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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先生的文章 / 老先生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挖塘

文/王翔

“你们要挖我的沁水凼,就把我老骨头先埋了……”年近八旬的赵爹爹站在自家菜地旁的沁水凼边大吼道,然后一屁股坐在菜地里大骂道:“你这个不孝的孙子,你难道忘记了你怎样长大的吗?是这个沁水凼的水浇了菜卖了钱才养活了你,才有钱供你读书、上大学的呀!你忘本了呀,你?!”

赵爹爹口里的“不孝孙”叫赵为民,今年28岁,大学毕业后回村当了村官,在今年换届选举中被选为村主任。

赵为民两岁时,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后改嫁,是他的爷爷——赵爹爹靠自家的一亩三分菜地含辛茹苦养活了他,并送他上了大学。赵爹爹的菜地旁边有一口沁水凼,无论遇到多大的旱,他家的沁水凼总有水,所以他的菜总是长得特别好,菜生意越做越大,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他家是村子里第一个盖起三层楼房的,赵为民是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而且是赵家垸出的第一个“干部”。

垸里人看这赵家一老一少居然靠一块菜地发迹,都相互传说赵家菜地是块风水宝地,沁水凼是宝地的气口,赵家才能万事顺畅。赵爹爹对乡亲们的话深信不疑,觉得沁水凼就是自家的福地,命根子。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他就习惯叼根烟,独自靠在沁水凼旁边的围墙边,眼睛盯着沁水凼出神,仿佛是一位的父亲充满爱意深情看着自己的孩子,每天就这样静静地守护着他,关注着他。

最近省里提出“保春耕,挖万塘”活动,村里定在赵家垸增挖一口当家塘,以解决全垸用水问题,经过水利专家仔细勘察和论证,赵爹爹家菜园地沁水凼是的最佳位置。

要挖赵爹爹视为至宝的沁水凼,这可等于要赵爹爹的老命,不论是村里的干部、垸里的老人、还是驻队的同志去做工作,不是给骂出来,就是不理不睬的,他还放出话来,如果谁挖了他的沁水凼,他就与谁亡命。挖塘工作因此停了下来,挖塘的有利时间也一天天被耽搁,赵为民作为村主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些天,赵爹爹去沁水凼更勤了,甚至有时候在旁边一坐就是一整天,生怕有任何闪失。一天,天降大雨,在去菜园的路上,赵爹爹一脚踏空摔了一跤,左脚骨折了。送到医院,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赵爹爹心里惦记着沁水凼,死活不同意,非要出院。回家后他不能去现场守着沁水凼,就每天叫赵为民搬个椅子在门口,自己就坐在椅子上守护着心中的福地。

第三天上午,赵爹爹坐在家门口椅子上,晒晒着暖暖的太阳,笑眯眯地看着远处平静如常的沁水凼。不一会儿,湾里传来了几声算命先生敲竹梆声,一位老先生慢慢地摸过来,主动和赵爹爹闲聊了起来。老先生说:“您老是个有福之人哪!”“这话怎样说?”“你看你舒舒服服的坐在门口晒太阳,而我却出门在外,到处奔波,你还不算有福之人哩?”赵爹爹连连点头称是。

老先生又故作神秘地说:“从你面相上看,前些年你还是吃过不少苦的,你的儿子过早离你而去,留下个孙子给你照料。”赵爹爹心里连连称奇,老先生右手掐指半天,接着小声说:“不得了啊,你家有一块风水宝地,常年出水,你家的福气就全部得益于那接连不断的沁水。”赵爹爹心中不禁一喜,忙接话道:“确实确实,老先生真乃神人,我家菜地旁却有一个沁水凼,常年有水,我就靠它种菜卖菜养活我的孙子并送他上大学,现在还当官了哩。”

老先生闭目良久,说道:“恕我直言,你的风水宝地只能照应你28年,28年一过,气数已尽,你和家人就会因它开始走霉运,甚至会有血光之灾。”赵爹爹听完心中一紧,暗想,沁水凼是孙子出生那年挖的,今年孙子刚好是28岁,正好28年,自己也正是因前几天要保护沁水凼把脚摔伤了,碰巧老先生又这样说,难道真的是霉运开始了?想到这里,赵爹爹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问有什么破解方法。老先生又扳指一算,说:“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要给风水宝地动动土,破了这个气眼,一切就万事大吉了。”赵爹爹此时对老先生的神算已深信不疑,忙说马上就按照老先生指点办。

送走了算命先生,赵爹爹让孙媳妇赶紧打电话叫赵为民回来。赵为民回来后,赵爹爹对赵为民说:“你下午就带人去菜园挖塘吧,我同意了。”赵为民惊讶地问:“您不是开玩笑吧?我可不敢让您跟我亡命。”赵爹爹笑着说:“我说的是真的,去吧,去吧……”

吃完中饭,垸里的男女老少在赵家菜园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有人开玩笑说赵主任真有办法,这么快就说服赵爹爹同意在风水宝地上挖塘了,赵为民乐呵呵地笑了笑,心想,这还是多亏了同学李欢帮忙,原来那个算命先生是李欢的父亲扮的,李欢跟赵为民是大学同学,聊天中知道赵为民遇到的麻烦,就回家央求在戏院里唱戏的父亲帮忙演了这一出“迷魂计”。

垸里男女老少集聚在赵家菜园里挖塘,想着如今有这口风水宝地挖出的塘水灌溉庄稼,来年一定能增产增收,都面露笑容,心中充满喜悦。赵爹爹坐在家门口看着沁水凼被挖成了水塘,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又见恩师

文/鲍友明

前段时间,在同恩师打电话时,无意间说出我患类风湿,疼痛难忍,靠吃药打针减轻痛苦。恩师即告之,他家乡有一名医,用中药和针灸医好了不少类似病人,劝我同他一道去寻访这位名医。被我婉谢后,他又多次来电话询问病情,并再次告之他寻到几种治疗方案,令我感动之余,不觉振奋了许多。想到恩师这么关心、关爱,我又增添了些许战胜病魔的勇气和信心。正在我努力治疗时,恩师又打来电话,说要坐火车来看望我,我即刻想到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在途中必定遇到许多不便,当即劝阻,并决定第二天坐火车去看望恩师。就这样,分别二十多年后,在古城黄州,我又见到了恩师——余彦文老先生。

见到恩师余彦文老先生时,他正在斗室整理书稿,案头放着两本还透着油墨香味的新着《吴楚风俗绘像大观》和《皇案传奇之狄仁杰别案》。寒暄之后,我便向他请教文学创作和人生之道。余彦文老先生从事新闻记者、文艺编辑、方志编审近五十年,心性淡泊,沉默少言,但终日笔耕不辍,着有《鄂东着作人物荟萃》、《花草情趣》、《花草情趣修订增补本》、《物华诗萃》、《小秋集》、《中国美食摭闻》、《相思草》、《吴楚风俗绘像大观》等18部着作,发表了《旧志·新志之异同与二届修志应把握的重点》、《吴楚风俗文化初论》、《试论东坡文化内涵与艺术特色》等方志、民俗及文史系列论文三十多篇,为知名方志和民俗专家。虽已享有盛誉,但他“激越和温婉”的性格始终没变,因而,他能把事业和生活这两本书,读写得有滋有味,达到难得的境界。纵观他那等身的着作,静听他那少有的侃侃而谈,便能探见他心中一个硕大的依恋乡土情结,以及愿以此生抱负凝于笔端的人文情怀。

其实,我并不是余彦文老先生真正意义上的学生,而是他在担任《黄冈日报》文艺副刊编辑时的一名忠实的读者、通讯员和业余作者。和许多人一样,我是在他主持的副刊上一步步成长的。可以这样说,没有余老先生的帮助、鼓励,我没有胆量闯入这块文艺园地;没有余老先生三十多年的关心、关爱,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满意工作和幸福生活。如今,我也进入花甲之年,但我始终记念着这位恩师、这位知己、这位兄长、这位难得的慈父益友。如有来生,我还会选择余彦文老先生为我的老师,在他的相扶相携下,再闯人生七十载!

当我和恩师侃侃而谈时,细心的师母已为我做好了精美丰盛的午餐。恩师不善酒,我却频频举杯,那情那意尽在酒中。下午五时,带着些许醉意,我踏上了回乡的列车。当火车启动时,我突然茫然起来,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村庄,我不知道,下次见到恩师会是何年何月……

甜蜜瞬间

文/刘东霞

一天,我和老伴上街购物,坐公交车回家。车上人不多。我习惯地面向车窗外观市容,想寻找一些诗意。挨着坐的老伴忽然轻轻碰了我一下,示意我看对面。

对面坐的是一位老先生和一位老太太,估计都在七十岁上下。老先生棉袄外套了一件旧制服,身材较高,国字脸,剑眉,可以想象他年轻时一定英俊帅气;老太太气质也很好,衣着可体,身材适中,娃娃脸,一笑俩酒窝,风韵犹存,一看到她,我就想起早年电影中刘晓庆扮演的小花的形象。

尽管两边座位空着,他两个还是紧紧地靠在一起。老先生端然正坐,目不斜视,面带微笑,洋溢着甜蜜。他好像觉察到对面有人看着,明显地有点不好意思。老太太不管,旁若无人似的,紧紧靠住老先生,偶尔还往老先生肩上歪一下头。仰脸看一眼老先生,笑容灿烂,神情更甜蜜,热恋中的情人一般。

毕竟是公共场合,我觉得老太太亲热得有点过分,不好意思看她,只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扭向车窗外,装作看别处,其实注意力还在他们身上,用眼角瞅。

过了一会,听那老太太柔声细气地说:“咱上午吃炝锅面条行不?”

“行。”老先生笑笑。

“那,你不是不喜欢喝啊?”

“我不饿,喝点汤就行。”

“那你多少要喝点,得迁就我点哎。要不,我也喝不下去了。”老太太撒娇似地看了看老先生,“只喝一碗稀点的,行不?”

“行。”老先生轻轻点了点头。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头靠着老先生的肩,轻轻合上了眼,脸笑成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