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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手术的文章 / 手术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木槿花开

因为天天沿着古新河步行去上班,每次看到她时,总会有想写一写她的念头;又好像是一件藏了几十年的宝贝,总想要拿出来示人似的。这个她,这个宝贝,就是木槿花。

从小就喜欢木槿花,因为小时候住在乡下,家家户户的菜园子都是以扦插木槿来做篱笆的,花开时节,木槿花姹紫嫣红,如同田间地头劳作的姑娘,清新,淳朴,且生机勃勃,充满活力。木槿不仅是极佳的花篱植物,其花还是一味中药,并可食用。

都说女人如花。我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立即想到了木槿花。这是我深藏在心里的一个秘密。

初次见到她,就是着一件淡紫色的布衫,十八九岁的样子,正是青春逼人,如木槿花在浓荫中绽放。她嫁与我至今已有三十多个春秋,这一路走来,虽然平平淡淡,但我发现,在岁月的沉淀中,她的亲和善良,坚韧坚毅,谦卑却不俗,与木槿花的格调是越来越相像了。

记得那一年,我的脊椎莫名地患了一种病,当时我刚结婚并有了女儿,美好的生活正扬帆启航。为了治病,妻陪我到处问医,甚至到穷乡僻壤去寻偏方,最后陪我在上海做了手术。手术似乎不太成功,术后的我,左臂一直不能自由伸屈,手也不能灵活地抓握东西。这样的结果,严重挫伤了我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然妻子对我的遭遇,并没有像我一样表现出种种悲观来,她只是默默地把家里本应该是男人做的事,以及因为我左手不方便做的事都接了过去。甚至还帮我做一些工作上的事,把我所写的稿件输入到电脑。

作家冰心曾经说过:这世界缺少了女人,至少没了五分的美丽、六分的温柔、七分的爱和八分的坚强。我深以为然。

秋雨霏霏中,木槿花依然在开放,如同她的花语:温柔、坚韧、美丽。

而我却深感这雨下得有些愧对这花。

娘的老屋

文/饶京水

娘离开我们二十五年了,临走时,把体温都凝固在了老屋的墙壁上和家具里。每当我回到老屋,都能感触到娘体温般的温暖。娘的老屋是典型的农村建筑,青石根脚,红砖到顶,黑色的大门不作任何装饰,朴朴素素的。

我和妻每周都回老屋一次,门前门后和院里院外都是必须打扫的。扫地、擦玻璃、抹家具一样不能少。室内还保持着娘生前的原貌,床还是娘睡过的木床,被还是娘盖过的被,拆洗了几次还保留着娘喜爱的旧被面。

娘是五十三岁去世的,没给儿女们留下尽孝的机会。每每想起娘来,妻总是红着眼圈说,一天也没有伺候过咱娘,遗憾啊!

娘从小在城里上学,不懂农活。常听爹说,娘是师范生,是学校里的校花,爹为了追求娘自学了俄语,经常用俄语给娘写信,但一封回信也没收到,等见着我娘才知道,学校没有开设俄语课,娘是不懂俄语的。毕业后,娘成了一名人民教师,爹成了工委的干部。

文革时,爹挨斗,娘被强行退职回到农村。爹不会种地,娘不会生产,经常遭社员们的白眼。爹娘白天下地干活,晚上还得准备交代材料。娘是被斗怕了,高音喇叭一响,娘的精神就紧张起来,那种声音把娘的身体和精神彻底摧垮了。从此,娘就落下心脏病的病根。

娘生育了五个子女,我排行老三,是家里的长子。记忆里,最深刻的是每年的除夕夜,等我们几个孩子睡下了,娘坐在炕边给新衣锁边、缀扣子;爹坐在小凳上给新鞋砸气眼、穿鞋带。娘做好一身新衣,叠好,放在孩儿的脚底;爹穿好一双鞋带,把鞋摆在孩儿的头前地下,等一溜五双鞋摆齐了,天也就明了。娘常叹着气说,最幸福的,就是看着五个孩子一天天地长大。

1975年娘平反恢复了工作,还没等回到工作岗位上,灾难就一个接一个地压到娘背上。我患骨髓炎需要手术,爹带我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七天才醒过来,医生说,顶多活三个月,没啥指望了。娘看看生死难料的爹,看看不手术就有生命危险的我,一咬牙,把爹和三个姊妹交给了十六岁的大姐,带我去石家庄做手术了。

我的手术做了八个多小时,还输了血。娘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前,从上午等到下午,又等到天黑。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手术比预计多出四个多小时。

娘守在我的病床边,望着我蜡黄的小脸,一边流泪一边喊着:“孩儿,你快点醒来吧。你要有点啥事儿让娘咋活呀?”

晚上九点多我醒过来了,娘边擦眼泪边问我想吃点啥,我说想喝疙瘩汤。偌大个石家庄举目无亲的,让娘上哪儿去做碗疙瘩汤呢?娘嘱咐我一些话,拿着碗走出了病房。小半天的时间,娘回来了,手里拿着空碗,却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着毛巾的茶缸。倒出来,整整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娘用小勺盛起,用唇试一下温度,轻轻送到我嘴里。伤口的疼痛使我难以下咽,我推开汤勺。娘哭了:“孩儿啊,吃一口吧,娘做这碗汤比讨饭还要难啊!”那一晚,娘敲了多少家门、给人家说了多少好话我不知道,那一碗疙瘩汤是怎么来的,我至今也不清楚。我唯一清楚的是:那碗疙瘩汤里头有我娘的眼泪。

娘把生命都匀给了我和我爹。我长大了,爹活下来了,娘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在我女儿十天大的时候娘病了,娘走到我女儿的身边,摸摸妮的小脸说:“你是春天生的,就叫春蕾吧。小蕾蕾,奶奶到医院看病,病好了回来好好亲你,啊!”娘走了,这一走就没能回来。娘没了,爹的魂也让娘带走了,没多久爹也走了,我知道我爹是离不开我娘的。

我爹离不开我娘,我更离不开我娘,娘没了,老屋成了我唯一的心灵依靠,在老屋里,我能看到娘的笑容,我能闻到娘的气息,我能触到娘的体温。

岁月流逝,蹉跎二十五年,再回到娘的老屋,依然感受着娘的温暖。娘的老屋,我灵魂里永远温暖的怀抱。

病床上的父亲

文/榆社王跃东

父亲年龄大了,有许多病症,令人担忧。前几日,父亲经过许久考虑,终于要做疝气手术,这让子女们十分担心。一来是考虑到外地求医;二来父亲的年龄已不适宜动刀。我们一时拿不定主意,便产生了分歧。我是主张出外就医的,可父亲却主张在县医院治疗,否则就免了。父亲总是考虑儿女陪侍的问题,还有母亲离不开人照顾。对于我的心思,最大的振动莫过于母亲脑拴发病之时,倘若不到外就医,母亲可能就瘫痪了,或更为严重。但我们拗不过父亲,只能在县医院接受治疗。其间,曾发生了一些令人思考的事情,或者说感慨彼多,不吐不快。

通过多方检查,父亲将与次日(3月4日)进行手术,手术前需要清洁身体。于是,我与大哥陪父亲去洗澡。说起来,从记忆中,只记得这是我第一次为父亲洗澡,甚是愧疚。进了澡塘,当父亲脱了衣服时,我惊呆了。只见父亲,脊背弯曲,体瘦峋嵝,皮肤松软,令我心酸。父亲说身体瘦了30多斤,现在150多斤。常听老人们讲,人老了体瘦一点是好事,有益于健康,但我还是不能释怀。我虽不懂医理,也常常附和着,尤其是父亲的身体一直硬朗,便深信之。可是,对于父亲的身体,我却是第一次细细地看着,总想挖出个传奇来。事实正如所料,在不知不觉中,知道了不少父亲的故事。

父亲的小腿全是黑色斑点,看上去十分怕人。父亲说,那都是战争年代留下来的。一声令下,湿脚过冰河,是常有的事。不管是否风冷、冰寒,卷起裤腿便过冰河,就是这样落下的病根。想起来都令人发指。父亲说,就是这两条腿,在漆黑的夜晚,一夜就得走一百八十里的路程。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走过来的,只知道那时的夜晚,没有平坦的大道,没有灯光,甚至没有月亮。倘若让我们去走走,那怕十几里,也是很难完成的,真是奇迹。

父亲的大腿根有两个弹孔,从一边进去,从另一边出来,腿中还留有碎骨。我虽然早就知道,仍感到惊奇。父亲曾在大别山住了14年,曾在攻打一座县城时负了重伤,历经艰难,才活了下来。父亲说,从渡过黄河的那一刻始,就没有想着活着回来,能够活到现在,实在是幸运而知足。我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知道父亲所受的苦难,是我无法想象的,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我对父亲所做的,只能是帮他揉揉腿,修修脚。留给心中的,是无尽的愧疚,无尽的爱。

父亲86岁了,比母亲大两岁。当子女的自然是万分担忧。经过检查,父亲有些囊肿、肺气肿、前列腺过大,加上脑血管硬化等一系列症状,真不知道父亲是否能经受此手术,更怕异想不到的事发生。所以,我们子女的内心十分纠结。总想让父亲到更好的医院去治疗,但父亲十分坚决,并说十分有信心,不怕发生任何异外,有必胜的信念,表现了一位老军人的本色。在我们儿女的意见不一致时,父亲坚强的性格,让我们的心凝聚在了一起。我们想请县外的专家来进行手术,但父亲不许。一来主刀的医生是家乡故交,做人不能不讲情意。父亲说,人活在世上,不能没有情意;二来故交十分尽力,我们不能伤了旧情。能这样去抉择,是我们最为痛苦的事,也是我们该做的事。

我和哥哥、姐姐姐夫,一直守护在手术室门外,很是焦心。值得一提的是,二哥在外地铁路上工作,工作忙,请假困难,在这种情况下,他坚决地守护在父亲身边,是对父亲最大的安慰。但父亲还是一直坚持让他回去上班,以免担心。父亲说,过去负伤做手术时麻醉少都不怕,现在就更不怕了。可我们怕啊。

守候在门外的那几个小时,很是煎熬,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甚是揪心。不停地抽烟,以麻醉自己对时间的感觉。终于等到父亲手术做完的时刻,我的心才从云雾中落了地。此时,我只想感谢医生、感谢上苍,阿门!

我们把父亲送到了病房。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他更加苍老了。我们只有精心护理,以减少他的疼痛,并希望他很快好起来。父亲笑了,也累了,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香。我坐在床边,一边看着药液一滴一滴流进父亲的血液,一边看着微笑的嘴角,并用纸轻轻地擦去嘴角流出来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