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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散文美文

2022/12/18好文章

槐花散文美文(精选12篇)

儿时的槐花

文/马菁华

春末夏初也是槐花开放的季节。当温热的暖风扑面而来,记忆深处槐花甜而清香的味儿也会慢慢浮现……

我小时候有一片乐土,就是我姥姥家的院子。院子分前院和后院。后院属自家独有,前院为小家属院所有人家共有。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这是家家户户都惦记着的。

每到春夏相交之际,老槐树就开始酝酿着开花,刚开始是浅绿色的花苞,没过几天就长得饱满而雪白,走近就能闻到甜丝丝、暖烘烘的香气。

槐花一开,宣告夏天即将到来,我们的小院也终于喧闹起来了。选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午睡起来,架梯子,拿铁钩,备竹筐,吵吵闹闹的,大人孩子都在笑。一会儿功夫,竹筐就盛满了槐花。

过一会儿,姥姥来喊了,这是该吃晚饭了。一到这个季节,家家都把小矮桌和小竹椅搬出来,在院子里、在家门口夕阳的余晖里吃晚饭。当然,这天的晚饭肯定吃槐花。我们家经常蒸来吃,一大盆蒸熟的槐花。因为裹了一层面,所以吃在嘴里外层口感是绵软的,内里的槐花倒有些筋道。比起生的时候那种清丝丝的甜味,蒸熟的槐花香气经过了高温蒸汽的驯服,变得更加善解人意。

旁边小宝家里用槐花蒸鸡蛋——小宝只两岁,大人们认为她应该并且爱吃点软烂而味淡的东西,蒸鸡蛋最软烂而味淡。但这不是小宝的爱好,她爱吃点爽脆的有滋有味的东西,所以她经常去各家的小桌子上视察,看到一碗脆炒藕丁,要吃,看到一盘凉拌黄瓜,要吃,甚至菜汤都喝光,一院子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槐花大概能开半个多月,我们的小院从槐花开时便能热闹上一整个夏季,直到秋风再起、槐树落叶才会重回寂静。

简单、短暂、丰盛、美好,这是老槐树用一树槐花送给夏天的礼物,也是给我们每个人的礼物。

又值槐花摇香时

文/陈建昌

在北方,在干旱贫瘠的黄土谷塬,槐树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最普通的,木质坚硬的落叶乔木。它龟裂的灰褐色的树干,如勤苦农人的手指一般,粗糙而遒劲;它伞盖的浓荫的树冠,繁盛如村庄上的一团团烟雾,既可以独树一帜,又能够簇拥成林。它对生的羽状树叶,形状很规则,但数目却并不一致,因此古老传说中就有以之占卜相卦决策的神秘之用--大概“槐”字从“鬼”也源起于此吧。

小时候,看到电影《天仙配》中,成精的老槐树在七仙女的点化下开口讲话,主持公证的有趣一幕,便给我懵懂的心灵存留了一个如沟壑一样很深的印记。自然,槐树也便成了我从小就敬重的一个树种了!

槐花摇香是在春夏之交,天气正处在不温不火的时候--格外宜人;槐花摇香是在桃李挂果,油菜花败落且收黄的当儿--特别醒目!

无论是田埂的沟渠,还是村道的两侧;不管在河堤的岸头,还是在山脊的背上,当一棵棵槐树,或一片片槐林开花吐香之际,无论你站在远处还是近旁,不管你是有心地驻足凝视,还是无意地游目骋怀。那挂在绿色背景中的,洁白如玉,晶莹锃亮,形似一串串铃铛的槐花,怎么也会跃入你的眼帘,让你无法视而不见。当旷野上迎面吹来的凉风,摇动满树的“挂铃”筛落稍带甜味的清香,从四周弥漫开来,香气就会像钢琴高位黑白键上轻奏而出的脆音,怎么也能窜入你的鼻息,使你顿感沁人心脾。假如你愿意,你也可以踮起脚跟,随手摘下几串,捋下花蒂,放入嘴中含英咀华,则更能品出槐花无私的深味来--困难时期,槐花也曾一度是农人锅中的添加之物,也曾一度是我们幼童充饥的可口佳品。至今,我还会不时地惦记起“槐花熟面”,“槐树群群”的醇香的味来。

刚参加工作时,我被分配在一个乡村学校任教。学校虽说也是个很有历史积淀的老学堂,但因教育资金投入不足,校舍缺乏应有的修缮,整个校园破落不堪:教室的门窗,千疮百孔地裸露着,师生的桌凳残腿少牚地凑合着;上下课的铃声是半截铁轨敲出的呻吟,进出的校门是铁丝捆扎,木板打锭钉出的沧桑!如果说,教学区由坍脊弯梁的房舍所围还算完整的话,那所谓的厕所和操场便是由塌垣断墙围着一些象征性的大意罢了。所以学生上下学时就很有意思--各自为抄各自的近路便从厕所和操场的矮墙上四下溢出或荡进。虽然老校长为此费尽了口舌,跑累了双腿,还制定了严厉的处罚措施,但总是收效--“没校”.

然而,假若你站在村外的高处看学校的话,校园的整体风貌还是非常清晰的--这便要得益于环抱学校的,种植于三十年前的,而今已长成参天大树的槐树了。围在操场一圈的近百棵槐树,大致都有水桶般粗细,四五层楼高低。既是庇护学校的天然屏障,又是校园和农田、农舍的分界标,还是村里几个“五保户”越冬烧炕的燃料制造所。历经了多少个春秋,槐花引蜂洒香也好,槐荚育子成熟也好,槐叶离枝飘散也罢,槐树与校园的契合一如教师走进课堂那样当然,又如学生毕业升学那样必然--仿佛琅琅读书声的动听美丽似一串串槐花的记念!

工作的第三年,我要离职去进修了。记得学校也才刚刚安了一部转接电话。那天早上接到教育局的通知后,一向我特别敬重的老校长提出要给我祝贺。他黝黑慈祥的脸,和善大方的举止,认真从教的态度总会让我油然产生一种磁石般的亲近感。他向我祝贺真使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便忙和两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开始了张罗。当晚,就在学校的办公室,室外的月光很皎洁,室内的气氛很融洽。我们谈笑风生地快把老校长拎来的两瓶他珍藏多年的“金徽大曲”与沸腾的血脉相抵消时,隔壁房间的电话铃响了--老校长去接电话。我们三人便继续切磋“拳技”,并没在意什么。

“不能通融的,我再说一遍,要打树的注意没门!”

……

“只要我姓汪的在一天,我就不同意,管你天王老子呢--”啪,电话扣得很重,声响很大。

我们仨吓了一跳,毕竟从来没见过老校长有这么失常的举动。一支烟的工夫,老校长旁若无事地进来了。他接住我递过去的酒瓶,斟上一杯,深深地抿了一口,对我们自嘲地一笑说:“我自罚一杯。年青人,以后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但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该把心态放端正地去做心安理得的事,那样就不会有太大的过不去的沟坎……”

原来有个木器厂的私营老板,见学校的槐树有利可图,要以每棵四十元的价格全部收购,还给老校长也承诺了“分子”,可老校长就是不答应--说要等有合适的机会给学校做桌凳。老板于是又跑通了上面,给老校长施压,老校长气愤不过,发火了!

我听说后来还有很多的周折,但统统都叫老校长硬顶回去了。两年之后,老校长如愿以偿,终于等到上级部门划拨的修建专款,放倒了大槐树,改观了学校的办学条件,得到了村人赞许的口碑。

我虽然没有亲临现场感受槐树倒下时的悲壮,也没有再体味过失去大槐树后,校园是如何地寂寞空旷。但那天晚上带着几分的酒气,仰望校园里月光下的槐树显得格外地瑰丽--那挂在树梢上的一串串槐花,如同圣诞树上晃动的礼物在光的映照中熠熠地闪烁,浪漫无比;而老校长的一席人生体悟的真切话语也变成了一串宝贵的槐花挂在了我的心上,使我受用无比--

现在,那所学校的风貌又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当年校园槐树的风姿已尘封在记忆的最远处了,而又值槐花摇香时,我多想把我对老校长和槐树的敬意也变成一串一串,隽永的文--字!

槐花一寸深

文/耿艳菊

想起鲁迅先生写在他的后院墙外,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的时候,我们家屋前的槐树总会一下子窜过来,不过是一株,在屋的左侧。

这株槐究竟有多久的岁月呢?一个大人刚好合抱过来,树阴匝地,覆盖大半个庭院。槐开时节,一簇簇,一串串,花如珍珠,缀满枝头。幽香四溢,挤出院落,弥漫整条胡同,迎向每一个路人的鼻翼。

听父亲讲起,它是差不多和我同岁的。我出生后,父亲在第二年春天就买了一棵槐树苗植下了。后来,我知道了江浙一带有生女儿而植香樟树的习俗,就跑去问父亲为什么不种香樟树。父亲只是笑了笑,淡淡地说,咱们豫东平原可没这习俗,我当时只是觉得槐树好养,也是一种花,而且你一天天长大,大人们忙,刚好可以让它陪着你,不至于太孤单。

的确,我的童年,少年,甚至我前二十年的光阴都是与它密不可分的,点点行行,写满了槐的味道。

最初记起槐的样子,是细瓷碗口粗,枝叶稀疏,花朵寥落,星星点点。不过,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它已经是一种很美的花卉了。在左邻右舍的孩子眼里,那也是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成长的过程中,因了这株槐,添了多少乐趣!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槐树下嬉戏,槐树下吃饭,槐树下数星星……且在每一年的春光柔软的下午,常常爱这样玩,一个个伸开小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去丈量槐的胖瘦。年年丈量,年年如此,却不知人在长,槐也在长。

在花的国度里,槐花是最具平民气质的吧,王谢堂前不需要它,百姓家里倒是常见。令人叹服的是它不仅可作观赏,宜可食用,吃起来满口幽香,难以忘怀。在众多的花里,能做得如此体贴周到的也就是槐花了。因此,在过去那吃食不是很丰富的年代,屋前的一树槐花成了最美的期盼。

曾记得,槐花刚展露笑脸时,我已急不可耐,一遍又一遍催父亲搬梯子摘槐花。我站在树下,仰着脸,四月底的阳光洒在脸上。母亲也在树下,拿着小篮,小心翼翼地接摘下的槐花。然后,母亲清洗,拌面,上锅蒸……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终于可以吃了,一阵香甜的清气萦绕,吸一口,已经醉了。因了这树槐,我们每年在它的花开时节都能享受槐花盛宴。当我长大成人去外地上学后,再也没有赶上过它的花期,可是梦里梦外总缠绕着那甜丝丝的气味。

就像人的一生总会磕磕绊绊一样,槐树的一生也不是那么顺水顺风。翻盖新房子时,父亲犹豫再三,还是把它保留了下来。有一年下大雨,屋子漏了,几位叔伯帮忙检修,上到房顶一看,原来是槐树的枝干茂盛,压破了瓦片,大家都建议把树伐掉,父亲终是舍不得。后来,父亲爬上去,用锯一点点把碍事的枝干锯掉,这才安心。在房屋的左侧是储物棚,父亲每次把那辆机动车推进去都特别费劲,家里人几次三番劝说伐掉,父亲总是无动于衷。

今年的槐花时节,我带着幼子回家看望父母,这是十年之后我再次赶上了它的盛开。傍晚和父母坐在槐树下聊天,槐花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落。我突然想到了白居易“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的诗句,这一寸深里该有多少光阴的故事呀!一寸光阴一寸金,掐指算来,这槐也有近三十年了,它站成了光阴里的风景,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

我终于明白了父亲始终不肯伐掉它的原因。

薄暮槐花深一寸

文/苦茶

唐元和六年,是白居易一生中,最黯淡愁苦的时刻。他那些讽喻诗歌,为他招来了好多“拍砖”;他一边挨着莫须有的“砸”,一边扶母灵柩,回到老家陕西下邽村。那时节。山村小路,槐花处处,宛如初夏里一场盛大的落雪。

闲下来,他写道:幽闲竟日卧,衰病无人问。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

暮春的午后,我读到这首诗,心里堆满了白居易的满地槐花,明明在暮春,他如何搬去了夏末呢?

还有,那么清芬细甜有营养的花朵,古人为何不采来吃,却任它自开自落,在地上堆积了那么厚?“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呀!我推测,这么甜美的食物,应该不会不吃,因为他们那个时代,槐叶还要吃呢。杜甫诗为证:《槐叶冷淘》:“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万里露寒殿,开冰清玉壶。君王纳凉晚,此味亦时须。”说的是,捋来青槐嫩叶捣汁,和面粉,做面条,煮熟后放入冰水中浸泡,色鲜碧,捞起以熟油浇拌,放入井中或冰窖中冷藏,食用时再加作料调味,是爽心适口的消暑佳食。《唐六典》记载:“太官令夏供槐叶冷淘,凡朝会燕飨,九品以上并供其膳食。”平常百姓还没资格吃。

我又推想,大约古人性情温和,懂得爱惜树木,不那么贪心暴躁,槐树因此很多,槐花因此吃不完。于是风中花落,那土地就有福了,有那么多美丽的魂魄香着。

其实就槐花本身来说,本不讨巧,似乎缺点灵气;而春天是喜欢婉约的调调儿的。粗朴的槐花,跟不上春天轻灵的节奏。它的第一朵花,是怎么样抓住暮春的一角衣袂的?它经过了怎样的努力,却终被撇下?我们并不知道。当我们走在城市上班的路上,闻见一股若有若无槐花香时,春天的身影,已隐隐远去,留了一个初夏的热辣舞台,给槐花释放和宣泄。

槐花也不气馁,一挥雪白衣袖,将夏天接迎了过来。

一般,开在夏天的花,都是有些脾气的,笨的,愣的,火爆、倔强的,一开就没了矜持得意忘形的。她们是一些烈性女子,玩世不恭,轰轰烈烈地做这个干那个,尤其是爱情,她们总是将情事传播得满城风雨。

槐花,有些小小不同。它是安静的,安静得热烈。她确实没大家气象,小小眉眼,是小家碧玉的玲珑,那么白,比奶液还白,越往心里去,越是白,白得泛青,是一缕没有洇染开的碧青淡黄;再浓烈的情思,甜蜜的心事,都放这儿了。

她的细细眉眼,永远注视着脚下,是现实里又低调又闷骚的那种人。它不需要喋喋不休、夸夸其谈,她是行动者,只须开放,开放,就够了。

可是安静的槐花凑伙儿开全了,那阵势会叫人惊叹。没人发号令,是她们自己约好的。枝上所有的白,都冒出来,香甜地应一声,汇入巨大的雪浪头,一波一波,弥漫扑卷。月色里,清凌凌的;阳光下,浓酽酽的。让你迎头进入一种酒醉的境地里去。哦,还有什么比这叫人陶醉的呢?就化做一朵美人眉一样的小花儿吧,随着她们的队列,在田野里奔跑一回,追求一回。这样奔跑的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多么难得。

其实有时,被我们匆匆错过的花开,就在我们的身边。如果你从一块槐花煎饼里,品出一朵一朵槐花的青气和羞涩;或者从一杯槐花蜜里,闻到了花朵青春的畅想;你还看到,山上农场里的鸡们,一蹦一蹦地啄食槐花,喙上染了一缕香;从田野回家的小羊,嘴角里,还露着几朵白。你也许还会忆起,槐花的清芬,曾穿透了钢筋水泥的森严壁垒,渗进了你的小资生涯,“压力山大”。身心晦暗那一刻,半杯水,半杯奶,一包红茶,放微波炉高火一分半钟,出来,放一大勺子槐花蜜,乳香花香加茶香,灌进肚子里,百病全除,万念俱消,只想叹一声:活着真好啊,生活真好啊。

也许槐花的触动,并不能使你真正理解她。但是,没关系,我们不用把自己精神的印章给槐花乱戳乱盖,那其实是对大自然的一种不尊重。我们读诗,读草木清香的《本草纲目》,会找到槐花的妙用:凉血止血;清肝明目;主肠风便血;痔疮下血;血痢;尿血;血淋;崩漏;吐血;衄血;肝热头痛;目赤肿痛;痈肿疮疡。这是槐花的真实。

一朵一朵,便是一个个小小的济世观音,有着美丽的慈悲情怀。

所以我还是不理解,这么甜美的花,白居易为何只将她看作愁苦。在另一首题为《暮立》的诗中,他还是这个调调:黄昏独立佛堂前,满地槐花满树蝉。大抵四时心总苦,就中肠断是秋天。这般沉重,岂是清甜槐花所能承担得起的呢?

我只觉出她的甜,她的静,她的素朴。或者是因为,在此刻初夏的槐花树下,那个发辫上落满槐花,嘴角衔一枝槐花,嘟嘴向着槐花满天的小女孩,也曾经是我吧。

槐花于我,实在有过清贫岁月里最实在、最芬芳的恩惠。

槐花飘香的记忆

文/沉默的天空

人间四月天,万木葱茏,百花争艳。淡紫色的桐花刚谢,雪白的槐花又盛开在山野,一串串槐花点缀在浓郁的绿叶之间,连空气中也弥散着甜丝丝的味儿。

凝望着槐花,我的思绪飘回到模糊又清晰的童年。小时候,家里穷,我和妹妹又是长身体的年纪。母亲就想尽一切办法给我们做饭吃。生产队分的粮食又少,只有从山野间采摘各种野菜。母亲把野菜择净,用开水一罩,拌上玉米粉,蒸菜馍或者焖饭。记得母亲把核桃树花序(家乡人叫它核桃树吊子),捡回来,用开水烫了,用小油炒着吃,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那味儿还留在唇间。

每年总是盼着槐花盛开,槐花开了,就能吃到槐花焖饭。我的家乡原来有一片槐树林,绿茫茫一片。每年四月,驻足岭上,绿荫深处一串串槐花像一个个白衣仙子在起伏的绿波上翩翩。这时节,十里八乡的乡亲都来到这里,采摘槐花。我和村里伙伴也不例外。放学后,我们风一样的登上山,分散隐没在槐荫深处。槐树叶子椭圆型,薄薄的,在阳光下透亮的绿。我们一边捋着槐花,一边往嘴里填。吃多了,口里甜腻腻的。母亲说生槐花不能生吃,吃多了会中毒的。可我们饿呀,谁听大人的话呢。边采边吃,我们之间就有人恶心起来。

采摘回的槐花,择净后,用清水反复淘洗。用滚烫的开水一罩,捞出来再用凉水一并,用手团干。然后母亲把新磨出的黄澄澄的玉米粉拌上,摊在筚子上蒸。灶口的火苗舔着锅台,不一会,香气飘逸,馋的我嚷着母亲快揭锅。

出锅的焖饭看起来不咋样,吃起来可香着哩。母亲调了蒜泥、醋和其他调料,还端出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吃得上的油泼辣子。母亲给我抄了一大碗,我吃起来,槐花的香和辣子的辣,吃的我满头大汗,满口余香。看我和妹妹吃的香甜,母亲撩起衣角,眼眶湿漉漉的。

如今,那片槐林被山里贪种的人逐渐砍了去,一到四月,那里是一片庄稼,再也没有那晶莹的槐花在绿风中飘逸。

似水流年,岁月蒙尘。采槐花,吃槐花焖饭已是记忆中一页发黄的日历。每每忆起,心中总有一丝惆怅和怀恋。

一路槐花香

文/史忠和

梨花、李花谢了,结出了嫩嫩的果;丁香花谢了,满树的绿。这时,槐花开了,开的那样浓,那样密。坐在车里看窗外,在公路两旁的浓密的槐树间看见了一簇簇的小白花,泛着淡淡的绿色,像玉雕的风铃似的,一嘟噜一串串的挂满了枝头,星星点点、丛丛簇簇。绽放的小花花瓣嫩白嫩白的,微微泛黄。像一张张咧开的“小嘴”吐露着芬芳,散发着醉人的芳香。那薄薄的花瓣如嫦娥的羽衣,层层叠叠。她的香气也是那种朦朦胧胧,十分梦幻的感觉,就好像在牵引着你,让你忍不住凑上前去再睹她的芳容。可惜,我坐在行进中的车上,不能亲近其中。

也许是车主窥透了我的心思,让司机在路边停了下来,车主约了几个乘客走下车直奔槐花而去,我也得以终于走近了槐树林。这时的我,面对槐花,就好像看见久违的朋友来到身边,无法掩饰内心的惊奇与喜悦,迎上去,想用一个深情的拥抱,跟槐花做一次最完美的倾诉。那些槐花,好像是数不清的眼睛含着微笑望着自己,目光里充满了怜爱、纯情和与世无求的泰然。细碎的花朵簇拥地开着,花香从头顶泄下,浓郁的香真的是醉了我的眼。轻轻的摘下一片槐花填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从花体里流出来的香味儿。此刻,无尽的花香在我周围流淌,一点点地浸染着,让我的心慢慢地醉了。于是,天地间,便只剩下吸不尽的槐花芳香和令人心颤的槐花笑脸!

那些抖着金色翅膀的小蜜蜂儿,围着槐花轻轻地飞,嗡嗡地唱,慢慢地采。一双细细长长的小脚,踩着甜蜜的源头,吸允着槐花馈赠给她们的礼物。

站在树下,自由呼吸着淡淡的芳香,一阵风儿吹过,槐花飘落在落在我身上,飘落在我的脚下,一点儿也不张扬,却是那么真实自然的存在着,晶莹洁白,清丽脱俗,像不施粉黛的女子,恬淡优雅,风过无痕,只静静地散发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动着我的心灵,我真想把这清香带回家,把它带到我甜蜜的梦里······

记得小时候,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奶奶便带着我去割槐花,把槐花、玉米面和到一块加点咸盐做蒸糕吃。出锅后,热气腾腾的槐花花香味会一直往鼻子里钻,蒸好的“槐花糕”,如果加点蒜泥,再滴上几滴香油,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餐,甚至可以和山珍海味相媲美。现在很少有人再吃槐花了,槐花,在那个衣食尚不丰盈的年代里,在那种青黄不接的季节里,以它最朴实最平民的形象,变成了人们最美好的回忆。

漫步山间,拥着一片槐花林,轻轻地仰望,尽情欣赏,片片新绿半透着阳光,槐花静静的绽放,一串串,一朵朵,落了我,又绽开了你,白绿相间,素雅的花儿,沁人的气味,散发着迷人的香,几只小鸟跳跃枝头,零落了一地碎白,鸟声悠扬,林中飘荡,心里装满了喜悦,沉浸在这浓郁花香里,让心跟着一起甜蜜,一起沉醉,一起飞翔……

车启动了,我恋恋不舍的在车里注视着一闪而过的棵棵槐树,片片槐树,瓣瓣槐花。槐花美,槐花香,槐花深处是故乡······只有芬香扑鼻的槐花,才在我的心中这样的亲,这样的美,这样的甜!

槐花雨

文/张忠信

常念国槐树的盛花期,纷纷飘落的槐花像下雨一样,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槐花雨。

我居住的附近道路上是清一色的国槐。小区建成还不到十年,现已树冠如盖,叶密阴厚,把人行道覆盖得严严实实。炎炎夏日,浓阴的人行道上却凉意习习。

槐花长在国槐的树冠上,是一个个呈金字塔形圆锥花蕾簇,一开始呈嫩绿色,继而变成淡黄色,花开后花蕊呈白色,饰满整个树冠,散着淡淡的清香,渐次有颗颗槐花掉落。叭嗒叭嗒,不紧不慢地落到人的头上、身上、脚下,那形态那声响极像是雨滴落下。倘若落到头上、身上、无须雨具遮挡,均会自然滚落,不沾衣裳;倘若落在脚下,即使不忍落脚去踏,也不碍走路,倒是有一阵阵脚踏落花的窸窣声惬意相伴。槐树底下落槐花,似雨非雨;淋花雨,走花路,闻花香,享花趣。

“门前栽槐,财源滚滚来”是人们的祈福。乡间还有“狗尿槐树,家定财主”的说法。在我的印象里,家门口有槐树的几户人家还真是过得殷实不俗。其实,从槐树引发出来的故事还有些许值得叙说的文化涵义。

古人认为,槐是公卿的象征。周代朝廷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分坐其下,面对三槐者为三公座位,三公是指太师、太傅、太保,是周代三种最高官职的合称。古代汉语中的槐鼎,比喻三公或三公之位,亦泛指执政大臣;槐位,指三公之位;槐卿,指三公九卿;槐衮,喻指三公;槐宸,指皇帝的宫殿;槐掖,指宫廷;槐望,指有声誉的公卿;槐绶,指三公的印绶;槐岳,喻指朝廷高官;槐蝉,指高官显贵。此外,槐府,指三公的官署或宅第。

国槐还象征着科第吉兆。古代常以槐指代科考,考试的年头称槐秋,举子赴考称踏槐,考试的月份称槐黄。因为槐象征着三公之位,举仕有望,且“槐”与“魁”相近,企盼子孙后代得魁星神君之佑登科入仕。

国槐树还具有古代迁民怀祖的寄托、吉祥和祥瑞。今天3月29日,以“连根四海忠孝天下”为主题的第28届洪洞大槐树文化节,已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就佐证了意义的深远。明朝洪武、永乐年间的大移民迁徙,是我国历史上规模最大,范围最广、有组织、有计划的一次大迁徙。这对恢复生产、增加人口、发展经济、开发边疆、民族团结、文化交流等都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听我村的老人们说,我们这一带的居民都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迁来的。还说,人们身上有一个明显的标记是脚的小指甲盖是双层的。说归说,我至今怀有疑问。

国槐的盛花期,人们忙着采集槐花,用来入药和作染料。花谢后长一种荚果,叫槐米,我们叫槐当啷豆子,除了供酿酒、作糊涂、饲料、入药外,还可经泡制后煮成咸菜吃,小时候我吃过,那种特殊的香令人难忘。

槐花开,槐花落

文/七瓣蒜

那天,在大明湖闲逛时,闻到槐花香。抬头四觅,望见一树槐花开得正好。于是,我就想到故乡,对朋友说:“小时晚上在街上走,槐花香得醉人。”

前段时间捋榆钱时,就想知道济南哪儿有槐树,没抽出空寻找,也忘记向别人询问。没料到在大明湖撞见一棵,翠绿的槐叶间,一嘟噜一嘟噜地,全是雪白的槐花。如白色的烟火,绚烂地绽放在我乡愁的夜幕上。

家乡的槐树也正盛开槐花,像白蝴蝶栖满枝头。风一吹,蝴蝶都振翅欲飞。槐花香,随风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也飘到我这游子的心上。

小学在邻村念书,晚自习后走到一条街上,夹道几棵茂盛的槐树,在漆黑中泼着芬芳。泼成奔腾的河,泼成浩渺的湖,泼成汹涌的海。人不去闻花香,花香自缭绕心间。走过去很远,还能听到河的奔腾、海的汹涌。而心上缭绕的槐花香,凝为露,滴成一条小溪,流淌着。

今早在大明湖跑步,于遐园北临的路上,看到凋落一地的槐花,就又感到小溪的流淌。故乡的槐花,也正零落吧。花落无声,却可能惊醒,夜间熟睡的游子。近来,总会无端地燃起乡愁,有时会做家乡风物满缀的梦。梦一醒,才明白,正躺在异乡的床上。

家乡离济南虽不算远,却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有人说,回不去的才是故乡,或许吧。但回去又能怎样,偶尔一次,望见的家乡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家乡的槐树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有经济价值的杨树。我在济南,尽管知道故园槐花开、槐花落,却不知道在哪里开、又落到哪里。小树林里的槐树,早刨得干干净净。家门前的槐树,也放倒已有数年。哦,院墙边上那棵还在吧?就是花一开,清香飘满整个院落的那棵?

曾读过一位博友的诗,具体诗句已不记得,画面却挥之不去。背上行囊,漂泊到故乡,童年的一切都只能从记忆里搜索。柴门半掩的小院与四季编织的田野,被花岗石广场和高耸的楼群取代,哪里还有屋顶的袅袅炊烟,哪里还有石板狭街上的木屐声?

我比他幸运,至少,我的故乡还保留着我童年的记忆。如果回去,还可以去看故乡的槐花开、槐花落,还可以深闻槐花香、狠吃母亲做的蒸槐花。

槐花香漫故乡情

文/秋楠

那是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我无意想念起槐花的模样,于是就有了想去看她的冲动。大片的槐树当属于乡下那条河床了,河床两岸成排的老槐树,仍然苍劲挺拔。走近那条河,远远的就会望见槐花挂满枝头,那花朵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满树的花香铺满整个河床,惹的蜜蜂翩翩起舞,那满心的喜悦与畅快,你若不去走近田野,贴近自然,寻不来,也找不到。于是,我常常想起我与槐花成长的日子,一部分记忆已经模糊了,或是残缺了,但能让我想起孩提时,短暂的欢快。

故乡的槐花有着和他处别样的趣事,在故乡有一棵老槐树,她很奇特开着五种颜色的花,因此叫五花槐。在全国没有几棵这样的树,方圆百里远近闻名,这村庄也就叫五花槐村了。冬去春来,老槐树发出嫩芽,五艳六色的花照例绽放。虽几经风雨,她依然枝繁叶茂,花香益人。每到夕阳西下孩子们放了学,都会在这里捉迷藏,围着她跑来跑去,孩子们的笑声传遍整个村庄,那情景印刻在我脑海里,不会丢去只有收藏了。

听老人家讲槐树村的故事最开心不过了,相传宋太祖赵匡胤下河东,时值三伏天,骑马路过五花槐村,人困马乏,他把马拴在庙前的槐树上,进庙安歇,但庙外的青蛙“呱呱”地叫个不停,赵匡胤心烦意乱,长叹一声,说道:宝蛙啊,宝蛙,你们别叫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要叫的话,你们就到村外叫去吧。顿时,蛙声戛然而止。至现在,每到夏天村里不会出现蛙鸣,这也成了后来专家们怎么也解释不了疑问。蛙声刚停,马儿又“咴咴”地大叫起来,赵匡胤急忙出来,见马又踢又跳,把树弄的伤痕累累,他赶快制住了马,惋惜地说:老槐树啊,老槐树,是我连累了你,实在对不起,愿你伤口早日愈合,枝繁叶茂,花放五彩。从那后,这棵槐树的花就由黄色变成了五色。近来,再回去见到老槐树,她的根部马蹄的印痕依然清晰可见。

遥望故乡的春天,已是百花谢了春红,而滨海小城的春天远远迟于故乡,我想故乡的脚步总是早于进入我的梦乡,或是因为感受不到故乡槐花的味道,而晚于这样的文字来怀想那时的美好。身在闹市久了,总会让人留恋一些往事,这根思绪也许是扎的很深,才引得常常去想它。即然不会常常去看望,那就跟随风儿,一起就走近自然,欣赏那一抹风景也是一件最大的幸事。

又是一年槐花香,城市边缘的槐花与故乡的槐花有着不同的美,一个载着儿时的记忆,一个记录成长的足迹。不管哪种美都有着一种空灵的美,我在诗与禅之间体味着禅宗味道,喜忧两忘,皆为人生的最高境界了。那么就让我做一棵槐树吧,被这绿色包围,整个躯体被绿笼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路走着与绿色奔向远方。让我们握紧槐花的平和,回味一路走来的欢歌笑语,以一种宽宏和宁静直面人生,感悟上苍赐给的缘份,珍惜一路阳光,一路风雨所带给的无怨无悔。

又到槐花飘香时

文/刘群

红曾是我小学时最要好的伙伴。她皮肤雪白,圆脸,胖乎乎的,大眼睛,红嘴唇,一头黄发,像个洋娃娃,十分可爱。可是这张漂亮的脸上竟然长着一个扁平的蒜头样的鼻子。人的长相,五官端正,尤其是眼睛、嘴和鼻子是最占分量的。由此人们常用大眼睛、高鼻梁、元宝嘴来形容英俊、漂亮人的貌相。她的这个鼻子应该说有点大煞风景,大大地影响了她的尊容。她的鼻子咋会长成这样?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是个谜。

那时,学校里流行叫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伴儿”——伙伴儿的意思。她就是我的“伴儿”,我当然也是她的“伴儿”。

我们两家隔得很远,我在村东头。她在村西头。而我俩就像两块磁铁,相互吸引着对方。一块玩耍,一起上学。特别是上学,总是相伴一块儿去,不是我到她家找她,就是她来我家找我。路上我们牵了手又说又笑、又蹦又跳。我俩爱踢着同一块石头或土坷拉,我一脚,她一脚,踢得不亦乐乎;我们还时常偷偷开开别人的玩笑,悄悄交换自己心里的小秘密……有时,我们踢着踢着,她就惊喜地喊道:“哎呀,我捡了个扣子!”“嘿,我又拾了个玻璃球!”……我俩一路走过,洒一路笑语,泼一路欢歌。

槐花飘香的季节,是我俩最快乐的时光。红总爱深深吸一口气,无限陶醉地说:“好香!”我就扔了书包爬到槐树上。我在树上摘,她在树下捡。这时,她总是仰了脸,一脸羡慕,甚至含着崇拜,说:“伴儿,你真行!”摘完了槐花,我们坐在树下,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嚼。然后,再把剩下的槐花拿回家,让妈妈烙又香又酥的“馅食”。

小学的学业就要结束了,我俩期末考试成绩都很好,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书包里有新书,有奖状。一路上心里那个乐呀,有点忘乎所以。路过一个麦场,场上晒着厚厚的麦穰,我们扔了书包,跑到麦穰上开心地又呼又叫。最后,我们笑得抱成团跌倒在地上。这一刻,我俩的脸离得如此近,我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汗晶莹如珠,扁平的鼻子格外明亮,那个该死的困惑了我很久的问题竟从嘴里冒出:“你鼻子究竟是怎么扁的?”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马上就后悔了。但,已晚了。

她的笑立时抖落了,脸抽搐了一下,“刷”地变白,心像被蜂蜇了一下,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接着“呼”地站起,拍拍身上的麦穰,拽起书包气鼓鼓地走了……

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就在一瞬间,待我反应过来,她已不见了踪影。

从此,她再也不来我家找我了,我再也听不见她“伴儿、伴儿”的温柔、甜蜜声音,再也见不到她的面庞。没有她的暑假我过得十分无聊。我后悔呀,当时,我究竟怎么了?明明知道她最听不得这样的话,我还……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曾有好多次,我鼓起勇气想找她道歉,可一想到她冰冷的脸、如刺的眼神,就踌躇不敢往前,如果她不原谅我怎么办……常常刚欲举步又停下来。

过完暑假,我们全家随爸爸“农转非”搬到了县城里。我也曾想给她写信、也想回老家时去找她……随着新环境的变迁、学业的不断加重,这些想法渐渐地被时间稀释……

岁月匆匆,但我对红的怀念却日渐清晰,好想再叫她一声“伴儿”。心想:她也一定和我一样为人妻、为人母了吧?那颗“小性”的心也早已练得刀枪不入了吧?对我那句伤害了她的话是否早已释怀?好想再牵她的手一起走在上学路上……

又见故乡槐花开,可我曾经的“伴儿”她在哪儿呢?

四月飘来槐花香

文/苇岸春风

人间四月芳菲尽,满树槐花始盛开。 农历四月,暖风轻拂, 风中飘来丝丝花香,那熟悉而甜甜的香味,告诉人们槐花开了。

槐树有两种,一种为国槐,花期较长,花色微黄,但不能食用。另一种为洋槐 ,也叫刺槐,属外来树种,因花儿美而可食深受人们的欢迎。 春夏之交, 素雅清丽的洋槐花缀满枝头,压弯枝桠,洁白而娇嫩,晶莹似玉, 槐花的香味,淡淡的,爽爽的,随风飘得很远, 染得天地间一片歆馨,温润。

我家院外的一棵老槐树,斑驳的树干,支撑着如巨伞般的树盖, 每逢农历四月槐花如期开放 那犹如蝴蝶展翅般的槐花, 一簇簇,一串串,挂在树梢,如风铃随风摇曳,淡淡地飘散着一缕缕清香,溢满院子,飘向远方。

小时候,就很喜欢这棵槐树, 除了它独特的花香, 我们还是儿时的伙伴。高兴时 ,望着它笑, 烦闷时,对它倾诉,天热时它给我荫凉,下雨时它为我遮风挡雨。夏天它是鸟儿们的家园,鸟儿的到来给我的童年增加了无数乐趣,上学后我常坐在它的脚下,读书做作业,就这样 我在槐树下一天天长大。

槐花飘香的日子里,蝶飞蜂舞,我们常常爬到树上采摘槐花,母亲把它们洗干净,拌上面粉上锅蒸粑兰儿吃,或是沾上稀稀的面糊煎了吃,或是用开水烫一下凉拌吃。母亲总能把这些花儿变着样地做出几种饭菜,馋得我们围着锅台团团转。那清香的滋味至今还在梦中萦绕,萦绕……

以后长大了,离开了家,却时常怀念那满树的花香和槐树下的快乐时光。那棵老槐树,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如今,依然伫立着,郁郁葱葱地生长着。年复一年,每逢四月,花开满树 ,串串白花挂在枝头,给人们带来春的温馨和快乐。

农历四月将至,我们期待着新的槐花的开放。

槐花盛开的时节

文/魏晓文

在故乡,每年四月末五月初,门前屋后、路边、塬边、沟壑里的洋槐树就开花了。儿时的我,爬上树,捋一把,往嘴里一放,咀嚼间,那淡淡的清香和甘甜,瞬间沁入心脾。

那些年为采摘洋槐花,我的手上、胳膊上没少被洋槐刺扎,有时被刺划破的口子半个月好不了,还是会上树摘洋槐花,真是伤疤未好就忘了疼。要知道,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吃一回洋槐花蒸的菜疙瘩,无疑就是一顿美味佳肴。

如今记忆最深的,就是母亲蒸的洋槐花菜疙瘩。树枝折下来,先把成条的洋槐花摘出来,再把槐花从小的茎上捋下来。细心的人会把槐花弄得干干净净,马虎人的槐花里难免夹杂着洋槐树叶子,但这也不妨碍洋槐花的美味。

把槐花用清水淘洗后,待水分沥得差不多了,加入面粉和盐等调料(有时还会加入蒜苗),搅拌均匀,放在铺有笼布的荆笆上,然后放入做饭的大铁锅蒸。在烧锅蒸的过程中,槐花散发出来的香味往往让我们馋得流口水。

未等菜疙瘩出锅,母亲已调好了辣子汁。由于蒸之前已经加入盐等调料,这个汁一般只有辣子和醋。由于经济条件限制,那时的油泼辣子都很稠,不像现在泼的油多。辣子的作用,一是调色,二是加重味道。

蒸熟的菜疙瘩出锅后,从笼布上剥下来,稍微晾凉一会儿,要是黏成一个大团,就得用筷子慢慢拨开,晾凉的时间多一会儿。往往这时,我们已经迫不及待,用手抓一块就往嘴里放,结果烫了嘴巴。

等菜疙瘩凉得差不多了,母亲取个大盆盛一些,把和好的汁子往里面一浇,用筷子搅拌均匀。这样,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洋槐花菜疙瘩就算做好啦。白的洋槐花,绿的蒜苗,红色辣子染上去,槐花的清香,蒜苗的微辣味散发出来,不吃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端上一碗稀糁子或者稀糊汤,喝一口,就一筷子菜疙瘩吃,满嘴都是清香,让人久久回味!有时早上饭也不吃,馍也不就,就光吃菜疙瘩了。中午或者晚上再凉调一些,吃着也不错。在洋槐花盛开的时节里,只要有空闲时间,母亲都会为我们蒸槐花菜疙瘩。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子过得叫一个美。

有时为了攒一些,就把刚摘下来的鲜洋槐花放在簸箕或者筛子里晾干,存放起来,等想吃时,再用水泡开,沥水后加入面粉再蒸。能做菜疙瘩的还有白蒿、蒜苗茎叶、萝卜缨、荠菜等,做法大同小异。

槐花盛开遍地香,久居城里的我,思念故乡那一树繁茂的洋槐花,和母亲蒸的那一荆笆清香的菜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