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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小故事

2022/12/11好文章

生活小故事(精选12篇)

下乡记

文/王正江

4月25日,我与同事踏上从兴义到望谟的旅程,目的地是我们单位今年对口帮扶的望谟县郊纳镇水秧村、油停村,去实地了解情况,为决策帮扶工作提供依据。

望安高速通车前,几次去册望,建设中的高速路一天天延伸,形象日臻完美。特别是册亨岩架与望谟油迈间在建的北盘江大桥,全长800余米,投资数亿,桥隧相连,桥下激流奔涌,两岸高峰对峙,仰视如在云天,令人炫目,叹为观止。去年底出差望谟,我们提前体验过望安高速。那时工程还在扫尾阶段,油化尚未结束,附属设施还在建设中,隧道里黑灯瞎火,很多路段只能单向通行,到处是工人忙碌的身影,工程车来来往往,随时要提防突然出现的坑洼和突如其来的变道,稍不留神,又传来底盘与路面激烈刮擦的刺耳声音。刚过北盘江大桥,就被铺设沥青的工程车堵断前路,刚掉头准备下高速走老路,却发现来路也被堵住,前不能行,后不能退,被堵近两小时。几经折腾,几十公里高速公路竟走到天黑,不过在施工阶段享受到先行先试的殊遇,心里还是暗自庆幸。

这次是通车后第一次走望安高速。雨后清新的空气弥漫着成熟麦穗的芬芳,满山都是新绿,满地都是生机。望安高速似新生的婴儿,被群山怀抱,似轻柔的丝带,在群山间缠绕,跨过碧水,绕过青山,迎接蓝天白云。一切都是新的,崭新的路面,整洁的护栏,完善的设施……密集的桥梁、隧道,浓缩了时空的距离,似青山绿水间婉约的曲线、跃动的音符。不到两个小时,望谟已经呈现在我们眼前。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半年前从兴义到望谟最少也得四个小时,在上世纪末要花十来个小时,一直难于北上贵阳。望安高速的开通,彻底改变了望谟县的交通状况,昔日偏安一隅,如今成为南下广西的桥头堡。

郊纳是望谟县较为偏远的乡镇,与县城相隔五十多公里,接壤安顺市紫云县。虽然是柏油路,但坡陡弯急,尤其弯道不啻册亨岩架至望谟油迈那段老路的的密集程度,加之很多地方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二三十码的蜗牛速度,车子依然如履薄冰,左摇右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同事小妹没坚持多久就忍不住晕车了,紧紧倚靠在车窗上,一言不发,随车晃来晃去,其状可怜。

颠簸四十多公里后,我们到了此行要造访的第一站——郊纳镇水秧村水秧组。几户人家集中在一个小山洼里,四周山高林密。车停在一户伍姓帮扶对象院里,男主人不在家,女主人四十出头,一身苗族打扮。没料想在与女主人合照“全家福”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突然涨红着脸开始骂骂咧咧:“照了啷多回相,到头还不是什么也都没有,赶紧把车开走!”见我们不理睬,那男人愈发嚣张。“他喝酒醉了,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有个村民悄声告诉我们,但并没有人去劝阻。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场面让我们措手不及,但面对一个酒醉鬼,又是初来乍到,只好暂时不管他。从那人迷迷醉醉的话语里,我听出他是误解我们照相时把我们开去的轿车一同照进去了,以为我们以此作为完成脱贫任务的证据,进而引发他内心沉淀的某些不满。可能是以前某些政策宣传跟不上,有的工作落实缺乏设身处地的思考,拉远了党和政府与当地群众的距离吧,我想。

女主人把我们请进屋里,是平房外搭建的一间伙房,长期的烟熏火燎,四壁已经发黑。屋里有些脏乱,火塘里还有没烧过的柴,一把半新的烧壶搁在铁三角上。靠墙边是一张油污掩盖了本色的木条桌,餐具凌乱地放在上面,两个碗里还有吃剩的饭,盛了半盆蔬菜的塑料盆就搁在地上的一张小木凳上。见我们进了屋,几个邻居也跟着迈步进来,狭小的空间立刻局促起来,刚才在院里唾沫飞溅的醉酒男人也停下了声息,靠着门框坐了下来:“呵呵,喝酒醉了……”没人理,他似乎觉得无趣,识相地给自己圆场。

女主人说了家里的情况,并不是我想象的那般贫困无助。这些年,利用国家信贷扶贫政策,这家人贷款小规模养殖兔子、竹溜,效益还不错。又利用住在公路边的优势,买了水泵为过往的车辆加水,也应该有点收入。但她坚持认为自家虽然搞养殖,但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没得过国家补助,相比而言还比较困难,应该得到扶持。

离开伍家,我们来到他家屋后同样是帮扶对象的韦姓人家。带路的邻居给外出帮忙的男主人打过电话,十几分钟后,一个身穿黄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满脸堆笑。这家除了二层平房,还有瓦房,屋前乱石上填出几个平方的狭小院坝。院坎下就是河沟,虽还不到涨水季节,但水量不小,除了水,沟里到处是乱石、杂草、垃圾。现代充裕的物质和快节奏的生活,严重威胁到农村自然环境。很多水源日渐枯竭,昔日小河小沟只在雨季到来时作为排洪沟使用。有的地方虽然尚存富足的水资源,但生活污染、种植养殖污染日趋严重,几十年前随处可以淘米、洗菜、洗衣、游泳的小河小沟,早已不忍侧目、臭气熏天。

水秧良好的植被成就了丰沛的水源,除了四季长流的河沟,从山间引来的自来水,通达家家户户。水管到了院里,或者不用水龙头,或者按了水龙头也不用关,任其四季长流,反正不从这里流也得往别处淌。水质也不错,村民大多直接饮用,想来应是甘甜无比。谈到对未来的规划,男主人说寨里的条件不错,特别是水好,希望得到政府的资金扶持搞养殖。对建立合作社规模化发展的建议,村民们表示实在不行也可以这么做,但还是偏向单独干。

从水秧村到郊纳镇政府只有几公里,我们首先来到中心派驻郊纳镇油停村第一书记岑祖力的住处。第一书记责任大,工作艰苦,算是眼见为实了。这些在城里早九晚五的干部,离家几十上百里到扶贫点挂职,无论交通、生活、工作都面临考验。在这里,两个人一间的宿舍,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只有简单的生活陈设,与城里那个温馨的家不能相提并论,但责任和使命使他们只能把这里当成家,只能静下心来谋划好、开展好工作。

镇党委骆书记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热情好客,睿智机敏,很有魄力。他向我们简单介绍了郊纳镇易地扶贫搬迁工作情况,清晰的工作思路,干练的工作作风,让我们由衷佩服。

为进一步掌握油停村情况,我们决定到村委会见见村两委班子。油停村离镇政府两三里路,一会儿就到了。村委办公室是一幢两层小平房,兼村文化活动室,搬来不久,还没安装防盗窗,小学生用的课桌居中摆放一圈成了圆桌会议室,没有饮水机,地面有些脏,算是因陋就简了。会议在二楼办公室举行,已经有七八个人等在那里,有村两委班子成员、驻村干部、“五人小组”成员。村支书和村主任都是花甲老人,有些秃顶,面目慈善。油停村属于少数民族聚居村寨,这些年在国家扶贫政策的推动下,有了不小的发展。建立了蔬菜种植合作社,三黄鸡养殖和河水养鱼初见效益,还成立了保护沿河生态的护河队。许是年岁大了,在汇报易地扶贫搬迁工作中,面对骆书记的多次提问,三位村常务干部由于政策掌握不足,对“两会三书六表”不甚了解,一下面红耳赤地局促起来。骆书记当即提出以后将引入竞争机制,对重要政策实行考试,能者上,庸者下。会议即将结束时,村委提出希望作为对口帮扶单位的州公积金管理中心能帮助解决村委办公室防盗窗、办公桌椅、文件柜等设施,改善村支两委办公条件。

见时间已晚,回城时我们加快了速度,五六十码的速度在这弯道接踵的路上感觉飞快。开出几公里,来时晕车的女同事再次进入晕车模式,减慢速度已经于事无补。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半山腰,我们停车休整。这里天格外蓝,云格外静,空气格外清新。莽莽苍苍的群山,绿装如盖,逶迤向前,直到消失在暮霭深处。我羡慕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但世代住在山里的人们却向往着山外更美好的生活。

去看老强

文/贺朝举

老强在广袤的高山草甸上,像一块黑色的石头一样站立着,向山下张望。我知道他在等待我们一行十人的到来,他的内心是激动的。

我和老强相识有些年了。他是老党员,被抽调到距家乡二百公里外的邻县高寒山区,进行为期三年的精准扶贫工作。

我也是一名帮扶干部,只不过是在本县一个条件较好的村上,但每次去下乡,面对一些平时不怎么遇到的事情,总感到扶贫工作的艰辛。

老强今年五十五岁,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可是为了履行一名老党员的责任,他毅然走进了众多异乡人的家中。我只是从他偶尔的微信朋友圈里关注他发出的异乡风土人情照片,以及他偶尔的诗作里,探视他的心迹。

多年的办公室工作,老强有了自己应对多种工作的方法与经验。他对扶贫工作的理解和所做的工作,在他偶尔回家探亲时,讲述给我们听。在他的诉说中,我们对这片神奇的土地生发了更多情感。

这次,我在端午小长假组织文友去看望还在精准扶贫岗位上工作的老强。当我们的车子爬上高耸的大阳山顶,老强已经在风里等了我们一个多小时,他穿着一套迷彩服,戴着防风的帽子,由于长时间高原紫外线的辐射,他的皮肤更黑了,曾经略胖的身材,如今也消瘦了很多。

老强早已准备了木柴,升起篝火。蓝天下的草原绿意盎然,绿色的“地毯”沿公路两边铺展开来,茸茸地包裹着身前身后的远山,有羊群跃动,牧牛安静地行走,几匹骏马带着幼马安闲地吃草。草原美景,顿时让我们的疲惫烟消云散,禁不住有放开歌喉为之抒情的冲动。

围着火,油茶温热了奔波半天的身心。之后就有人爬上了更远的山巅眺望山的另一边,而我还是打量着眼前的胜景。

草坪乡,位于武都、宕昌县、礼县的交界处,全乡面积很大,人烟稀少,平均海拔2500米以上,山大沟深,农户居住分散,自然条件差,贫困程度面广,这都是老强工作上的拦路虎。

晚饭后,我们在当地一位上过中专回乡创业的小伙子带领下,沿着街道去散步。沿街有新修的房屋,说是易地搬迁户。听当地人介绍,草坪的人,近些年通过大力发展药材种植,经济上基本有保障,只是生活观念与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顺着路灯的光亮,我们往住处走。山坳里很幽静,帮扶单位实施的亮化工程,让这里有了城市街道的感觉。

在草坪乡,老强帮扶的村叫白碌碡村,距乡政府十多公里,高山顶上,一条路拧来拧去,好在都硬化了。他的那个村子有七个村民小组,组与组最远处相距30多公里,可见农户住得有多零散。高山、深谷、草甸、溪水、原始森林,这些在诗人、画家、摄影工作者眼里生发诗意的大自然,却成为老强这些扶贫人的艰辛之地。

在老强的带领下,我们欣赏了绮丽的自然风光,养羊合作社,大山深处的矿泉水厂,孤独的养蜂人,寂静的小村落……在我们第一眼看到时,每一处都是风景,每一个人都很传奇,然而细想这些人长年累月地在此辛苦奋斗时,就能体会到那种难以承受的孤独和寂寞。

我们只是过客,而在遥远的村社,老强却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直到全村稳定脱贫。他说近一年来的奔波,他现在已经是草坪人了,已经融入这片土地中了。老强说最难熬的是去年寒冬,大雪封山,他在山上待了47天,没有多少蔬菜,只有洋芋、几棵白菜,一些腊肉,硬是熬着挺过来了。

他给我说这话时,我没有言语。他喜欢做饭,喜欢美食,与他相处的日子,我们分享了他亲手制作的更多美食。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大雪漫天的日子里,忍饥挨饿的滋味,我想我们都懂。

夜深了,我站在安静的草坪村子里,远处的山一片漆黑,白天的丽景不见了,夜空深邃,星星更亮,很多年都没看到过这样的夜色了。那些跳动的星星似乎都在说话,向我眨巴着眼睛。天亮后,我们又该回到自己生活工作的地方,而老强还得一个人默默前行。

我相信,这片土地会改变,草原、大峡谷、原始森林,飘香的药材,人们的生活习惯,都会在老强他们的帮扶中被改变,变得越来越美好,并被他们记录下来。

“扭”出新生活

文/秋思

结束多年的职业生涯,我呆在家里当起了家庭主妇,心中的失落却无以言表,一人躲在家里好多天没出门,好似大病了一场。

前不久的一天晚上,我第一次外出散步,一来到广场,我就被热闹的景象吸引住了,跳舞的、练太极拳的、打球的、滑旱冰的……中老年秧歌队在鼓乐声中翩翩起舞,年逾花甲的老人身着彩色秧歌服,手持扇子、手绢,个个扭得喜笑颜开。周围好多散步的群众在观看表演,我也跟着挤了进去。他们扭得可真带劲呀,有几个老人我认识,是我以前的老同事,年龄都有70多岁了,可她们穿着花裙子在队伍里扭得有模有样,一点不像古稀老人。

正在这时,遇到两个高中同学,她们每天晚上都来广场扭秧歌。在她俩的怂恿下,我站到了扭秧歌队伍里,感觉浑身不自在。跟着队伍走了一圈后,我的脚步也轻松了许多,随着鼓点脚上踏着小碎步,左手举着手绢,右手转着扇子,扭动着腰活动着腿,这自我陶醉的表情还真是不错。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了。第二天,我立马去了商场,备齐了扭秧歌的物品,一条红丝绒镶金边的手绢和一把绿绸扇,正式参加了老年秧歌队。

休息的时候和这些老人聊起扭秧歌的事,原来这些看似普通的老人,在职的时候有些还是风云人物呢。其中有位孙阿姨,她说扭秧歌成了生活中的习惯,不管身子骨咋难受,一听鼓点响,下了秧歌场,一切烦恼病痛全忘记了,腿也轻快了,心里也亮堂了,病也没有了。

华灯初上,广场的秧歌鼓乐就响起来了,这是我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参加老年秧歌队,是我退休后的第一次集体活动,扭秧歌带给我新的生活情趣。

我们曾深爱过

文/沁香兰韵

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正站在学校的走廊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连衣裙,头发高高的扎了一个马尾巴。她的皮肤很白,近四十岁的人,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这使她看上去很年青。她那一身的气质,不像是到学校来应聘生活老师,倒像是某个局级领导干部。

我的家在孔城,每晚几乎也有课,所以我只能住在学校里。下了课,我就常去她的宿舍找她闲聊。

她做生活老师,工作也很清闲,就是搞搞楼梯道的卫生。我看见的她,总是整日整日的坐在桌子前打毛线衣。她每次听到我开女生宿舍的铁门时,就会抱着毛线衣跑出来说:“小杨,到我这里来呀?”

冬天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混得很熟了。一次,窗外下着大雪,她背靠着软垫,低着头一面织衣,一面和我说起自己那段婚姻经历: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当时在工厂的歌舞团里上班。我们的歌舞团在工厂最后面,隔着一道围墙,就是一排民工房。

“他就租住在那民工房里,他的宿舍正好与我们的舞蹈室相对。我每日在舞蹈室排练节目,他就叭在窗口观看。虽然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可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很干净,一如窗外纯静的阳光,带给我只是温暖。我在他的注视里泰然自若的旋转、起舞。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远房亲戚,听说是姑妈的什么表姨娘,我现在都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关系?总而言之,是半竿子也打不着的一个亲戚,说要给我做媒。那个时候,我太小了,什么也不懂,妈妈叫我相亲,我忸怩着去了。

“我在姨娘家第一次正式见着他。看着他,我的一颗心怦怦乱跳,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看见那个人会心跳得历害。我们交往没多久,他说要带我回去给他父母看。

“他的老家在山里,我跟着他翻过一个山头,我的脚就磨破了。他脱下我的高跟鞋,背着我又爬了几道山,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老远,我听到一阵劈劈啪啪的炮竹响,他们全家人都跑出来迎接我。”

说到这里,她停下手中的针线,眼神望向了远方。她在沉思,过往美好的回忆勾起了她心中的伤痛吗?

“他娶我的时候,把口袋里的钱全交给我。我数了数,只有一千多元,这在二十年前,也难以办一场像样的婚礼。我拿了其中的一百元钱,买了一套嫁衣,其余的钱全用来酬酒。

“我们的婚礼简简单单。新婚之夜,我打开嫁妆,取出我的压箱底钱,整整八千块,是我多年打工挣下的积蓄。我们用这八千块开了一个花店。

“我们的花店在这个小城里,是最早的那一家,可惜的是,当时的年青人,少有买花的。我们第一次做生意,不懂得经营之道,更不懂得保养鲜花。我们看着花儿在眼前凋零、枯萎,最终全烂了。八千块钱,放在水里还响一响,可这样无声无息的从我们手上滑走,而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生意失败后,他关起门来读书。他要考公务员,却怕身边的亲戚朋友知道,因为他自尊心太强了,他怕将来考不上会落下笑话。他这次努力没有白费,第二年公务员考试,他顺利考上了。

“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我们再不用挤在廉价的租住屋里,我也不用去臭气熏天公共厕所倒马桶,更加不用对着每月的电费、水费、米钱、油钱……等等去发愁了。虽然公务员工资不高,可我们的住房和生活都有了保障。

“我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我把这当作幸福生活的开始。可事实上,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我们搬进单位住不到一个月,婆婆就跟着搬进来了。她说要来照顾我们刚出世的儿子,事实上,我当时休年假在家,儿子完全无需她的照顾。我想她一个人在老家孤苦无依,她愿意和我们一起住,我怎么能忍心说不同意呢?

“我想不到的是,婆婆是个特别挑剔的人。我洗衣服,她说我衣服没洗清;我做饭,她说我饭做得不好吃;我打扫卫生,她说我卫生弄得不干净……我一直隐忍着,可隐忍的结果是她越来越过分,甚至干扰我们夫妻的生活。大半夜里,只要儿子在床上哼一声,她必定要来敲我们的门。后来她嫌我开门慢了,就把我们房间的门撬了。她长期半夜直入我们房间,掀开我们被子,抱走我们的儿子。后来抽屉的钥匙也被她撬了,我们藏在抽屉里的五百元现金被她拿走。凡是她能想到折磨我们的方法她都用尽了。

“我终于爆发了,不是为了那五百元钱,是因为我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做什么都不能称她心,如她意。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还要讨她欢喜呢?

“他变得不爱回家了,总是说单位有事,或者说是有应酬。一个家,就这样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战场。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我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了。我们协议离婚的时候,那个女人意外出车祸死了。不知是不是老天爷要惩罚他们?

“离婚后的他,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婆婆又回到了老家,听说她去世的时候,旁边没有一个人。我们都是输家,我们把一个好好的家输掉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去打毛线衣。

我不知道说什么?女人需要安全感,失去婚姻的女人,犹如一叶孤舟飘荡在水中,不知何是何地是归航?心中那份苍茫,那份凄凄,不是局外人所能理解的。

“小杨,我好久没有去舞厅,今晚你陪我去跳一支!”她握着我的手说。

我笑了笑,说道:“以前我教过幼儿园,会跳一些简单的舞步,交际舞没学过,我不会哟!”

“没关系,你跟着我跳就行了。”她说。

夜晚的雪花很大,把我们车窗都打湿了。我转过脸,去看窗外的街道,一片一片的雪花,映照在迷离的霓虹灯下,引领着我们去赴一场舞会。

今夜,注定是无眠。

且让我们醉一回,梦一回。醉过、梦过,再重头来过。

乡情暖暖

文/屈天智

前些天,抽空回了趟乡下,见到了几位发小,我们沐浴着徐徐清风,围坐庭院,畅叙别情。皓月当空,见证着这久违的温馨场面。

发小相见,异常热乎,无拘无束地闲谈乱聊,成景成趣。说起儿时爬梯子掏鸟窝,光着屁股摸泥鳅,上树摘枣,割草偷瓜,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随后,他们问我在城里的情况,我即兴说道:“住在商品房,四面水泥墙。下楼是马路,马路通职场。两点连一线,披月迎朝阳。三百六十天,风雨无阻挡。闲暇翻书页,方格慰手痒。”

我的回答,又引得他们笑了起来。

高中毕业回乡,现为一村之长的张哥笑着说,原来城里人的生活是这个样子,单调不?快搬回来吧,没事咱们好凑在一起唠嗑,到地里溜达,对着庄稼吼几腔,或钻进塑料大棚摆弄摆弄菜苗,到果园侍弄侍弄花枝,瓜田李下走走,山坡树林里瞧瞧,树荫下弈棋,小溪边垂钓,保你过得比神仙还快活。如果你想念城市里的氛围,就到环村大道上转转,到村办工厂里听听机器声,到村科技室了解了解科学种田信息,到村里商店看看百货,一定会使你乐不思蜀。言毕,张哥甩出一串憨厚的笑声。

上学时,文学天分很高,远近小有名气的李老弟说:“既然爱磨笔尖子,回咱村文学社给我当顾问吧?眼下农村有你写不完的新鲜事,顺便给学员们讲讲古文、唐诗,轻轻松松做园丁,笑看满园桃李吐芬芳。”

李老弟的话,在我心中掀起波澜。

早年走南闯北,颇富见识,又回到乡间生活的赵兄插话说:“原来是穷乡僻壤的山村,逼着人们东跑西颠,现在咱村茅舍换小楼,油灯变电灯,村子通公路,出门有车坐,家中有粮,手中有钱,在城在乡,各有千秋,真比我们小时候梦想的乐土还好!”

他的话,说到了每个人的心窝里,众人连声称是。

这时,在本乡小学任教的老黄,慢条斯理地说:“不论在哪里生活,做着自己感兴趣的正经事,努力不苛求,一切随缘,内心自在充实就好。”

久别夜叙,情真意切,乡情暖暖。在回城的途中,我一边感叹着这些年农村发生的变化,一边回味着众人的话。如今,在物质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时,乡亲们也注重起内心的修养。是啊,无论在城在乡,良好的心态,自在的内心,都是不可或缺的啊!

故乡,旧容已改,新姿喜人。我不禁透过车窗,深情回望那充满安乐祥和气氛的村庄。

扶贫路上

文/刘万里

大学毕业第一年,我就考上了县政务厅的公务员。在亲邻好友的一片羡慕声中,我满怀信心地走上了工作岗位。

一星期后,领导安排我和一老同志一块下乡。记得第二天早上临出发时,领导握着我的手说:“下乡很辛苦,希望你这个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娃娃能够挺住,多多磨炼自己,好真正为老百姓做点事……”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心里想着:不过就下个乡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年轻,身体倍棒,平时没事就喜欢去乡野感受大自然的风光……真是小事一桩啦,领导根本用不着这么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这么大一堆话。

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叫麦岭山,这里不通公路,全是山间羊肠小路,翻过几座山,然后顺着山谷走,这里云雾缭绕,如入仙境,行走了几个时辰,天快黑时才到达目的地。傍晚彩霞满天,如诗如画。各种野花遍地都是,清泉甘甜如酒,村民纯真朴实善良,我直呼: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嘛!随我一同去的老同志冲着我笑了笑说:“先别着急评论,等你安心在这里待满十个月再说!”

“十个月怕什么,这么好的地方,再来一个十个月我也不怕的!”我心直口快地回着老同志的话。不过,我当时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是,半个月后,我再也没这么豪气干云了。

山里没电视和网络不说,还经常停电。尤其是山里的蚊子及一种不知名的虫子,对我更是一种灾难。因为我属于过敏肤质,只要被这种蚊子或虫子一叮咬,就会起一大片红疹子,瘙痒难耐的我忍不住便要抓挠,一抓挠,就会慢慢溃烂一大片,随后就是医治好了又被咬,被咬了又医治,治好了这一块,那一块又被咬……总之,像是绵绵无绝期。还有洗澡和吃水都是问题,村里只有一口井,用水要去山下一里外的井挑水吃。山路崎岖,每挑一次水都不容易,所以水在这里非常金贵。

如果说外在的生活条件及身体的伤患我还能忍受,但原本我以为淳朴善良的村民,总会因譬如他家的牛踩踏了我家的庄稼、张家的鸡吃了李家的菜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让我大伤脑筋。我劝了东家劝西家,最后却落了个两头不讨好。这些事还只是小事,最气人的是,有些人,你明明是一片好心,让他家孩子别早早出去打工,好好读书,他却偏偏不领情,说这是他的家事,不用我管,也不归我管。还说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先不说家里没有钱再供孩子读五六年书,单是这五六年读书的时间,在外面好好干,对家里也是一大帮助了。又说我这从城里来的娃,不知道穷人家的娃得早当家,不知道穷人家的娃就算读了书,也没几个能走出大山的等等。

一个两个三个……短短十几天,村里已有六个还未初中毕业的孩子打工走了。老同志看着我一天比一天沮丧的脸,拍着我的肩膀,郑重地说:“扶贫路上,任重道远,你先别急,咱们一起慢慢来,先找准能够解决他们贫困生活的办法,让他们远离贫困,只有这样,那些孩子才不会为生活所迫而早早失学!”

“可是要先解决他们贫困的生活,帮他们发家致富,谈何容易……”

老同志笑着说:“你能有这种意识,这是好事。就因为不容易,我们才要更不急不躁地来帮助他们,多想方法多想点子来改变这里贫困落后的生活环境,改变他们的思想观念……”

有了老同志的鼓励与安慰,我心里开朗了很多,但偶尔还会给父母亲朋打电话诉说山里的辛苦。

但当有人建议我干脆下山换一份工作时,我仍然会告诉他们说:我喜欢这山里,你不知这里的空气有多清新,蔬菜有多新鲜,夜晚由树梢升起的月亮有多圆有多亮……我要同我的搭档一起,把这里建设得更美更好,绝不中途退缩,就算路途再遥远,再艰难,我也要一步步走下去。

如今三年多过去了,我依然在这山里驻扎着,山里因为我带领村民种的树苗及天麻、木耳、香菇都获得丰收,慢慢地家家的生活条件有了一些改变,失学的孩子几乎没有了,村民们也渐渐更加信任与了解我了,他们再也不把我当那个不懂人间疾苦,不懂生活艰难的城市娃娃看了……如今,他们正在计划搬迁到山下镇上的移民点,政府正在为他们修建小区,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过着城里一样的生活,好日子即将来到,幸福将像花儿一样绽放。

爸妈的“佛系生活”

文/马亚伟

祖父去世后,家人商量着分家产。精明的五婶生怕自己吃亏。老爸和老妈却淡定自如,每天种菜养花,根本不操心这事。

有时,我跟爸妈讲起五婶争家产的话。我爸淡淡地说:“她想要就随她去吧,不能因为这点事闹矛盾。”我一听这话就急了:“爸,这些年五婶啥事都占便宜,咱家吃了多少亏。”我妈一边收拾院子里的大白菜,一边说:“日子过得好不好,跟争来的那点东西没关系。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较真。”我有些不服气地说:“妈,你这心真够大的!”我爸慢悠悠地说:“人还是心大点好!心大了,多大的事都小了,事小了心就宽了,心宽了才活得自在!”

仔细想想,我爸这话说得蛮有道理。我忽然想起一个流行词:佛系。爸妈过的不就是“佛系生活”吗?不争不抢,随遇而安,平和地过自己的日子。

这几年,爸妈在院子里开辟出一个小菜园,他们种菜的态度也很“佛系”。我爸说:“种菜就跟种花一样,图个乐子。”我妈说:“收成多的时候就分给邻居们吃,收成少够自己吃就行了。”西红柿没结多少,他们也不恼,接着种白菜;茄子收获寥寥,他们不挂在心上,继续种萝卜。可以说是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我妈说:“我和你爸经过那么多事,慢慢就总结出来了,啥事都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就好。”这种态度,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智慧。

家里遇到难事,爸妈总会互相安慰:“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啥事都能过去,慢慢熬就行了。”生活也没有亏待爸妈的淡然态度,这些年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家里的氛围也越来越温馨。

其实爸妈两个人一辈子都是这种温和的脾气,很少与别人争斗,更懒得计较。如今年纪大了,生活赐给他们更多的智慧,他们的生活态度更加平和。对老年人来说,淡定从容的“佛系生活”是最好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

我反省自己,任何事都想赢,所有好处都想争。我的心胸和境界,真的比不上爸妈。我决定回到爸妈身边,学学他们的“佛系”生活态度。

乐享田园生活

文/俞国荣

我的老同学,一生从事教育工作,工于书法与国画,教书退休之后,离开繁华都市,回到山区,照顾满山的果园。他屡次来电话聊天时,盼望我有空时趋前叙旧。忆起昔日读书时,我俩同坐一条长椅子,共用一张长桌子,彼此如兄如弟,感情甚笃。

有一天,万里晴空,阳光普照,我独自一人搭上长途汽车,按照他告诉我的地址,寻寻觅觅,行行重行行,走了相当长一段崎岖的山路后,我终于看到老同学。他穿着长筒雨靴,戴着破斗笠,一脸黝黑地出现在山路边一栋用铁皮盖的屋前,笑容可掬地迎接我时,我差点认不出他来。

坐定后,他提着水桶到山路边小溪提水,准备泡茶待客。在他提水等水烧开的时间,我四下参观他口中说的“世外桃源”。他租下6亩山坡地,满山种植水果;有橘、梨、桃等。我在果园里走了一会儿,鸟鸣不绝,悦耳好听,令人陶醉。回至屋边,看到他用几块石头堆成一个烧柴的灶,那是他的“炉具”。老同学极有智慧,在山坡小溪用大小石头围成一方小池,里头浸泡着几件衣服,那是他的洗衣机。因为山区并无自来水,小溪也成为生活所需用的饮水机。

我的老同学不愧为一位大丈夫,能屈能伸,数十年教书生涯,住在繁华都市,让他早已习惯现代化的物质生活,如今换个环境,面对这几近简陋的生活条件,他却能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我们读书的时候,他苦读勤学,白天读书,晚上画国画、写书法,毕业后进入教育工作,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令大家刮目相看,也赢得口碑。

如今他功成身退,只身孤影,在山上过着简朴生活,面对满山遍地的果园,他全心全意地把每一棵果树都照顾得生机盎然。

他懂得享受人生,拥抱山林,回归“世外桃源”浸润在大自然中。看着眼前的老同学,令我羡慕不已。

帮老爸“入群”

文/马亚伟

老爸和老妈搬到城里,跟我一起生活。老妈很快熟悉了城里的生活,她跟着小区里的老太太一起跳广场舞、打扑克,生活很丰富,还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而老爸性格内向,不喜欢出门,每天就是一台电视机和一份报纸打发日子。

那天,老爸有些苦闷地说:“现在吃饭觉得没滋没味的,好像啥都不香。”我看得出来,老爸的生活太单调了,影响了他的心情,心情不够愉快,吃饭也不香。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应该帮老爸加入几个群。年轻人玩微信,还喜欢加各种各样的微信群呢,老年人也要融入人群。观察身边的老人,那些离群索居的人一般精神状态和身体都不怎么好。

周末的时候,我组织了一次聚会,邀请了好朋友一家人。他们家的情况跟我家相似,也是老爸老妈跟他们一起生活。两家人聚到一起很开心,老人们在一起也很有话题。不过老爸平时就话少,聚会时习惯听别人说话。老妈看老爸这样,就想办法让他参与到谈话中。老妈到底是最了解老爸的,说一些他感兴趣的话题,老爸立即来了精神,滔滔不绝跟人说起来。几位老人交谈甚欢,很是和谐。后来,老爸老妈跟好朋友的爸妈成了朋友,而且在他们的带动下,加入了一个“散步群”。所谓“散步群”,就是附近的一些老年人自发聚在一起,每天早晨和晚饭后在固定的地方散步。大家三五成群,边走边聊,走走停停,很是开心。

前不久,老妈去走亲戚,我带老爸去小城的公园玩。公园里有很多老人,下棋的,打牌的,遛鸟的,唱戏的,看戏的,很热闹。老爸一向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我就有意识带他去看别人下棋。老爸喜欢下棋,也颇有点棋艺。有个老头见他看得入迷,主动搭讪。很快,两人就越聊越投机。老爸了解到,这位老人还算是我们的老乡呢,他们的共同语言很多。他邀请老爸也加入进棋友群,老爸开心地答应了。

老爸加入几个群之后,“人脉”拓展开来,志同道合的朋友越来越多,生活圈子越来越大,日子越过越有滋味。老爸原来身体不够好,如今,身体越来越好。我明白,因为老爸融入了人群,交到了朋友,心情好起来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帮爸妈“更新生活”

文/王国梁

那次我回老家陪爸妈,与他们一起聊天,老妈说起一个柜子用了30多年。我不由环顾老屋四周,发现家里大部分家什都是有年头的老物件。这些老物件,有的漆痕斑驳,有的表面坑坑洼洼,可爸妈还是舍不得扔。再想想爸妈的生活,好多年一成不变了,周而复始,重复着单调的日子。

爸妈好像意识不到如今生活水平早已有了飞跃,他们的生活依旧停留在上个世纪。是该帮爸妈“更新生活”了!生活需要新鲜感,淘汰一些旧东西,尝试一些新事物,生活才能像活水一样动起来。很多老年人不懂“更新生活”,以至于陷入死水般的生活中,那样的日子真能让人闻到霉味。

爸妈吃饭用的桌子,大概有20多年了,旧得不成样子。我早就说让他们换掉,老妈总以“还能用”搪塞过去。这个物质丰富的时代,我们的生活标准不再是“还能用”,而是“很好用”“用得好”。我没跟爸妈商量,悄悄给他们买了新餐桌。新餐桌闪着光亮,放到屋子里,感觉屋子都亮堂起来。老妈说:“旧的还能用呢,买新的不是浪费嘛!”我说:“这不叫浪费,叫会消费。日子得经常更新,才能常过常新!”用了几天新餐桌后,老爸美滋滋地对我说:“还是新餐桌好,感觉吃饭都香了!”我说:“这就对了嘛,时常更新生活,天天都是新鲜有趣的,能让人心情大好。心情好身体就好,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后来,我隔三差五帮爸妈“更新生活”,让他们的生活经常有点小变化。淘汰用了多年的碗筷,换上一套精致漂亮的新餐具;换掉早已褪色的旧窗帘,换上崭新的窗帘;淘汰老式旧电视,换一台新的液晶电视……我发现,帮爸妈更新生活,真能给他们带来好心情。人人都喜欢新鲜事物,崭新的东西用起来不仅好用,而且能产生愉悦感。渐渐的,爸妈习惯了“更新生活”,有时候他们自己也添置些新家当,家里越来越有新鲜气息。

当然,帮爸妈“更新生活”,还要帮他们更新生活方式。爸妈的晚年生活特别简单,平时就是看看电视打发时间,兴趣爱好也很少。我带动爸妈走出家门,融入周围的老年人的圈子,去听听戏,跳跳舞,健健身,让日子生动起来。由于之前我传递给爸妈“更新生活”的理念,他们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一点。老妈带动老爸,走出家门,找到有趣而适合的圈子,融入其中,享受乐趣。如今,爸妈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精神面貌也非常好。

为了帮爸妈更新生活,我还把如今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介绍给他们。在家吃饭吃腻了,去大饭店享受一次;在家呆烦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爸妈开始的时候推辞,尝试几次后,便认可了。如今老爸经常说:“你说得对,过日子呢,就得时常更新一下,日子过得才有滋有味呢!”

为自己“疯”一回

文/赵自力

老妈是小学教师,退休后跟我们住在了一起,今年六十多岁的她是个十足的“潮人”。

老妈最大的特点是好学。在我们用 QQ 聊天时,她马上跟我们请教,热情高涨地注册了账号,好友比我的还多。老妈还建了好几个 QQ 群,她这个群主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后来有了微信,老妈自然不肯错过,七大姑八大姨都被她拉进了群。老妈常常发些鸡汤文,给我们分享的同时,她也自得其乐。

老妈年轻时就喜欢读书,写写文章,退休后更是有大把的时间去搞文学创作。我们常在朋友圈里读老妈的文字,虽然朴实无华,读起来却非常温暖。渐渐地,我们成了她忠实的粉丝,不断点赞和评论,支持老妈写下去。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老妈还居然申请了一个微信公众号,经常推送她的文章,阅读量一篇比一篇高。老妈对文学的执着追求让我们敬佩不已。

爱逛街购物是女人的天性,老妈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最让老姐妹们佩服的是,她率先学会了网购。只要看中了什么,老妈热心地帮姐妹们下单,还不忘来一段走心的文字。“亲,你的宝贝帮你拍了,留心查收哦。”“这款真的适合你,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好好打扮自己,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嘛,亲。”读着老妈的留言,就像和客服交流一样暖心。

老妈热心公益事业,在她的带领下,一群老头老太婆在医院当义工,在福利院做护工,在十字路口当文明交通劝导员。当别的老人退休后无所适从时,老妈却把退休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常听老妈说,人老心不能老,跟上时代的脚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样才有味。

前不久,老妈跟我们说想出去走走。我丝毫不感到意外,这就是老妈的潮。老妈想去看海,一个人去,不需要我们陪,来去一个星期。老妈看了海,游了泳,还玩了沙滩排球,带回了满满的记忆。看着老妈的照片,哪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啊。老妈发了一条朋友圈,照片上只有一句话,“再不疯狂,我就真的老了”。读完这句话,感触颇深,有多少人终其一生,能为自己疯狂一回呢。

家有潮妈,丝毫没感到生活的单调。老妈的各种潮,其实都是对生活的爱。

活好一个『小』字

文/李亚坤

先说一个在公交车上听来的故事。那天,坐在我前排两个女乘客的对话,在车里传得很清晰,几乎一句不漏地飘进我的耳朵。说是对话,不如说是其中一个女乘客在声情并茂地述说,从上车到下车,嘴巴几乎未停顿过。她的述说,含有强烈的倾诉意味。其实,她刚说个开头,我就猜到了结局——一个不太熟的熟人向她借款,因为之前几次都能如约返还,最后一次,她借给对方更大一笔,结果讨要不回来了。

陷入官司和债中债的她,不时痛悔:“如果不图那点利息,我现在过得该多好啊!”让我莫名想起鲁迅笔下的祥林嫂。

不满足于现状,追求一种更好的生活,是人之常情,本无可厚非。但追求的方式和目的一旦错位,就难免因小失大。甚而,由于一味地求“大”,明知自己是一粒小雪花,偏要借势滚成一个大雪球,渴望发大财、住大房子,反而会不幸地搭上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小”。

我也曾有过一次求“大”的经历,回头想想,宛如一梦。二十年前,我被分配到一个乡镇上教书,一年试用期里,每月只发200元代课费,还不能按时,常常要跟会计老谢预支。我跟老谢的关系不错,只要开口,他没有一次回绝。那年寒假,有个朋友找我喝酒,几杯酒下肚,我们商量合伙做买卖,以缓解捉襟见肘的窘境。做什么买卖呢?朋友说贩鱼准火,谁家不买几条鱼过年?干!酒酣耳热之际,我俩“啪啪”碰杯,预祝合作成功。

第二天一早酒醒,我有点打退堂鼓,一是我们都没本钱,昨晚我们只顾畅想如何挣一笔大钱,偏偏忘了讨论本钱的着落。二是我读师范时喜欢文学,处女作一出手就在国字头报纸上发表,虽有很大成分的运气,但读书写作的种子却由此种上了。我计划趁着寒假闲下来好好看看书、写写文字。可是既然已经答应朋友,又不能食言,我便硬着头皮跟老谢求救。钱一到手,就不考虑文学上的事了。于是,朋友开着借他三叔的汽油三轮车,我俩半夜进城去批发市场进鱼,天一亮就下乡挨个村子贩卖。

那年冬天连续下了几场大雪,路滑,天冷,风像锋利的刀子割人。每到一个村口,我们就停下来——村子里都是泥泞的土路,车子进不去。朋友热火朝天地叫卖、称鱼,我一边负责收钱,一边缩着头不停地跺脚。没几天,我的手脚全冻伤了,手面肿得像蛤蟆的肚皮。聊以欣慰的是,那年头送货上门的生意在乡下确实很火,我们一直贩卖到年二十九晚上,跑了多少村子记不得了,只记得抛除本钱,我俩最终各自分得近2000元,抵上我一年的代课费了。

后来我每接一届新班,总忍不住把这段贩鱼情节说给学生们听,然后开玩笑说,如果我从此下海,可能就发了大财,就不会站在讲台上给你们上课了。同学们听得很嗨。我那个颇具商业头脑的朋友,以此起家,先是到深圳、广州收废品,后从事物流,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有一年回来小聚,牛气哄哄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要跟我混,早就发财了。”我笑了笑,没法儿告诉他,我很享受当下的生活状态。

我说这些,不是想说明我比上述那个女乘客有自知之明,或者比她幸运。我只是觉得,生活质量不单单是物质的,还有精神上的,如果两者不能调和,我宁愿偏向于后者。

知道想要什么,比能干什么更重要。工作二十年来,我换了好几个岗位,几乎每隔几年就变动一次,但都没有脱离教育这个行当。我不揣以文化人自居,因为我从未放弃过读书、写作。最惬意的是在周末夜晚,泡一杯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一篇自鸣得意的小文章。那份在宁静氛围中氤氲出小欢喜,给平凡的小日子,平添了几分别样色彩。我认识几个文友,以前文章频频在报刊上露脸,年过不惑之后,已经不再为发表而写,只为安顿自己的内心。我以为这是一种更朴素的追求。事实上,我们努力工作,读书、书写,就是为了让生活过得更好,精神上更富足。

活好一个“小”字,人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