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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野菜的文章 / 野菜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挖野菜

文/杜益茂

野菜是一种绿色植物,它釆集天地间灵气、吸收日月中精华,是大自然施于人类的礼物。

小时候,每逢青黄不接家里缺粮时,就挖野菜充饥渡过难关。约几个小伙伴,臂挎竹篮篮,手拿小铁铲,一路上嬉戏打闹,飞向田间、地头,荠菜、麦苹、野蒿,还有叫不上名字的,绿盈盈,齐整整,纯净新鲜。小伙伴儿们或分散或聚集,你争我抢地挖着,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小铁铲不停,野菜一把把投入篮中,口中还不时唱着:“野菜净而香,帮咱度饥荒。咥顿菜团团,饱你一晌晌。”正挖着,那边有人喊:“这里的野菜又肥又新鲜呢。”于是,大伙儿又一窝蜂地拥向那里。

野菜挖了一笼笼,小伙伴儿们喜出外望,于是玩起“丢坑坑”。在地上挖一个小坑,坑不大不小,只要能容下小铁铲就行。小伙伴儿们站在距小坑十米远的地方,把小铁铲投向小坑,投进者为胜,输者给胜者一把菜。我年小个低,又拿一个长把铁铲,怎么也投不进小坑坑,一篮菜输得一干二净。我哭了,小伙伴儿们一看,你一把他一把,把野菜还给了我,我又笑了。

提上一篮野菜,满载而归。母亲早已烧好稀包谷糁在家等候,赶紧摘几把野菜,在水里洗干净煮在锅里,成为菜稀饭,“美食”一顿。一起吃着,母亲讲着民国十八年饥饿时的情景,三年六料颗粒无收,家家户户没粮吃,全村人只好挖野菜,野菜挖光了,又啃光树皮,野菜、树皮救活了多少人。听后我说,那咱现在的光景比以前好多了。

母亲说,野菜既可食用,有的还可药用。她告诉我野蒿,学名叫茵陈,它可治伤风感冒,药材公司专门到村里收购。以后挖野菜时,我专寻野蒿,把它收集晒干,几个月积攒下来,换得一元两元,买个小玩具、小作业本的。

后来,家家日子稍微好些,粮食够吃,可蔬菜短缺,秋季种些萝卜、大葱,春节前大部分卖掉,只剩下少量的,副食主要靠野菜。春季的荠菜、麦苹、野蒿,夏秋的灰灰菜、蚂蚱菜、苜蓿菜等,挖回来或炒或腌或凉调。母亲把野菜摘净洗干,在锅里一焯,加上调料再泼点油,特别好吃。拿手的腌酸菜,把野菜放在专备的瓮里,再倒入面汤,隔天换着,保证不坏,时间越久越好,酸菜酸酸的、香甜甜的,吃酸菜成了家常便饭。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粮满菜足,野菜慢慢淡出人们的生活。然而,母亲在地里锄草时,还会备上一个小篮,把野菜放在里面,女儿也陪着,拿上小铁铲,在一旁挖着野菜,等我周日回家包顿野菜饺子,因为好的吃得多了,野菜饺子格外香甜。

如今,野菜成了稀罕物,家居城市白米细面、鱼鸭肉蛋吃惯了,为了调解口味,吃顿野菜饺子、野菜麦饭,解个嘴馋。现在不再挖野菜了,隔三岔五在巿场上买些,尽管价钱高点,但图个新鲜。在餐桌上专挑野菜吃,这可能是挖野菜、吃野菜形成的习惯。

但店软芡香

文/梅玉荣

记忆里任何一个春天,都美不过眼前这一个,因为,它实实在在,摄入眼中,醉在心中。

桃年年红,李岁岁白,柳重新绿,天依然青。怀念过去那些情,不如把握当下这份美,比如,我们随电视台《小城故事》栏目组,来到团风但店镇,采一缕乡情,食一份春天。

我们的目标是:软芡粑。

清香鲜嫩的野菜,是大自然送给我们的一份礼物,饱含露珠的光泽和晨曦的味道。无法知道,是灵光乍现,还是饥寒所迫,远古先民们如何把眼光从可食用的菜蔬转向郊外这些野菜,并尝试吃它们,吃得如此智慧和风雅。本是一把碧绿的草,带着泥土的芬芳,竟摇身一变,成为餐桌上可口的一抹绿,甘鲜甜怡,回味不尽。

一直在与人探讨或网上追索这野菜的名字,学名不少哩:鼠曲草、佛耳草、追骨风、绒毛草、猫耳朵、毛耳朵。民间则叫它:软芡。可别同我争论“芡”字的写法,不就是求个音近嘛。

下到田间,采摘工作略显辛劳,也有乐趣。掐一把新绿,本就是件爽心的事,还能被四围的油菜花照亮心中涌动的诗情,就更是可喜。而想到不久将能入口的软芡粑,童年的味蕾又在唇齿间复活。电视台的美女们忙着拍摄、采访,我们则甘作背景,到花丛中去沾一点花香,留几枚倩影,也是很有生命喜感的事情。

舂碓的过程,如同一个古老的仪式,那是石头与木头的亲密接触,碓头高扬又落下,一下一下砸进臼坑中。踩碓的人搭着两边的扶手,力度均匀有节奏,守在臼边的人从容地拨弄翻转,以使软芡与米粉充分融合。高低错落,彼此配合,那铿锵悠然的声音,似乎要唤起即将消失的记忆。

经过采摘、清洗、舂米、筛粉、揉团、包馅、成型、入锅等一整套繁复过程,在燃起的灶火中,在众人欲滴的垂涎中,软芡粑终于要出锅啦!

恰如《红楼梦》第十九回《庆花朝黛玉贺辰,吟社日软曲粑香》所写,“一会儿用个圆箔盘托了上来,拿到席上,众人一看,只见那圆圆的巴掌般大小、翡翠玉一般的嫩绿颜色的,着实鲜嫩可爱,惹人馋涎。”柴火土灶烙出的软芡粑,俨然一件件精美的深绿色玉器,观之便已诱人。咬一口,糍和、糯软、爽滑,那股野菜特有的清香,既入了鼻孔,也抵达心间。色、香、味俱全,小小民间美食似已胜过满汉全席,众人喜笑颜开,纷纷点赞。

网上搜此粑来历。说是古有春社、秋社日,春社即为农历二月二日,俗称“土地公公生日”,村民端着供品和香纸火炮,到塆前或畈中的社庙里祭祀,祈求风调雨顺,社日时人们喜食吃软芡粑,故又称“社日粑”。但因“社”与“折”同音,“折本”之意不吉利,人们故反称其“赚粑”。

当然,不管软芡粑还是社日粑,都是人们对土地的崇拜,对五谷神的敬意。感谢天地及诸神,赐给我们如此美妙的食物。更何况,它还有“止咳平喘,降血压,祛风湿,祛痰”的功效呢。

在但店中学教书的倪老师,打电话请教其母亲后,给我们讲了一段神奇的传说:七仙女被抓回天庭之后,她与董永生的两个儿子想念母亲整日哭泣,后有太白金星出于好心,偷偷带二子上了天庭,七仙女与六位姐姐一起,虽看到了儿子,却怕触犯天条而不敢相认。二子认不出母亲,太白金星便暗告二子,说等夜间七位仙女睡下,那位睡不着的必是其母。二子依言而行,果然在深夜找到了母亲七仙女。母子抱头痛哭,临别,七仙女送了一枝仙草给儿子,告诉他们回凡间后捣碎食之,可长寿。二子泣别母亲,回到凡间,一路所经之地,皆长满此草,即毛绒绒的软芡。这个融合了神话、亲情、医学等知识的故事,竟让我久不忘怀。

淳朴、真诚的人儿,宁静、清雅的景色,这一段山乡时光如此静好。不由轻吟几句:最是清新三月天,花红柳碧鸟语喧。食却软芡心至乐,偷得浮生一日闲。

野菜

文/田莉

这个夏天,我又想念野菜了。

现代文明的扩张与深入,似乎让野菜越来越边缘,有一天,它只存在于书中,存在于少数人的记忆中了。曾经,野菜像一个个站牌,站在人匆忙前进的路上。有些人一边诅咒一边拿来做佳肴,更多的人对它视而不见。即使《本草纲目》上标明它们多么有医药价值,终究,是野的。

城里搞建设,房前屋后,再也寻不见它们的影子。一个一个的小区被物业统一管理,每户交上钱,没人担心野菜与杂草冒出来。我竟不太适应这么快的“整齐划一”。那天在街角,竟遇见卖野菜的小车,有马齿苋、蓬蓬菜和灰菜,很快就被抢购一空。看来,野菜还是受一部分人欢迎的,物以稀为贵吧?好像,它们是被时光切换机带过来的。如今,到哪里去寻找有野菜生长的荒地?到哪里去挖?城乡一体化时代,情感思维有点缓慢,改革开放早预示着一个大环境的来临,野菜岁月终要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偶尔还会想起炊烟袅袅的乡间情景:抱柴,生火,拉风箱,煮饭,焯菜,备酒。一段岁月终结,就有另一个开始。现在,小小的神只就停在时间之上,以一个旅者的姿态出现了。

我的花盆里竟生出了一株小小的马齿苋!这有点不可思议。小小的它延伸了我对野菜的爱意,我喜欢它们,从没停止,我还是这么认为。马齿苋焯过用香油和蒜泥拌匀,十分爽口。风吹过,窗外有树叶响动,日子从生活里滤去野菜的味道,连同我年少的倩影。对野菜的留恋,仿佛丑陋的伤痕,一直在出卖我的荒芜。

现代文明与田园式生活在一定程度上有了冲突与对立,这是不可避免的现状,很多人喜欢并适应了这状态。所以野菜作为从前田园风格的一个物种,随着荒地的消失殆尽,它们以飞快的速度,被逼进旮旯。有过这样生活经验的人越来越少了:喝过沁甘的井水,吃过原味的野菜。时间是个过滤器,叫感官淡忘。

我知道,乡野与大地脉息相动的栖居图景,以后只在图书上遥望,直至图书也不被载入,完全退出历史舞台。而我却乐于停留,并急于重返过去的现场,我漂泊的精神无岸可依。若有三分田,就撒上菜籽,叫它生根发芽。此时,才会明白,究竟我们的精神食粮少了一味药,若有所失。或许,它曾是我们的精神原乡吧?

野菜没了,一想起它,我就有这种感觉。

夏日,风从南边来,阳光下的野菜在静静燃烧,每一棵菜都饱含汁液。好像蒲公英的种子,只要有适合生长的土壤,落在哪里都可以。美丽乡村的画饼,铺展在中国的角角落落。社会的前行与变迁,它是那个时代的见证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