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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摊主的文章 / 摊主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一块吸铁石

文/张学兵

昨天下午下班有点晚,骑着自行车回家经过一个路口,一个卖熟食的正大声招揽生意。我挺喜欢吃猪头肉的,便不自觉地张望了一眼,不想被那摊主的眼神撞见,摊主立刻热情洋溢地招呼我:“来块猪头肉吃吧,新出锅的,可香了!”

我动心了,下车走过去谨慎地说:“切一小块儿我尝尝!”摊主立刻从冒着香气的敞口大罐里拿出一块猪头肉,用熟食刀片了一小块,殷勤地送向我。

我捏过来放进嘴里一尝,感觉味道还挺不错,连连点着头问多少钱一斤。摊主说22块钱一斤,我暗想还真不贵,当即对摊主说来一斤。

摊主熟练地从大片的猪头肉上切下一块,放到小台秤上一称,说一斤四两多,31块钱的。

我琢磨了一下秤盘里的那块猪头肉,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我经常买猪头肉,一斤四两不会这么少啊!是不是秤上做手脚了呀?

我于是一伸手把台秤的秤盘端起来,机警地看了看秤盘底,果然就发现秤盘下贴着一块扁扁的、长方形的吸铁石。我登时怒火中烧,大声责问摊主那吸铁石是怎么回事。

摊主脸上竟却没有一丝愧疚的表情,只是发了一下愣,而后惊喜万分、大言不惭地说:“哎呀,这块吸铁石我找了好久了,原来让我们孩子给藏这里了,多亏您眼尖帮我找着了,谢谢啊!”

因人而异

文/李波

市场有野鸡卖,就想买一只过年。摊主问:“是要养殖还是野生的?”我说:“野生野鸡不是保护动物吗?”摊主一笑说:“我有‘门路’,不用担心。”摊主说着就从背后隐藏着的蛇皮袋里拎出一只,说:“这是野生的。”我怀疑:“何以见得?”摊主与放在摊位上的野鸡进行对照:“看这头,这脚,这羽毛,都不一样。”我虽是外行,但怎么看都觉得没多大区别。价格倒差得远,野生的价格是养殖的3倍还多!

我正踌躇间,从小车上下来几个“大盖帽”。摊主一见,赶紧把手上的一只野鸡塞到背后的蛇皮袋里。一个“大盖帽”指着摊位上的野鸡问:“是野生还是养殖的?”摊主说:“是养殖的。”另一个“大盖帽”拖出隐藏在摊主背后的蛇皮袋,拎出一只问:“这是野生还是养殖的?”摊主接过“大盖帽”手上的野鸡与摊位上的野鸡对比:“看这头,这脚,这羽毛,都是一样。统统都是养殖的,绝对没一只野生的。”几个“大盖帽”反复检视后确认养殖无疑,又到别的摊位执法检查了。

等大盖帽走远了,摊主问:“要野生还是养殖的?”我说:“你不是说统统都是养殖的吗?怎么现在又有野生的了?”摊主跟我耳语:“卖一只野生的给你,就算养殖的价,你可别说出去啊。”

细篾斗笠

文/吴遵智

一笠春雨催农人。

像针脚般的细雨下了半个多月,我想起,该去给父亲买顶斗笠了。

我的父母还在乡下,田土都是他们在料理。虽然不多,但一亩三分地也得抢农时。农谚说“犁田莫躲雨,收割别歇凉”,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去年春天,我给父亲买了件雨衣,衣领上的帽子可以戴在头上。后来母亲告诉我,父亲下田种地很少穿戴这件雨衣,因为不透气,闷得慌。

我来到市场,正逢赶集,各种农用竹编制品挨挨列列,堆成一片。斗笠,大的小的;箩筐,高的矮的;筛子,圆的方的。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三穗多竹编,源于这里竹多匠人多,这里是文化部命名的“竹编文化艺术之乡”。三穗的细篾斗笠更是享誉一方,主产地在瓦寨,从清嘉庆年间发展到现在,已形成传统品牌。这里斗笠以细篾、棕丝、光油为原料,编成网格。圆形、斜檐、尖顶,美观耐用、轻巧方便,能遮雨避日。瓦寨细篾斗笠不仅是生产生活用具,而且是工艺收藏品。1984年,瓦寨斗笠被作为国礼,赠送给访华美国总统里根。瓦寨也因此出名,被誉为“斗笠之乡”。

我斜身穿进人群,高高的几堆竹笠前,两位头包黑帕的老妈妈相互招呼着:“么劳嘎响?”“买劳,么哟劳”。这是苗语,意为“你来赶场?”“我来,你也来”。其中一位稍胖老妈妈,拿起一顶中号斗笠向摊主问价,摊主伸出右手,勾下拇指,大声说:“四十”。“四十去呀,我去年和你买,不是三十五吗?”。摊主回答说三十五买不到,今年涨价了,编个斗笠不容易,破竹篾、编架子、别顶、夹棕、夹纸、镶边、染顶、上油光等都是请人,现在油贵,人工费也贵,所以要四十。

我拿起一顶中号斗笠,摊主向我推荐堆放在旁边的大号。说这个雨天晴天戴在头上,都好活动,尤其适合钓鱼的人。我问摊主价格,摊主说五十。老妈妈放下中号,拿起一顶大号,说四十五卖不,如果卖,买三顶。我也顺势说道,如果四十五,我也买三顶。

老妈妈买了三顶大号,我也买了三顶。付钱时,我多付五元,是帮老妈妈付的,不用找零。我想起我的母亲。对待农村朴实的老妈妈,我始终心怀敬意和悯爱。

老妈妈感激我,说本来是只想买两顶的。最后又决定买三顶,是因为她听摊主说大号戴在头上,钓鱼时好活动。老妈妈说她有个儿子在外地工作,喜欢钓鱼,所以多买了一顶。听了老妈妈的话,目送着她拎着三顶斗笠远去的背影,我百感交集——斗笠的丝丝细篾,不正像是慈母的缕缕情思吗?

拿着三顶斗笠,我回到了家。妻子问我多买一顶干什么,我说自己用。妻子说用不上。我说用得上,要是早买我早用上。我告诉妻子,这么久来一直下雨,我外出照相都是扛着雨伞,很不好使。尤其是前两天跟领导下乡,细雨中,当我戴着草帽冲到领导面前举起相机时,同行的人群中,有的投来诧异的眼光,似乎觉得我这种款式不适宜。当时我心想,我不应该戴草帽,应该戴雨笠——我是人间自在人,江湖处处可垂纶。扫空紫陌红尘梦,收得烟蓑雨笠身。陆放翁的这首《溪上小雨》,从小我都喜欢。

我买给父母的两顶细篾雨笠,父亲戴上了,他翻犁的田已剩不多。母亲是去挖笋子时戴的,那天我又正好回乡下老家,母亲说挖两个让我尝新。其实笋子蕨菜我今年早得吃了。

回城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不知那个老妈妈的斗笠送到她儿子手里了没有。更不知道她的儿子是否还记得在小学课本里读过的《斗笠》:

孩子,戴上这顶斗笠吧/你便把故乡戴在头顶/走到哪里,你都是故乡的一朵蘑菇/娘在梦里也能看见你不斜的身影。

孩子,戴上这顶斗笠吧/斗笠里有我编进的鸟鸣/走到哪里,你都能听到来自故乡的声音/静静的夜晚,鸟鸣会滑进你的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