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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沟渠的文章 / 沟渠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捉鱼

文/丁明烨

歌谣曰:扛大网,去逮鱼,蹚了杂草蹚紫泥,紫泥崩了俺一身,鲫花扎了俺脚心,虾米夹住俺的脸,泥鳅钻进俺肚脐眼,水长虫吓的俺腿发软,大火头撵的俺气光喘,慌里慌张爬上岸,裤子掉了也迭不得管。

早些年,地表水位浅,没有工业污染,沟沟渠渠,池塘小溪,水干后都有鱼虾。于是,闲来无事的庄稼人,无论大人孩子,都喜欢捕鱼捉虾,依此改善一下清贫的生活。

捕鱼工具有很多,翁网,撒网,兜网,插网,鱼篓等等。翁网捕鱼,需两个人各执网的一端,慢慢的把鱼围拢在网中,再慢慢靠向岸边,但只有在狭窄的沟渠,或者水比较浑浊时才能发挥用场。在大的池塘或河流中,必须用撒网,撒鱼可是个技术活,要把网撒开、撒圆不是一般人都做得到的。还有口小肚子大的鱼篓,放在溪流入口处,鱼进去就出不来,第二天早晨把鱼篓提出水面,往岸上一倒,活蹦乱跳的银鳞,让人惊羡不已。

捕鱼虽然耗费体力,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不会感到疲惫。况且一人一网,一天可捕二、三十斤鱼,把鱼卖掉,换回必须的生活用品,自然其乐融融。捕鱼的人一般收网较晚,朦胧的暮色里,长长的河堤上,一行行骑着自行车的扛网人悠然而过,有着田园诗画般的意境。

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不是每户农家都能买得起渔网的。我们这些赤手空拳的孩子,自有自己的捕鱼办法。小的沟渠,水剩的不多了,我们就来回蹚水扑腾,把水搅浑,慢慢地,鱼儿就没出藏身了,渐渐显露出行迹来,我们就来个浑水摸鱼。

有的池塘沟渠水多,几个孩子是没法把水弄混的,我们就用铁锨在中间打一条土坝,用脸盆或水筲,从一方向另一侧泼水,等水少了,鱼儿只好乖乖就擒,农村人叫做刮干坑,拾干鱼。

其实,我们许多人,并不爱好吃鱼,喜欢捉鱼,只是捉鱼时那份激动,那份好奇,那种收获的喜悦,最能撩动我们少年的情怀。

小龙虾记趣

文/侯宏卫

滂沱大雨骤歇,我到湖边散步。忽见一个“小东西”——一只小龙虾,横在路上,对我张牙舞爪。它,不退不缩,不依不饶,像是非得逼我让路。真想不到,以往这不受待见的“小东西”,会在近些年卷起方兴未艾的“红色风暴”。

在我的记忆里,小龙虾不少,名声却不怎么好,人们也不爱吃。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在稻田、沟渠中看见它们,还是觉得挺意外甚至挺腻歪的。它长相丑陋,死猪不怕开水烫般的好斗,夹住什么钳子掉了也不松。不光好斗,它在稻田的田埂上打洞,夹咬禾苗,确是害物。所以农民抓了它便摔死在田埂上,或弄碎了喂鸭。

不过,小龙虾贪吃不惧好斗的脾性,给我带儿子玩添了一个户外游戏项目。那时候,城市规模没这么大,我家周围尚有不少的农田沟渠。在农田里不受待见,弄不好性命不保,于是纵横的沟渠成了龙虾活动的天堂。怎么抓它们呢?我喜好钓鱼,便用了钓的法子。在一根小竹竿上拴根线,也不用钩,直接绑块生肉放到沟里,它们夹了就往嘴里送。这时候,只要它夹了就不松,任你拎它上岸。你抓它,它躬了身举了大钳子徒劳无益地与你决死一斗。那时候,在田野里抓小龙虾,给我们父子留下许多美好快乐的回忆。

和认识螃蟹是美味一样,人们逐渐开始爱吃小龙虾。最先是上世纪90年代,老市府广场大排档夜市吃龙虾喝啤酒渐渐火爆,再“染红”宁国路一条街,再到全市的大小饭店,谁想生意好必定离不了一盘小龙虾。没想到,小龙虾硬是折腾出了一项新产业。合肥如今已成为全国名副其实的淡水龙虾之都。

在7月炎热的夏夜,小龙虾让都市为之兴奋。已举办多届的“龙虾节”,频现万人吃龙虾的火爆场面。即便不是龙虾节,在合肥街头转转,发现吃龙虾喝啤酒依然是主宰街头巷尾的老风景。上周六和家人在饭店吃饭,侄子的新婚妻子对别的菜没兴趣,只要小龙虾,吃了一盘又上了一盘,那个大啖过瘾的吃相叫人羡慕。最让我奇怪的是,在美国的外甥女离开合肥已快20年,喜爱的还是小龙虾这一口,每次回来点名要吃。吃不上那盘小龙虾,给她吃再好的菜也不尽兴。

我吃龙虾没瘾,也没去大排档吃过,或许没受过那个氛围的影响,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还是有的,那是一次朋友请客做的爆炒小龙虾仁,个个体大如螺,白玉一般,滋味鲜美,非一般佳肴可比。

小龙虾不再是脏兮兮的害物,反倒成了拥有大量粉丝的“小明星”。我蹲下身,看着眼前依然举着大钳子的小龙虾,惊讶它的身世变化。不过,它并不理睬我的关心与想法,一直警惕地与我“对峙”。它坚决不逃,我只好拎起它的触须,把它请回了湖中。

岁月是疲倦的落叶

文/孙守名

那只与我相处了近五年的绵羊要被牵到二十里之外的集镇上卖掉,父亲表达这层意思的时候正好站在树叶婆娑的老槐树下。阳光带着尖利的呼啸穿透窗棂打在方桌上我摊开的作业本里,那枝用秃了的铅笔突然无缘无故地被折为两截。

下半晌,听到即将被卖消息的绵羊与神情沮丧的我慢腾腾地走在乡间幽僻的小路上。路旁的沟渠中清澈的水流像以往所有无风无雨的日子一样静静地流淌,水草前后摆动,一如我无着无落的心绪。绵羊低头啃着稚嫩的青草,似乎对快要到来的分离毫不在意。

绵羊是五年前父亲从集镇上牵回来的,个头不高,但那双眼睛却清澈得很。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中掀起了无数的波澜。没过多久,我俨然成了名副其实的牧羊人。放学的钟声敲响,沿着一条狭长的胡同,我飞奔回到早已等候在树边的绵羊身边,解下拴在槐树上的缰绳,还她身心的自由。然后,出家门,越胡同,朝着一里外的沟渠走去。沟渠里水波荡漾,游鱼唼喋,蛙鸣阵阵;渠旁树影斑驳,绿草如茵。那里,是绵羊和我的梦想所在。

绵羊与我相距始终一米左右,要么在前面,要么是后面。我拿着本翻开书页的小说,心里盘算着每一个温暖的日子。乡间的小路,总是令人充满着无数的遐想,青春的绿意张扬着季节的渴望。那只绵羊沿着沟渠的脊梁一路吃过去,芨芨草,苦苦菜,稻稗子,水葱……沟渠的对岸,西村的小女孩带着她的那只活蹦乱跳的山羊正迎着风东张西望。

岁月在指间流淌,那只长高了的聪慧的绵羊眼睛旁忽然就生出黑圈,远远望去,倒像极了熊猫。我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向父亲询问,也得不出让人信服的答案。接下来的事情,却似乎验证出这是不好的征兆。暮秋时节,绵羊在桥旁吃草时一不留神滚进沟渠,渠水虽不深,却让她饱尝到无数的痛苦。除喝了许多冰凉的渠水外,她的左后腿也严重受伤。好长一段时间,只要有空闲,我就去割草,然后抱回来放在绵羊的身边。看着绵羊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伤感的内心生出些安慰。

眼见着绵羊一天天好转,父亲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谁也不会料到,灾难会再次降临。全家人因事外出,离绵羊不远的一盆黄豆让她几乎吃光。回来后,我们全都傻了眼。被撑得奄奄一息的绵羊泪眼婆娑地望着我,痛苦如滚滚大潮漫过我的心头。我与她一同流泪,一同悲伤,一同……假若可能,也许会一同死亡。临睡时,父亲安慰着我,与母亲商量,如若绵羊真的撑不过去,就只好卖给村东的李家,他们是屠宰户。

一夜无眠,只为等一个伤心的结果。但奇迹终于发生,那只经历了痛苦和磨难的绵羊度过劫难,冲过鬼门关口,在晨光曦微中,竟摇摇晃晃地从羊圈里走出。那天早晨的阳光格外温暖,我把狂跳的心儿全交付给了一缕又一缕从我身边飘过的清风。

劫波已过,绵羊开始珍惜与我相处的日子。经常,她静静地望着我,就像一对永远也拆不散的老朋友。那个时节,我已经读完了好多本残缺不全的书册,青春的记忆让我生出无数的想念和思虑,但我不知道那些忧伤和不安来自于哪里。从那只温驯的绵羊眼中,我读透了春天的雨丝,夏日的清凉,秋天的风儿,冬日的残雪。成熟,像极了村东桑林上缀满的紫色桑葚,浸透我的内心,酸美而甘甜。

绵羊随着我们拮据的生活走了一年又一年,当走到艰难得实在走不动时,也许,她就有了命运的抉择。父亲已多次表示要把与我生死相依的绵羊卖掉,看看已成定局,我也无能为力。夜深人静,我坐在绵羊身旁的小板凳上,抚摸着她的下巴,痛苦的眼泪流溢在我的心头。往往在这时,她抬起头来,在幽暗中,用舌头舔舐着我的掌心。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流泪……

打听清楚我的这只绵羊的买主是二十里之外的人家,而且那户人家也不是屠户,我终于松了口气。绵羊是在一个傍晚被牵走的,牵她的是一位比我小两三岁的小姑娘,有些聪明伶俐;她的父亲像是一个老实人。

绵羊温驯地靠在我的身边,陌生地打量着这个令她似懂非懂的世界。缰绳从我的手掌里递到那位小姑娘的手上,就像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内心出奇地空虚起来,我咬紧嘴唇,一言不发,站在斜阳里面,任秋风吹落无数的泪水,流进心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