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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脚的文章 / 一脚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花靡唤人思

文/雅鸿

一夜的雨,清晨,玉兰花散落了一地。

一树的玉兰花开的极盛,一朵朵纯白的花朵,像一只只欲飞的天堂鸟,傲立枝头。我爱玉兰就爱在这里,其他的树都抽芽时,独他的舒开天然无雕饰又素白的花瓣,与浅绿的世界相应成趣。待别的花刚刚吐出花苞时,又璀然谢幕,不屑与云云之众一同呈现在世人面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与其说爱玉兰倒不如爱她的清高孤傲吧。

只这一场雨,华丽的,不可一世的玉兰便匆匆谢幕,悄然化作春泥了。

午后的日光微醺,照在这满地的新鲜萎靡的落花殇,一般若有若无的花渐渐腐烂的香腻气息悠悠在空中漾开。和着温热的空气吸入鼻腔,记忆也被这久违的味道唤醒。

中考前的那个春天,同样的玉兰花开,我蹲在阳光下,轻轻拨开草叶,捡起一片片玉兰落下的花瓣,小心翼翼地嗅着一丝丝来之不易的清香。写生的小姑娘,大概有八九岁吧。跑来问我姐姐学黛玉吗? 我微笑,摇头不语。我哪里有黛玉的好性子去葬花。只不忍看那高傲无暇的花瓣被人一脚一脚的踩了去。抹平了夹进字典里,留住的不仅是那无限好的春光。还有那时不复返的心境。

现在,看那花任人踩,我无力亦无心去阻拦。时光不再,花开不再,人心不再。

彼年,花辜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打散了满树的花,亦如那不复返的年华。

花靡唤人思。

暮色,在林梢漫开

文/周本贵

……恍如落叶,一群低飞的鸟,正将晚霞的余温落入枝头。

拴在榆树桩的老牛,倏然地倾听麦秸上那遗漏的麦粒在灶膛里爆响的疼痛。

池塘里,端坐一天的荷花,有了几分倦怠,几分微凉。

散步在桥上晚风,并没有惊动,枝条上那渐渐安睡的蝉,却在庭院前那片矮树林里波纹般荡漾开来……暮色,在林梢漫开。

顺着林间,走久了,路也会感到孤零。

一个呵欠之后,一对相携的老夫妻抱着一捆鲜嫩的青草,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飘来的吠吠声归来。

剃头担子

文/陈岳

剃头担子确实是一头热。热的这头有个燃着煤火的小热水灶,还有一个标志性的水壶,铜壶、白铁壶、瓦壶不限,视剃头匠资历深浅、营生如何而定。好壶的主强过怂壶的主,此壶压彼壶却输于另壶。还有一头放剃刀、推剪、刷子、围脖等等家什物件,不热。挑起要走了,再把一张方凳捞起钩在不热的这头,这样,两边重量正好“称头”。

是担子当然得挑着走,流动是剃头担子的重要特征。至于一流动就成了小城小街的极具温馨意味的场景,却是剃头担主始料未及的,或者叫挑了好久的“一头热”的担主也冇想到的。

挑剃头担子做生意的人均为男性。这里头有句民间忌语管着它的职业伦理取舍:男人头,女人腰。说男人的头女人不能摸,女人的腰男人不能动。挑剃头担子的年龄从十几岁到七八十岁都有,这行里,性别有障碍,年龄非问题。

剃头匠也叫剃脑匠,个个都有几手绝活,非此则无可落脚。凳子倘总是空起,边上没几个站着打讲的闲客,剃脑匠成了专业的街巷风景观看者,那是剃头担子的终极败相。而凳上坐着个正被修整得眯眼张口昏昏欲睡的老少“发客”,边上还站着三四个候客,那才是剃脑匠心中眼中最美的街景。

挑剃头担子的剃脑匠们各人显露的稀奇本事略计如下:

1.端颈。塞枕,颈根(脖子)扭了,肩背酸了,抬起手指指。剃脑匠说声“晓得了”,双手从左右两边捧住头,揉揉捏捏,小转几个半圈,双手往上端,猛一使劲,“卡嚓”一响,客人或轻或重地“哎哟”一声,剃脑匠问:“怎么样,痛啊?”“不痛不痛,好舒服!”剃脑匠拍拍被端颈者的后颈,塞枕者跟着轻转颈根,咦,灵泛了,不痛了!

2.挖耳。“清水洗头,向阳取耳”,北方人叫“掏耳朵”。掏字郴人用得少,挖就行了。银挖耳勺慢慢探进耳朵里头,左旋几下右旋几下,再深深浅浅抽送几下,被挖之人好似全身麻筋都被他挖到了,整个人被电到了。唯有享受的哼哼声证明人还活着,直接状态已是欲仙欲死了。

3.通鼻。鼻子堵起了,不管真塞假塞总有塞往鼻子的不适之感。剃脑匠将两个大拇指按在鼻翼两旁上唇处,另八根手指分两边捧住脸颊扳住腮骨,轻—重—轻—重……,按捏几个回合,两孔鼻管通畅得可通滔滔江河水,头轻眼亮,爽!

4.护齿。发客告诉剃脑匠,牙疼,夜晚疼起挨不得枕!剃头匠微微一笑:看你红头华色,肚子里火气蛮重哩。于后,颈根按按,肩膀压压,腮帮子捏捏,耳背上敲敲,脸块上拍拍,咦,痛楚立马减轻甚或即时消散。发客抱拳拱手:搭帮你救命搭帮你救命!

……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看你看,曾几何时,剃脑匠俨然成了改朝换代的主要操盘手!不是啦,其实只是从修前庭盘辫子换成剪发剃发而已,剃脑匠犹自靠侍弄一堆发须弄碗饭吃,哪朝哪代都如此。

自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郴州城的剃头担子慢慢稀少了,终至寻不见了。近几年笔者还在东风路看见过一两副担子,但昔日风光已难再,说“风雨飘摇”可能还淡了。

下面这一段话我必须讲:我在童年、少年乃至小青年时段,曾经常在郴州城的东街、河街、干城街、裕后街的剃头担子上完成每月一次的剃脑活动。每次剃完头,从方凳上起身,此时,街声闹着,街景旺着,街风熏着,头发剪落掉地下围身一圈,脑壳轻了许多,于是深一脚浅一脚,硬一脚软一脚,一路走一路眼睃睃嘴哼哼,不是神仙赛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