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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镇的文章 / 古镇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记忆里的石板街

文/杨春海

夏天已经远去,中秋时节的炸花天依然还有秋老虎的余热。几场雨过后,故乡朱河镇的天空如洗刷过一样,蔚蓝亮丽,空气也格外清新。宽敞的马路两边,桂花树的香气一阵阵袭来。偶尔,一片薄云从头顶飘过,地上的阴影快速在脚前移动,带给人们的阴凉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而我,随着那逝去的流影,在记忆里快速地寻觅。

寻觅那孩提时清澈见底的河水,郁郁葱葱的田野,池塘、荷花、洋姜叶上憩息的黑蝴蝶,夜里一闪一闪发光的萤火虫。

寻觅那儿时的石板小街,繁忙的商铺,鱼市,茶馆,戏园子对面的经济面的香味,吴巷子刚刚出炉的锅块的脆劲儿。

最难忘的是青石板铺就的小街。那里记录着朱河乡民的点点滴滴,由淳朴的民风构成的厚重历史;清澈细流的小河上,那弯弯小桥,轻风拂动的岸柳,一起见证过淘气少年和纤纤少女许下的美愿。

上世纪70年代以前,朱河是一座古朴、简洁、迷人的古镇。朱家河千百年来流动着洁净、甜美的河水。

一条古老的小街,沿着朱家河的西岸从南到北延伸,绵延七华里。其中一段,从“上街头”到“当铺巷子”,用近万块青石板平铺而就。古朴,深邃,幽静中尽显着神秘和诱惑。

老街的白天又是喧嚣和繁华的。她店铺林立,商贾纷至沓来。监南乡民们购物用的狗头车千百次的碾压,在石板街留下凹凸不平的车辙,最能显现古镇的沧桑。

淅淅沥沥的春雨中,穿行在古镇的众多窄巷之间,则有一番别样的情调。雨水从燕子瓦沟里流过,带着泥土的气息滑落大地,完成一次华丽的生命洗礼,又回归大地。

雨后的小巷墙壁上,浸透水流的渍印,勾勒出灰白相间的线条,明暗中透出上苍对大地子民们的无私眷顾和对生命的滋润,而生长在墙根脚下的车前子、竹叶菜经过雨水的滋润,显得格外翠绿旺盛。

对于小巷,两壁斑驳的水渍和习习凉风是石板街居民的共同记忆。

脚踏青石板,头顶一线天,古镇又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恬静,宛如走进朱河古镇沧桑的历史画卷中。

老辈子人讲起朱河古镇时,往往露出自豪的神态,都会讲一段“小汉口”的轶事。

在解放前,监利县城还没有用电时,这里已经开设了好几家工厂。街面上安装有路灯。半夜都有做包面(馄饨)的挑担在街面上劳作叫卖。贴锅块的炉火烧得正旺,微风飘来的一阵阵烤香,勾起多少顽童老叟的馋意。

朱河是远近闻名的“小汉口”。小火轮从朱河装载棉花、粮食产品经洪湖,进长江直达汉口。

在这条繁忙的水运路上,不知激起多少有志之士的豪情与向往;不知有多少财富梦想在这里放飞。由于商业发达,湖南、江西、福建、广东的商人在这里开设会馆,联络商贩。就是瑞典的传教士也来凑热闹,开办教堂,发展基督信徒,建立一座慈善福音堂。那时古镇的居民,每天都行走在这“上(南)起老人仓,下(北)至鹿苑庵,七里欠三分”的长街,留存在心灵深处那份刻骨铭心的记忆,是他们晚年给儿孙讲述的最美好的故事。

记得我小的时候,夏天放学,“上街头”的一群孩子经常是顶着烈日,赤着脚在滚烫的石板街面上疯跑。雨天,车辙形成的石窝里装满了水,用脚斜着使劲一踩,溅起三五尺远的水花,那才是最惬意的玩耍。偶尔,水花溅在路人身上,也不免招来一顿臭骂,孩子们此刻疯得更加起劲。

夕阳西下,滚烫的青石板随着晚风的吹拂逐渐冷却下来,喧嚣一天的小镇即将入梦。

朱家河上的一弯纤细的月牙儿悄悄落下,小镇河东岸边那棵老木子树,曾被人们把它当神树供奉,现慢慢地透出一抹红晕。

大人们忙碌了一天,都搬出竹床,抢占有利地形摆上。特别是“上街头”的木桥上,更是乘凉的好地方。每到夏天晚上,桥面上横七竖八、密挨密躺满了乘凉的人,连走过桥去,都难以挪动脚步,好生壮观。而大多数人则是在自家门前,洒上薄薄的一遍清水,降降地面的高温,在街面上架起一张用门板搭就的凉床,开始了一夜的酣眠。

大人们让较小的孩儿躺下后,手持一把蒲扇,一摇一晃地扇着,晚风一丝一缕飘过,宝宝惬意地进入梦乡。那些稍大一点的小孩们围着大人,听他们讲“吊死鬼”、“蓬毛鬼”和“落水鬼”的故事。故事听多了,好多人夜里都不敢走巷子,深怕背后有一群小鬼跟着自己。

已近半夜,宁静的街面上时不时传来几声“叮……叮”声音,让人有一些瘆的慌,这是瞎子算命的金属响板儿敲击的声音。挎着竹篮卖煮玉米的小贩,一声清脆的吆喝,划破小镇的寂静,不免让人有些儿胆怯。

中秋节是孩子们整个夏天都在期盼的。记得有一年,父亲从老街商店买来一盒月饼,八个酥壳月饼,用一种粗糙泛黄的草纸包着,一条小红纸搭在上面,算是那时喜庆的商标。还没等到圆月初生,就已经被我们几兄弟吃光。还好,母亲在自留地里掰来了十几个老玉米,煮了煮,到晚上就有了“赏月”的吃食。于是,又有了一些中秋赏月的新意。不像现在,因为月饼种类太丰富,反而把把赏月的情趣夺去了一些……

此刻,我行走在朱河的吴巷子,却寻觅不到一块老街的青石板,也寻觅不到那种属于年少时光的节日气氛。

我知道,在我的脚下,深埋在马路的下水道,是用这些石板砌成的。1971年扩宽街面时,为了兴修水泥路,镇委书记带头挖下了第一锹。镇里组织发动全体居民一起动手,近乎疯狂地在十多天里,生生撬掉了全部街面的石板。一条有着一百多年的古老石板街就这样被人为的毁坏了!在那个不知贵贱、不懂历史留存的很有些儿疯狂的年代,在人们心目中,这无疑是一件为民做好事的非凡之举!谁会想到这条石板街是祖宗留给我们这些后人的宝贵财富呢?

如今,亲手毁掉老街的人们,心底里经常泛起的是无尽的悔意和深深的叹息!

现在的吴巷子已经不是过去意义上的吴巷子了。

改革开放的新风,洗净了古镇的铅尘,留给人们的是满眼新鲜和躁动。

满街的高楼大厦仿佛一夜间矗立起来,商店的门面一家比一家装潢得漂亮;这里寸土寸金,成就了许多发财致富的梦想。

在这繁花似锦的变幻中,还有一些人也在试图用一种快捷的途径,希望和“有钱人”一样光鲜靓丽:企盼一夜暴富的彩民,可以整天蹲守在中奖号码公示牌前,苦思冥想,寻找中500万的玄机;“晃晃”麻将馆里,斗智斗勇的“高手”们,用上了自动麻将“八口机”,节省了洗牌的“宝贵”时间,玩得更加不亦乐乎。

作为朱河的中心地带,吴巷子每天人头攒动,逢年过节更是热闹非凡。

商铺的音响高声地放着流行歌曲,地摊上的小贩平时练就的麻利嘴皮,在近乎大吼的叫卖,各种声音在这儿汇集一起,让人听起来有些心烦意乱。出租车,电动麻木,脚踩三轮恣意行驶,交通规则在这里根本不灵。出行的人们无可避免地混入人流中,凭的是机灵穿梭。稍不留神,就会被碰着擦着。

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我看到有一位老者,紧紧依倚在十字路口的石桥栏杆旁,望着布满浮萍、充斥垃圾的河面凝神静思。也许,老人正在寻思他那朝夕相伴的亲人和伙伴,寻思那天天脚踏的青石板,寻思那逝去的美好时光。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车辙,已经是我和他梦中永恒的记忆与意境了。

遇见濯水古镇

文/钱昀

秋高气爽,秋色宜人,坐着旅游大巴向黔江区濯水古镇前进,车窗外的秋阳华丽地照耀在山川之上。那是个什么样的古镇呢?难道是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涵,可以濯我足之意吗?好诗意古典的名字。

走进濯水,就看见了着名的风雨廊桥,这座看似古朴却又崭新的桥梁是亚洲第一长的廊桥,桥长303米,桥身为纯实木打造,是土家族传统工艺的智慧结晶,很多游人纷纷走进桥中,好奇地看着,但他们大多半路返回,我却坚持从头走到尾,慢慢地感受这神奇的风雨桥,廊桥与颐和园的长廊很相似,颐和园长廊纷繁富丽,它的修建是为庇护大清皇室贵族们不受风雨的侵袭,而濯水的风雨桥是庇护当地的黎民百姓,是造福一方的桥梁,廊桥不仅遮风挡雨,还给长途跋涉的山民一个休憩的地方。依偎在廊桥栏杆向外望,俊美的阿蓬江闪着亮晶晶的水光,如岁月般缓缓流淌,蓝天白云下,风光无限的濯水诗情画意般地呈现出鲜明的色彩。

走在濯水的街巷上,仿佛走进一阕宋词里,那特有的古典韵味让人着迷。秋阳从雪白的马头墙上倾泻下来,如彩虹般闪烁七色光芒,马头墙属徽派建筑,外来的移民文化在这里生根发芽,与土家吊脚楼完美融合,形成刚柔相济的建筑风格。马头墙不仅是隔断火灾的风火墙,错落有致的墙头高低起伏,犹如骏马奔腾,寓意古镇生机勃勃,兴旺发达之意。

跨进余家大院的门槛,感觉走进另一个时空里,每个历史久远的古镇都有豪门大宅的存在,这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余家宅院里居然深藏了一段中国史册上没有记载的隐秘往事,原来这余姓人家是元朝成吉思汗的后代,朱元璋建立明朝攻入元大都时,为避灭门之祸,后人们散落民间,其中有一支逃到濯水镇上,他们隐姓埋名,经过几百年与汉民族的和谐共处,余家成了当地有名的书香门第,清朝年间,因家族中出了三个进士,五个尚书,余家大院被尊称为“八贤堂”。八贤堂的堂屋,厢房,天井,合院井然有序,安静地走在余家旧院里,不免让人有如梦似幻的错觉,仿佛房间里的那些前朝古人并没化成烟尘远去,仿佛他们还坐在某间屋宇里,时不时地会与我们擦肩而过。

濯水的古民居形态多样且保持着当年风貌,这让我惊异,镇上的第一大古建筑”光顺号”原是徽商客栈,后成为当地名老中医的诊所,烟房钱庄和汪氏油号见证了濯水镇在清朝时期商业的繁荣,全国唯一的凉厅式义学讲堂——濯河坝讲堂彰显出濯水重视文化的传统,每一处古老的民居仿佛一本线装的古书,光阴的尘埃飘落、覆盖、沉淀在书册上,那些风云传奇的往事和人世的悲欢离合如天光云影般朦胧浮现,让今人在这些雕梁画栋的民居中触摸到濯水千年厚重的历史,那是窖藏在时间深处的佳酿,让人迷恋,令人陶醉。

我喜欢看古镇,走在古镇街巷里,特别能体会沧桑的意味,在我去过的古镇中,常常会看见这样的画面:老人落寞地坐在老屋木门前,眼神空洞而寂静地望向行人。而在濯水,除了有老人们闲坐,还看见年轻的父母和身边的幼子欢喜说笑,感觉濯水的生命是鲜活的,是承前启后的,它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了新的容颜,而未被时光淘汰成古旧的博物馆。巴人的图腾白虎雕像,禹王庙的朝门,万寿宫的戏楼这些新颖的仿古建筑承载着濯水的历史,是巴文化、土家文化与汉文化的融合交织,是传统和创新的和谐统一,这让古镇焕发出新的活力。

遇见濯水古镇,遇见了古典光阴的繁华和今朝岁月的美好。

过新市古镇

文/陈平军

人家两岸柳阴边,出得门来便入船。不是全无最佳处,何窗何户不清妍。

——杨万里《舟过德清》

以前,我并不知道你,我只是作为一个长者,目送一个与我有关又无关的女子,从陕南,汉水之滨,一大步就迈进这飘渺的江南水乡,遁入这自己亲手拔开的无边浩渺的江南水域。

目睹她以一张朴素的面孔深入古刹、小桥、流水、深巷,完成对江南水乡表面性状的描摹,又以一个探究者的姿态用一生的时光完成对江南的坚韧与柔情的领悟。

答案,在何处?

河道如网,水街相依,是江南人缜密的心思、也是错综复杂的事像的和谐统一。纵横的溪塘穿街傍市,是小镇百姓追求的闲适与自由。溪上众桥飞跨,是小镇的坚硬的骨骼,与绿树成荫的柔情水乳交融,河中舟楫不绝,市上笑语不断,不也是江南人拼搏乐观豁达的昭示。

迎圣桥,优雅的站立在钟楼弄的琴弦上,弹奏江南的余韵,或者千年迁徙跋涉的赞歌,永远停顿的汀洲,是水乡的一个浓墨重彩的音阶么?

千年古刹,叫觉海寺,或者大唐兴善寺,有那么重要么?一如水乡人向善的祈愿已然在这片土地上生根驻扎,纵然寺庙几易损毁,乡民心中的善念永远不倒。

我那若隐若现的女子,当你新婚之时,携如意郎君跨过太平桥,战火焚烧过的那栅栏旁坚强站立的石狮,那坚毅的眼神和意志会守护这方土地的永远吉祥、太平,这,你不必担心。

如果你再信步登上乐安港边的状元桥,穿越幽深的厅堂,听隐隐约约传来的经卷诵读的韵律,一定能阅尽无数的吴越儿女状元及第,金榜题名的得意。

当然,少不了,清明,蚕花庙会上,农妇怀装蚕种,头插各式蚕花,轧蚕花的殷切期盼,点缀着佛教信徒的虔诚,也映衬着五谷丰登的辛勤劳作。

为何这般沉醉?

你看,青苔遍布的石阶上,两个手持雨伞的红衣女子,你在羡妍谁的幸福,这般伤心欲绝,我在半遮半掩的阁楼上读你无边的困惑,缓缓飘逸的河水在看你的无助,还是在看我的半步赞叹!

我只是你烟雨朦胧中,匆匆而过的过客,注定不会是在湿漉漉的相思中为你驻守成的雕塑,在石拱桥上把守望铸成永恒的那个人,也许你不会料到,我仅仅是循环往复的忘情水中一闪而过的一尾游鱼,在你心湖中奋力前行的姿势,能不能激起你心中的一朵水花,若不能与你的浆声为伍,不能与你的灯影作伴,你能不能忆起我杂乱而无序的脚步声,能不能虚掩半开的门扉,拨动大地的琴弦为我的好奇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