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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金凤的文章 / 金凤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那年那月那时光

文/李瑞华

前些日子和去北京照顾哥哥的妈妈通电话,得知小时候最要好的伙伴二英、金凤要回西安来,说是好多年不见了,很想看看家乡的变化,更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惊中略带惭愧,是啊,从考上大学到工作我们分开已有好多年了,却不曾见过她们,现在说起倒是十分惦念呢。

那时候我家住在西安郊区的农村,我和同村的二英、金凤成了最亲密的伙伴。但现在生活的奔忙,却让我忘掉了从前信誓旦旦的约定:无论谁将来发达了,都一定不要忘了谁。曾记得我天真地回答:你们放心好了,如果我将来去城市生活,我会把你俩都带上,给你们吃好吃的,买拖到地的大花裙子。二英听后,笑得咯咯响:以后可有肉吃了噢,可有五香味的瓜子吃了噢;金凤说:如果以后我唱歌出名了,让你俩当我的经纪人,咱把钱平分,金凤小时候唱歌唱得可好了,把纸一卷当话筒,逮谁对着谁唱,村里人一边骂她疯女子,一边感叹还真跟电视上唱的是一个音。

只可惜金凤也没唱出啥名堂,大概是唱歌把她的学业耽误了吧,最终没考上大学,只好去北京打工,后远嫁外地,听说日子过得不错。二英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后也到了北京建立了自己的新窝。

思念将我拉到记忆深处。那些年我们一起玩过的“土游戏”,一起争吵的日子,一起如小鸟般的快活,无忧无虑,整天玩得不知饥饿,扔沙包,跳马,甚至玩男孩玩的弹弓,早上起来拖着长音叫着你我的小名,像生产队集合一样,可我们不是干活,只是疯玩。记得有一次我们偷偷去沙坡村看秦腔,回来天已黑,当时妈妈由于地里活很忙,让我在家把水烧好,等她回来做饭,我妈对我是大家公认的严厉,她俩怕我挨骂,开始帮我做起饭来,当时的年龄也只能会烧水而已,为了弥补我们的贪玩,也为了表功,金凤居然大胆地和起了面,要做面条。二英负责烧火,哪知金凤和面时倒的水多了,稀得很,我出主意说再加面粉不就稠了么,最后稠是稠了,面和得太多了,弄了有大半盆。由于太多,金凤擀不动面,嘴里振振有词:你家的面怎么像胶一样黏?要不咱们做成面疙瘩算了,正说着,二英说水开了,金凤像大人一样让我帮她端面盆,她小手灵巧地把面揪成一个一个大疙瘩往锅里下。妈呀,水开了后像一个个小馒头在锅里浮着。这,还能吃吗,金凤正尝她的“杰作”时,我妈回来了,看着我们满头满脸的面和灰,大吼一声:你们给我滚,看看浪费多少粮食。我们吓得全跑了。现在想起来,我妈真是不太尽人情了,她怎么那么凶呢,那可是我们第一次做的饭啊。可我们并不知道,那时家里的粮食实在是容不得我们这样浪费啊!

孔老夫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可我们的三人行,必有争执焉,三人争闹常有发生,但却仍然非常的开心快乐……

那年那月的西安时光啊,一去虽不返,但在我内心深处,怎么越想越浓呢。我期待着我儿时小伙伴的到来。我会履行那时的诺言:给你们买拖到地的大花裙子。当然,我还会开车带你们去逛与童年时不一样的西安城,还有那依然美丽着的大雁塔……

花开四季

文/巫晓玲

校园的樱花开了,在春风的抚摸下羞红了脸,白云山上的桃花也开了,如少女般,有着浅浅的粉,纯纯的白,路边随处可见的紫荆花也漫天的开了,望去,像是“一帘幽梦”。广州城的春天,摇曳着一股浪漫的气息,香香的,甜甜的,艳艳的,让人春心荡漾啊。

梅艳芳说:女人如花花似梦。是否,每个女人的心里都开着一朵属于自己的花,花里都藏着一个绮丽的梦?

记得小时候,我最爱的就是凤仙花了,种在老屋天井的土盆里,花型小巧,翘然如凤状。凤仙花俗名指甲花,用手揉捏,便有红红的汁液流出,可以用来染指甲。有时偷偷的掐了来,敷在指甲上,或者捻出汁液,用手指沾了抹在嘴唇上,那唇和指甲便也有了颜色,显得明艳生动起来。凤仙花,在那个色彩单调的年代,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一抹亮色,看着镜子里自己唇上鲜嫩的粉红,心里充满了隐秘的快乐。

八十年代初的校园,自然清新,我读的师范学校,更是如此,除了读书,更多的是自由生长。记得当时校园里有两株高大的金凤树,“叶如飞凤之羽,花若丹凤之冠”。一到夏天,那满树繁花便红得惊心动魄,红得肆无忌惮,红得就像我们的青春年华,甜美,热烈、奔放。

那时的我,很喜欢穿了一身红衣红裤,娉娉婷婷的走在校园里,从宿舍到教室到广播站到画室到饭堂,都得从金凤花下经过。关于那几年生活的记忆,似乎都和金凤树有关,以至于后来我一直固执的认为,只有金凤花开的校园,才是最美的。师范三年,我在金凤树下的那一方平台上主持节目、唱歌跳舞;在金凤树下平生第一次收到男孩子夹在书里递给我的信;也是在金凤树下,在一个美好的夏夜,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相约假装偶遇,两人坐在石阶上说话,中间隔着半米远,我低着头,心如鹿撞,紧张羞涩而又甜蜜,当时说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但当时那场景,那月光下斑驳的花影,凉风里淡淡的花香,时隔多年,依然清晰。

十五六岁,豆蔻年华,那时的我,清高,孤傲,带点梦幻,又有点孤芳自赏。喜欢看琼瑶小说,看红楼梦,听邓丽君的歌,在一个少女的眼里,青春很长,未来很远,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简单就好。可是,当我多年后在珠江边看到那一株红艳似火,灿烂如霞的金凤花时,我只能感叹,时光只不过是树梢上那火凤凰,匆匆一夏,便翩然远去。

而最让我时时怀念的,还是那株摇曳在我的文学梦里的牵牛花。20岁那年,因祖屋已经破败,我们暂时搬到郊外父亲单位的宿舍,那是原来部队留下来的营房,掩映在一片树林里。房子是平房,简陋,胜在前后都是空地,我们用竹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后园种上瓜果蔬菜,还养了鸡,前院种上花花草草,再在篱笆墙外那片草地撒上一把瓜籽,这小小的院子便也蓬蓬勃勃,生机盎然起来。

牵牛花就是那时种下的,一截老藤,种在墙角,寂寂无声,然后有一天,你突然就发现她已悄悄的绿满竹篱花开满架了,甚至还漫上房檐,覆满屋顶,“素罗笠顶碧罗檐,脱卸蓝裳著茜衫。望见竹篱心独喜,翩然飞上翠琼簪”。那千百朵紫色小花在阳光下随风摇曳,婀娜多姿,灿如欢颜,让人怦然心动。

住在小院里的那些日子,恬静悠闲,早晨,在花香鸟语中欢欣醒来,晚上,在星光月色中沉沉睡去。秋夏之夜,或和家人,或和朋友,坐在花前月下,喝茶,聊天,四周寂静,只有草虫的呢喃和我们的喁喁笑语。生活如此明媚,诗意有如牵牛花之藤,一发不可收。我开始了写作,写我的牵牛花,写我的祖屋,写我朦胧的爱情。因为写作,我认识了一群颇有才情的文学青年,我们常常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谈诗论文,唱歌朗诵,有时也呼朋引伴爬山去,看海去,在春暖花开的时候,赏花去。

现在回想起来,住在那里的三四年,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了,那时我们有理想,有追求,有文学情怀,而这摇曳着阳光和花香的田园小院,让我们风尘仆仆的灵魂有了安放之地。

三毛说: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青春之所以让人怀念,也在于它是如此灿烂又是如此易逝。

可是,生命即使百孔千疮,我也要努力在那孔里绣上一朵花。

离开故乡到广州求学、定居,有许多年,我每天忙于工作、相夫教子,生活奔波而又平淡,也曾有过烦恼、痛苦和悲伤,那个时候,女儿柔软的笑靥,就是我的太阳花,明媚、光明,她的“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她“是一树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是爱,是暖/是诗的一篇”。她让我拥有爱和希望。

这些年,我不断地行走,喜欢出去旅游,喜欢在城里大街小巷闲逛。我登临过气势凛人的雪山,驰骋过广袤无垠的草原,跋涉过飞尘扬砾的沙漠,也驻足于街边路旁的野花小草。而在万水千山走遍之后回首,你会发现,曾经的磨难早已淡然,只要心里有爱和梦想,你就拥有了一座篱笆小屋,可以闲庭信步,可以静守流年。即使容颜老去,你依然可以活得简单而精致,优雅而从容。

此时,正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花开正好,约上三五好友,赏花去。

一棵倒下的树

文/陆利平

一棵倒下的树,是金凤树。

这棵金凤树生长于村的中间位置,树的北面是祠堂,南面是一口大池塘。树的周边有约二亩多的大埕,大埕是全村最大的广场,过年过节,放映电影,甚至张家长李家短都在这里凑热闹。自然成了村里的文化中心。而中心的中心,是这棵金凤树,树不是那么高,但树荫冠有近亩之地。长得茂盛,长得葱郁,真正是遮天蔽日;开花时节,黄色的花儿尤其灿烂。成了大人的休憩地,小孩的乐园。

实际上,大人的休憩每天是短暂的,大概有两个时段。早上约有十多分钟时间,在家吃完早饭,来这里集中等待生产队长布置工课。中午时间稍为长一些,农村人少有午睡的习惯,或者说根本没有时间午睡,中午从大田收工回家之后,各自要做饭,是泥土灶的,用山草当燃料,热效率少,况且几乎每家每户都是大锅大鼎的,所以做饭的时间自然很长。

人吃完之后,要喂猪鸡,还要整理家务,这样一个中午也就过去了。待社员重新集结到树下时,差不多下午要开工了。但只要不是农忙季节,还是有那么半小时左右的空闲时间的,这段时间,就是“新闻发布会”的时间。俗话说的“穷有穷开心”就是这么个意思,几乎什么都可以在这里发布,“昨晚又有人偷了我家菜园地的一枞白菜”“阿拉叔家中的猪又偷吃了隔墙人家的猪食”“阿根嫂两公婆又打架了,听说是米缸里又没有米了”……有说笑有叹息有无可奈何的,这些新闻消磨了童年多少时光。

金凤树下乐园的真正主人是我们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童。如果说有大人在场时,我们还不大敢撒野,待大人们在队长的“出工噢”声中,离开之后,这金凤树下,真真正正地成为了我们的乐园。特别是在星期天,那种乐呀,直至带到夜里做梦的时候踢翻了棉被。最常玩的游戏有抓特务,藏棋子,跳圈,玩陀螺;当然,少不了上树摸鸟蛋的。

如果是玩到父母收工回家还忘记进家门,待父母来到这树下时,手里必定多了一枝竹鞭子,我们称之为“竹仔鱼”,只要一鞭打在脚腿上,必定会出现一条血红的鞭痕,那个痛呀,想想,还有点惊惊的。

可是,金凤树倒下了,那一年的七月,来了一场强台风。村里七十多岁老人说还没见过这么强的台风。全村劳动力都到山塘上抗洪,那是村里唯一一个蓄水的大山塘,供全村一半以上农田灌溉用水的,所以,每每有台风或大雨时,到山塘上抗洪成了一项首要任务。当风停雨歇之后,社员陆续回到这大埕时,忽然一阵更强的大风呼啸而过,瞬间,只听“轰隆”一声,金凤树连根拔起,倒下了。那个坑很宽的,但不太深,因为树根腐朽的缘故。它像大地一个硕大的伤口,虽然伤在大地上,却痛在乡民心头。

那一瞬间,竟引多人泪眼婆娑。

一棵树存活百多年不易,从种下那一刻开始,既要防止小孩拔弄折断,还要防止牲畜捣毁,当然更要与风刀霜剑时刻较量。肯定没有人给它施肥没有人给它除草,自生自长,与风为伴与雨为伴与日为伴与夜为伴,不屈不挠,昂扬向上,长成参天大树。

百多年,虽说在历史的长河是一暖间,但在乡村历史中却是漫长的。百多年前乡村应该是一个男人还盘着辫子的时代,随着“咔嚓”一声,剪掉辫子落地化为粪土,乡村随着浩荡的潮流,见过刀光剑影,见过红旗升起,见过喜庆的炮声;当然也见证贫穷更见证了由贫穷走向富裕的时光。

这百多年的老树,原来录下了乡村厚重的历史;是乡脉所在更是乡愁的寄托。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金凤树下有人在乘凉,有人在玩耍,却也是牛的栖息地,一个小小的洼地,下雨了积了水,牛喜欢在这里翻滚,于是有了牛的大小便;又下雨了,低洼地更大了,慢慢地,牛粪便直接与树根接触甚至又慢慢地覆盖了树根,而树根在这强氨性与强酸性的侵蚀下,慢慢腐烂了,腐蚀到无人所知。根基不牢,焉能支撑得住这参天大树啊!

其实,早些年,也是一次强台风,便吹断了一大树杈,慢慢的,有人发觉树叶掉落比往年多,有些甚至成了枯枝了,但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依然在享受着它带给人的舒适,带给乡村的风景。

最记忆的风景是在金凤树下放电影。

乡村几乎没有文化生活,放电影成了唯一的文化大餐,一听说今晚有电影,男女老少早早地从自家拿来椅子希望占个好位置,连邻近村的后生兄后生姐也来了,金凤树下一下人声鼎沸。照例,小摊贩卖甘草柑榄的,卖杨朵的;最是那浮油盾的摊前围满了小孩。一个油盾两分钱,别不把两分钱当钱,在那时,谁家的小孩能得到大人给的两分钱,也足以在同龄人面前炫耀半天的。我也曾经有得到两分钱,本不想花费这来之不易的两分钱,但确实受不了油盾香气的诱惑,于是下决心买了油盾,油盾是要蘸酱的。那个酱糊糊的,有点辣,又有点甜,很有味道。一般一个油盾蘸一次酱。但我一小口一小口地蘸上酱料,转眼,小半碗酱料完了。我想摊主一定会不悦,要骂我。谁知,他好像不知道似的又舀上小半碗酱料,让我蘸个满足,其实,那是肚饿嘴馋呀。这成了我在金凤树下温馨的记忆。

金凤树下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是过年。大人小孩都穿着新衣服,大人见面互道新正如意来年吉祥;小孩见面,比谁的压岁钱多。金凤树下设有灯谜台,还摆放一张乒乓球台。这边乒乓球比赛正激烈进行;那边,灯谜的击鼓声不时响起,又有人猜中了,尽管奖品是两粒糖果(每粒一分钱),但谜台还是围了个水泄不通。春节的热闹从除夕到初二,有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使人们将一年的热情积蓄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泄。

金凤树倒下了,倒在它那扎根了百多年的土地上。或许,白天,阳光仍然朗朗,夜晚,星光仍然闪烁。只是归来的鸟儿找不到家了,归来的游子也看不到树了。但每个人的记忆里总能找到自己很多日常生活与这金凤树有关或者在这金凤树下最温馨的一幕。这是在金凤树倒下之后,人们才恍然大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