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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拜年的文章 / 拜年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年的表情

文/张建春

春节对于我们而言,总有着拂之不去的表情。“有钱无钱回家过年”,过年和贫富无关、和地位无关、和地域无关,红红火火的春节,将所有中国情的元素聚合在一起,亲情、友情、爱情、邻里之情、同事之情,在一段日子里浓得无法稀释。

年三十自不必说,除夕夜团团地围坐,让一家人相互传达彼此的关爱,在热情的眼神里,我们读到最多的是长辈的期望,我们眼里流露的是对父辈们的祝福。我们在守岁中检点自己的一年,失望也好,得意也好,在浓浓的亲情中都是平和。记得逝去多年的奶奶在我迎来十岁的除夕时说:大孙子,十岁了,该干点活,做点事了。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干活”、“做事”却成了这么多年来的关键词。当奶奶把焐在贴身衣服里不多的压岁钱塞在我手心时,新的一年姗姗到来了,原野中的鞭炮声稀稀拉拉,乡村又一次醒了,但醒的是崭新的一年。此时年的表情丰富多彩,在酡红中泛出一丝丝绿色。

大年初一,如果有瑞雪更好,踏雪拜年,让年的表情带上别样的色彩。洞开的门扉张贴红红的喜庆,那时我们尚不足以认识所有的文字,对春联的认可就是“黑粗大”,春联必须盈满门扇,而春联上的字却必须是“大大的,粗粗的”,至于“五福”都是飘在门楣上。随着拜年的脚步,翩翩的肯定是美丽的,拜年的孩子嘴甜,就连最木讷的玩伴春虎,也会在花生、糖果、欢团前,咧着嘴,呈出一口大白牙,把最美的笑容连同不全的发音搞得轰轰烈烈。春节的高潮在乡村是大年初一,相互间的祝福消除了或多或少的隔阂,手自可紧紧地牵在一起。认真品味新年的第一场表情,细致的笑容带着缜密的真诚,真的好极了,许多年过去了,想起来眼角总是湿润的。

年初二当是走亲戚的日子,舅舅、姑父、姨父家是必去的,带上一斤红糖、一筒麻饼、一条糕就足够了,尽管此时的我们还年幼,但我们能够感受到一种特别的热切,从里到外的温和融解了野外一丝寒冷。许多年里,我走的第一家亲戚是我的小姑家,我喜欢小姑、小姑父,更喜欢大表哥,每次拜年小姑和表哥都远远地接着我,接到时我就不用走路了,小时小姑搂着我抱着我,略大时表哥的脖子就成了我的“坐骑”,一路说着、笑着、叫着、吃着,到了吃饭时肚子已“铁饱”,不过可以放心的是,临走时,一碗面两个蛋是注定的,此时不吃是不行的,“一碗面两个蛋,吃了就滚蛋。”这是小姑挂在嘴边多年的话,现在回味,小姑多希望我多吃呀,那时粮食金贵,春节可以铺张点,平时的日子再难,也不能难了娘家的侄子。此时此刻我的眼酸酸的,小姑早已过世了,我对她的那种眷恋和情感却永远难以忘却。春节的表情又一次丰满起来,如一泓源远流长的水,润在心田,蓄在永远里。

三天大年不经意间就过去了,但随后的好日子又开始了,往年酒、走亲访友仍在源源不断,“过了十五好种田”,年还得延续一段时间。放松的乡村比城里热闹些,春节的氛围在原汁原味的土地上土土的、俗俗的,不过此时勤快的人已下田了,浇油菜、锄麦子,一地的绿色闪现丰收的景象,一年之计在于春,春的色彩也就是年的表情,好旺好旺,一望无际。

“春来依旧催人老”

文/徐子芳

“爆竹声中一岁除。”今年除夕,我把小区的爆竹声推出窗外,转身泡一壶清茶,欲坐客厅静思。这时,手机响了,拜年的短信接二连三发来。这是新年里特有的一道风景,它相比于放烟花爆竹,已是不可或缺。

拜年的短信,有的署名,有的无名,我都一一先把手机号码记下来,然后再针对不同类型的人,定身制作拜年短信予以回复。我戏称这是在放“电子烟花爆竹”呢。有时竟被“炸”得手忙脚乱,但它不会伤人,也不会造成空气污染。有的是“喜在心头,笑在眉头”。因为这些拜年短信,有的令人怡情、开怀,有的让人幽默、捧腹……不亚于在享受一场新年里的“文化盛宴”。

有一位在政府部门担任领导职务的朋友,相识相交40余年,“君子之交淡如水”,惟文字相酬耳。他不仅为官清廉,守“贫”如饴,而且文章写得极好,有才子之称。他曾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写作出版了多部专业理论着作,在全国业界颇得好评。另外还出版了三部散文作品集,我为他作序的那本,曾获得省政府颁发的文学奖。除夕之夜,我收到他的拜年短信是首《鹧鸪天·除夕》:“雨雪疏密隔岁深,宵光画染未分明。锦屏清供梦初醒,不放东风曙色新。倚窗远,酒重斟,炉火难暖亦千金。春来依旧催人老,数点梅花始到今。”词律协调,声韵合辙,足见作者在诗词格律上用过功夫。词篇语意清丽动人,意境畅酣超旷。言近旨远,发人深省。身为政府官员的他,这种学而不倦的精神,新年伊始,对我等学人来说,是莫大的给力。

“春来依旧催人老。”这是自然规律,谁也违抗不了。作者尊重科学的胸襟、不粉饰伪劣的气魄,在这首词中和盘托出。而“不放东风曙色新”,则是他勤奋的真实写照。我仿佛看到在这新旧岁交替的曙光中,他还在伏案为诗为文的情景。

莫让春色负白头。一切繁华都是浮云。我们现在抓紧要做的是:趁着这大好春光,像这位官员朋友一样,多学一点新知识,多做一点有益的事。不断求索、奋进;永远爱国、爱家、爱人、爱己,这才是人生的快乐和幸福。

年味中的乡愁

文/蓝毅

入川虽七载,但在南充过年却是头一回。

除夕当天,载着妻子和岳父岳母前往嘉陵区白家乡,在盘于山腰的乡道上蜿蜒前行约一个小时方到白家乡。岳父的祖屋已经卖了,年夜饭在妻子外婆家吃。

外婆家在一个叫樊家湾的地方,小山弯成U字型,外婆的家便在湾深处靠山的地方。湾里如今只剩外婆一户人家,其他人都迁往城里了,外婆眼睛看不见,但家里的一切已经印刻于心。她能摸索着煮饭洗衣、喂猪、养鸡养鸭,家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了地方,外婆便无所适从。这也是岳父母邀她住到城里,她却坚持住在老家的缘故,她说这才是她的家。

白家乡的过年风俗和北方略有接近,除夕夜吃饺子,大年初一大早上吃汤圆,汤圆跟鹅蛋一般大小,一锅汤圆里有一个汤圆中藏硬币,谁吃到就相当于中头彩,寓意新年大吉。

早饭吃完,太阳也出来了,遍野的枯草染上金黄,整个湾里盛满暖意,远处偶尔可闻鞭炮鸣响,空气中有淡淡的火药味。我知道,这景象在千里之外的家乡也是一样的。

今年,我没回家过年,姐姐和姐夫在上海过年,只有哥哥嫂子陪着父母在老家过年。除夕夜给父母打电话,母亲说家里养了好多鸡鸭,捡了好多蛋,我没回家,没口福了。要是往常我回家过年,新旧年交替的鞭炮必定是我点燃的,要是起得早,还要帮母亲准备大年初一的年饭。

年饭和小时候是一样的丰盛,鸡鸭鱼肉四大样是必备的,此外还有柴火熏制的湖南腊肉、猪血丸子和糍粑,餐桌上摆的是甜酒,还要加上自己地里甘蔗榨的红糖。年年岁岁,年饭没变,但年味却随着时代的裹挟和岁月的变迁渐渐淡去。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便是和小伙伴们一起去串门拜年。印象最深的一回,我让母亲给我准备一个红色的布口袋,和小伙伴挨家挨户拜年,先道一声新年好,每家家长便迎了出来,往我的红口袋里塞糖果、花生、瓜子,有时遇到疼爱孩子的婆婆还要给我们塞煮熟的鸡蛋。那次,我和小伙伴们不仅在自己村子里拜年讨喜气,还把临近两个村子也走了一遍,回家的时候,不仅红口袋里满是糖果,连衣服兜里都塞满了。母亲看着满满兜兜的糖果,笑着说:“傻孩子,家附近走走就行了,你们还跑外村去,人家都不认识你们。”

然而,现在来串门拜年的几乎没有了。村里人大部分都在外务工,有些人家把留守的老人、孩子也接走了。留在村里的小孩子也不出来拜年了,谁家都不缺糖果吃,孩子们大多守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

可父亲还是像往年一样,在年初一的年饭后,打开大门,站在门口迎客,偶尔有人经过道声新年好,便走了。孩子们偶尔经过,父亲喊住,返回屋里拿糖果时,孩子们却已跑开了,剩下父亲拿着糖果,站在门口失神。

其实,这种尴尬不只父亲才有,每家每户都是如此。

孩子们是这样,我也一样,不再像过去那样去串门拜年。我大多数时间窝在火桶里烤火玩手机,我对过年的期盼似乎也停留在小时候的岁月里。小时候盼过年,除了大年初一可以挨家挨户拜年拿糖果,另一大好处就是有压岁钱可以买鞭炮,五毛钱买500响的鞭炮,一个个拆了和小伙伴们一起放;冲天炮可以绑着虫子,点燃冲向天空炸响;大炮仗裹上泥巴,点燃扔水里炸鱼……

去年回家过年,姐夫开车来车站接我,沿村道进村经过儿时曾经拜年讨糖果的邻近几个村子,田野里伏着野草,视野中的房子不少都空着,他们搬到城里去了,乡间的房屋渐渐残破了。

远在异乡时,我常会在夜里点一支烟,眺望远方,儿时故乡的美好记忆和现实中故乡萧瑟的景象时而纠结重叠,时而对立分明。我明白,我思念的故乡其实封存在儿时的美好记忆和自己的想象中,想家,急匆匆赶回去,家乡的萧瑟却让我又想逃离。不知道,妻子的外婆坚持不搬走,除了舍不得熟悉的环境外,是否也在坚守她心中的家园。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唐朝诗人崔颢在《黄鹤楼》如此感慨;李白一生不少绝唱都是跟思乡有关,可这个诗人似乎从没回到他的出生地西域碎叶。余秋雨在《乡关何处》中对崔颢和李白的心境如此总结:乡愁越浓越不敢回去,即使偶尔回去一下也会很快出走,走在外面又没完没了地思念,结果终于傻傻地问自己家乡究竟在哪里。结果,一生都避着故乡旅行,避一路,想一路。

不知道,我是不是也会在某天回乡的时候,有着“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