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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散文

2022/12/14好文章

粽子散文(精选12篇)

粽子里的女人心

文/阿简

北方都市里的端午,没有江南水乡的那么热闹。那些诸如挂艾叶、赛龙舟、点雄黄、戴香包等等经典的情节,都被潦草而无奈地跳过,唯一剩下的主干,便只有吃粽子。

小时候吃的粽子,都是街坊四邻送的。几只青绿里泛着微黄的粽子,摆在小竹浅儿里端了来,送粽子的阿姨临走时,总要喜眉笑眼地交代一句:“红线是豆沙的,马莲草是小枣的。”解开上面的红线或是马莲草,把透着清香的苇叶一层一层地剥开,那一刹那间的焦灼和期盼,是一种荡漾满怀的欢喜。褪去了苇叶的粽子,莹润、光洁,四个玲珑的尖角,是那样的规整漂亮,在细瓷小碟的绵白糖里轻轻一蘸,像玉骨冰肌的女孩子落了一肩的细雪,看去娇俏可人,吃来爽滑筋道。

妹妹出嫁那年,按照老一辈的风俗,母亲这里要给亲家那边送九十九只粽子。我家里没有人会包,这九十九只粽子,便只有依靠外援。好在母亲人缘儿好,没等她出去找人,早有志愿者上门来说,赶紧把至少十几斤的糯米洗好泡上,回头她带两个包粽子的能手过来帮忙。大约是两天后的早上,她果然带了两个阿姨风风火火地来了,老姐妹三个麻利地洗手、落座,气定神闲地唠着家常,手上的苇叶和红线,蝶儿一样跳跃飞舞。一个个粽子,眨眼间从她们的手里滑进一旁的瓷盆,变戏法儿一样的轻快利落!我惊诧得半张着嘴,蹲在瓷盆旁边仔细端详:一个个粽子就像事先称好了分量一样地个头儿匀整、紧实周正、棱角分明。一个阿姨见我看得着迷,便问我:“你知道粽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角吗?”我摇头。她说:“粽子有四个角,是因为从角上咬下去,可以吃得很秀气——糯米团这东西,如果是圆滚滚的一大球,保管会黏糊糊地沾一脸。那吃相,该有多难看?”

我笑了,不知道她说的算不算“粽子四角论”的本源,但以后每次吃粽子,我都会习惯性地摸摸嘴角——果然干干净净。

端午节到了,街头巷尾卖粽子和苇叶的渐渐多起来。送女儿上学的路上,每天早上都有一个卖粽子的老人,一边慢悠悠地蹬着三轮车,一面诗朗诵一样地吆喝:“啊!买粽杂——”(当然是说“买粽子啊”,可是因为粽子的“子”和“啊”连读,听上去就变成了买粽杂。)听着他的吆喝,看着婶子阿姨们拿着苇叶三三两两地走过,我心想,粽子这东西,其实也是很有点玄妙的,它柔韧而不失棱角,看似千篇一律的外形里,总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独特味道。于是便一厢情愿地觉得,一个女人无论长得美丑,也无论是豪爽还是文秀,但凡会包一手好粽子的,多半会有一颗精致的心。

包粽子

文/崔一心

“五月五,是端阳。插艾叶,戴香囊,吃粽子,撒白糖。龙船下水喜洋洋。”每当我唱起这歌,便会想起端午节包粽子的趣事。

那是端午节的前一天,奶奶可忙了,她先把买回来的粽叶洗好后放在锅里煮,煮好后把粽叶捞出来放到一个盛满了水的大盆子里,接着把洗好的糯米放在一个大脸盆里,再在盆里放了一些酱油、味精和盐,搅拌均匀。准备工作做好后就开始包了,奶奶熟练地拿起几片粽叶,把粽叶卷成空心锥体,先放了一些糯米,接着放了两块肉,然后奶奶又把糯米装进去,直到装满为止。最后用粽叶把口封好,用线牢牢地系住,这样一个粽子就包好了,我好奇地问奶奶:“奶奶,为什么端午节要吃粽子呢?”奶奶笑眯眯地说:“赛龙舟,吃粽子是端午节的主要活动。相传龙舟竞赛是为了捞救含泪投汨罗江而死的爱国诗人屈原。把粽子投进江河里,是让鱼蟹吃饱了,不再去吃屈原的遗体。懂了吗?”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奶奶包得可真快呀,一会儿的工夫,许多小巧玲珑的三角粽就诞生了。我也来了兴趣,学着奶奶的样子开始包了,可粽子在我手里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不是米哗哗地往外掉,就是粽叶破了,怎么也包不像。奶奶笑着说:“包粽子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还小,长大了再学。你还是给我打下手吧。”我把粽子用红线系起来,十个一串,然后拿剪刀把多余的线和粽叶剪掉,最后小心翼翼地放到篮中。

到了端午节那一天,我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粽子,一边回味着包粽子的过程,心想:这真是熟能生巧,业精于勤。

处处是端阳

文/窅娘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是端阳。”

中国的传统节日里,最喜欢的是端午。习惯了叫它“端阳”,好像在叫邻家的小姐妹。“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洒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儿时朗朗上口的儿歌,也伴着端阳轻盈欢快的脚步,在记忆深处一年一度苏醒。

端阳是有颜色的。它的颜色是粽叶、菖蒲以及艾草的草本绿。端阳的草本绿,不像春节大红色的热闹、清明黑白色的凝重、中秋月白色的清冷。端阳的草本绿,在五月红橙黄绿的映衬下,更显得沉稳温和,不张扬。

端阳是温婉沉静的,仿佛女子的温婉沉静,所以端午节也叫“女儿节”。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家给女孩取名叫“端阳”了。过去,很多在端午节那天出生的女孩,都叫“端阳”。记得小时候,每年春节去乡下拜年,总会碰到几个名叫“端阳”的女孩。她们穿一身打着补丁的花布衣裳,用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羞涩地笑看着你。总也相信,那些名叫“端阳”的女子,她们都会像端午节前后江南宜人的气候,温和而明媚。

端阳也是有香味的。端阳的香味,是粽叶和艾草的草本清香。最爱闻的是粽香。那是糯米的甜香缠绵着粽叶的清香,在五月的暖风里飘荡,令人馋涎欲滴。但幼时的我,却不喜欢艾草香。艾草不同于一般花草香的气味,令儿时的我难以接受。于是,常常将倚墙靠立门口的艾草偷偷扔掉。但母亲又会急急地上街买回一束艾草,依旧倚墙靠立门口。“清明插柳,端午插艾,这是老规矩。”母亲严肃地说。

喜欢上艾草香,是在我生下女儿之后。女儿是夏天出生的,整整一个月子里,母亲每天都会取出一枝端午节后晒干的艾草,用它煮上一大锅淡绿色的艾草水,给女儿洗澡。一个月的艾水澡洗下来,女儿娇嫩的皮肤上竟然连一粒痱子也没有。满月那天,母亲依照家乡的习俗,也命令我洗了一个艾水澡。泡在温热的艾草水里,突然地,便喜欢上艾草青涩怪异的香味。或许,这青涩怪异的艾草香,也只有在成年以后才能渐渐闻出真味吧。

端午节虽没有春节那般悠长,但端午节的粽子,却是可以前后吃上一个月的。半个月前,去同事家做客。同事招待我的,是她亲手包裹的粽子。轻轻扯开缠绕的白棉线,剥开深绿的粽叶,将点缀着红豆的糯米粽子在盛有绵白糖的细瓷碟里滚上一圈,送进嘴里轻咬一口,香甜柔韧绵软的味道溢满唇齿。

那晚,吃着甜糯的粽子,话题自然离不开端阳。说起家乡的端午节,与郑板桥在《端阳五首》里描述的情景一样:“端阳节,正为嘴头忙。香粽剥开三面绿,浓茶斟得一杯黄,两碟白洋糖。端阳节,妇子乱忙忙。寸草菖蒲和滚水,一杯烧酒拌雄黄,额上字涂王。”不由得回味起母亲包裹的粽子,也忆起父亲炮制的雄黄酒。如今,母亲包裹的粽子,端午节回家时还能吃到,而父亲炮制的雄黄酒,却是再也无处寻觅了。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是端阳。”这是去年端午节时,我收到的一条短信。因为喜欢,一直保留在手机里。但愿,今年的端午节,还能收到这条短信。处处是端阳,多好。

亲亲的大姐

文/蒋波

上个端午节前夕的一天,晚饭前,大姐拿着一袋热乎乎的粽子送到了我家,“知道你喜欢吃粽子,包了些你尝尝,趁热吃!”粽子香甜个大,里面的蜜枣特别好吃,我一口气吃了两个大粽子。见我赞不绝口,大姐说好吃咱再包。今年的端午节单位没放假,劳累之余,无奈的感觉袭来。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大姐的电话:我一会给你送粽子去。

说是大姐,其实是我的大姑姐。大姑姐比老公大8岁,结婚前,大姐随姐夫去了北京,我和她并没有见过面,听老公说,大姐染了黄头发,文了眼线,我感觉大姐是时尚爱美的女人。还在老公口中得知了大姐的性格:心直口快,有点泼辣,不知道这样的一位姐姐好处不好处。到了北京,见到了身高在1.7米以上高挑的大姐,她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带我到大商场买了几件漂亮的时装,给老公挑选了一身合体的西服,又领我们四处逛,北京的许多地方,都留下了我们亲密的合影。

我没有哥哥,看到别人有哥哥爱护疼爱,不由得既羡慕又妒忌。在QQ空间发感慨,今生没有哥哥是我永远的痛。才学会上网的大姐跟帖:你虽然没有哥哥,可有姐姐呀,我始终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看到此话心里甚暖。大姐说到做到,时常送我化妆品、口红等女士用品。有空了帮我拆洗被褥,收拾家务,做了什么好吃的,都忘不了让我们一饱口福。一次和大姐手拉手上街购物,遇到大姐一位熟人,她看我们亲热的样子,就问:这是你妹妹吧,姊妹两个长得不太一样呢!大姐笑着说,是妹妹,弟妹。

曾在网上发感慨,大姐送来的香喷喷热乎乎的粽子真好吃!网友们纷纷祝福真幸福!有这样一位姐姐真好!甜甜的粽子,温暖的亲情!大家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位好姐姐,都以为是亲姐姐呢。都说大姑子小姑子与媳妇难相处,可有这样一位不是亲姐胜似亲姐的大姐,是我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缘分。

这不,现在大姐又打电话让我们过去吃饭呢!当她看到我写的这篇文字,肯定一改平日的爽朗,有点腼腆不好意思地说,写我干嘛呀,我有什么好写的。我的亲亲的大姐,我想那时候,我们一定会来个紧紧的拥抱!

端午粽香

文/王调英

“细箬轻轻裹,浓香粒粒融。兰江腌酺贵,知味易牙同。”林苏门的这几句诗道出了粽子的浓香诱人。五月流火的端午,粽香丝丝缕缕的飘来,让人依稀尝到粽子的香甜。

每年端午节,都盼望吃到父亲包的粽子,从小到大,从未间断过。玲珑晶莹拢青衣,一捧清茶香满轩。一杯清茶,一只粽子,品的不仅是端午节粽香箬叶青,“香粳白玉团”,更有人间至深至厚的亲情。

我的家乡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没有龙舟竞发,却有艾叶菖蒲门上插,骑父稚子香囊挂。除此之外,最大的事情就是包粽子了,真可谓是家家户户共端阳,我们家也不例外。

小时候,每到端午节,父亲就开始包粽子。我们当然是最欢喜的,粽子的香甜让人吃过不忘。父亲包的粽子总是很大个,母亲每次都批评他,说粽子包得太大个,不够美观。可是父亲每次都笑着说:“粽子大个怕什么,一年就包一次,让孩子们吃个够,解解馋。”

父亲包粽子的时候,在他前面放着一大桶淘洗过的糯米。只见他用粽叶弯了个尖角,舀一勺糯米放在粽叶上,用勺子挖了个凹槽,放上肉馅,再舀一勺糯米,压实了,然后把粽叶拐几下子,就包成一个四角粽,然后用细竹篾缠上绑住,这样,粽子就包成了。我们姐弟四个就围蹲在父亲的身边,手拿着粽馅排着队轮流着帮父亲放馅,谁都不准逾越。放完馅的就去包馅,把五花肉在花生粉里一粘,然后用蛤蒌叶子包住,跑去蹲在父亲的身边等着。拿到一整块瘦肉的就嚷嚷说要吃用它作馅的粽子,父亲总是说好好好的,其实到后来我们谁也分不清究竟是哪个粽子用了那块肉作馅了。父亲总是边包粽子边讲故事,讲的最多的还是屈原,讲端午节的来由,也会讲笑话,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粽子下锅了,我们姐弟四个便蹲在灶台旁边,陪着母亲煮粽子。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火苗跳舞,看着锅盖咕嘟咕嘟冒着蒸汽。直到粽子出锅,我们就一人提着一个粽子往外跑,满村子边跑边唱“五月五,吃古粽,古粽香,卖辣姜,辣姜辣……”母亲总不忘提醒我们提一个给爷爷先尝。父亲为我们几个包的出锅的粽子总要绑上一根很细的竹篾,他怕我们心急烫到手。那时候虽然家贫,但父亲对我们总是满满的呵护,幸福了整个童年。

等转完了一圈,粽子也就凉了,我们就会找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坐下来,剥粽子吃粽子。打开粽叶,浓香从鼻子一直钻进心底,晶莹的糯米与蛤蒌叶子交织渗透,简直要香到骨子里。吃的时候,我们总会比较一下,比一比谁的粽子最好吃。若是谁吃到中间的馅是全瘦的,那便是最好吃的粽子了,其他人也就只有羡慕的份了。那时候的想法是瘦肉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时光荏苒,为了改变命运,我们勤奋读书,我们的路也越走越远。然而,父亲总能通过各种方法,把他包的粽子送到我们的手中。父亲包的粽子也渐渐起了变化,原来的大粽子变成小粽子了。粽子的馅也变得多种多样,过去仅有五花肉粘着花生粉裹上蛤蒌叶子,后来包粽子的馅就有了冬菇、木耳、火腿、红烧肉等样式了。在众多款式的粽子当中,我最喜欢的依然还是蛤蒌叶子五花肉做馅的粽子,因为那是温暖的味道。外面商场卖的粽子,虽然包装精美,然而味道远不如父亲包的纯正。

如今又是端午节,年年艾叶雄黄依旧,香囊角符照挂,父亲包的粽子也如期而至。我满心欢喜打开袋子,然而当我看到粽子的刹那,我的心也却被惊悚到了。多数粽子的绑绳松散着,不少的粽子尖角处露出了晶莹的糯米。过去,父亲包的粽子缠得很结实,包裹很美观,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父亲,过去红润的脸如今已是苍白,皱纹深刻,鬓发如霜,印记着岁月的痕迹。我突然明白了,那个任由我们依赖、索取、享受着父爱的父亲,如山一般的父亲,已渐渐老去,他的双手已经不再有力。我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我默默的剥着粽子,大口嚼着,生怕被父亲看出来我的难过。父亲还在一旁问道:“香吗?好吃吗?”我用力地点点头应到:“嗯!好吃!我最喜欢吃了。”父亲的脸上如孩子般绽开了欢喜的笑容。

端午的粽子年年飘香,承载了千百年来人们的哀思。如今,它已是一阙悠悠清词,轻轻托起父亲的舐犊之情,温婉了月移花影的时光,温暖他乡的冷寂沧桑。

又到粽子飘香时

文/一叶

端午节吃粽子是相传二千多年的习俗,尽管现代人已有不同的生活习惯和口味需求,在这个传统的节日里,可以不买粽子,不吃粽子,但是却永远无法避开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郁粽香。

裹粽子是一门技术。几张粽叶,一根细绳,可以将一把把糯米包成形状各异、香糯可口的食品,确实是真本领,一个“裹”字也把粽子的制作诠释得惟妙惟肖。可并不是所有的家庭主妇都会裹粽子,在我的印象中,当年居住的老宅乡邻里,会裹的人也没有几个。但是我外婆是裹粽子的好手,她裹出的三角粽,大小划一,软硬适中,中看中吃,邻居们颇有好评。

在端午节的前一天下午,外婆会早早地料理好家务,然后拿出预先浸泡好的糯米、赤豆,摆开架势开始裹粽子。那时的粮食是定量供应,大人们习惯了精打细算,过日子要细水长流,即使一年难得裹一次粽子,控制的量也不会超过2斤,猪肉更是凭票供应,所以肉粽是不敢奢望的,只能是赤豆、红枣,甚至是白米粽。外婆灵巧地拈起几张粽叶,两手一掭就围成了一个漏斗状,随手放进一把米填紧填实,把粽叶翻下来左右一绕,指尖拈起一根细绳,一端咬在齿间,一端拉在手里,在粽子上连绕两圈,收紧打结,一只粽子就此完成,不一会儿二十多只粽子就整整齐齐地排在小篮里了。吃完晚饭后,外婆继续忙碌,把粽子下锅放在煤炉上煮,煮开以后还要焐。外婆说,要焐一夜,焐得透才能保证只只熟。那一晚我总是听着外婆讲屈原,说划龙舟,闻着粽子的香味进入梦乡。早上全家吃着香喷喷的粽子,轻轻地咬上一口,唇齿留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吃饺子、吃元宵、吃月饼、吃生日蛋糕的感觉。外婆则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吃,眉目间流露出欣慰和慈爱。只有和外婆同睡一个房间的我才知道,每年的这一夜,外婆都要起床好几次,为了照看那一锅焐着的粽子。幼时的我仿佛早就明白,粽子好吃的原因就在于那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日子在粽香中穿行,我们一如既往地享受着外婆的慈爱。终于有一次,舌尖齿间敏锐地感觉到外婆裹的粽子起了变化,不像往年那样结实。外婆遗憾地告诉我们,她已经力不从心,明年没法再裹了。牙齿掉得太多已经叼不住线头,手常发抖使不出劲来,粽子裹不结实了。大家恍然间心酸地发觉,外婆确实老了。我妈妈从年轻时就参加工作,在外奔波,不擅长家务,更不要说裹粽子了,看来我家也将划入不会裹粽子的人家了。这时候我新婚不久的妻子开口了,她在插队农村时跟农民学过裹粽子,就是裹得不太好,但是可以试试。当年端午,在外婆的指导下,妻子和我妹妹姑嫂俩同心协力,裹出的粽子同样获得了大家的赞扬,裹粽子的本领在家里得到了传承。随着物质生活的不断改善,食品选择余地的扩大,我又领悟到,粽子的内涵并不在于是否好吃,对于裹的人来说,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通过繁琐的劳动释放出温柔的亲情;对于吃的人而言,要适可而止,只要在品尝中感受到裹粽人的一片心意。

弟弟妹妹都结婚以后,我们的大家庭变成了小家庭,随着子女们的长大,下一代的出生,小家庭又慢慢地在膨大。数十年过去,我和妻子的地位在不断上升,也已经当上了外公外婆。粽子还是年年要裹的,年年要吃的。经过几十年的实践提高,妻子裹的粽子是又快又好,已经不是当年那样1、2斤的规模,现在一裹就是4、5斤,肉粽、豆粽、枣子粽一应俱全。裹粽子的那天,围着外婆团团转的已是我们的小外孙了,他跳上蹿下,递这送那,俨然是外婆的小助手。在他的淘气和天真中,我们由衷地感受着童年的乐趣和节日的欢愉,也怪怪地想象着我们当年围在外婆身边的奇形怪状。

像外婆当年把粽子送给街坊邻居一样,妻子之所以不厌其烦地总是要多裹一点,是为了给因忙碌而没裹粽子的兄弟姐妹解馋,是为了给住在同一单元的孤身老人尝鲜,她用个人的劳累换来旁人的笑容,倒也是不折不扣地继承了我外婆的遗风,即让大家一起来分享粽子的清香。我想,在这粽子飘香之时,外婆如果真有在天之灵的话,她应该笑了。

端午情浓

文/陈梅

儿时总盼望着各种节日的到来,节日里,不但有各种平时吃不到的食物,最重要的是会觉得家里变得热闹了许多。那时不懂这热闹是因为亲人的团聚所营造的氛围,慢慢的长大了,懂得了节日之于我们,不仅是形式上的热闹更是心灵上的慰藉。

现在,我又可以回家了,在五月粽叶飘香的时节里。

“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言为屈原。”端午节是为了纪念屈原而来的。然而,在几千年后的今天,在纪念屈原的同时,端午节已经成为了一个传统刻入了人们的生活,那些传统的习俗更是让我们不能割舍。

吃粽子便是首当其冲的一点。买上新鲜的粽叶、几斤糯米,再配上红枣、红豆或者腊肉,简单的材料却做出了别具风味的食物。妈妈总是做很多粽子,然后去分给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当然,我们也会吃到他们做的粽子,在分享中,不仅吃到了各种口味的粽子,更能体会到乡村人质朴的情感。这种情感寄托在小小的粽子里,被我们无限放大。

我们家在端午前后,回去采摘很多艾叶。艾叶用途很广,传说可以驱邪避灾。我们把艾叶晒干后,捆成一把,放在门上,无论有没有作用,心理上总有些安慰。当然,除了驱邪,艾叶还可以用来熏蚊虫,可以用来泡脚,因此,乡里人都会在家里备办些,以便不时之需。

记得小时候,妈妈不会做咸鸭蛋,我们吃的咸鸭蛋都是从姑婆家里拿来的,但今年,我却发现妈妈做了一些,问她原因,她说:“你姑婆老了,不能老让她做,我也得学着做,不然以后就吃不到了!”简单的咸鸭蛋,却是一代代人精心传承下来的成果。我想,以后我也会学着去制作咸鸭蛋,并且也会教给我的孩子。有些东西,便是这样保存下来的,历久而弥新。

吃了粽子和鸭蛋,泡了艾叶澡,这个端午便算过完了,时间虽然很短暂,但我却很满足。家是一个港湾,在外不论多么辛苦,回到家中,短暂休憩,便会精力满满。我又要背上背包离开家,然而,粽叶的清香却在我的心头萦绕,永不散去。

最爱端午三美味:粽子、盐蛋、艾叶粑粑

文/袁丽霞

湖南的端午要多热闹有多热闹,除了赛龙舟外,端午的美食也热闹得很——连三岁小孩都能数出七八样端午美食,比如粽子、盐蛋、皮蛋、大蒜子烧肉、水煮鳝鱼、红苋菜……众多端午美食,热腾腾香喷喷摆满端午每家的大餐桌,我最喜欢的还是粽子、盐蛋、艾叶粑粑这三样最具端午味道的食物。

端午粽子飘香

粽子满溢湖南人追求的端午时节家的味道。

有人爱在粽子里放腊肉,有人则在粽子中把豆呀枣呀花生栗子呀,杂七杂八放上一大堆,我们全家人最爱的却是黄澄澄最简单的碱水粽。母亲、外婆、奶奶包的粽子,我觉得最好吃,因为粽香里渗出故乡的家的味道,只有远离故乡的人,才能吃出那独有的深情来。

我们家,端午节的准备工作就是从包粽子开始的。快到端午时节,母亲会约上三两邻居好友上家一起包粽子。翠绿色的粽叶一片或两片在大人们手里轻巧地转成漏斗状,插入一根筷子,放入浸泡好的糯米,塞紧,捆扎,好像很容易。我也学着拿起粽叶,一阵手忙脚乱,却裹了这里露出那里,而大人们在说说笑笑中,面前的粽子早已结成长长的一串。

煮粽子最让人等得心焦,一般要等到第二天清早起床,桌上才能摆好妈妈熬煮了一夜的粽子。迫不及待剥开粽叶,露出金黄金黄的粽子,蘸上白糖,送入嘴里,甜甜软软,满口清香。

近年来的端午节,母亲都会托人带来她包的碱水粽,儿时的场景此时会一一再现,随着自己年岁增长,那些与端午粽子的记忆会愈发清晰起来。

时光让一枚蛋变咸

端午吃盐蛋,是湖南人过端午的重要食俗之一。

端午的时光会让咸味的盐,透过青色鸭蛋壳渗入蛋白,让蛋黄冒出油光。一般来说,在湖南人的家里,在端午前一个月,不少人家便开始准备做盐蛋了。

今年端午前的两个月,我对来自乡下的一筐鸭蛋不知如何下手,这时朋友发来一段做盐蛋的视频。此前没有亲手做过盐蛋的我,发现要做出好盐蛋,需准备两样重要材料:白酒和盐,此外另加上卫生纸和保鲜膜。鸭蛋经清水洗净晾干,白酒里洗个澡,然后放进盐里滚几滚,粘满盐粒后,需用卫生纸包裹。再入白酒消毒杀菌,趁着酒液未干,再滚一道盐。经过这样层层酒洗盐覆,最后包保鲜膜,全部装入大塑料袋密封好,放置通风阴凉处。我分别在十天、三十天、四十天时试吃过这些盐蛋,发现时间越长,蛋黄越沙。

只不过盐蛋放置的时间长了,蛋白咸度会增加。

此时,我取出盐蛋黄和其他食材同炒。蛋黄和玉米、茄子、丝瓜、苦瓜都可搭配。我最初试验的是丝瓜炒蛋黄。盐蛋煮熟,取出蛋黄碾碎,丝瓜切条备用。油热时,翻炒蛋黄,炒香后,加少许水煮开,放丝瓜继续翻炒,直到蛋黄粒和丝瓜全都相融。出锅时,滴几滴生抽,加不加盐,试完味再定。丝瓜炒咸蛋黄,如在最好的年华里青年男女的相遇,蛋黄的沙、丝瓜的鲜滑都达到极致,特别下饭。蛋黄做了菜,蛋白也不能浪费。把蛋白切成碎末,最好拌白米稀饭。或者用蛋白来炒青椒,都能很好地稀释蛋白的盐分。

忘不了端午艾叶粑粑

端午前几天,菜市场摆满了艾草和菖蒲,主妇们买菜时带回两把,大门口插上一把,窗台上插一把,驱蚊辟邪。

艾叶除了香气好闻,药用价值也不可低估,散寒、止咳、抗过敏。嫩艾叶还能做艾叶粑粑。端午做艾叶粑粑,这是我们家乡在端午节保留的美食习惯,在我们家乡,端午时节的艾叶粑粑比粽子还受欢迎。

这个端午,我为家人正在做艾叶粑粑,我也希望未来我的女儿也会做艾叶粑粑,而女儿的女儿也能继续做艾叶粑粑——端午的饮食文化就这样一代一代相传。

清水粽子

文/刘云

在我感觉中,吃粽子,就是吃夏天。到了该吃粽子了,那夏天真是正式上场了。清水里泡着一抓一抓的粽子,水灵灵的模样,那就是夏天的样子。

粽子是祭屈大夫的,这大约是文人们附会的说法。民间是同意了的,屈大夫大约毕竟是个好人,好官,说祭他,就是祭他罢。民间的吃粽子,只是一个节令的转变,夏天到了,新的水稻种进田里去了,民间、特别是南方水乡,种水稻,是正经农事,在新稻米还在田里长得清旺,把去年的老稻米弄出来,用了青的叶子包裹,清水煮了,清水泡了,吃进肚里去,糍糍的,似乎对今年的稻米,有了几分坚信,几分期待。旧米接上新米,也是民间的大福份,乡下人讲究的,不能吃了上顿没下顿。

新稻子在田里长着,旧的稻米在竹编的米囤子、米箩子里,还发着旧时收获的光芒,暗中发着清香。屋里屋外,院里院外,以至满村里,柴火气在飘,米面香在飘,见了如此的情景,叫人心里踏实。端阳节快到了,米囤子里的米香得格外勾人魂,井水,或山泉水,也清凉得异常,镇日里漂来漂去地在空气中,一丝丝凉凉的水腥气,叫勤快的妇人猛可地就打了一个舒坦的喷嚏。馋心动了,要包粽子了。

稻米自古有两种,一种饭米,一种酒米。饭米是日常吃用的,酒米则是用来调剂生活的,做家酒,磨了粉做汤圆,包粽子。酒米在稻子的时候,叫酒谷,产量低了饭米许多,乡下的田里,大量种着的,是饭米,酒米要选了田脚深的、浸水的老田种,旱梆田种不得酒谷,种了也不发旺。谁若种下了,旁人一定说,这家人不会务庄稼。大集体时,不兴讲人的精神享受,肚子有食裹着,便是共产主义了,而偏远的队里,仍要偷偷摸摸地在干部不易发现的田头,种了酒谷了。酒谷打下米来,干部也偷偷摸摸地动用了队里的关系,寻些回家,过节时吃用。饭米打下了,装在大囤子里,显眼着,那是天天要见面的、要吃用的;酒米打下了,一升两升地装在小肚的坛子里,封了盖儿,藏在屋角阴处,像见不得人的小童养媳,不是这家妇人,轻易发现不了。酒米一年里吃用三回,一回过年押了家酒喝;一回八月十五中秋节吃汤圆;一回五月端阳吃粽子。最困难年月,我乡下的祖父家里,祖母千省万省地珍惜些酒米,藏着掖着,一年的三个节气,做模做样地做了各样的酒米甜食,一家人吃出额头的汗珠儿,也吃出了生活中些微暖意。

老山里背阴的地方,往往浸水,喜爱长一种蓼竹,一簇一簇,几年功夫,就盛大得排场。蓼竹林,高不过人头,却密匝,最密集的地方,人钻不进去,直钻竹鼠,灰背儿的斑鸠,还有一种小如拳头的竹鸡儿,远远地静观,蓼竹林里一片碎响,人一动,身影儿一晃,或踩断一根枯枝儿了,蓼竹林里便刹时没了动静。长得好的蓼竹叶儿,长有一尺多,宽有四指,在水蒙蒙的天气里,蓼竹叶儿反射天光,小风一吹,叶儿便动,林子里便似有了千面的镜儿,在反着光;在阳光大作的天气中,蓼竹林一派干净、祥和,叶儿分外地发着绿,有厚度,有温度感了。

蓼竹叶生成是用来包粽子的。在早也用来做斗笠,棚睡房的屋顶棚。在后,便专用来包粽子了。勤快的人户采了家去了,清水洗净,一匹一匹扎成把子,放在干净的浪筛里。这时的酒米,长粒儿的,与饭米不大一样儿,长个儿,也白净,已经在清水中泡了一个对时了,等着蓼竹叶儿来包成粽子呀!蓼竹叶包的粽子,用了同样青青的棕叶儿扎紧,往往一匹棕叶,能包一二十个粽子,提将起来,就是一抓,像是蒲扇也似的棕叶本身结成的粽子果哩。青青的粽子泡在清水里,像极了一浪筛才出壳的青羽的小鸡苗儿,发着唧唧喳喳的声音,很快,下到大锅里,慢慢地清水冒热气了,滚开了,青的粽子在开水里咕嘟,起了水泡儿,久煮,竟不变了青色。煮好的粽子,再泡进大瓦盆里,清水没顶,原封原样儿,甚是好看。

不太讲究的人家,多用村子后头的水竹笋壳包粽子。一大巴掌宽的笋壳儿,包的粽子便大,往往如壮汉的拳头。这样的粽子,也是用了棕叶儿扎着,在清水里泡着,在清水的滚水里煮熟透了,也在瓦盆里用清水泡着。这些年,在城里,每每想起吃粽子了,便只能往超市里去买呀:有笋壳儿包的,有蓼竹叶儿包的,也有不知甚样的植物叶子包的,用棕叶子扎的,却不曾见到,竟用线绳扎,用红粉的塑料皮儿扎,直是吓得人不浅。超市的各类粽子,不能泡在清水里,一堆一堆地屯码在货架子、货床子上,随人翻捡;有包装精美的,裹在深深的盒子里,叫人有怪怪的想法。我不大接受超市里的粽子,正如不大喜欢笋壳儿包的粽子,去了超市,纯粹是怀了某种念想,看一看,希望能发现一丝奇迹,比如竟有粽子,蓼竹叶儿包的粽子是泡在清水里卖的。

乡下的正经的清水,泡甚样的吃食都是上品。腌制过冬的菜蔬,不坏水,不发沤气;泡制上好的土种的乌红辣子,要用一大早担回的涧里的清水,井里的清水,这样的坛子水,一成几年不坏水,也竟修练成老坛子水,亲戚间匀些做新坛子的引水,这些年,小城的菜市场里专门有卖老坛子水的,做引水,做酸水炝菜吃,都是比任何调料都见色见味的。最好的,当然是老井里的水,几辈子人吃用过的老井,选了龙眼上,水汪水盛,冬暖夏凉的,不腥嘴不冰手。泉水,要从水竹林里流过、浸出的,最好;麻柳树下浸过的,有一股子草药味;水芹菜、水腥草、水苍蒲地浸过的,草药味更重些。不过都是上味儿,能忍得,乡下人治病养生,不也喜好一口草药渣渣么!乡下的清水,在农历的五月,味道最正了,泡着粽子,一连半月不坏,任甚时吃,都是刚出锅的味。蓼竹叶包的粽子,小巧得俊气,如三岁小儿的拳头,大嘴巴的人,一口一个,正好。蓼竹叶儿剥开了,现出粽子的清白的身子,透明的天光中,透出浅绿的光芒,那是蓼叶儿的色儿正经染上去的,不经意地,浅浅淡淡地漫开去,艺术得不是人工所成。蓼叶儿里的粽子,倒像是一个讲究老古作派的乡下人的闺女,才出了嫁,任甚都是清白的,一个玉人儿,玉得叫人一生都不起歪念头。

笋壳叶包的粽子,味道糙了许多,是大路货,旧时大车店招待过路人吃的,是下苦力人吃的,是心性糙的人儿吃的,是要当了一顿饭吃的。笋壳剥开,一个大大的粽子现出,甚是蠢头蠢脑,天光下也有光芒泛也,是浅的黄色,是檐水浸过窗户纸的黄,是烟锅子水滴在白仿绸褂子上洇出的黄。蓼竹叶包的粽子,是竹叶儿的清香,好比九十月才打下的新米熬成的米汤。笋壳儿包的粽子,是柴火气,味道无形中损了许多。粽子是民间讲究的吃用,当然要用蓼竹叶儿包裹的好。好多年,在乡下正经的人家,总能在五月端阳,吃到蓼竹儿包的粽子,那是人间的正品,正味儿。

五月里,油菜黄得一片价清油香,快快的割了,收了;麦子也黄梢了,快快地割了,收了。油菜收了,麦子收了,地腾出来了,大渠里等了好久的清水,要流进田里去,把田土泡软和了,就要栽进新的谷秧苗。不泡水的地方,种进包谷,空地里,勤快的人家,也撒下些绿豆、红小豆,任它们野长。布谷鸟一漫天地声唤人们快些收庄稼,种庄稼,这声唤里,乡下讲究的人家,在一大早,就剥了满碗的粽子,吃得肚子里结实,一天的活计全靠了这粽子顶力呀!五月,新割的蜜,正好用来拌粽子吃,比白糖好,比红糖好。我喜欢蓼竹叶包的粽子,裹了蜂蜜吃,甜中带些自然酸,都是植物的清芬味道。

粽香飘千里

文/王新智

春日中午的小憩被一阵敲门声打扰。拉开门,一位面带笑容的快递员抱着一个纸箱,说是我的包裹,要我签收。心想近几日不曾在网上买什么,会是谁寄来的物品呢?拿过单子核对,方知是远在乌鲁木齐的岳父寄来的包裹。

谢过快递员,将纸箱抱进门,放在地上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封口的白色食品袋,食品袋里,最上面一层平铺着冰袋。取出已经开始融化的冰袋,整齐排列的粽子映入眼帘。一股竹叶的清香和糯米红枣的甘甜漫过来,沁入心脾。

这些个大、丰满的粽子三个一组或两个一串,分别用白、红、蓝、黄等颜色的线绳系在一起,满满当当地挤在袋子里。袋子的底下又是一层冰袋。取出食品袋后,在箱子侧面有岳父的留言条,说明缠裹粽子的绳子颜色代表着的粽子的用料和口味:有素粽子、火腿粽子、蛋黄粽子、红枣豆沙粽子,还有孩子们最爱吃的红烧肉粽子、葡萄干果仁粽子。

望着一个个晶莹玉润的粽子,看着便条上岳父刚劲的行楷字体,刹那间,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了眼眶,这种氤氲在心中的情愫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脑海里闪现的是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淘米,洗粽叶,挑选食材,制作粽子的身影,耳畔萦绕着老人的殷殷叮嘱。

想起过去在新疆时,每逢端午节前夕,岳父就会和几个老人搭伴乘班车,到几十公里外的五家渠采买上好的粽叶,回来后用水浸泡清洗;岳母在家里挑选包粽子用的糯米、红枣、火腿等材料。等食材就绪,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包粽子。先包素粽子和豆沙红枣果仁粽子,每包好一种,岳父就用一种颜色的线绳捆扎并在纸上做好记录,统计数量,岳母负责蒸煮。等锅上冒热气了,老两口又开始包肉馅的粽子。

一连三四天时间,包粽子就是他们生活的中心。如果有子女回来了,一家人就围在一起动手包粽子。子女们包粽子的水平怎么也达不到两位老人的标准。岳母时不时用江苏方言的趣味点评,让子女们互相看着手里包的粽子捧腹大笑,欢乐随着热腾腾的蒸汽在屋子里弥漫。

我在部队,节假日很少和家人团聚。岳父就让女儿给我带粽子回来。这些粽子,不仅端午节吃,有时来不及做早饭了,热一个粽子下肚,既充饥又是一种美食享受。

四年前,我解甲归田回到家乡。每逢端午佳节,孩子总说采买的粽子的口味没有外婆做的好,我也想念岳母做的粽子,但远隔千山万水,只是想想而已。谁知,今年端午节前夕,两位老人用物流将粽子寄了过来。

我将粽子和纸箱、冰袋分别整理好,打开手机,拍下这珍贵的图片,让美好留存,将幸福珍藏。在物质极端丰富的当今社会,我们可以拥有各种不同口味和风格的粽子,但来自父母的只此一份,弥足珍贵,它凝聚着父母深深的爱。这是长辈对我们将日子过得多姿多彩的期盼,是对子孙幸福美满的祝福。

粽香飘过千里,携着款款深情而来,把爱播撒在我们心田,浇灌着我们那颗感恩的心,使我们更好地孝敬父母,回报社会。

记忆里的端午节

文/朱钟洋

小时候,家住山区,屋后有茂密的粽叶林,粽叶又大又长,是包粽子的上好材料。端午节前夕,母亲总要上山采摘很多很多的粽叶,但不是用来包粽子的,而是用来卖钱的。

当端午节过后,村里的粽叶收购点关了门,母亲才匆匆忙忙回家,找来一把又小又皱巴巴的粽叶,包几个糯米粽子和花生粽子,放入铁锅。当铁锅里冒出“嗤嗤”的热气的时候,我们姐弟便围在铁锅旁,吞着唾沫。当然,母亲包的粽子味道美极了,那是外婆传给母亲的手艺。吃一口母亲包的粽子,我们很快忘了端午节已过的事实,反而觉得,我家的端午节比别人家的要多过好几天,也过得更加快乐些。

等我们姐弟读初中的时候,母亲因为夜以继日地劳作,才四十多岁的她已弓起了脊背,腿脚还患上了风湿骨痛,无法走进大山去采摘粽叶了。不过,端午节依旧是母亲最忙碌的节日,因为母亲找到了新的营生——走村串户卖粽子。在山里,因为自家包粽子的人家很多,只有那些家境宽裕的年轻人才舍得买粽子吃,所以,卖完一担粽子,母亲常常要走上几十里地,走二十多个小村庄。

当然,母亲走村串户卖粽子的时候,我们姐弟也没有闲着。大哥和大姐走进了山里的粽叶林,采摘粽叶;最小的我则在家包粽子、煮粽子。每天,看着母亲走进屋来,仔仔细细数着卖粽子得来的钱,我们姐弟甭提多高兴了。偶尔,母亲担子里有几个没有卖完的粽子,母亲便分给我们一人一个,那份甜蜜,我们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后来,我们姐弟一个个离开了母亲,进城谋生,生活越过越好了。但,每逢端午节,不管离家有多远,我们必定回家,吃几个母亲包的粽子。因为,只有母亲包的粽子才可以吃出生活的酸甜苦辣咸来,才可以吃出苦也乐的生活来。

粽子里的童年

文/陆地

“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洒白糖。龙船下水喜洋洋。”儿时朗朗上口的儿歌,也伴着端阳轻盈欢快的脚步,在记忆深处苏醒。

小时候,在乡下过端午,那可是件相当隆重的事情,端午节的前一天,就见母亲挎着竹篮子去河对面的芦苇丛中采摘粽叶。刚采下的粽叶,青翠欲滴,新鲜碧澄,散发出幽幽清香。采回粽叶,母亲把竹篮里粽叶放在烧好的滚水煮,就见青青粽叶慢慢变得深绿,整个屋子溢满了香味。母亲事先浸泡好糯米、绿豆、花生、红枣等主料,将煮好的粽叶放在清水里清洗浸泡后,便开始包粽子。这时的我总喜欢蹲在母亲旁边看。一张张宽大的粽叶被母亲两手轻轻一合拢,那粽叶就形成了漏斗的样子,随后便往里面灌些糯米,放一两只大枣、花生等馅料,接着用筷子在装满糯米的粽叶筒里轻轻插几下,用手按实,再将多余的叶片反折回来盖住,用搓好的细麻绳把粽子一圈圈地缠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精致的尖角粽子就包好了。母亲会包好几种粽子,有犄角对称的菱型粽,细挑女人的小脚粽,斧头粽,粗放简朴的草把型粽。一般煮粽子都是在端午的前一夜,当母亲把一个个粽子细心的放进大铁锅里,然后注入清水。这时候,我总是围着灶台转圈圈,又是添柴又是拉风箱,当听见锅里的粽子“咕嘟咕嘟”的声音时,满灶间都是袅袅的水汽和扑鼻的清香,直润肺腑。我盯着锅沿,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问母亲,粽子熟了没有。每次,母亲都会耐心解释:“别急,煮粽子可急不得,得小火慢慢煮,火大了就会煮‘开花’的。这煮粽子呀,得煮过夜,第二天才能焖透……”每年端午节的前一天晚上,我都是闻着香浓的粽香才会依依不舍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弟弟不待父母喊叫起床,就一骨碌爬起来,洗把脸就急着揭开锅盖,捞几个熟透的粽子出来,剥开粽叶,里面的米粒晶莹透亮,蘸点白糖,咬上一口,又甜腻又软糯。粽叶的清香、红枣的细腻、糯米的松软,久久地游弋在唇齿间。难怪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在《端阳五首》里描述家乡的端午节情景:“端阳节,正为嘴头忙。香粽剥开三面绿,浓茶斟得一杯黄,两碟白洋糖……”端午节当天,母亲还总不忘给门楣上别把香艾和菖蒲;为我们这些孩子们每人用针线缝只香包;再分别给我们耳孔里涂点雄黄。说是涂了雄黄就不会有虫子类的浸入!

在外漂泊多年,每年端午前,看到那些小贩挑着鲜嫩的粽叶在大街上叫卖时,我就会想起故乡的粽叶香,想起粽叶包的粽子的味道,那些打粽叶的快乐,那些看母亲包粽子时的幸福,又一次让我久久地沉浸其中,如同品了一锅美味的家乡粽子,唇齿留香又回味悠远,心里满满的都是爱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