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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迷失的文章 / 迷失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迷失在北国

文/任晓璐

家乡这座小城在秋日风光的映衬下,也显得愈加美好,一路的秋色让我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我所居住的这座城。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美景,却觉得路过的美景固然美好,但总是缺失了家的感觉。

周末的闲暇时光免不了去商场闲逛,这也成了我的习惯,却也没有太奢侈,太贵的东西也不能进入我的视线,在25岁这个说老不老,说年轻也不年轻的尴尬年纪里,也许能给我心灵上慰藉的,除了书籍也就是我喜欢的衣服了。

半年前,北国商城在邢台这座小城掘地而起,但对我来说也并不神秘,因为在省会上了大学,周末时候也会去北国闲逛。回想起来,也真美好,美得心里发了芽,顺势也就开了花。为何觉得如此地美好呢?因为那时那地有我大学里最美好的回忆。

我是宿舍里最小,而且较懒的一个,因此,宿舍里的每一个姐姐都对我非常照顾,我也就成了宿舍里最小的“香饽饽”。每逢周末,我们都乘公交车来到北国,因为北国的价位确实是我们这些穷学生所接受不了的,也就只能饱饱眼福了。但是,北国商品的品质也是有目共睹的。在北国买的第一件商品是一条裤子,但也不是买给自己的。是买给我母亲大人的,回家时带给她,她穿在身上很开心,我也觉得非常高兴。有时想想,父母为我们付出得太多,我们做儿女的又能做些什么呢?也许他们需要的很少很少,北国的商品就成全了我的孝心。

家乡北国开业后的一个月,我踏入了它的大门。果然气质不凡,从内到外都散发着“高大上”的气息。低调的奢华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开着车驶入车库的时候,我一瞬间有点蒙了,对于分不清方向、记不住路、车技又差的我,北国地下车库的设计,确实令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其实,地下车库的设计原本可以更加简洁,这样来到北国的顾客也不会迷失在这里。

看见北国的女装,我就热血沸腾,开心得不得了,因为这是我的最爱呀,试来试去感觉都很合身,就挑了最让我满意的裙子,顺便给母亲大人挑选了她满意的衣服。快乐的购物时光就在这挑挑选选中结束了。

北国,让我体会到了迷失的爱恋。也许,有时我会陷入衣服的海洋无法自拔,但也是心甘情愿的迷失。就像感情一般,无论在一段感情中受到多大的伤害也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喜欢、因为爱。

迷失桃花源

文/唐戈

山高林密,远离城市;瓜果飘香,鸡犬相闻;白发翁媪,摇扇乘凉。浮光掠影走过乡村,一般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些深山里的小村子,简直就像世外桃源,特别是对于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

高山,陡峭的山坡在突然向内收缩,在半山腰处形成一个平缓的崮,状如没有扶手的靠背椅,这个小山村就坐落在这个椅面上,背靠高山,三面悬崖。有一条狭窄的水泥路,如脐带一样从左侧的山脉中蛇行而来,将山村与外界链接在一起。就连我这样农村长大的人,想象起来也有些吃力:在这条水泥路的前身——机耕路未爬进村里时,这里是怎样的与世隔绝!

山坡被垦为田则称为“墘”,从山脚至山腰,墘上布满曲线优美的梯田。正是白露时节,走向成熟的稻穗低头沉思,脸色凝重。部分梯田则被凄凄芳草所占领,行动迟缓、表情木讷的阿伯阿姆说:有钱的人房子盖到城里去了,后生仔也都外出打工去了,老祖宗开垦的田园都荒了。

没了人气熏陶的老房子木腐墙颓,闲不住的老人将厝坪复垦,种上各种果蔬。在围成一圈的脸庞丰满的向日葵护卫下的空间里,是红绿黄相间的珍珠西红柿,间杂着几丛正盛开的黄花菜;高低错落的废土墙上爬满丝果藤蔓,黄花绿叶间缀满果实——画家笔下的风景画不过如此吧。

几家门前的稻田上用杉木搭了架子,正晒着花生、豆干、黄花菜等,主食配菜,一应俱全,足可自给自足。但村头不失时机地传来柴三机轰鸣,之后是喇叭声,用本地人听得懂、北方人听不懂的普通话喊着:买——菜、买——菜。

村边路旁磅岸上,靠着一排柴火担子,这是我曾经熟悉但已多年未见的风景。在我老家的那个村庄,做饭多用电、用气(液化石油气、沼气)了,上山砍柴火的,也是胡乱一捆绑扔到农用车上运回,我父亲辈这一代已经退休的老农民对此颇有些看不惯:现代人肩膀娇嫩了,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的,哪像个农民?确实,这样捆绑结实齐整的柴火担子,在相当多的地方见不到了。

村头和沿水泥路边的都是砖混结构水泥盒子,即所谓小洋房,敞开的窗户飘来节目主持人和明星嘉宾们打情骂俏声音。长着青苔的狭窄村巷深处,有许多老房子,土木结构,典型的明清徽派风格。至少有6座房子相当气派,矗立坡上,外形有些像布达拉宫,感觉可堪巍峨之称。白墙黑瓦,马头墙高耸,墙上白灰已斑驳、黑瓦已长满青苔,虽然破败,但在拥挤的素体黑面老房子堆中仍是鹤立鸡群,吸引着游人的眼睛。到村里玩,自然要看看这样的老房子。

村子不大,田园很少,这样的房子却有这么多座,告诉你曾经存在过不少地主老财。飞檐翘角、门当户对、雕窗画栋,以及挡在门口两侧巷口防匪的城门,向人们昭示着房子主人当时的富豪。其中一座大门上石雕匾额上书:田书。“田书”大概是耕读的通俗说话吧。条石门框上刻石楹联有些气概:门第堪容驷马,文光直射斗牛。我在心里说:“这个山村土财主家口气不小。也难怪,在这样远离繁华的大山深处,只要拥有丰衣足食的身家财富,就足可享受富甲一方的感觉了吧。

他们的财富来自于哪里?村边屋后陡坡上那几亩薄田和土财主们的省吃俭用的吝啬不足以聚敛到这样的财富。村里的老人说,古时这里有路可直通古瀛洲码头和霍童街。那么,财富的来源自然就海阔天空了。

同伴说,让你住在这里,一辈子,行么。我想是行,若生于斯、长于斯,自然就习惯于斯,如这老房子里的那些土财主,或者这些土房子里的土主人:几亩薄田,一窝子女,男耕女织,若运气好,无大病大灾,倒也逍遥自在。因为封闭,世界就是这个山崮,山里就是整个世界。比如婴儿,母亲的怀抱就是整个世界。参照系小,失落感就少。相对于太阳系、相对于宇宙,全世界也就是个山旮旯,你跑遍世界,对宇宙来说,也只是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的土人。现在人为什么幸福感少?绝大多数人的幸福感存在于与别人的对比的落差中。媒体通讯太发达,古今中外时时事事影响着你内心感受,一时一事的快感飘忽的蝴蝶,只在你肩头停留片刻。当然,也有一小撮人生活在自我内心世界,不管外界环境多么缤纷繁扰,比如婴儿、弱智、疯子和所谓道家得道者、佛家智慧者,以及艺术痴狂。

桃花源一直都有,它在某个角落荒芜,在哪个灯火阑珊处虚掩着门。

迷失在都市里的父亲

文/吴琼

一转眼,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三年里,我常常想起父亲那次来县城找我的情景。

那天,我正在电脑上看《逆战》,隔壁有人喊我,有人找你。我走出去,看见父亲撑了一把很旧的雨伞,在飞舞的雪花里,正扬了头看我的门牌,一边说,我是他爸哩!

我把父亲让进门市部,拉一把椅子给父亲,把我刚泡的茶递到父亲手上。父亲一边说不喝,一边接了茶杯。我问,这么大的雪,咋今天下来了?父亲说,到真草堂给你妈买风湿药。你妈那人就是喝不下去药——只好买了些膏药。

我拉开抽屉,父亲说,不要取烟,我身上有。我没有说话,抽出一支烟递给父亲。父亲点上烟,问我,你现在这房子多少钱?生意咋样?我唉了一声,说,就这房子,一个月都要一千二哩。也没得生意,见天能卖一百多元都是好的。有时候就是几十块钱。父亲也叹息一声,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混吧,过两年把娃混大了就好了。父亲又问,你们原来上边卖饭的都搬到哪去了?我说,就搬到我对面房子的后面了。父亲继续说,这县城,拆的我都辨不清东南西北了。父亲又说,一个好人,是个妇女,一直把他从真草堂领到我们的市场。父亲说,还是好人多啊。父亲说完这句话,就站起来,说,我回啊。我也站起来,你刚来,咋就走啊?我把你送回我的住处,孩子在家,你吃过中午饭再走吧。父亲说,不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现在在哪做生意?

我送父亲走出门,父亲东看看,西瞅瞅,说,哪边是西?哪边是东?我指指东边,说,这边是东。父亲说,我还以为这边是西哩。我们回去是往西走哩。看到父亲不辨东西的样子,我对隔壁人说,帮我看一下门,我送我爸啊。父亲说,没事。你送到大门口就行了。我和父亲走到市场大门口,父亲说你回吧。我说,我送你过桥。走到人民路,父亲看到朝圣门,说,这就是朝圣门啊,门面是贾平凹题的,我知道。从这儿上去就上仓颉园了。父亲说着话,我们已走到南门口桥。我对父亲说,看到没有,这个桥是双桥,两边是后来加宽的。你记住这个双桥,下次就能找到朝圣门,到了朝圣门就能找到市场,找到市场,第三排就能找到我。父亲看看大桥上下,又问我那边是西?我指指大桥西边,说从这边上去就是我们那儿的车站了。父亲指指桥下边,说,我还以为那边是西哩。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忽然就很悲哀,父亲今年是真的糊涂了。我说,那边是东,下边就是洛中,是往石门、景村方向去的。父亲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坚持把父亲送过桥,指着南门口十字西北角的现代国美电器招牌对父亲说,你下次来了,只要看见这个招牌,就知道回家的路了。

我把父亲送过马路,坚持让他走上人行道。我对父亲说,把伞撑上,一直走,汽车站就把你挡住了。我又说,下了车,不要急着过马路,等车走了,上下看看没车了再走。父亲说,这我知道。看着父亲撑了伞,走在漫天飞舞的冰天雪地里,我的心情很沉重:父亲是真的老了。

前年的夏天,侄子行礼,父亲从老家来到城里。礼毕,我们从大嫂家出来,父亲说让我陪他去配副眼镜。父亲说他上一副眼镜是在雪亮眼镜行配的。我说,雪亮眼镜行最近在装修,我们去西北眼镜行吧。雪亮眼镜行和西北眼镜行不在一条街上,进眼镜店时,父亲怯怯地问我,一会出来朝哪边走?我都找不到方向了。我说,出门往东走几步就是中心广场,从中心广场往下走就看见雪亮眼镜行了。找到雪亮眼镜行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父亲没有说话。那是我第一次发现父亲已经开始迷失在都市里了。但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它的严重性。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回家的路。对父亲迷失的不重视表现在我当时没有彻底陪父亲到始终,而是在父亲带上测试镜片后,给工作人员叮咛几句就径直走了,去经管我自己的门市部,把父亲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那儿。

第二次还是陪父亲去配眼镜。父亲说,上次那个店里没有配成。人家说,老人家是散光,他们那儿没有那种镜片。这次去的是雪亮眼镜行。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小姑娘。很热情。当我把父亲的情况说给她时,她微笑着把我们领到一个专柜,说,看上哪副,先取出来让老人戴地试试,不行再换。试了几副,父亲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就拿这副吧。挺好的。女孩报了价,说,装修后才开张,就没有多说。我还在砍价,父亲掏出钱,说,收了吧。做生意都不容易。

出了店门,父亲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问我走哪儿?我一惊,才猛然意识到,父亲已经是八十高龄的老人了。曾几何时,父亲风里雨里,塬上山里,白天晚上,把他一生里最好的时光和生命都贡献给了教书育人的事业。曾几何时,父亲用一双腿两个窝窝头走几百里商州赴考,曾几何时,父亲天不亮就步行下洛州,用一根扁担挑两箩筐煤炭回家过年……不经意间,在我们忙碌自己的生意、经管自己的儿女,无暇顾忌父母时,忽然有一天,我们发现父母老了。曾经那么头脑清醒的、永不服输的父亲一下子迷失在并不繁华庞大的都市。

晚上回到家,给爱人说了迷失在都市里的父亲。爱人说,你都没有给父亲买点吃的?我说,父亲都问我卖吃食的搬到哪了,我都给他说了,咋就没想到给他买点啥饭呢?爱人说,看你做的啥儿子?!

是啊,我做的啥儿子?迷失在都市里的父亲让我自惭形秽,深深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