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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打铁的文章 / 打铁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又闻打铁声

文/陈希瑞

因事去了昌邑市一个镇。那天恰逢大集,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忽然听到一种久违的打铁声,把我吸引了过去。果然,在街道拐角处,出现一个简易“铁匠炉”,两位铁匠师傅正在忙活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清脆悦耳,让人生出一种久违而亲切的感觉。

没想到,如今还有打铁的!

啧啧,真是稀罕!

同伴们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感叹着。我却掏出数码相机,按下快门,留住那通红的炉火,留住两位铁匠师傅那憨憨的笑容。

眼前这一幕,还是把我引回到过去的时光中。

打铁是一种原始的锻造工艺,盛行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农村。这在那个完全依靠体力劳动的农耕时代,打铁,自然就成了热门行当。从犁、耙、锄、镰、锨、撅这些生产工具,一直到菜刀、锅铲、剪刀等生活用品,哪一样都离不开。

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来了打铁的,谁家都有一大堆东西拿出来让铁匠给收拾。磨秃了的大镢小镢,斧子镰刀,镐头犁具,平时舍不得丢掉的废品,这回全都成了宝物。花上几个钱,淬火加钢,全都成了新的,好使,耐用。

所谓的“铁匠炉”,就是火炉边有一个风箱,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要锻打的铁器先在火炉中烧红,然后移到大铁墩上进行锻打。锻打过程中,由师傅掌主锤,下手握大锤。师傅指那,下手打那,叮叮当当,你来我往,配合十分默契。那打铁声,分明如急促的马蹄声,激越昂扬;如急骤的雨点声,声声醉透了心;如卖力起劲的打鼓声,声声入耳,就像敲在心坎上。

一般普通的铁匠炉,铁匠师傅差不多只有两三个人,而且大都是父子兵。他们黑红脸膛,穿一件烫痕累累的帆布工作服。他们很少说话,只是埋头干活。在我的想象中,他们出门在外,撇家舍业,推着行囊,风餐露宿,走过一村又一村,行程何止千里万里。

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来了打铁的,大家一定会说,章丘打铁的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天底下只有章丘人会打铁?章丘在哪里……一连串的问题藏在脑子里,始终是个谜。

后来还是在相关资料中找到了答案。原来,地处济南的章丘市,素有“铁匠之乡”的美誉,20世纪50年代初统计,章丘境内人口为73万,约有38万人以打铁养家糊口,大江南北,都有他们留下的足迹。也就是说,除去妇孺老弱,凡是体力好一些的,都会走南闯北打铁卖艺,闯荡江湖。“叮叮当当,章丘铁匠,一盘火炉,打遍四方”,就是他们最好的写照。

如今是机械工业时代,一件铁器或一种家具,还需要耐着性子去精雕细琢吗?还需要一下一下地敲打或锯拉斧凿吗?根本不需要了。那种传统的手工作坊,早已退出了市场,或者退守到某个角落里,默默地咀嚼往日那辉煌的时光。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很快就把我从往昔的时光中拉回到现实中来。两位打铁师傅依旧笑微微不慌不忙地忙着,忙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份踏实的日子。

其实,往昔与现在,就好比昨天与今天,如此短暂的光阴,怎会让人不留恋往日那许许多多美好的时光?但新生的毕竟要走在时代的前列,优胜劣汰是自然规律。但我的心依旧怀有几分淡淡的怅惘……

铁匠铺

文/李双

每个镇上都有一家小小的铁匠铺,都是沿街一间低矮的瓦房,门前地上,垫着厚笃笃一层铁屑煤灰。房里有大锤、二锤、铁砧、风箱、炉子、水桶、切刀、长钳。火炉边架着风箱,杂工叭叭拉着风箱,像捶打仇人的后背,把空气挤进火炉,挤得炉膛内的蓝色火焰嚯嚯直窜。风声和烈焰声基本同步。

师傅用长钳从烈焰中快速取出铁料观察判断,再移到大铁墩上。

观察时需小心,脸不要凑得太近,因为铁料有时会突然爆起一股火,火焰像青蛙舌头一样,一舔,头发就焦了。铁料彤红发亮,温度高,延展性好,需一气呵成,将其打出一个大致模样。师傅赤膊,只穿着短裤和套到胸口的帆布围兜,左手握铁钳,翻动铁料,右手握小锤,指点性地小打,徒弟甩大锤大打,小锤点到哪里,大锤就砸到哪里。小锤大锤轮流交替,猛烈敲击,锤落如雨,铁花四溅,煞是好看。小锤大锤的配合恰到好处,那时间差掌握得绝对精准。一串钉铛声响,一阵汗雨飘下。最后,由小锤修改瑕疵,发出像清脆的马蹄般的声音。一轮往往打不完,要几轮。铁匠师傅精瘦精瘦的,面部很少有表情,也很少说话,仿佛打铁等于开保密局会议。有时候他会厉声喝骂徒弟,可能是徒弟打错了锤。徒弟长得高大魁梧,挨骂的时候就矗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师傅骂完了,才继续打铁。要铁料变方,变圆,变长,变扁,变尖,它不听不行;不听,只有多挨些打!不打不成才,说人,说打铁,均可。一块铁料,打来打去,就打成了耙子、锄头、镐头、钉子、镰刀、菜刀、刨刀、剪刀、砖刀、锅铲等等。打好的锄镰等有刃的铁器,如果刃不齐,就要用切刀切一切,然后再烧一烧,打出刃来,再放到炉子里烧红,拿出来趁热浸入盐水中猛激,使其急速冷却而淬火。淬火这道工艺,有很大学问,工具好不好使,经事不经事,关键就取决于淬火的好坏。按照工具用途的不同,淬火的部位是不同的,菜刀、镰刀、斧头等切削类工具,需要淬火刀刃部分;铁锹、锄头、铁铲、炉钳等工具,则要全部淬火。淬火后的铁器表面呈现蓝荧荧的光泽。产品都随意摆放在门边。没有产品检验合格证之类的东西,人们都是凭良心做着生意。做人凭良心,是老百姓内心坚守的人性根本。村民有时没钱,用几斤鸡蛋或者几斤粮食就可以换一件铁器。做锯锯镰有点意思,小锤,錾子,一下下地敲,表层碎成火末,錾出一弯锯齿。割麦子用。割麦子不是砍,是割。

打铁看起来很简单,其实不简单。打铁先得自身硬,你要舍得花力气,还要扎得起马步,打得稳根基,双眼紧紧盯住铁块,练好眼力、手力,打铁才有准头。还要掌握好火候等。

镇上还没有机器轰鸣,除了拖拉机不时跑过,很少有其他机动车,很安静,打铁的声音会传递很远。

铁匠铺,一年四季都是在有节奏的敲打声中度过的。

在社会化大生产的当代社会,铁匠铺等许多原始的生产作坊已经消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

“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火,坐南朝北打东西。”想起一首儿歌,一并记下。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