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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忍冬的文章 / 忍冬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爱是恒久忍耐

文/祁云枝

进入11月份,时光已行至冬天,“冬至”和“小雪”会不期而至。跺脚、添衣、开暖气,我们有的是应对季节的办法。不会走动、没有外套的植物,该如何越冬?

当我这么想时,脑子里蹦出一个名字:“忍冬”,眼前,也摇曳出它那黄白相间的花儿。

大概是它可以忍受零下22℃的低温而不死吧,才有人赋予它“忍冬”这个让人惊讶的名字。一个“忍”字,凝结了多少辛酸和生之不易!

忍受冬天,该拥有多大的气魄!能将整整一个寒冬都忍过的生命,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忍冬,不怎么起眼的藤蔓和茎叶,随处可见地生长在北方低矮的院墙、崖畔河坡和篱笆上,以致于当忍冬不开花的时候,我往往无视它的存在。直到暮春,从那相对而生的小叶间,绽开一对对小花,先白后黄,天地间便飘出好闻的香气。循着这香气,我会长久地驻足忍冬,静观忍冬花清雅的面庞,任清冽的花香,涤荡我胸中的烦躁或郁闷。

金银花,是忍冬的另一个名字。叫“金银花”似乎太过直白,而且还带着些许俗气,我更喜欢叫它“忍冬”——平凡、坚强、内敛、隐忍,有种强大的内力,叫人不敢轻视。

《金粉世家》的作者张恨水说:金银花的名字虽有几分俗气,可是当你认识了金银花之后,你一定会觉得它的“花意甚雅”……呵呵,终于有文人雅士肯为金银花说几句了。不过,我不知道张先生所说的这“雅”,是指忍冬能够忍受严冬,还是指忍冬用花蕾、花瓣为人类疗疾呢?

除过精神层面,忍冬,的确还会从物质方面显示出大爱——花、藤入药、花蕾做茶,生津止渴,祛风散热。

从南北朝时期的《名医别录》开始,有了忍冬治病的记载。宋代,忍冬的名声,因《墨庄漫录》中写了生吃忍冬,救活几个中毒和尚的轶事而日渐显赫。到了清代,忍冬来了个华丽转身:“以花入茶饮之,茶肆以新贩到金银花为贵”……

忍冬,如果会思想的话,对于自己历经寒冬,开出的花却成为人类的药和茶,会怎么想呢?起初,也是有点愤愤然吧——你们拿走我辛辛苦苦长出来的花蕾和花,没了种子我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但渐渐地,忍冬发现自己的家族,因为有了人类的需求,突然间更为庞大后,它释然了。

开花的目的,不就是想繁育更多的后代么?现在,借助于人类的嘴巴和双手,自己只管开花,甚至都不用考虑如何让种子走得更远啦。

想到这些,原本皮实的忍冬更加坚定、充满希冀地忍受寒冬。将花蕾、花瓣甚至是花藤,毫不吝啬地交予人类,并且几乎无所欲求——在人家的篱笆院落、路旁石上,一捧土、一杯水,就可以开出一树繁花,活得恣意而尽兴。

资料上讲忍冬的花语是“爱的奉献”。忍冬,也让我想起了《圣经》哥林多前书里的一句话:“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曾经有人说过,成功,就是做最好的自己。这点,忍冬做到了。

可以忍受零下22℃的低温,在植物中的确少见。我不大清楚忍冬纤弱的生命用什么本钱抵御严寒,当冬去春来,忍冬花枝叶间举出无数白白黄黄的花儿时,我知道,它又一次战胜了自己,战胜了严寒,成为我自勉、自省、励志的标本。

面对忍冬,我常常羞愧不已,因为在很多时候,我做不到像忍冬那样“恒久忍耐”。

于是,我只好对着院子里篱笆上的一架忍冬,深深地弯下腰去。

忍冬

文/王秋珍

最初见到忍冬,是在中药方子里。

老中医的蝇头小楷,清秀如女子的眉眼。忍冬这几个字,更是美得盈盈可掬。我忍不住在老中医用那个方方的小黄纸包药的时候问:“哪个是忍冬?”

多么素淡干净的小花。长长的,小小的,柔柔的。它蜷缩着身子,正甜甜地睡着。

从此,这美美的花儿,一直睡在我的记忆里。

几年后,我在同事家的院子里见到了一墙的葳蕤。茂盛的枝叶,或白或黄的小花儿,浅浅地笑着。满院子的香气似乎凝结成了一团淡青色的雾,神秘了庭院,也芬芳了心情。微风吹拂,它摇落一地斑驳的碎影,也摇圆了我的眼眸。

“这是什么花?”“金银花。你看它,白的像银,黄的像金,形象吧。也有人说,它可入药,疗效若金若银。在中医里,它叫忍冬。”

什么,它就是忍冬?记忆突然间苏醒了。我仿佛看见老中医正凝神聚气,浸透了草药味儿的小纸笺上,是一双双墨色的眉眼。如今,这眉眼就那么鲜亮地舒展着,似乎在和我述说久别后的欢喜。

次年初春,我种下了同事送我的两株忍冬。一株种在院外的围墙边,一株种在院内台阶边的小旮旯里。

起初,它们活得好是艰难。叶子渐渐委顿,一枚枚掉落下去。眼看着没希望了,又慢慢长出了新的叶子。

第二年,两株忍冬仿佛喝了生长剂,鼓着劲儿地长。墙壁很快爬出了一个粗犷的“丫”字,笠帽一样的灯罩也被严严地围了一圈,宛如一块厚实的围巾。台阶边的白色栏杆也披上了飘逸的外衣,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有的地方挂着小丝带,那自在而个性的造型,估计再高明的设计师也自愧不如。

四月的风一召唤,院外的忍冬就呼啦啦地开了。每一个蒂上,都会同时长出两朵花,俏皮的花蕊好奇地探在外边,仿佛双胞胎姐妹急吼吼地带上花笺去和春天约会。一开始,花儿穿着洁白的纱裙,在一日日的盼望中,它们又换上了鹅黄色的衣裳。它们和柔风呢喃,和阳光亲昵,若有若无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似乎在为这份纯真的爱喝彩。

只是院内的忍冬一直没有开花。

无论我怎么一次次地看望它,它都只顾着长茎叶,就是没有开花的打算。起先,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发现这个小角落从来没有阳光的爱抚。于是,我看它的目光多了些疼惜。它没有抱怨,只是很努力地生长。也许明年,它的茎叶攀爬到了阳光充足的地方,它就能献上一栏杆的白亮亮和黄灿灿。

夏天,我摘下忍冬花,铺在阳台上晾晒,几个日头后,花儿蜷缩起苗条的身体,做起香甜的梦来。梦中,忍冬到底是花朵,是香茗,还是中药呢?

又是一年冬天,我又想起了忍冬。我仿佛看见了老中医的蝇头小楷,看见忍冬在陶罐里翻卷。袅袅的轻烟里,是忍冬绵长而隽永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