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短文 > 好文章 > 正文

爸爸的故事

2022/12/12好文章

爸爸的故事(精选12篇)

时代的故事

文/龚致鸿

元旦节如约而至,我的手机马不停蹄地响着,我乐此不疲地玩着。要么和同学们打电话商量着去哪儿玩,或是打开微信、QQ给亲朋好友送去诚挚的祝福,偶尔又视频聊天和伙伴们相谈甚欢……爸爸被这“和谐美妙”的情景所吸引,站在我身后很久,可我却陶醉在我的世界里而浑然不知,继续和好友们谈笑风生。许久,才回过神来歉意地对爸爸笑了笑。

爸爸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从他房间的“百宝箱”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玩意”,故意在我眼前一直晃悠。我扔下手机,一把抢过了爸爸手中那神奇的玩意,左看看,右瞧瞧,捣鼓着面对从未见过的它,我很是好奇。“这是你爸爸才工作时花大价钱买的BP机哟!”“BP机,这玩意儿到底是啥?快给我说说,快点儿!”我就像一只小猫看见了老鼠,抓住BP机不放。爸爸看着我那猴急样,跟我得意地炫耀起来: “BP机它不能打电话,不能发短信,更不能玩游戏,可谁要是有这玩意儿别在腰间,那可就是有钱人的象征。”“哦,无非就是个显摆的呀!”我不屑一顾。“别急,还没讲完,BP机它还是有用处的,假如有人给我打来电话,这BP机上就会出现一串号码,我就得赶紧寻个座机回过去。每次找座机,我都能心急地累个半死。”爸爸尴尬地说着。“难道您连个电话都没有吗?”“何止是我没有,那时只有座机。”我拿起手机,端详着爸爸的BP机,心中窃喜:有你真好!

爷爷慢吞吞地说道:“你那还算好的,你知道我是怎么联系上你的吗?”爸爸不想爷爷数落他的囧事,想阻止爷爷说下去,我却迫不及待地坐到了爷爷身边,央求着爷爷讲他过去的故事。“我们那时候,连BP机都没有,只能写信。你爸爸在读大学期间,几个月都不来信,曾听说他要去西藏支教,我哪里放心得下,就给他写信,过了几周都没见着回信,我就干脆放下农活去学校找他。先坐了几天客车,又坐了一天火车,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轮船,才到了你爸爸所在的学校。来到寝室看见你爸爸的背包,知道了他刚出去钓鱼,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之后我才放心地乘船、坐车沿路返回,可谁知道又迷了路,半途中又被泥石流挡住了去路……这一来一去,十几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种庄稼的黄金时间也错过了,要是那时有个手机用用,哪会有这些烦心事、麻烦事啊!”爷爷苦不堪言地讲述着,爸爸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妈妈一旁听着,连忙化解尴尬,笑着对大家说:“要是现在的孩子考上大学后,一天联系不上,就直接拨通电话说,喂,清华大学法律系吗?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某某同学……不就分分钟解决问题了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笑了。爷爷满含期待地看着我说:“那我孙女读书学校太远了,甚至要漂洋过海的话,见不着她我也不放心啊!”我连忙解除爷爷的顾虑:“那时我可能和您就是3D一样的画面远程聊天了。”爷爷急着问:“什么是3D呀?”爸爸妈妈异口同声地说:“到时您不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窗外夜深人静,屋内几代人的故事还在继续上演中……

后妈

文/刘影子

后妈

九十年的今春,您走进这个家。您费尽了心血操碎心,您怕我受委屈,将您八岁的儿子过藉给前夫抚养。把我一个不懂事调皮的小牙子,培养成为有知识、有文化、有礼貌,知书达理的男子汉。十八年,您像灿烂的阳光,炽热而光明。您能融化冰雪、净化心灵。您以博大襟怀哺育生命、呵护万物。这是伟大母亲——我的后妈!

八岁时,我的生母患上脑栓塞,她病入膏肓,一年后撒手永离人间。那时,爸爸是机关的小车司机整天忙碌顾不了家,我的生活起居全靠七旬双目失眠的婆婆来照料。

十岁那年,您填补了这个残缺的家。虽然说生活上有了人照顾,只要想起生母,怎么也不能接您,常与您恶作剧。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您刚把沙发擦干净,我有意将养的小狗放在沙发上玩耍,故意让小狗在上面拉屎尿,戏耍您擦了又擦,您的胃口不好,边擦边呕吐,您不但没有生气,还心平气和的用讲童话故事的办法来引导我,启发我要做一个讲卫生、讲礼貌,从小养成敬重别人劳动果实的乖孩子。虽然您非常宠爱我,一年多来我从没叫您一声妈,就连阿姨也没称呼过您。为这是我婆婆经常唠叨:“说我不知好歹没良心。”回忆那段幼小无知的往事后悔之晚矣。母亲,您总以容纳百川的胸怀,默默忍让。那宽宏的气量,那包含的品格,让有和睦泰然、自事宁人。

十一岁那年,班上一位同学开玩笑取笑您是后妈,我觉得他是侮辱您。虽然我从表面上没有接受和承认您这位母亲,其实在我幼小心田里早已萌芽视同亲生母亲,于是便打了那位同学。后来您得知后,并主动为我找同学赔理道歉。然后苦口婆心的劝勉我:只要你觉得我好,不在乎别人说我是你的后妈。男儿胸怀要宽广,理想要远大。我曾记得班上一位女同学因学习成绩不好,经常惹***生气:“如果你学习成绩照这样下去非得把我气死,到那时候你爸爸给你找个后妈天天虐待你。”同学却回答:“后妈有什么不好?我班巍巍同学的后妈比您对我还好。”女同学的话让我温情脉脉整整十八年。母亲,您是一条长长的路。无论我走到哪里,您都伴着我延伸、顺畅。那悠悠的牵挂,那谆谆的叮咛,为我指点迷津,护我一路好走。

同年的一个冬天,我背着您学骑自行车摔伤在渠沟里,回家后我没有把实情告诉您,等深夜病情突发加重导致昏迷,是您及时将我一口气背了两里多路送进医院抢救,直到零晨四点多钟,当我醒来只见您忐忑不安的神态用温柔的手抚摸在我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握着我输液的小手。医生告诉我说:“因摔伤导致脑震荡后发症,如果不是你母亲送来及时,恐怕永远也醒不来了。”母亲,您是一座高高的山。无论有多大困难,您总是可依靠的屏障。那高耸的身躯,为我遮风挡雨、令我心安神怡。

母亲您原来是电力部门的出纳,单位工作特别忙,每天接触顾客上千人,出入现金数百万,从来没有错过一分钱一笔帐,年年被评为先进共产党员。由于您对工作执着,丁是丁卯是卯。有一次,我姑爹因买化肥和农药找您周转公款四千元,当场被您拒绝了,下班后您及时从娘家借来钱送给姑爹解决了燃眉之急。您不但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在家对待娘家婆家一视现仁。母亲,您是明澈的山泉,洁净而碧澈。您纯而不染、真而无私、诚而无瑕。

九三年,爸爸出差去了上海,我生母的父亲突然患急性阑尾炎穿孔,需要住院并及时手术,凑巧生母的哥姐也外出不在家,家中无主事人。是您用自行车将外公驼进医院,并筹集费用及时手术保住了外公的性命。在外公住院期间,您不但照顾外公的生活,还要给外公洗脸洗脚擦身子,比孝敬您的亲爹还周到,还细心,同房的病友都以为您是他的亲女儿。

01年,您因企业买断下岗在家闲不住,独自来到宜昌打拼。我跟爸爸多次劝您近五旬的人啊,您为这个家辛苦了半辈子,该享几天福了。您认定的事九头牛拉不回。您说我不能坐在家里吃闲饭,找个地方干老本行多少能挣点,不靠你们来养活。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周内您就找到了孜孜如意的工作,一干就是三年多。由于您长期的劳累加上租房简陋,营养跟不上导致大病一场,刚有些好转。爸爸又患了癌症,屋漏便遭连夜雨。从此,我们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变成灰色,一夜之间您的头发花白了,人也苍老了许多。特别是在爸爸患癌症治疗八年来的时间里,无论是五次大手术还是几十次放化疗,无论是在宜昌还是在武汉同济,漫长的求医路,昂贵的医疗费都是您一手撑着。如果不是您坚忍不拔的意志,恐怕这个家早就垮了,爸爸也不能活到今天。您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您给这个家的奉献是人间最圣洁、最崇高、最无私的爱。八年来,您为了给爸爸筹集医疗费,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从没有增添一件新衣服,连袜子都舍不得买一双,补了又补。爸爸在武汉同济住院期间,您就连陪护费的三元躺椅钱也舍不得花,硬是睡在走廊地下,三个多月下来留下了一身的风湿病。母亲,您是永恒的,不管风雨如何剥蚀,您总是完美无损、永不褪色;您是质朴的,您总是心清如水、原汁原味;您是执着的,不管命运如何苦涩,您总是掏心吐哺、从不打折。

我亲爱的母亲,十八年对我是光阴如梭,对您是蹉跎岁月。当年青春漂亮的母亲变成了苍桑的老太婆;一头乌亮的黑发变成了黑白相间的彩丝;一张丰满美丽的脸变成了腊黄满皱的岁月图;一双水灵发亮的眼睛变成了老浊昏花;一双纤纤玉手变成粗糙老茧,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颗善良的心。

母爱之情,惊动天地,感泣鬼神。母亲之恩,与江河同流,与日月齐辉。

我亲爱的母亲,愿您别忘了留一份爱给自己。愿天下儿女,别忘了回报母亲一缕缕浓浓的芳馨。

作者:刘威

万一哪天出去玩呢

文/周芳

我们姐妹三人,两个妹妹在省城,只有我和爸妈住在小县城。但已古稀的两位老人为了小外孙,仍在省城和县城间奔波——陪读,平时只有节假日才回家。国庆期间,我特地抽空去看望。

一进家门,爸爸就神秘地说,今天买了好东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迅速从卧室里拿出两个斜挎包,开心地说:“好不好看?我今天和***逛商场,买了一大一小两个。”爸爸止不住兴奋地在身上一个又一个挎起,甚至在客厅里得意地走两步。

我哈哈大笑:“爸爸,你买包我不反对,怎么同样的款式一买就两个?”爸爸拿着小包对我说:“这种包有几个夹层,平时放东西好归类,去市里装个手机,钥匙,放几瓶日常吃的药还是非常合适的。”“那这个大包呢?平时出门背太大了点吧!”我疑问。爸爸认真地说:这个包能放日常用品和几件换洗的衣服,我就想着出去旅游时背着,万一哪天出去玩呢!我笑道:“世界那么大,你也想去看看啊!”我这个老爸,从来就有颗不老的心,都一把岁数了,还想着往外跑。

在回家的路上,老公提示我道:爸妈多久没出去玩了。经他这么一说,刚还数落爸爸老顽童的我,还真是笑不出了,心里滋味百陈。是啊,爸爸的念头并不仅仅表示他精气神好,爱玩。而是我们外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还有一个同样爱玩的老爸呢?

虽然爸爸已是古稀,但他心态好,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走走亲戚,看看热闹,到老了也同样喜欢新鲜事物,喜欢时尚的东西。前段时间看我们微信玩得不亦乐乎,还能发红包,把他眼馋得啊,立即让我们教他,看他戴着老花镜,粗大的手指头在手机上面一戳一划拉的认真劲儿,直让人哭笑不得。当晚,他就试着给我们一人发个大红包,还留着语音,说是“丫头们耐心指导,赏你们的”。另外,每当换季的时候,他的几个女婿多少得置办几件新衣裳,老爸看到总是赞赏不已:嗯,颜色亮,款式好,上身人精神多了。看到他如此,我妈也就明白了,直打听在哪买的,有适合老头穿的吗?我爸听后会一瞪眼:就这件,我不能穿?正因为是老头,所以,我才要穿新颖点,颜色鲜亮点的。每次,都说得我妈,哦不,我们全家人直点头——依了他,陪他亲自逛街选购,直到他满意为止。还别说,每年爸爸参加单位聚会,小年轻们个个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周老怎么就越来越年轻了。

爸妈退休后,逐一帮我们姐妹几个带孩子,尤其是个个孩子舍近求远上省城里的名校,爸妈的任务就更重了,他俩把家里的事一肩挑,让我们只管把工作干好就行。其实,每年,我们几个小家庭总有几次远远近近的游玩,每次回来,我们只顾着眉飞色舞地讲着精彩经过,却忘了爸妈的心情,或许,他们在分享快乐的背后,内心里也有过一丝丝的失落,尤其是我爸。这么多年来,我们把爸妈守在家里当作一种理所当然了。

回到家里,我立马和老公上网搜索合适的短途游,我要趁着爸妈腿脚还行,不但要让爸爸背上他的大挎包,让“万一哪天出去玩呢”成为现实,更要让爸妈出门转转成为我们家里每年的固定节目。

我帮爸爸做丸药

文/薛铁所

我出身于五代世医之家,父亲是一位很有名气的乡村医生,一些老乡患有慢性病,都愿意找父亲治疗。为了减轻病人的经济负担,减少熬药的麻烦,在病人病情稳定以后,父亲往往会帮病人做一些丸药,让病人回家慢慢调理。

我从小就帮父亲学做丸药。首先要根据病情辨证论治开好处方,然后根据服药时间长短,把药物剂量扩大5至10倍,把药物捡净、晒干、粉碎。

过去没有粉碎机,要用“碾槽”来碾碎。“碾槽”是用铸铁做成的船形凹槽,两头窄、中间宽,两只腿可以稳稳地放在地上。配套一个铁轮,中间横穿一根木轴,手扶木轴两端,铁轮可以在“碾槽”内前后滚动,把药物碾碎。“碾槽”有大小不同的型号,以适应加工药物的多少。

加工时,父亲坐在一个凳子上,两只脚蹬着铁轮木轴的两端,使其在“碾槽”内来回滚动,把药物碾碎,一只手拿着一根竹竿不时搅动一下“碾槽”内的药物。碾一段时间后,把药物倒出来过罗,罗出细粉,粗渣再继续碾碎,直至全部变成细粉。

一开始,我只会用手滚动铁轮,后来也慢慢学会了用脚,可以让父亲歇一会儿。

药物碾碎后要用蜂蜜做成丸,先把生蜂蜜熬开,变成熟蜜。一方面增加其粘性,另一方面加入药粉后可以起到一定的杀菌作用。

加入适量药粉调成软硬适度的药泥,在案板上搓成长条,再切成三钱重(约9克)的小块,用手揉成圆丸状,摆在盘子里备用。

如果药丸较多,恐怕保存时间长了发霉或变干,还可以加上蜡壳,做成蜡丸。

做蜡丸要有模具——用硬木做成的表面光滑的圆球,上面有一个小洞可以插进一根竹签。把蜂蜡加热化开,用竹签扎一个硬木圆球在蜡液中进出几次,圆球表面就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蜡膜。稍凉一会儿用小刀横着切开,拔下竹签、取出圆球,就形成了两个半圆形的蜡壳。将一颗做好的药丸放进蜡壳内,把两半个蜡壳对好,再用竹签从原来蜡壳的孔中穿入,将药丸和蜡壳固定在一起,再放入热的蜡液中一次,药丸外面就会形成一层完好的蜡层。拔出竹签,用手趁热捏住竹签出口,将其封死。如果在此处盖是一个小小的红色印章“人参养荣丸”,既可以作为商标,又能掩盖其封口的痕迹,一举两得。

这样做成的药丸,服用方便,酸甜可口,能保存较长时间,深受患者欢迎。

女儿的魔法

文/一五

人是平面的,世界是立体的,当贴到某一面时,就很难兼顾另一面。

一直以来工作繁忙,好多时候,我下班回家了还要继续忙。今天亦然,回到家扒拉了两口饭,泡上一杯浓茶径直到了书房,开始批阅作文。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女儿满脸微笑,眨巴着大眼睛。“爸爸,陪我玩儿?”

“乖,等一会儿,爸爸忙完了就陪你。”我抚了抚她的小脑瓜。

过了好一会儿,我看到一篇不错的文章,正细细品味呢。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爸爸,可以陪我玩了吧?”女儿语气里带着些祈求。

“乖,再等一会儿,爸爸马上忙完了。”

“还没完……”她嘟着小嘴,似乎有些生气了。

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望着桌子上那一摞尚未批阅的作文,继续伏案工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几乎是被撞开的。我一惊,只见女儿跳到我面前,头戴花冠,背着粉纱做的蝴蝶翅膀,宛然一个小仙女,用手里的魔法棒指着我,大声说:“变回爸爸!”声腔里夹杂着些许伤感但又充满天真。

“变回爸爸”像一道魔法闪电,击穿我的天灵盖,直抵中枢,世界顿时变得空旷安静,让我无所适从。

才猛然想起,我已经不知多少次用“乖,再等一等”此类的话搪塞女儿了,但往往等工作真正做完的时候,她却早已进入梦乡。甚至最忙的那个时间段,早起上班,她尚未醒来;深夜下班,她已然入睡。连续很多天听不见她叫一声“爸爸”,看不见她活蹦乱跳……

我一把拉过女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满含歉意地对她说:“好厉害的魔法,谢谢你变回了爸爸,宝贝你想玩什么,爸爸现在就陪你玩。”

“我想玩蝴蝶仙子和大灰狼的游戏,你来当大灰狼!”她的眼眸中绽放出一朵向阳花,还带着些清香。

“好的。”

小家伙秒入角色,施展法术,用魔法棒指着我说了一声:“变成大灰狼!”

“嗷呜——我是大灰狼,我要抢走小朋友的玩具。”

“我是蝴蝶仙子,我来保护小朋友!”

……

最后玩累了,女儿再次挥动魔法棒,指着我大声说:“变回爸爸!”

从一场雪开始

文/凉九夏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的大雪真的像鹅毛一样,覆盖了整个小镇。

我讨厌雪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屋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同时也传来女人的叫喊声"有人吗?",妈妈放下手里的针线匆忙的去开门,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推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妇女,他穿了一个厚厚的军大衣,肚子挺的老高,是一个孕妇,妈妈立即生了怜悯之心,把妇女扶进屋里,让她坐在炉边烤火,女人的脸冻得苍白,眉宇间很清秀的样子,她双手慢慢靠近炉子,眼睛直勾勾的的盯在那,想获取一些温暖,像个小孩儿一样一动不动乖乖的坐在那里,我趴在沙发上好奇的看着这个神秘而美丽的女人。

她有一双月牙般会笑的眼睛,一张端正的瓜子脸,拋去她身上的军大衣不说,苍白的肤色似乎让她变得更有气质。

我想,除了妈妈,她该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了吧!

妈妈给女人倒了杯热水,女人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妈妈,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哭泣吓到了,呆呆的望着她,好想伸出我的手去帮她擦干,因为不想那张美丽的脸上有泪水滑过的痕迹,莫名的在心底里难过起来,好想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样伤心。女人一边流泪一边从军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送到妈妈面前。

我不曾知道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但好奇感从心底慢慢发芽。"半夏,妈妈出去一下,你在家里照顾好阿姨",妈妈看了那张纸后穿上大衣便离开了,离开时看我的时候,她眼里竟有种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我想,是她打了哈欠吧!

屋外的雪漫天飞舞,我站在门口,亲眼看着妈妈顶着大雪一步一步走出巷子,她在地上印下的脚印几秒后又被空中旋转的雪花填满,不漏痕迹。

我望着妈妈消失的空巷口,舍不得收回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我,我推上门走过去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我叫半夏一半的半,夏天的夏我妈是在夏天最炎热的时候生下我的",我笑着和她分享这份属于我的快乐。"他呢?你肚子那个叫什么?"我继续问。女人低下头不回答我,脸上布满忧伤。我感觉,她的身上一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她是一个被自己丈夫抛弃的女子,又或许被亲人赶出了家门,或者是遇上了抢劫,我无边的遐想着,被女人的叫喊声打断了思绪。她手抚着高挺的肚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弄的我生疼,女人叫喊着,皱着眉头像是万劫不复一样,我想,她一定很疼很疼,我立刻抓起电话拨打了120急救。

飘飘洒洒的雪花扬满了天空,我想,她若生了女儿一定要叫雪儿。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感觉恶心,我帮忙推着手术床在医院走廊里奔跑,余光里,另一张手术床上的脸庞那样熟悉,我缓缓停下脚步,目光投向那个美丽的女人,她睡睡的样子更是好看,闭上的双眼睫毛还忽闪忽闪,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在对我微笑,只是渐行渐远,"妈妈"我声嘶力竭的喊,用力的朝另一张手术床跑去,发了疯一样推开走廊里的人却无能为力的看着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杀手把她推进手术室。终于没有力气跑下去,双膝狠狠地摔在地上,抱头痛哭。

我总以为那个善良美丽的妈妈会陪我一辈子,一直到下下辈子。

当亲眼看见她去了另一个世界时,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从那以后,我的天空黑了一半。

爸爸把那女人带回家时还带来了女人生下的儿子,他说"以后,她是***"我推开他狠狠地瞪他,"是你杀了妈妈"我朝他喊,然后摔门而去,一直跑到小镇的尽头。

妈妈死后,我时常看星星到深夜。

我恨爸爸,我恨他对妈妈赤裸裸的背叛,恨他对妈妈的死没有一滴眼泪,恨他把别的女人接到我们家来,恨他不顾我的感受让我叫别人妈妈,而恰恰这个我最恨的人是我唯一的亲人。

或许一切都该随遇而安,但我不愿意这样。

女人叫梅雪,可我不再觉得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或许她对我有太多愧疚,所以总是假惺惺的关心我,她敲我的门叫我吃饭,我不吭声,她又帮我盛好饭菜放在门口,我也从来不理她,我讨厌她和讨厌爸爸一样多,都是害死妈妈的凶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对他们的态度从不改变,那次爸爸不在家,梅雪敲我房间的门敲了很久,我把头蒙进被子里任她折腾,"半夏,阿姨知道对不起你,***妈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我也并没有想代替她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爸妈照顾你,求你别再对爸爸那种态度",门外梅雪的声音像毒药一般,从我耳膜渗入。我跳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退开门泼在她脸上,水顺着她的头发流进脖子里去,"用不着你来装好人,下次再这样,泼在你脸上的就是硫酸,"我放出狠话,说完把门摔上,梅雪离开的脚步声很校但我还是听的真切,像什么魔咒一样刺痛我的心。

不能原谅。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

决定离开那个家是因为看见爸爸亲吻她的儿子,他说"以后,爸爸疼你",我想,我不再属于这个家。趁爸爸不在家,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路过她儿子房间时,我偷偷的跑进去看他。自从他来到家里,我从没抱过他,他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胖嘟嘟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下,我朝他笑,伸出手去抱他,"半夏1梅雪立刻跑过来,像是怕我掐死他一样,我轻蔑的口吻说"当初我也算是救了你们母子吧,现在抱他一下都不可以吗?"梅雪微笑着"可以,可以1"可我嫌脏,不想抱"说完我拉着箱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身后传来梅雪的声音"半夏,你要去哪里?"我装作没听见似的上了通往城区的客车

我注定不属于这里,十六岁的我开始漂泊。

五年后的我,依然漂泊在城市的街角,挥之不去的还是往事。

来到城区,我没有继续念书,只在一所大学附近的奶茶店里打工,从早上到晚上,不觉疲倦不觉劳累。

我依旧每天夜里看星星一直到深夜。

城市的生活很平淡,没有太多言语,没有太多回忆,每天发生的事都是一样的,帮客人点奶茶,送奶茶。

遇到半冬时,他指着我胸前的标牌说"好巧,我们的名字像是一对的1他说他叫半冬,我并不觉得多巧,只是不再相信缘分罢了。

半冬经常来喝奶茶,他说是为了见我,他也经常送我些小礼物,他和我表白时我也只是问他一句"明天你还来喝奶茶吗?"他点头,每天都照常来,后来,在他送我第一百零一件小礼物时我接受了他,那也是我们相识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我和半冬,是日久生情。

半冬成绩很好,大学还没毕业就被一家大公司签约聘用,他说"我会努力,然后娶你".我点头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半冬说带我回家见他爸妈,我也欣然的跟去了,我想半冬的父母一定是质朴而善良的,客车途中,我盯着窗外看去,熟悉而陌生,知道半冬拉着我的手停在家门口。

我终于相信生活是一个圈。

这是我时别六年后再一次见到爸爸,我直视他的眼睛,他却不再看我,半冬说"爸爸心爱的女儿走失了,他经常在灯下一个人擦眼泪,久而久之,瞎了眼睛",半冬还说"我是被收养来的,妈妈梅雪有个儿子掉在井里淹死了,经历丧子之痛的梅雪发了疯。"听半冬讲完一切,我流下眼泪,哽咽的却无颜喊出一声爸爸,看着他苍老的样子,头发花白,我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我的手在他脸上颤抖,泪水浸湿我的脸,不敢哭出声音。

我对半冬说"我们结婚吧,我们一起照顾爸爸妈妈"

我没办法不去责怪当初的自己,我想用今后的人生去弥补他们,他们是被命运玩弄的人,而我愿与命运为敌。

我和半冬很快举行了婚礼,半冬每天早出晚归为家里赚钱,我每天为梅雪梳头发,给爸爸读报纸,爸爸有时也会向我提起他遗失的女儿,他告诉我他很爱他的女儿,我总是忍住眼泪告诉他"她也爱您"

几年后,爸爸病逝了,他留下一本日记,日记里这样写着"肇事司机逃跑了,你去了天国等我,安顿好女儿我就去陪你""我按照你说的,找到了那个死了丈夫的女人,我把她留下来了,我想,换做是你的话也一定会留她下来""我想对梅雪的儿子好点,这样她也会对我们女儿好,把你的爱补回来""我对不住你,没照顾好女儿,她走了,我有何颜面见你氨--

我紧紧握着爸爸的日记本,仰起头,闭上眼睛,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只有心疼,火烤一样的疼。

我把爸爸和妈妈葬在了一起,我相信,他们依旧会在一起深爱彼此。

梅雪渐渐的苍老,不再有以前那样美丽,她时常嘴里念叨着"儿子,儿子"我总是抱着她给她唱歌听,告诉她,儿子上学去了,她却傻笑着眼睛里发光一样。

很多年后,我时常悔恨当初的自己,我欠爸爸的,且等来世吧,来世再聚!

凉九夏

好日子

文/林海音

今天是个好日子——爸爸领薪水。

我说它是好日子,因为家里的每个人都有亟待实现的愿望寄予今天。

早晨妈妈去买菜,刚迈出房门又退回来,望着墙上的美女日历问:“今天是几号?”

“1号!”我和大哥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对于这个日子有特别的警觉。妈妈听了,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走了。

晌午,我和大哥都回来得早些,妈妈好像比我们更早,她已经烧好满桌好菜等待爸爸。

一文不名却能端出满桌好菜,是妈妈的本事。我们在课堂上念过“泥他沽酒拔金钗”的诗句,是形容一位贤淑的妻子从头上取下金钗,给丈夫换酒请客人。可是妈妈的贤淑还不止于此,我知道她的最后一枚金戒指早在去年换钱给爸爸治病了。我是说,她有赊欠的好本事,当然,她并不是那种不会算计常使债台高筑的女人,她今天能有魄力去赊欠一桌美餐,是因为她对于很快就可以还账有信心。想想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车铃响三声,是爸爸回家的信号。我抢着出去开门,大哥小心地替爸爸把车子推进来,小妹赶紧接过爸爸的大皮包——今天我们对爸爸都特别殷勤!

大黑皮包沉得小妹扛不动,她直嚷:“爸爸好阔啊,皮包这么重,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我们听了都轻松地笑了。我们知道爸爸不会有满皮包的钱,但是在这个好日子提到钱,总是令人兴奋的。

我知道爸爸的那个黄色牛皮纸的薪水袋,每逢这个日子,他总是一回家便把它从他的中山装的左上口袋里掏出来,交给妈妈。可是今天爸爸却没有,爸爸仿佛没事人似的,照例坐到饭桌旁他的主位上。

吃饭的时候,我几次回头探望挂在墙壁钉子上的那件中山装,左上口袋好像鼓鼓的,又好像不鼓。我希望那个钉子不牢,爸爸的衣服掉下来,那么我就可以赶快跑去拾起来,顺便看看那口袋里的实际情形。现在我们闷闷地吃着饭,简直叫人沉不住气!

我相信沉不住气的一定不止我一个人,可是我们谁都不开口问爸爸关于薪水的事。

爸爸今天胃口真好,当盛第三碗饭的时候,沉不住气的妈妈终于开口了:“你看今天的牛舌烧得还不错吧?”

“相当好!”爸爸咂咂嘴,点点头。

妈妈又说:“今天的牛舌才15块钱,不算贵。不过还没给钱呢!”

妈妈说话的技术真了不起!我们的老师教写作文方法时讲过“点题”,妈妈在学校时作文一定很好,她知道怎么“点题”,引起爸爸的注意。果然,爸爸听见妈妈这么说了后,仿佛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立刻起身,从挂在钉子上的中山装的左上口袋里掏出那个牛皮纸袋来,放在饭桌上妈妈的面前,说:“喏,薪水发了。”

我们的目光,立刻从红烧牛舌上转移到那个纸袋上。上面一项一项写得很明白,什么本俸啦,服装费啦,眷属津贴啦,职务加给啦……名堂繁多,加到一起一共376.56元,还是那个老行市!爸爸是荐任6级,官拜科长。

我们的家庭是最民主的。妈妈一面打开薪水袋,一面问大哥:“你说要买什么来着?”

大哥一听,兴奋得满脸发光,两只大巴掌搓着:“仪器一盒,大概150块,上几何课总跟同学借,人家都不愿意;球鞋也该买了,回力40号的36块;还有,还有……”大哥想不起来了,急得直摸脑袋,“嗯,还有,头发该理了,三块五。”

“你呢?”妈妈转向我。

“我?一支自来水笔,爸爸答应过的,考上高中就送给我,派克21的好了,只要90多块;天冷了学校规定做黑色外套,大概要70块;还有,学校捐款劳军,起码5块。”我一口气说完了,静候发落。

妈妈听了没说什么,她把薪水袋一倒提溜,376.56元全部倾泻出来。她做一次摊牌式的分配,一份一份数着说:“这是还肉店的,这是还张记小店的,这是电灯费、水费,这是报费,这是户税,这是……”

眼看薪水去了一大半,结果她还是数了3张小票给大哥:“喏,理发的钱,拿去。”

又抽出一张红票子给我:“这是你的学校捐款5块。”

妈妈见我和大哥的眼睛还盯住她手里的一小沓票子,又补了一句:“剩下要买的,等下个月再说吧!”

妈妈又转向爸爸,爸爸正专心剔他牙缝里的肉丝,妈妈把手中的票子晃了晃,对爸爸说:“我看你的牙,这个月也拔不了吧?”

爸爸连忙说:“没关系,尚能坚持!尚能坚持!”

妈妈刚要把钱票收起来,忽然看见桌旁还坐着一个默默静观的小女孩。

“对了,还有你呢,你要买什么?”妈妈问小妹。

小妹不慌不忙地伸出她的一个食指来,说:“一毛钱,妈妈,抽彩去!”

妈妈笑了,一个黄铜钱立刻递到小妹的手里——今天只有小妹实现了全部愿望。

我忽然觉得很无聊,把那张红票子叠呀叠的,叠成一只蝴蝶,装进我的制服口袋里。爸爸也站起来了,说:“盼着吧,又——有讯儿要调整待遇了!”他把那个“又”字拉得又长又重。

就这样,我们的好日子又过去一个!

女儿真棒

文/李小娟

7月4日,2016年中招考试揭榜。上午,女儿打来电话:“妈,我考得不好,让你失望了……”我有点儿痛心,但仍心平气和地对孩子说:“没关系,尽力了就好。”

放下电话,我思绪难平。哪个家长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只是我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不一样,她不能在爸妈面前撒娇,也不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女儿今年15岁,在学校省吃俭用,用节省下来的钱给有病的爸爸买衣服或布娃娃,逗爸爸开心。回到家里,她还得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去年暑假的一天,我回单位处理公事,刚踏进办公室,就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号啕大哭:“妈,你快来医院,医生让你来签字呢!”我赶到医院后,见孩子在监护室门口哭成了泪人,哭喊着要爸爸。那一刻,我两腿发软,不知道怎么安慰孩子。

也许上天眷顾我们,昏迷几天的老公终于清醒过来。女儿偎依在床边问爸爸想不想吃东西;看见爸爸的嘴唇干裂,她急忙拿湿毛巾擦擦;吃饭时自己先把饭吹吹怕烫着爸爸;爸爸输液时,她紧握爸爸的手,见药输完了赶紧去喊护士。就连爸爸上洗手间,她也一手高举输液瓶,一手紧抱降压泵,跟在爸爸身后。在医院将近20天的时间里,女儿不分昼夜守候在床边,取化验单、取药、缴费,楼上楼下不停地跑。医生、护士都夸我有个懂事的好女儿。

不管女儿中考成绩如何,我都想对她说:在妈妈心中,你是最棒的!

有爱的季节

文/刘桂芳

接母亲来我家时,她晕车晕得厉害,脸色苍白。上楼的时候,我和爱人架着她,好不容易进了屋,我赶紧扶着母亲躺下,自己也算长长地舒了口气。

看来,母亲还真的是老了。

我凝望着母亲苍老的面容,心还是被揪疼了一下。我童年的苦难、成长的艰辛、与生俱来的弱点、异于常人的禀赋,都来自于这个女人。那时候,天空很蓝,洁净而澄远。

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认识我的人,我曾在她的腹中变成人形,是她怀胎十月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

母亲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她的大脑好像不曾加洗的底片,清晰地刻印着曾经的记忆。母亲所有的时间都在喋喋不休地反复诉说着一些我熟悉和不熟悉的故事。除了絮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母亲还很喜欢唱歌,于是我就给她录音,每两天就为她更新一次。每次录制的时候我都给母亲换上不同的衣服,看着自己美丽的样子,听着自己深情的演唱,每次妈妈都很兴奋。母亲八、九岁时学的歌,整整过去八十年了,居然还能记忆犹新——

1937年哪

鬼子占了平原

打开了陆贤桥啊

进了个山海关

鬼子放大炮啊

八路军拉大栓

瞄了一个准啊

打死了一个翻译官哪

他两腿一伸上了西天

哎嗨吆

……

这咏叹调儿,很深沉,很忧伤,很悠长。

爸爸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十二年了,能想起爸爸的好,在妈妈还是头一次。有一天早上起来,她就开始念叨起爸爸来了。

“如果你爹还在……唉……”

她说:你爹真傻。

记得住在翟家窝堡的时候,有一天来了一个要饭的,一听口音是乡音,爸爸就激动起来了,把仅有的一碗高粱米饭送给那个人吃,然后和全家人一起吃菜团子。

你爹真傻。

自己在生产队当保管,家里却没粮食吃。每天用口袋带回来一些,家里人也不至于挨饿呀。队里给救济粮,他从来不要。说给那些更需要救济的。自己的日子怎样难捱着他不知道啊。

你爹真傻。

那年涨工资他却自动弃权,气得你大哥跟他大吵了一架。自己的日子很清苦,却还保持着高姿态。

你爹真傻。

那年挨整的时候,山东老乡也拉远了和咱家的距离,远远地躲着,不敢拉家常,还在批斗会上带头发了言,可等运动过去了,你爹照样和人家称兄道弟的……

你爹真傻。

妈妈说着这些的时候,眼里突然放起了光亮,光亮里闪烁不出一丝的怨恨……我知道爸爸走的这些年,妈妈似浮萍般四处漂着,没有了爸爸的陪伴和争吵,她显得很虚无也很孤单。

微微的雨,淅淅沥沥的。远方吹来了一股凉风,风里夹杂着妈妈的絮叨声,我明白,那是妈妈对上帝的私语。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妈妈开始想念她的满眼绿色的乡下生活了。先是弟弟家再是大姐家,呆够了又回到了我居住的小镇。这次回来妈妈显得更弱了,上下楼感觉气喘吁吁了,而且要走走停停。不久得了蛇盘疮,好在治疗及时,每天要擦七次药,痊愈得很快。

大姐打来电话,说看我太累,要接妈妈过去呆些日子,让我轻松一段时间。没想到的是到了姐姐家的第12天的晚上,妈妈突然就昏迷了,火速送到医院,结果是突发性脑梗。从发病到去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再没有说一句话,一生爱叨叨的妈妈就这样默默地去了。

妈妈走了,我就真的没有了娘家。这个大伞没了,伞下就是各路奔忙的游子。妈妈的离去对我是个打击,虽然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但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却是这样的没有准备、这样的难过。我后悔不让她去姐姐家就好了,我后悔没能再对妈妈更好点。或许命运就是这样的安排吧。天堂路远,唯愿妈妈一切安好!

300天过去了,我想妈妈一定是到了天堂,她一定希望她最疼爱的小女儿放下心结,开心快乐的生活!

当我对着父母的坟茔,泪水还是情不自禁地飘落下来。母亲17岁结婚,投奔父亲来到通辽安家落户,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举目无亲,在父亲被打成反革命、儿女站在父亲的对立面,她娇小的身躯怎样撑起了这个家?在父亲走后的这些年里像浮萍一样,母亲以怎样的心情行走在几个子女的家中?母亲的家是娘家,可是我的亲娘啊,却从来没有把子女的家当成家……

我的辛劳了一生、暴躁了一生的母亲,终于还是和她的喜怒哀乐一起被填进了一个土馒头,和分别了多年的我父亲安放在了一起。

朦胧中又现出了妈妈拾荒的背影,絮叨的神情,不被儿女理解的恼怒的面容。

夜风徐徐吹来,送来阵阵丁香的花香,我们对着琥珀色的葡萄酒,叙说着曾经的哀愁。此时我心中的担子慢慢轻了起来,深蓝的夜空里,一颗星星正向我眨眼昵。

夏天还是来了,美丽的景色犹如舞台上的布景,一幕幕地变换着。恍惚间又响起了“1937年”的歌声。

父 亲

文/冰城夫子

父 亲

魏世君

祖母在世的时候,常常对我说:“你长大后可要好生对待你父亲,若不奶奶在九泉之下心都难安呐!”

那时,我还小,对祖母说的话只是一知半解。每当我跟着父亲到田里玩耍时,看到父亲躬身犁地、除草,汗珠子从他的额角滚落下来。我总是幼稚地问:“爸爸,你为啥这样卖力地干活?”父亲每每回答我的总是一句话:“为了生活,为了你们。”

没过多久,我上了小学。学校距离我家只有三里路,父亲怕我累着,每天早晨都是把我背到学校。高年级的孩子见了,指着我的鼻子说:“让人背着,不嫌羞。”打那以后,我说什么也不让父亲背我上学了。

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家境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每天,全家人只能吃玉米糊糊度日。为了让我好好念书,每天早晨都是父亲第一个起来,点着锅灶给我拍两个饼子。等我上学走了,父亲就用毛巾包了饼子塞到我的书包里。我摸着热乎乎的饼子,眼泪不禁簌簌地流下来。

每当我放学归来,父亲总要翻翻我的书包,拿起作业本鉴赏一番。他虽然不识几个字,可是每当看到本子上的红钩钩时,他那雕塑一般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每当看到红叉叉时,就沉沉地摇摇头。接着,他把我拉到门前的大树下,点上旱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你看这棵树,它小的时候和你一样,需要浇水、施肥,长大了就成了有用的材料了,爸爸也希望你和它一样。”我听懂了父亲的话,扑到他的怀里。这时我感到父亲的胸怀是那样的温暖,肩膀是那样的宽阔有力。从此,我走上了长长的求知道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县城中学要招生了,老师说我一定能考上。按理说,我该高兴才是,可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几年,我亲眼目睹了父亲辛苦劳作,可家里生活还是很清苦。我若考上重点中学,父亲的担子不是更重了吗?我正思忖着,父亲打田里回来了,见我不高兴的样子,便上前抚摸着我的头问:“孩子,谁欺负你了?”我抬起头望着父亲,半晌才吐出一句话:“爸爸,我不想考中学,我要帮你干活。”父亲的脸沉下来,认真地说:“不读书没有出息,爸爸干了半辈子活儿,还不是在垄沟里找豆包吃吗?”

考中学那天,父亲很早起来,花一角钱给我买根麻花。临行前,父亲鼓励我说:“别害怕,好好考,你考到哪里,爸爸都供你。”听了爸爸的话,我心里踏实多了,我无所顾忌地参加了考试。不久,知道成绩了。我没有辜负爸爸的期望,考了全县第五名。爸爸像捡了金元宝一样乐得合不拢嘴,平日少言寡语的爸爸,话也多起来,逢人就讲自己儿子考上重点中学的事。那几日,父亲特别兴奋,像个天真的孩子,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微笑。

我到县城上学那天,父亲赶着牛车把我送到车站。临上车时,他那松树皮一般的老手从衣袋里摸出了一个用粗布缝制的旱烟口袋,从夹层中抠了老半天,才摸出一个红纸包递给我说:“到城里要吃饱,爸爸离着远了,不能给你送饼子,你要好生照顾自己……”这时,汽车开动了,我透过玻璃窗看到,父亲赶着牛车的身影越来越远了……

在县城里读书,花钱是自然的。由于家中生活拮据得很,我只能节衣缩食,有时还要当一个不很地道的拾荒者。这些事情被父亲知道了,他便挑了菜到城里去卖。我家距离县城有30多公里,父亲挑一担子菜到城里要走上多半日。烈日下,父亲弯着脊背匆匆赶路,渴了饿了都不舍得花一分钱。他卖了菜赶到学校,将钱塞到我的手里,转身挑着空篮子往回走了。我捧着虽然不多的几块钱,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晶莹的泪光中,父亲越走越远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父亲如是与他的老黄牛、黑土地为伴,辛勤地劳作。我也因他的辛劳而读完了高中、大学。然而父亲还是那样土里土气的,但在我的心中,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第一次挨揍

文/都都天下

我没有亲眼见证都都小朋友第一次挨揍,这刻骨铭心的第一次,动手的人竟然是都都爸爸。

我下班回到家里,看到已是大戏尾声,客厅里两位老人焦急地搓着手团团转,我推开紧闭的卧室的门,小朋友笔直地站在脸色铁青的爸爸面前,两眼全是泪却不敢哭出声音,旁边靠墙立着一根都都常耍的细长竹棒。

事后通过每个人说话的信息拼凑,大致情况是都都小朋友在学校应该完成的一张语文试卷几乎白卷,放学回家后没有开始写作业又在瞎画瞎,都都爸爸在期末考试迫在眉睫的压力下,忽然失控恶向胆边生,冲出去找回一根棒子,劈头盖脸一顿臭揍。尽管都都当时大哭大叫,利用地形躲闪,胳膊上大腿上仍然多次中招,甚是悲惨!

至此接上我刚进门的镜头,都都默默地回到座位上,以比平时快一倍的速度写完试卷及其他家族作业,并且按照爸爸的要求写了一份检讨贴在墙上。大棒效应明显,速度呀速度,苦口婆心充耳不闻之后,身体承受的痛苦会让一个小孩儿瞬间懂事。两天后的期末大考在即,这更像是一次重大入场仪式,双方都将为此信守承诺,因为一个皮肉之痛一个精神之痛。这就是中国基础教育体制给一个普通家庭投下的阴影,分数说明一切,这绝不夸张,因为我有几个大学同学也在与他们各自同龄阶段的孩子作斗争,相同的焦虑。

我开始以为都都接下来几天都不敢接近父母,爸爸也担心下手太重孩子会有所抗拒,爸爸还偷偷委托我给作一下心理辅导,结果我们都想太多了…… 写完作业后,我们只稍稍鼓励了他一下,他就高兴了,不计前嫌地要跟我们挤一张床睡觉……

我也担心都都从小养尊处优没受过累,忽然挨顿暴揍,小小的身体和心灵是否能够承受? 当晚睡觉前检查了一下都都身体,倒是没有发现或青或紫的伤痕。 第二天放学回家,他说右胳膊有些疼,还告诉我昨晚还是打得很痛的都麻木了,撂起袖子检查,右胳膊上果然两道红印伤痕……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除了转移话题,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想说,中国的小学教育真是伤不起啊!我还是要进一步调整心态,主动引导,投其所好地改进教育方法。

过年,让爸爸妈妈好好休息

文/徐本礼

人生在世要过年,过年总是忙不闲;一近腊月操年货,年过古稀有怨言。儿女看懂父母心,改变方式聚团圆;兄妹争着敬孝心,双亲开心展笑颜。

2019年元月30日,我听到铃声,点开“徐家亲”微信群,一看,是儿女们在群里聊天。我清楚地看到这么一行字:“今年过年让爸爸、妈妈好好休息!”

再看,聊天记录中,我们的儿女在井井有条地安排2019年从年三十夜到正月初三的生活。在贵阳卫生厅工作的儿子问:“过年期间怎么才能让爸爸、妈妈好好休息?”

和我们住在赫章城内、在城关财政分局工作的大女儿回答:“叫爸爸、妈妈不要准备年货。我已买好糯米面、汤圆心、还有新鲜蔬菜。”

在贵阳铁路公安分局工作的儿媳妇,接上话头,说:“我包干年三十夜的美食,辣子鸡、北京烤鸭、年饭、扣肉、海鲜等,一切由我带。”

在赫章县人民政府办公室工作的三女儿说:“要真让让爸爸妈妈过年好好休息,最好的做法,是把两个老人接到我们家来,从年三十夜到初三,一起团聚。”

在贵阳环卫部门工作的幺女儿也接上话说:“这样好。我买水果、干果、爪子……”

我看完这记录,震撼心灵,好像三伏天喝了一杯浓茶;又像久旱的枯木得到一场沐浴的洗礼一样,心情激动,饱含泪水,充分体验了“热泪盈眶”的滋味。

过年,这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传统佳节。我与老伴生儿育女几十年,年轻时,儿女喜欢过年,我们年青力壮,也很喜欢过年。而且都暗暗地与邻居竞赛,尽量做到邻居家有的年货我们要有,邻居家无的年货我们也要有。要热热闹闹,要穿新衣,吃美食,看电影,观耍龙、游美景……欢欢喜喜,过得开心。

到了老年,儿女各自成家,各自忙工作,他们也生儿育女后,每年都以我们两老为中心,除夕夜都来。一是陪伴我们,二是“三世同堂”,全家团聚,闹热三五天。现在回味,似蜜甜透心窝。只因我们年迈力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才一年更比一年害怕“过年”。每年一到腊月,就忙着准备年货,到年三十夜,我们两老,特别是老伴,整天在厨房忙碌,煮肉、杀鸡、切菜、蒸美食等等,等儿孙们来了,端菜上桌,欢欢喜喜吃顿团圆饭。

在做饭菜时,儿子、媳妇、女儿、女婿,也去帮厨,主动承担。但因不熟环境,只要一动,就得问,盐在哪里,油在哪里,辣椒在哪里,反正一切的一切都得问。老伴呢?一边要做,一边要答,感到双重压力,就干脆说:“我快做好了,你们不熟悉锅灶,都去玩吧,我会做好的。”

大家感到自己在帮倒忙,干脆坐下,各自拿着手机,又是和网友聊天,又是给网友拜年,又是抢发红包,好像比在厨房劳累的爹娘还忙。

多年来,每逢要过年,我们两老就发愁。老伴说:“不兴过年就好了。”

我说:“这是传统。不过年是不可能的。”

老伴说:“以往过年是因为平时穷,要吃好、穿好、玩好,喜欢过年。现在富裕了,平时有好的吃,有好的穿,有好地方游耍,天天像过年,何必还要兴过年呢?”

每年腊月一到,儿孙们就会用微信、视屏和拨打电话,向我们问好后说:“到过年时,我们来陪你们。”

老伴听罢,回答说:“现在天天在过年,各在自己家里过算了。”

儿孙们听后,都说再怎么忙,也一定要来陪我们过年。既是团聚,又是孝敬老人的良机。当然,儿孙们也听得出言外之音,所以就作出新的安排,决定让“让爸爸妈妈好好休息,好好过一个幸福年!”

2019年的除夕夜到了。住在贵阳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孙子、外孙子;住在赫章的女儿、女婿共十多个人一起集中,一到,就打开小车的后备箱,把事先准备好、应有尽有的肉食、果品,孝敬我们的糖烟酒茶,还有赶时髦的服饰等,大包小包的搬进屋子,真可谓是“气氛热烈,年味浓郁”啊!

刚收拾完毕,三女儿在微信里通知:“家人们,快过来团年了!”

刚一出门,孙子和外孙扶着我这个“耄耋”之年的老头;女儿和媳妇扶着年过“古稀”的老伴,洒满一路欢笑,去到三女儿、三女婿家安稳坐定。

到六点钟,全城鞭炮轰鸣,团年的时候到了。我们二十多人,围座在两张大圆桌旁。放眼看桌面,天哪!满桌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除猪脚、鸡、鱼、鸭等家常菜能叫得出菜名外,绝大多数都是我们两老叫不出名的山珍海味。

开席时,因平时我们滴酒不沾,女婿用小杯给我们各斟一杯,再给每人斟满比我们大一倍的瓷酒杯,开始互相敬酒,互相祝福。大家动筷子时。我夸奖三女儿和三女婿的厨艺,三女儿说:“大厨师是我二嫂,她是大酒家的名厨呢!”

众人一起称赞说:“难怪弄得这么好啊!”

在三天的热闹年中,大家忍痛割爱,把手机停下,和我们聊天,让我们尽兴享受儿女的深情厚爱,他们问:“明年还这样过好吗?”

我们一边频频点头,一边说:“好倒是好,就是太辛苦你们了!”

“你们为我们一辈子辛苦都不怕。”三女儿说,“我们每年辛苦几天,算得什么呢?!”

到初四都要各自回家,上的上班,值的值班,我只好又写一首打油诗作为纪念:

儿子儿孙想周全,恭敬孝顺把梦圆;欢聚几天又分散,血肉紧密心相连;视屏聊天不怕远,相互观貌耳听言;知心话儿装满心,相约鼠年又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