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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菜市场的文章 / 菜市场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五四菜市场

文/碧螺

我妹妹说,谁要是有厌食症,就让他去逛五四菜市场,那么旺盛的人间烟火绝对会令他变成美食家。

又是一个周末,五四菜市场的热闹自不必说,长长的南北街上一眼望不到边,东西路上更是摩肩接踵。那些常年固守的蔬菜瓜果生鲜摊子,根本不必吆喝,自有买主熟门熟路来购买。你问价,他就抬起头,一脸诚恳地报个数,也不着急推销,十足的底气。

正是夏季,各色时令蔬菜纷纷上市。整整齐齐的黄瓜一水儿地顶花带刺,水彩画一样的生菜和西红柿朝气蓬勃,青椒碧绿,茄子嫣紫,豆角修长,洋葱浑圆,玉米、芦笋、苦瓜、紫薯大合唱一般竞相争艳。穿过蔬菜摊子就是一长溜的肉食铺子。猪牛羊肉新鲜干净,老板热情地与你讨论今天的肉价;而那个专卖鱼虾的男老板则被几个主妇围了一圈,他忙着为顾客捉鱼、过秤,头也顾不得抬。新鲜的河虾拼命乱蹦,螃蟹也跟着张牙舞爪,鱼儿更是噗噜噜溅了人一身的水!

突然想起孩子要吃鸡。烧鸡熏鸡坛子鸡,你吃哪种鸡?这边你正咽着口水拿不定主意,旁边卖农夫烤鸡的姑娘气定神闲地向你微笑,对面卖南京板鸭的小伙子不失时机请你免费品尝。罢罢罢!索性买上半只板鸭一只烤鸡,正是看球赛的下酒好菜!

点心摊前琳琅满目,水果摊前一片锦簇。樱桃、荔枝、芒果、葡萄,新鲜美丽,令人垂涎,恨不得全都买回家。老板使劲怂恿你尝尝吧,索性尝尝,嗯,真甜!

拎着一大兜水果直奔最爱的烧饼摊。这家的烧饼绝对的老式味道,硕大的个头,一元一个。撒白芝麻的五香味,撒黑芝麻的是红糖馅,去晚了总是要排队。隔壁的包子也不错,薄皮大馅,不油不腻,总有五六种馅供你选择。

另一家的油条也值得一提,油新鲜,火候也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出锅的油条通身金黄,近乎透明,咬一口,酥脆喷香。每天早晨,油炸摊旁摆着一溜桌椅,坐满了人。一口豆浆一口油条,在清晨的街边,看着风景,细嚼慢咽。也有豪放的,风卷残云一般,颗粒不剩,嘴都不拭,昂首走人。

五四菜市场是个神奇的地方。每天熙熙攘攘,却永远井然有序,不管严寒酷暑,这里的商贩也会风雨无阻。无论你想吃高碑店的豆腐丝、深山里的笨鸡蛋,亦或正宗的天津馄饨还是四川腊肉,哪怕你想买个铁棍山药或者魔芋豆腐,五四菜市场也能马上给你变出来,而且货好,价格也公道。多少年来,五四菜市场始终走着平民路线,十元钱都能买出四五种花样来。

其实,我就是在五四菜市场长大的孩子。九十年代初,五四菜市场初成规模,它所在的青北小区也刚刚建成。那时我还是个中学生,这里所有的摊贩几乎全都看着我长大。虽然搬走这么多年,我的一日三餐依然离不开五四菜市场,偶尔领着儿子来买菜,耳边就会有一连串热情的招呼声:“哎呀!老觉着你还是个孩子呢,儿子都比你高出一头啦!”此时的我,有种回娘家的感觉。

五四菜市场的粉丝无数。一次闲聊后得知,居然有不少朋友当年都曾在五四菜市场附近居住过,提起这个菜市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一脸的温情和骄傲。

凡俗中的幸福

文/许锋

我喜欢去菜市场,通往菜市场的路两旁的树,在这个时节已经开始落叶了,速度极慢地掉下一片又一片,姿势从容得像在空中舞蹈。

来菜市场的妇人,一边向摊主抱怨自己的孩子挑食,总是想吃最新鲜的时令蔬菜,一边和摊主砍价斗嘴,我能看到妇人脸上的光辉,那是母性的温暖,仿佛在挑选蔬菜的那一刹那,已经看到了孩子吃得满嘴流油、齿颊生香的样子。有个男人拎着个有盖的锅走过,锅两边两只耳朵里穿着一根红布条,便于提携。我觉得这只锅是同他有着切身关系的,心连着手,手连着心。这只锅里,大概是他爱人最喜欢喝的汤吧,他走得匆忙,像要回家给爱人一个惊喜。

结伴来菜市场的妇人,一边询问对方中午准备做什么好吃的,一边在菜市场转悠。我听到妇人说,我得去买条鱼,中午做红烧鱼,儿子最喜欢吃了。她的同伴说,怪不得你家儿子那么聪明,你总是给他补充营养呢。她忙忙地说:聪明个啥呀,不就是考了几次第一嘛。我能听出妇人漫溢的骄傲和幸福,有个被人夸赞的儿子,是最值得开心的事。

专门卖冷鲜肉的店里,音响里放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我真喜欢听,耳朵如鱼得水,在音乐里游着。我看到围着干净白围裙的老板摇头晃脑地跟着唱。店里每天的热闹喧嚷,每天的人流涌动,就是老板的好日子了吧,因为每天都有对生活的热情,每天都有甜蜜的笑容在脸上静静绽放。

而我,拿着个网袋,里面装满了采购的好吃的。罐装的金针菇是爸爸最爱吃的,蘑菇是老公最爱吃的,蛋糕是妈妈最爱吃的,鲜嫩的白菜是我爱吃的。我小心地提着,不让白菜压到了蘑菇,不让蛋糕被挤到。真庆幸我的手和脚都是年轻有气力的,可以买回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可以体验到为家人采购时的凡俗的小幸福。

我喜欢活色生香的菜市场,它让我觉得我的快乐是如此馨香动人。它如此世俗,却让我感觉到贴心的温暖;它如此平庸,却让我知道,因为有温暖和牵挂在里头,淡淡的幸福时光,也就在平常日子里,也就从菜市场采购回来的青菜萝卜里,慢慢地飘出香味来;它如此平凡,却让我明白,是这些凡俗的小幸福,让我的生活明艳可口,让我的快乐伸手可握、触手可及。

去菜市场找家乡的味道

文/闫晗

姨妈从住在她家的温州房客那里学做了不少江浙风味的吃食。那家主妇每到冬天都要晾晒各种肉类,猪头、猪腿、公鸡,姨妈选择做了其中一样——熏鸡。

集市上买来几只家养的大公鸡,用各种作料腌制入味后挂在室外风干,过年时就可以切块上锅蒸了直接食用,不柴不腻,鸡背肉也都十分入味。在肉食偏多的春节餐桌上,这是难得的被一扫而光的食物。那一阵还是可以40元钱买到一只公鸡的,这两年就涨到100多元,人家还觉得卖亏了——吃了一年的粮食,粮食又那么贵。于是姨妈不再制作熏鸡。

我倒是年年都能吃到,熏鸡已经成为我对家乡记忆的一部分了。

上大学期间,我妈曾千里迢迢邮寄来一只熏鸡,连同胶东地区常做的熏鲅鱼一起。鲅鱼是一种奇特的鱼类,肉厚无鳞,只有一根主刺,肉质又是温柔的,做饺子或者鱼丸最好不过——只放上蛋清和着鱼肉搅匀,鲜美柔软,入口即化。若是鲅鱼在冰箱里放得时间久了,腥气渐重,则适宜做成熏鱼,切厚片在调料中腌制好,入油锅炸,然后用调料水熏蒸。

我第一次吃熏鲅鱼,是中学时在好朋友的生日宴会上。厚薄均匀的椭圆形鱼块,有着甜面酱般的诱人色泽,只在中间有一小节鱼刺。回家跟我妈说起,她便开始操练,待她制作技艺成熟我都已经中学毕业了。大学时每次寒假开学,她每每嘱咐我带上一包,总是很快被舍友抢光。

我妈还跟南方人学来一种奇怪的搭配,嫩南瓜叶配新鲜玉米粒煮汤,汤里就会有蛤蜊的鲜味。秋天玉米长成的时候,我们从爷爷的菜园里摘了南瓜叶,试了一下,果然味道独特。大家啧啧称奇的同时,却没有流行开来,因为在沿海地区蛤蜊很多,嫩南瓜叶却难找。

细想起来,南瓜浑身都是宝,油炸南瓜花也是我心心念念却多年再未吃到的美食。雄花从藤蔓上摘下来,焯了水,裹上面糊下油锅炸,外酥里嫩,满口清甜。

住在大城市,怀念起家乡的味道时,我选择去逛菜市场,因为那里永远喧闹、忙碌、生机勃勃。有腊肠,有风干鸡,有带鱼,来自全国各地的食材在这里汇集,然后又被有着不同口味的人买了去。

这里的南瓜却总是孤独骄矜,切成一块一块的,恰似城市里独自生活的男女。见到切开的南瓜,我总会略微有些不安,因为记忆中爷爷家院子里堆着的挂着霜的老南瓜,是让人圆满安心的。

市场上的玉米我也不能够分辨它们的新鲜程度,总觉得不似在家吃过的那种味道。清晨刚从地里摘下的玉米味道最足。它们还未从熟睡中醒来,带着一种清甜的不谙世事的芬芳。最好不要隔夜再煮,那时候它们的幻想全都蒸发了,甜美尽失,乏味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