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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方式的文章 / 方式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以另一种方式离开

文/于雪丹

喜欢在黄昏时去单位,打开电脑,下载邮件。于渐浓的暮色中安静地等待黑暗的到来,直至夜深了,更深了,再关机,走向被我暂时称为家的居所。很久没有旅行的时间和一切必要条件,今夜,忽然很想离开。

车在楼下,通往机场的路除了最近路口一个禁止左转的标志,没有任何障碍。无须犹豫,起身上路。从没有这样从容不迫地去往机场或车站。像下班后逛荡在熙攘的菜市,像晚饭后游走在幽静的公园。沿胜利大街向东,路过清冷的爱购超市,成吉思汗广场,上行至山坡,机场路就这样轻易地铺陈在眼前。

宽阔平坦的路面,似乎通向一个更遥远的愿望,在两侧昏暗的路灯恍惚下。偶尔一两辆车超越蜗行的我,疾驰而去,奔向他们明确的目的地。其实,我只是在瞬间想起你曾许的约定:带我去旅行。或是潇湘古城,或是枫林之间。抑或是热闹都市,或是葱茏山峰,渡口旁,易水边。榭亭楼台,山巅水畔,轻描淡写的约定,总会演化成薄如春风的誓言。

心如空竹,不盛一丝妄念。爱上机场路,是因为路中间各式的仿青铜雕塑。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夜晚,观看着灯光反射下的迥异造型,一个个孤独地华丽登场。却总是记不住它们的数量。数到第七或八个的时候,记忆就会混淆,心里会想着,下次一定静下心来重新数一遍。

是如织岁月的经纬满布网罗了我的清心,还是似水年华的波涛汹涌冲散了我的薄欲?古刹飞檐上的蛛网,怕是早已千疮百孔,尽惹飞絮挂壁前。

沿途下来,最喜欢的那尊萨满像,在清冽的灯光和月光中,高举双手所持的法器,昂首向天,少了狰狞,多了祈盼。却不知其日日祈盼的,是久沐甘露,还是恩泽人间?每次经过,都想说不要祈盼,不必祈盼,这尘世,已经布满了太多的不甘。何苦,再添一份空等和挂念。

这样的深夜里,还有慢跑的人,在路旁的甬道上。这样的深夜里,还有车行的我,像一只倦飞的雁。呼伦贝尔机场已经在眼前,我默视良久,调转车头,向着来时的方向。

从哈萨尔桥绕行,在马头路灯中穿越,感受马头琴曲的吟唱,以及策马奔腾的嘶鸣。过仿古城墙,聆听市井细语和旧事陈年。然后,伊敏桥畔的蝴蝶,便闪着丁香般淡紫色的翅膀,在水波上翩跹。

这时,我看到右前方的天空,一架飞机又已经起航。这是每晚同一时间都会经过我窗前天空的那架飞机,带着微弱的轰鸣,闪现淡红色的光芒。

那时,我总会想象,你,和我,从这架飞机上开始夜的旅行,去往任何一个可以降落的地方。然后,微笑着,熄灯,进入梦乡。我以这样一种方式体会离开。一场虚拟的离开,再安静平和地回来。那些旅途中所能收获的饱满浆汁,是幻想的破绽百出的爱情残骸。

随缘也是爱的方式

文/素黑

相爱多年,和爱人不能沟通自己的感受,试过很多方法改善沟通关系,就是无法如愿,心里压抑太多不安感,活在未知的忧虑中,这样的爱情关系,非常磨人。

很多恋人都试过这种滋味,要不要放弃?要不要再努力?心情七上八落,就是无法得到一个直接答案,只能一直问:还要等待吗?还要尝试吗?要等到何时?会不会太迟?能改变现状吗?他值得我去爱吗?他为什么不主动一点?他不重视这段关系吗?假如他能主动一点,假如他能了解我的忧虑多一点,假如他能细心爱我多一点……

一千个假如。可是,爱情不能在假如中开花结果。

当一方在心急,另一方在被动或不在意时,这段关系也实在不容易走下去。可是,恋爱的路从来不可能永远顺境。能大家一起同步走当然最幸运不过,但不能同步时,只可以一步一步来,急不来,也不能急,要记着走路的目的不止一个。

恋爱是一种生活方式,还有其他生活方式在等着自己去实现和发掘,这样的人生才有更多正面意义。

恋爱变坏了,很多时候不只是因为爱的问题,反而是除了爱外没有别的事情做,所以把所有精力集中在恋爱上,令张力扩大,越来越紧张不安,没有透气休息的余地,问题才越弄越大。

先懂得为自己寻找一条路,安放好自己,追求在恋爱以外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你的心才能强壮起来,才能处理万变,才有条件和本钱去恋爱。分散恋爱的精力,才能看穿自己和爱人之间的问题。

恋爱就像参加自我成长的课程,学习自我认知和接受。单靠自己,很难看到自己的能力和强弱项,因为我们天生有保护和维护自己的本能,一个人看自己容易盲目,不知自己的情感脆弱面和坚强度。通过和另一个有血有肉、拥有不同情绪和性格的人相处,磨合关系,付出和分享,最真实的自己和对方便会浮现。

这是恋爱最有价值的地方之一:更认识自己,更进一步改善自己,提升生命素质。

每个人对恋爱的需要都不同,在爱中有需求也合乎情,只要同样也合乎理便行了。若看到自己在爱中要求太多,没有给予对方自由空间,甚至相反没有给自己自由空间的话,应知需要调整。

谨记别强求,两个人的离离合合,有太多无法解释或被清楚理解的原因,有种智慧需要学习,就是随缘也是爱的方式。

人是歧途

文/史铁生

也许,人,就是歧途。因为人是欲望的化身,没有欲望也就没有人。

人,未必高于其他动物。见一头牛被奴役,便可想到人也在被命运奴役。见一只鹿自由快乐地消磨光阴,便可想到,人的一切所为,也正是为了快乐地消磨由一生光阴铸成的歧途。就像坐着长途的列车,空洞的时间难熬,便玩着扑克牌。玩呀玩呀,那煎熬的时间就在快乐中过去了。再看时,好了,到了,大家散伙下车,扑克牌再无意义了。当然,把扑克牌换成书也行,换成沉思也行,换成辩论也行。

那么,比如鹿,比如鱼和鸟,它们“快乐地消磨”的方式,凭什么说一定低于人的方式呢?很怪。唯有想到自己是人这一无可争辩的事实时,才相信自己的方式的必要性。万物平等。人为自己留一颗骄傲的心,人为自己设置美丽的理想,只是更利于“快乐地消磨”罢了,绝不是说人可以傲视一只坦然而飞的鸟,或一条安然入梦的鱼。

也许上天设计这歧途是为了做一个试验,就像我们放飞一群鸽子,看看最后哪只能回来。或者是对他的孩子们的一次考验:把他们放进龌龊中去,看看谁回来的时候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