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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姐的文章 / 小姐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蟹,茶,青花

文/罗伊娜

阿洲拎了蟹来,水淋淋的梭子蟹,体阔足长,闻一闻,海的气息正浓。于是找个理由开溜。对于这样新鲜的梭子蟹,是完全要开绿灯的。岂能把新鲜托付给等待,没有在正确的时间体会,也是一种辜负。海味不比削了皮的苹果,片刻就要“腹黑”,但久置无益,要回归原始海水才有的青涩,必然姜醋一边,笼屉上气。清蒸永远能保持其身材完美,内涵丰富。然而这几天,阿洲爱上东南亚菜,几百米的咖喱蟹,仍觉不过瘾。蘸汁的面包不够吃,再来一盘白馒头,也是可以接受的。这是阿洲眯着眼睛时,说的梦话。蟹还在塑胶袋中,他的眼睛却开始散光。全然不顾马路上,马达轰鸣。

开锅,下料,调汁,闻一闻,偷笑。这是面对美味时,人类通有的毛病。蟹装进盘子,阿洲舔着手指,门铃响,瑞小姐准时出现。倘若哪日送文件的速度,也能这样快,简直要烧高香。不巧的是,屋子里“寄存”了两位小儿郎,一个是孙行者,一个是者行孙,沙发,地板垫,一片狼藉。我们这几个年龄已过无邪的人,只好端着盘子到处找能下手的地。如此场景,不免让人想起射雕英雄传,七公偷吃蓉儿的菜,生怕人家知道,只好让老实的靖哥哥端着盘子满世界跑。这几个“吃货”也是一样落魄,躲在阳台上,关了门,一人端张小板凳,彼此“含情脉脉”。瑞小姐说,阳台虽开阔,到底不如桃花岛。阿洲没理她,已经吃了一壳蟹黄,瑞姑娘觉得这世上很难有天理,也就不再关心桃花岛还是水泥地了。

好在事先英明神武,阳台上尚有一壶刚泡的茶。“吃海鲜,就茶,要死的吧。”阿洲说归这样说,可是咖喱的浓郁,让他忍不住用“兰花”漱口。他鄙视形容茶叶的人,动辄汤若澄水,齿含兰香,没有新鲜话。不过,阿洲也没有那么傻,总算知道有回甘的东西是好东西,足可令人心旷神怡。他言之有据。譬如,林姑娘吃完饭就是要用这“兰花”漱口的。瑞小姐归咎于那时没有牙膏牙刷。可是,有牙膏牙刷就要当人面刷去?所以说,一盅碧螺,总见空杯。空的是有道理的。蟹脚上有白玲珑一般的肉,瑞小姐专捡剥好的吃。阿洲,暗自努力。从他手上的慌乱,可见一斑。

葱葱寄了她姑姑做的家乡腌菜。一包萝卜,一包干菜,还有书和一封远寄春风的信。我一下觉得鱼与熊掌都有了,美得轻飘飘。就像问鱼同志说的,月亮和六便士都在我手中。干菜烧排骨,湖边去读信。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写信的人和读信的人都幸福,如蔷薇一般悄然怒放。彼此的气息,在低头凝望的瞬间,花火闪耀。托了春天的福,好事一桩连着一桩。前几日拖地,居然找到了瑞小姐送的一个青花瓷托。她说,可置小花盆。我当时拿在手上,觉得做笔洗也不错。纸上尽是糊画,洗笔的物件也就无需那么讲究了。加之父亲从泰山带回来的白石卧羊,尚可镇纸,这样,糊涂人写糊涂话,无论写成什么样,都觉水镜流花,可与日月供养。目光里有天真,便可穿过高院深墙,随时与那鸟儿同飞。

找回瑞小姐的瓷托,也能找到陈姑娘丢的陶杯吧。人得了一样好处,就会幻想着第二样,第三样。直至成了痴或魔。黑乎乎的小玩意,是陈姑娘陶吧里做的。她第一次亲手制作,放着人鬼情未了的曲子。实在是配合情绪。可就是这样配合情绪的好东西,显摆完了,也不知随手丢在哪里。偶尔想起,便会捶胸顿足,嘱咐我:不见玉碎,就要瓦全。我记住这句话,一有机会就去探索,试图发现。但和马航一样没有任何音讯。丢了一只陶杯尚且那样疼,何况人命。这几日,总是想起马航。还有那世上许多不知生死的人。

瑞小姐埋头苦战,我从纸盒里取了瓷托来,递到她面前。瓷托不是什么精致的物件,但瑞小姐从乌龙潭的铺子带回来,是绕着曹公的故居走的。她说,不管曹公的石像长得英不英俊,只要立在那就好。如同她送的瓷托,不管中不中看,放在我桌上就成。她是一个飒爽的女子,有些巾帼不让须眉。我常想,她扮上杏花妆,披上银战袍,骑马,眼神杀人,应是好看的。但她偶尔婉约,我不免因为呆看而失魂。心里又生烦恼。魅惑众生,是大罪,不容赦。

蟹在盘中见底,没有面包与馒头,阿洲和瑞小姐还有舌头和手指。真喜欢这样的同志,不浪费,也不装腔作势,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是不爱。喜欢的一定表达,不爱也不去伤害。意犹未尽的人商量,下回找一块大青石野炊。有深谷不闻鸡鸣,旁边就是潺潺溪水,把盘子放在上面,飘来飘去。这比大打出手的方式文明,即便抢,也要有抢的乐趣。否则,抢来何用。阿洲批评我们饱汉不知饿汉饥,我想,他批评的对。人吃饱了,爱打发闲情。吃不下和吃不饱,永远不是一回事。恍惚想起,蟹,茶,青花,皆应了泥趣。泥足赶海,篓网鲜灵。山泥养护,纤枝翠屏。一方水土,天光澄净。捏一盏青花,道尽深情。

蛙声如鼓敲凉夏

文/魏益君

夏天,乡下老家门前的那池荷塘,又该响起彼此起伏的蛙鼓了。

我的老家在村子的最南端,大门对面是一块很大的荷塘,塘堰上是一株株如少女柔发般的垂柳,风儿吹来,婀娜多姿。荷风如醉,蛙鼓如雨,一派宁静与祥和。这里,便成了村人消夏乘凉的最佳之处。

天儿傍黑,各家各户的人就走出闷热的屋子,来到荷塘边的大垂柳下纳凉。男人们就聚拢在会讲评书的李太爷身旁,女人和我们这些孩子们则围在奶奶身边,听她那些远古的神话和美丽。我们这些毛头小子总不甘寂寞,绕着荷花塘堰追逐嬉戏,吓得塘边的青蛙接二连三,“噗通、噗通”跳进水里。

整个夏天的晚上,奶奶是最忙碌,也是最活跃的人。早早地,奶奶就吩咐我们将几把大暖壶提到柳树下,供来乘凉的人们喝。

月明星稀,树影婆娑,晚风送来满池的荷香,几声蛙鸣叫出了夜晚的宁静。奶奶是最会讲故事的人,她不似李太爷净讲《杨家将》、《隋唐演义》,她讲的都是仙女和王子的故事,我和妹妹最爱听奶奶讲《青蛙的故事》了。

一次雨后的晚上,天气格外凉爽,塘中的青蛙可能因了雨后的湿气,间隔不久就鸣唱一阵。奶奶那晚的兴致特高,应了我们的要求,又开始讲那个《青蛙的故事》了。奶奶呷了口茶,生动地讲起来:有一只青蛙,他看上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每天爬上大路打个滚,变成一个俊秀书生和小姐约会。后来小姐得了一种怪病,怎么也医不好。青蛙就变成书生将一粒药丸给她,小姐用后果然好了,可是从此再不见书生来访。一日小姐做梦,一位仙人说,书生是青蛙所变,他用千年修炼救了小姐,而他却要再修行千年,才能变成人形。小姐醒后哭了,立即跑到仙人所说的那条河边,果然见到了一副青蛙皮。从此,这位小姐就天天守候在河边,期待见到她的青蛙书生……

奶奶讲完了,我们还沉浸在凄美的故事中,这时,一阵蛙鼓骤然响起,我们都不约而同望向荷塘。蛙声叫得我们无比神伤,也叫得整个夏夜无比凝重。

夜深了,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回家睡觉。夜里,不见了妹妹,全家人急坏了,最后在荷塘边寻见她,她当时正出神地望着荷塘发呆。奶奶问她不睡觉到这干啥,妹妹说,那只青蛙一定就在这里。奶奶揽着妹妹,好一通说教,妹妹才在一阵蛙鸣中恋恋不舍回家。

后来,我和妹妹都走出村子,来到外面的世界。然而,多少年过去了,老家门前的那塘蛙鼓,和儿时夏日乘凉的经历,却再也挥之不去,叫人无比留恋又无比神往。

称谓说

文/詹继放

人需要一个符号。那个符号,就叫称谓。

称谓是指人们在社会关系中使用的称呼、名称。无论出自官方还是源于民间,一旦定型,便有特定对象。

时代决定称谓。既有新称谓产生,像网民、快递员、CEO之类;也有旧称谓消亡,如长官、丫环、姨太太等等。无论新产生的还是已经消亡的,称谓仅仅是一个符号,对应的是某个或某一群人。该怎样称呼对方、接受什么样的称谓均有定式。比如“掌柜的”至少要开了一家杂货铺,“大姐”则不可能长有胡子。

这即是称谓的属性:虽会消亡,却不会异化,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乱喊”。真出现那种情况,双方都尴尬。然而,在相对浮躁且不大注重自身修养的当下,这种怪相偏偏就发生了。

人都喜欢听顺耳的。体现在称谓上,便是“高开高走”,且渐成风气。如今到处是“老板”“×总”。那个“副”字万万不能喊,叫谁一声“×副主任”“×副处长”,“你就摊上大事了”。而且,男的全是“帅哥”,女的统称“美女”。即便是个当妈的,孩子都上大学了,也要称“小妹”。实在喊不出口,也叫“资深美女”。至于潘安听了想自杀、西施听后要跳河,不关我的事。

一个愿叫,一个爱听,皆大欢喜。虽显幽默,还多少带有几分阿谀味,但你叫我,我也叫你,扯平了。相对于人们在经意或不经意间对某些好称谓的糟蹋,就不算什么。

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首当其冲是“小姐”。

一般女孩只能叫丫头、闺女。仅称谓而言,小姐的地位很高。对它的糟蹋,是从餐馆等处开始的,端盘子、洗碗的都称“小姐”。后来人家听了不高兴了,才再没人叫,“小姐”也成了某群人的“专用称谓”。常听到某夜总会“挡获”了多少名小姐,很是滑稽。

“小姐”这个称谓已完全异化。正被异化的,还有“同志”“公仆”等等。同志那个“另类含义”暂不去说它,只说“正经”的。常看到此类文件:《关于××同志……的处分决定》,“××同志”干了什么呢?贪赃枉法。央视曾披露,一个村支书组织卖淫。面对央视镜头,该村支书(严格说是犯罪嫌疑人)的“上级”竟如是说:“经查实,××同志的确在组织卖淫……”

同志,志同道合之士。组织卖淫仍被称为“同志”,可不可以理解为该和他“肩并肩”犯罪?也许有人说这是习惯用语。但习惯可以改,某些坏习惯更要早改。至于好歹要留些面子之类,他们已经做出那些事,还替他们想得这么周到?

不该被糟蹋的,还有“公仆”。公仆,公众的仆人。但我们看到的往往是“仆人”颐指气使,“主人”小心伺候,且习以为常。某公仆做了一件该做的事,“主人”们便激动得不得了,就差讴歌某公仆“百忙中亲自解手”了……

称谓不同于名字,具有公共属性。说得通俗些,“至少要像那个样子”。中央制定八项规定、实行巡视制度等等,目的就是对那些怪相说不,清除某些太不像样的“假同志”“伪公仆”。

说回本文标题。享受某个称谓,大致要当得起。某人明明不配那个称谓,还那样称呼。轻一些叫“乱喊”,重一点就是对某个称谓的糟蹋。听的那个,至少该掂量掂量自己像不像。“美女”“帅哥”之类只当是喊着玩,不必较真。而对“同志”“公仆”等神圣称谓的扞卫,从某种意义上说,则关乎我们党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