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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器皿的文章 / 器皿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幸福不是器皿

文/胡艳菊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父亲喜欢喝茶。父亲喝茶从不讲究,只要是茶均能入口,使用的器皿从不固定,只要可以用来沏茶就行。有时候,我建议父亲,用一种雕刻精美的小壶,装满飘香四溢的茶叶,慢慢地品味,多惬意。父亲会笑着说:“你不懂,喝茶就像幸福一样,不必刻意追求它的形式,只要心里觉得满足就够了。”那时候,我不理解父亲的话语,却单单觉得可能家里孩子多,父亲不想花钱买壶罢了。

长大以后,每次回家,我总是忘不了给父亲捎上各类茶叶,花茶、绿茶、菊花茶……有时候,也会带去镶嵌有花鸟鱼虫的茶壶,我却发现,父亲单单固守着自己的那份爱好。用一个吃饭的碗,捏进几撮茶叶,倒上热气腾腾的开水,随手取一个盖子放在碗上,蒙几分钟,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来,那么痛快淋漓。好像孩子们从外面玩耍回来,一进家门,用瓢接了凉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那么酣畅,乃至水掉进肚子的声音都能听见。

二姐在外地工作,每次来,父亲总是亲自下厨,煎炸烹炒,一会儿功夫便端出焦黄的带鱼、喷香的鸡肉、酸辣土豆条、拔丝香蕉等,装菜的器皿,大大小小摆满一桌子……二姐说,单位发了好几套盘子,下次一定带来,父亲总是拒绝着:“何必追求形式,吃的是菜,又不是吃盘子……”

大哥是个设计师,对服装的研究有造诣,喜欢给父亲买些时髦的老人装,父亲总是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到箱底,继续穿着自己的粗布衫,蹲在房前屋后,与邻居厮杀象棋,呼喊得淋漓尽致,一塌糊涂。每次看见父亲这样,哥哥总是埋怨,不给孩子们争点面子,应该穿上那些服饰,让邻里邻外的也羡慕羡慕。父亲解释着:“穿上那些衣服,不能随便坐,心里就不舒服,哪如穿上自己的衣服,想蹲就蹲,想躺就躺,想坐就坐,很是随意……”

我们会笑,嗔怪父亲不注重小节,不注重外表,父亲会随之加上一句:“器皿只配装幸福,再好的器皿也不是幸福。”

锯锅匠

文/李百合

锯锅匠不只锯锅,那时候农家的一些锅碗瓢盆缸瓮罐坛等常用器皿都能修补。锯锅匠走屯串户居无定所,往往是走到哪里,工作到哪里,吃到哪里住到哪里。在哪家吃住,都不会白吃白住的,这一家所有需要锯补的器皿都不收钱。锯锅匠的工具很简单,一条一米多长的扁担,一头是一个木箱,里边装着锯钻、锯弓、锯钉、绳子、腻子盒、小铁桶等锯锅的工具,一头挑着一张四方的矮凳,是他工作和休息时的坐椅。

锯锅锯缸是一门技术性很强的活儿,锯时要在器皿上钻孔,钻孔时就要用到锯钻。锯钻就是用一根一尺多长的木棍,下面安着一个能活动替换的钻头组成。锯锅匠说钻头都是用金刚石做的,我们十分相信,大人们就常说,没有那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更何况在铁锅上下钻呢。一套十几个大小型号不同的钻头,珍惜地放在一个铁皮盒里,大孔用大钻头,小孔用小钻头,瓷器用什么钻头,铁器用什么钻头,泥瓦盆用什么钻头都是有讲究的。一条类似于弓的东西叫“钻弓子”,用一条牛皮绳拴在钻杆的两端。

干活时,锯锅匠用牛皮绳子将镶着钻头的钻杆缠绕几圈,拿他的话来说,这叫缠劲儿;弓和木棍成垂直角度,钻头对准要打孔的部位,左手按在钻杆上端,右手捏着钻弓的一头来回的拉动,“找准位儿,用好劲儿”,钻头飞速地转动起来,很快就在锅碗瓢盆等器皿上钻出一排排孔来。打好孔后,从木箱里拿出一些铆钉,样子像钉书钉,镶到孔中,在器皿外边用小木锤钉敲打,这样破裂的器皿就牢牢地被扣结为一体了,再从小铁皮盒子里挖出一些腻子用手指涂抹在器皿与铆钉的缝隙间,防止露水,这样一件破碎的器皿就锯补成了。永远记得大老张锯锅锯缸时那种的洒脱和专注的神情,那钻孔时的动作,一手扣钻,一手拉弓,像是拉着二胡,在我现在的这个年龄想来像演奏《高山流水》、演奏《春江花月夜》,又像是演奏《二泉映月》,令儿时的我们怡然陶醉,那原本咯咯吱吱的刺耳牙碜声也变得十分地动听了。

如今锯锅锯缸这门手艺消失了,带走了一地破碎、狼藉的锅碗瓢盆,带走了一段艰辛苦涩的蹉跎岁月,那熟悉的、悠长的吆喝声成为了我久远的回忆,“锯锅!锯缸!”余音绕梁良久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