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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不吃的文章 / 不吃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水磨,深藏在童年记忆里的痛

文/雨梁山人

“割,割,割韭菜,割了三担五口袋。我吃细箩担哈的,你吃酸菜拌哈的。”

这首忘不掉的童谣,已随我从趔趄学步到初为人父;从满头黑发到两鬓斑白;从奶奶教我到我教儿子,乃至如今我仍旧难以忘怀的用这近乎于文言文般晦涩难懂的远古童谣教我已经上幼儿园的外孙。我想,这或许算不上是优秀家风的教化,也算不上是稚童启蒙的教材,更算不上是历史文化的传承。究竟算作什么,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真要归类也就只能算作是记忆的惯性吧。

童谣,往往能彰显一个时代的印记。即什么样的时代也就会出现什么样的童谣,什么样的童谣也就能反映什么样的社会。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一些在当时脍炙人口的童谣早就随远去的历史而灰飞烟灭,流传下来的也仅仅只能当做是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了。

许是发达的社会给了孩子们聪明的机遇。代代相传的童谣在奶奶教我的时候,我只是顺着上口的韵律跟着奶奶咿呀学语。我教儿子的时候,儿子也差不多跟我学读时一样跟读。然而,当我用这首本文开头的童谣教外孙的时候,他忽闪着大眼睛歪着脑袋问我:“外公,三担五口袋是啥意思呀?还有细箩是啥?你教的这些好难懂呀!”

是啊,这些童谣在当下还有多少人能理解其中的意思?还能有多少人能体味其中的苦涩?或许只有在那个时代走过的生命,才能对其有深刻的理解和体味……

说起外孙难以理解的“三担五口袋”和“细箩”就不由我想起家乡那座早就被拆掉的水磨,还有记忆里那个令我难以忘怀的清苦年代。

早年的家乡,村头有一座除了冬天小溪封冻时才会停下来的常年“吱吱呀呀”转个不停的水磨。还没靠近村子,这水磨里“叮当”作响的磨铃已遥遥的传入耳膜,不紧不慢,悠然作响。水磨,顾名思义也就是用以把粮食加工成面粉的以水为动力的磨坊,磨坊里转动的两扇巨大的石盘把小麦或者玉米磨成或白或黄的面粉。这刚出磨的面粉要过筛才能成为可以做饭的麦面或者玉米面。家乡把筛子也叫箩儿,箩儿有粗细之分,一般细箩筛出来的麦面是比较优质的面粉。这种面粉家里人平常是舍不得自己吃的,只有家里来了亲戚或者朋友才可拿出来做一碗令人馋涎欲滴的亮白汤汤面。

儿时的我,虽说是独苗。然而父亲因各种原因陆续收养了三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因此那个年代有着六个孩子的家庭是不敢奢望能吃上一顿纯粹的细箩小麦面做成的汤汤饭的。常年累月喝着玉米面做的电影汤(因为汤太稀的原因,盛在碗里的汤能照出自己的影子),我常常从心底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努力天天吃上白爽滑嫩的细箩面的汤汤饭!这种希冀经常让我看见别人家孩子碗里的细箩面的汤汤饭时,便暗自嗫喏嘴唇,转过脸悄悄咽下满口的涎水。

终有一天下午,父亲带我去村头的水磨坊磨面时,正好磨坊主人家在吃细箩面做的晚饭。看着磨坊主人的小儿子碗里一根根亮白的面条,我再也按耐不住想吃一口的奢望。于是,我便以娴熟的手工技艺用磨房边的草茎几下子做了一架风车,磨坊主的小儿子经不起我的诱惑,被我带到磨房的背后以两架风车为代价换来了他碗里剩不多的汤汤面。可就在我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那半碗汤汤面的时候,我的举动被磨坊主发现了。磨坊主见儿子把汤汤面给了我,便抡起磨盘大的巴掌一边扇他儿子的屁股,一边骂口不绝:“你个小败家子儿,连一碗饭都守不住,上饿鬼的当!”

闻声赶来的父亲,从我的手里夺去了已所剩无几的那半碗汤汤面,伸手就照我屁股一巴掌。然后,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向村里……我越走越怕,半道上抱住父亲的腿给父亲跪下说:“爸,我再也不吃汤汤面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一辈子不吃了,再也不吃了……爸,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好吗?”

父亲缓缓的弯下腰,扯下我的裤子,抚着我屁股上已然红肿的五道指痕,哽咽的柔声问:“俊儿,还疼吗?”

我疑惑的看着眼角挂着泪水的父亲,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多天过去了,有一天下午放学后大姐在门楼前堵住我神秘的把我拉在一边,又变戏法似的从她打猪草的竹篮子里端出一碗细箩面的汤汤面要我吃。我惊恐的摇了摇头,连忙给大姐说:“我不吃,一辈子不吃,永远不吃了!”

“吃吧,这是老爸想办法弄来的细箩面,是为了你挨的那一巴掌才给你的特殊待遇。”大姐一边含着泪,一边督促我趁热吃饭。

我脱开大姐的手,头也不回的跑了……

后来我慢慢懂事了,从老妈嘴里得知,那次大姐给我的汤汤面是老爸利用兼职生产队的出纳之便,从生产队里的库存面粉中没经过队长批准借来的几斤细箩面。因此,老爸丢了一个多月的工分,还向大队党支部做了几次深刻的检讨。也因此几乎丢了生产队出纳的差事……

好多年过去了,我却从来不吃汤汤面。后来,逐渐淡忘了汤汤面的痛,也慢慢的试着改变自己,然而每当我端起小麦面做的汤汤面时,那水磨,那凶神般的水磨坊主仍旧栩栩如生的在我的眼幕滑过……水磨,成了我此生难忘的深藏在记忆里的童年的痛!

不吃踅面不看线……

文/商子雍

在合阳县一处景区游览,当地导游介绍道:“我们合阳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口气真不小!但合阳人有资格这么说话。要知道,这里是“三皇五帝”之一帝喾的葬身之地、是孔子弟子子夏的传经终老之地、是汉隶精品《曹全碑》的出土之地,还是中国第一贤相伊尹、大禹母亲、商汤妃子、周文王母亲、周文王妃子的故里,而中国汉族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其中所收的305篇作品中,至少有20多篇与合阳有着很深的渊源,像首篇《关雎》所描写的,就是周文王和太姒发生在合阳的爱情故事……合阳的人文历史,还真是浩如烟海、博大精深啊!

不过,以上这么一些合阳的荣耀,大都是那些有“身份”的人在“庙堂”、或讲堂之上表述,而当地百姓夸赞自己的家乡,所根据的,则往往是他们自己在物质和精神层面的亲身感受,显得非常“草根”、格外朴实。合阳有一种以荞麦粉为主料制成的面食,名曰踅面,是当地百姓心目中一等一的舌尖享受;合阳还有一种据说起于汉,兴于唐,繁荣于明、清的提线木偶戏,名曰线胡,是当地百姓心目中一等一的视觉享受。想听听他们是怎样夸赞这样两种美好物事吗?村野俚语有言:“不吃踅面不看线,不算到过合阳县!”

前不久,我和一些朋友结伴去合阳探寻民间美食,对踅面,自然不能放过。说起来,此面的来头还真是不小,它的发明者,竟然是那位“将兵多多益善”的一代名将韩信,发明的缘起,则是为了给行军作战的士兵提供一种方便食品。踅面的制作并不复杂,把荞麦粉与小麦粉按7∶3的比例混合,加水搅成面糊,用一块小木板把面糊在平底锅上踅来踅去摊薄、摊平(辞书诠释:折返往复曰踅),烙成大饼,再切成细条,即可随身携带,食用时用开水冲烫加热后,添加油泼辣子、醋、盐、花椒粉等调料拌匀,撒上葱花或韭菜花,便是一碗让你食指大动的美味了。合阳人喜欢说踅面是方便面的老祖宗,尽管没有证据显示现代方便面的发明者,是从合阳踅面这儿受到启发,但同为方便食品,图方便路数也大体一样,叹一声“古今英雄所见略同”,总还是可以吧!

不过,高龄两千多岁的踅面,从古到今一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绝非由于它的辈分高,而在于它的确是一种健康、可口的民间美食。合阳人吃踅面,碗里要加入少量用豌豆粉制作的凉粉鱼鱼,这样,不但看起来黑白相间,色彩鲜明,而且踅面入口筋道耐嚼,鱼鱼入口光滑顺溜,口感特别有趣。更何况合阳人对踅面的调味相当考究,一碗踅面,由辣香、椒香、酸香、咸香、葱香(或韭花香)构成的复合香味,在合阳人的心目中,即使算不上人间至味,也相去不远了。

感谢合阳的朋友,在我们端着踅面,大快朵颐之时,还请来几位线胡艺人表演。提线木偶的灵动乖巧自不消说,有趣的是,线胡的演唱,是在音乐演奏的间歇时段进行,悲怆苍凉却富含激情、委婉细腻又不失刚烈的唱腔,在“铮子”(一种打击乐器)节奏鲜明的击打声中忽而婉转悠长,忽而壮怀激烈。面对此情此景,我不禁慨叹:踅面味美,线胡艺美,合阳县果然美名非虚;大饱口福,尽享眼福,西安人真是福分不浅!

回西安的路上,忽然又想起前面提到的那句在合阳传诵多年的村野俚语:“不吃踅面不看线,不算到过合阳县。”不禁要赞一个:说得真好!而我们这些在合阳匆匆一日游的西安人,则深深感到:吃了踅面看了线,从此忘不了合阳县!

吉庆有鱼

文/阿成

1

临近春节,似乎是天字一号的任务,必定要到早市去买一条大鱼。其实在临来海岛之前已有这方面的谋划,在当地的早市买了六尾半斤重的鲫鱼,心想着到海岛过春节的时候,可以用它来做除夕大餐上的主菜。然而人在海岛,许是暖风吹醒了脑子,想法有变化了,先前的谋划也随着海风消失殆尽。心想,我住海岛,当入乡随俗,临海吃海,才能海纳百川,心胸似海也。

其实一进腊月,脑子里已有采购年鱼的想法了。这样的想法也是我之民族,我之家族,一代一代相传而来的恒定不变的风俗。鱼同“余”,这也是中华文化一种有趣的现象,所以不可等闲。于是,一大清早便去赶早市。

所谓早市,其实就是海岛上的一个鱼市。这个早市是一个不大的码头,那些捕夜鱼的船极早归来,赶的就是这个早市。鱼市鱼价会有涨幅,但你很少听到购买者的抱怨声。似乎年鱼就应当是这个价钱,在意料之中的。这里真是鱼的博物馆,鱼的百科全书,各种各样的鱼都有。我先顺路选了一些大个儿的鲍鱼,准备给女儿们做鲍鱼捞饭。但最重要的是选一条石斑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选到了一条大约三四斤的新鲜石斑鱼,价钱算下来总算是便宜,不过是百余元而已。若在平时,百余元的鱼我是断乎不能买的,但这里渗着愿望,和着梦想,百余元真是不足挂齿……提着一尾大鱼回家,似乎把明年好日子一起带回了家。不亦悦乎!

2

记得刚刚结婚的时候,过第一个春节,若按家里的风俗,是要炖一只鸡的。但是年轻的媳妇说,三十晚上不吃鸡。我“哦”了一声之后,便几十年遵守不辍。去年,突然想到,为什么别的人家过年都要吃个鸡,鸡同“吉”,也是讨一个吉利。为什么咱们家的风俗除夕夜就不吃鸡了呢?老伴儿说,三十晚上吃鸡,容易两口子打仗。我听了,顿时大跌眼镜,两个人几乎打了一辈子,居然为了这点事年三十晚上不吃鸡。祈求和平是好的,关键是愚蠢的我,这么多年居然没问过她三十晚上为什么不吃鸡?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人有时候就这样,一但涉及风俗便不问就里了,真是愚昧得可以。此后除夕晚上也有了鸡。说来也怪,自打有了鸡以后,夫妻之间的战争锐减,即便有小的战争,与昔日的战争相比,也不过是零星的枪声而已,不足挂齿。

这个除夕真的是有鸡有鱼,所谓吉庆有余。愿普天下的百姓,家家幸福,年年月月吉庆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