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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山镇的文章 / 山镇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舍饭

文/冉学东

清末,慈禧太后西逃时撞上了陕西大旱。这年,西安周围庄稼减产几乎绝收,西安城饥民多达十万之众。慈禧见状,下令在西安设起粥局,谓之“舍饭”或“放饭”。

中国历史上,或官吏,或绅士,遇到灾荒之年,时有舍饭之举。长篇小说《白鹿原》中,就描写过白鹿原舍饭的情景。

位于渭北平原的关山镇是旧时的临潼县二衙所在地。据老人们说,1942年河南大逃荒,关山镇公所接上级指示,支锅架柴,为落脚到该地的灾民,舍饭达一个月之久。上世纪八十年代,淳化县麦客来关山镇赶场收麦挣钱,却遇到生意冷清,结队而来的麦客们身上的盘缠已经花光,陷入困境。好在康桥镇代家村民营企业家戴英忍慷慨解囊,请麦客吃饭,又给麦客回家的盘缠。此事有舍饭的性质,被当地群众传为佳话。

关山镇复合村的王健康在关咸路经营一家泡馍馆,生意做得红火。他的女儿今年参加高考被一本学校录取,王健康夫妻开心极了,他们打破以往村上娃上学收贺礼的讲究,决定宰羊五只,在自家羊肉泡馍馆里放饭一天,他两口心想只要乡亲或路人吃了自家的羊肉泡馍也就等同祝贺了自己。放饭这天,乡亲,朋友,路人,从早到晚来他店里吃羊肉泡馍者达五百余人。

慈禧舍饭,是为了赈灾和稳定社会;戴英忍之善举,是怜悯、同情弱势群体;而王健康之放饭,是为了让众人分享他家的喜悦,同为舍饭,意义有别也。

关山水长

文/秦延安

天像倒扣下来似的,不一会,便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淹没了大地,也隐去了村舍。陪着水利部农村饮水司的同志,我们的车小心翼翼地行进在乡间道路上。

“阎良农村饮水工作坚持全区规划一盘棋、一张图纸管到底,在全省率先实现了农村饮水安全户户通……”市水务局的同志作着介绍。在全国还在为推进农村安全饮水工作而焦虑时,阎良竟然能走在前列,这让部里来的同志感到分外新奇。抱着这一好奇心理,我们的车很快地便驶进了农村安全饮水重点实施地——关山镇。

初次听说关山,误以为是陇县关山。听其名,又以为因山得名,却全然不是。《关山镇志》中说:“关山镇位于荆山之上,又处四县之交,旧称边缘之地为关,故名关山。”只是当时的关山实指今关山一带而言,并非确指哪一个村堡。直到明万历初年设关山镇,关山之名才正式确定下来。虽然关山历史悠久,经济发展日新月异,但由于区内无地表水,地下水含氟量高,使得群众饮水问题一直是个老大难。

雪依旧如鹅毛般飞着,让好几年没有大雪的三秦大地,变得分外祥瑞。村庄里关门闭户,十分寂静。偶有出行的人,也是包裹严实得只露一双眼睛,走得异常匆忙。鸡蹲在屋檐下的草垛上,张望着满天飞扬的雪发呆。狗摇着尾巴,无聊地在雪地里撒一溜欢,踩下一道梅花似的脚印。突然一户人家的屋门响,透过半开的门闪出半个身子,是个女人。还没等看清她的模样,女人已经缩回屋内。屋外的雪地上留下一道水泼的痕迹。

最终我们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停下。白瓷砖的门楼高大气派,院内一侧是厦房,正中是带屋顶的两层小楼,一条砖铺小路穿过院子直通屋门。在当地村领导的带领下,我们进入院内。听见动静,从屋内一前一后走出老两口,老汉穿着黄大衣,老妇包着头巾。听说是来看饮水的,老汉指着院子的一角,让我们看。我们才注意到厦房对面包裹得如穿了件棉衣的水龙头,旁边不远处是一个压水井,压水井旁边还有口水窖。在我们的要求下,老妇拧开了水龙头,水流顿时而出。我们询问吃水情况,老妇接待来访的亲友似的,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们最早吃的是井水,吃起来有点苦咸,喝的水不放茶叶根本喝不下去。日子长了,人的牙齿变黄,最后就风化似的变脆了。”后来关山镇修了水窖,吃雨水。虽然吃起来比地下水好些,但水量没法保障,水质也不是很好。老妇说,再后来,镇上便给通了自来水,吃起来如矿泉水般甘甜,用起来也方便。她的话语里透露着幸福的知足。旁边的区水务局同志补充道,我们全区建立了五个供水分站,通过从外地调水,集中连片供水模式,实现了全区农村供水户户通。其中关山供水站最大,辐射面最广,解决的吃水困难群众最多。不仅水质有保证,水量也有保障,源远流长。听着区水务局同志的介绍,部里同志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们也颇感欣慰。

人类择水而居,关山水长,长的不仅是水,还有为民的情怀。正是因为这种情怀,才使当地农村安全饮水工作走在了全省前列。

关山度若飞

文/王茂林

《诗经·雅·吉日》:漆沮之从,天子之所。瞻彼中原,其祁孔有……

暮春三月,节届谷雨。当我第一次踏上荆山原下的这片广袤大地时,仍然被其开阔的视野所震撼。天空雾气弥漫,似乎积蓄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春雨。远处的荆山原上,大片的葱绿告诉我,昔日汉唐王侯狩猎跑马的那片土地,尽管历经2000多年的沧桑风雨,倒下的森林深埋于黄土之下,但却并没有彻底死去。它们将勃发的生机,透过土地的肺叶,再一次传递给了后世历史的天空。

漆沮之水,汇聚石川,将这一片土地滋润得丰腴膏肥。绿油油的麦子已经拔节,麦地中夹杂的米蒿高出麦子,在微风中摇晃着淡黄的头花,显示了原始生态的力量。远处金黄的油菜花,在微风中送来阵阵清香。除过偶尔路过的汽车传来喇叭的提示和引擎的轰鸣之外,这里似乎安静而祥和。村庄门口坐着的老人以柔和的目光看着我们。

这里就是出土过大量彩陶碎片、石铲、石斧,5000多年前仰韶文化半坡晚期的古人类村落遗址所在地吗?先人提着尖底陶瓶在石川河打水的背影隐约可见;是战国时期秦、晋、魏三国反复争夺的要地吗?远去的萧萧班马的鸣声,在空旷的原野四处回响;弥漫四周的雾气,是秦人迁都栎阳的车辇扬起的官路上的塘土吗?我似乎有些怀疑,然而,历史的记载却明白无误地告诉我,脚下的这块土地,曾经是渭北古代连通东西的官道要地。《清一统志·西安府三》载:“关山镇,旧名上寨。地界临潼、渭南、蒲城和富平四县之交。”素有“鸡鸣一声听四县”之说。关山镇虽然没有险要的地势,但是因为地处交通要道,成为西安北部的政治、经济和军事重镇,其作用和地位极为重要,所以便以“关山”命名。据说关山老城的南门上,曾经有一块大石匾,上面刻着“渭北长城”四个字,足以说明关山镇的军事和战略地位。

如今,一马平川的土地上,一道道大棚闪着耀眼的白光,我隐约闻到了梨瓜和草莓醉人的香甜气息。目光射向远处,我想象着关山最后的刀鸣马奋。剑是礼器,代表了正直与仁义;国有四维,《管子》曰“礼义廉耻”。关山中学(当年的四维中学)琅琅的读书声里,可见四维之精神;刀为凶器,那些奋勇的打家劫舍,反抗朝廷的刀客已经成为遥远的历史,他们的后人早已铸剑为犁,安居乐业。

这是一块杂糅了文明与粗犷,勤劳与隐忍,创新与传统的土地。

关山难越,如今再无失路之人;四县通衢,这里尽是他乡之客。关山镇的街道里,你既能听到生冷硬倔的秦腔,也能耳闻山东快书的节奏,甚至吴侬软语的饶舌之音。刀客的绝技幻化成了牛拉蹩鼓的闪展腾挪。护城河干涸的河底,玉兰花树蓓蕾初绽,含苞待放。西河岸边的那一片千年枣树,虬龙般的枝丫刚劲有力地伸向天空。它们在这仲春的温润里,即将爆发一个冬天蛰伏的能量,希望在盛夏来临的季节,以硕大碧绿的华盖,孕育秋天里鲜红的相枣,将甜蜜的果实送给远方的客人。

终于,那些凝结在关山上空的水汽,变成了沾衣欲湿的桃花小雨,在我们的头顶温和地飘洒下来。春雨将会洗去关山蒙蔽的所有风尘。在我站立的这片土地上,一个现代化的省级示范镇,已经像雨后的春笋一样节节拔高,扶摇直上。

关山度若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