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曾的文章 / 我曾的散文

月明有心，明月无情

文/L柒染

无意看到一句话，说年少时最不肯妥协的事情，就是妥协。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句子，能让我默然半响。

或许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妥协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对自己那无端阴暗的情绪。我一点点看着内心的腐烂变质，放任心魔如野草疯长，却无力改变，或许，是一种与己无关似的冷漠纵容。

有时会莫名感伤，在深夜，或是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避过人潮汹涌或是欢声笑语，眼泪蓄进眼眶，然后等待它慢慢干掉也终究没有落下来。

我一心一意想要修得喜怒不形于色，但人前或哭或笑，或嗔或怒，或嬉笑怒骂，或虚情假意，终究是高看了自己。

我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想起曾经的自己，也开始越来越记不清，到底是哪一个分界线让我逐渐走向现在这个样子。像温水煮青蛙般，一步一步，走向与人无尤，与己有关的万劫不复。

或许有几分自傲和蛮横，但始终真诚和明媚。大概，这是曾经的自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记忆里那个小女孩怎么会有那样的无畏和勇气。我想，那是年少无知，可无论我怎样不想成为那样一个懵懂无知的人，对那时的自己，终究带了几分羡慕。

年少时渴望长大奔走四方，可要等到长大才知道，为何许多人说越长大越是是怀念小时候。长大的自己，或许早已忘了当初的英雄梦想，亦或许，早已没有奔走四方的勇气。那个游走在世间，身披晚霞的盖世英雄，潜沉心底，销声匿迹，或许就此便如千堆雪，日光一出，再无踪迹，或许在某个深夜，牵扯出仅剩的缱绻柔情，酿出一地泪如冷月。

北岛说：年少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我曾想，人这一辈子的勇气，有一大半用在我们觉得很傻叉的岁月里，剩下的，用来搏事业，搏婚姻，然后所剩无几。

我还未成长到可以用那时年少这样的句子作为开头来回首往事的年纪，却已开始忍不住对这个世界悲观。我曾那么信誓旦旦意气风发地将梦想刻在心里，我曾那么认真地相信生命的繁盛与鲜亮，哪怕生活回以刻薄与荒凉，我曾那么虔诚地认为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拨开层层烟雾，穿过茫茫人海走到身边，恰似心尖一点朱砂尘埃落定。可是亲手打破那些美好的幻想，爱情与梦想于我只是奢侈品，要么我被社会染黑，要么思虑过重郁郁不得终了。而我，处于后者，可谁知道我有一天会不会变成前者，向那些我曾认为的不公平和黑暗妥协然后参与其中，从不屑到理所当然，过程最终会被忽略。

未来，也许我会学会将就，不再固执地守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即便，我只见过而未曾经历。可现在的我，却想任性地替未来做了决定不要将就，所以，是否算是，我还残存着那一点卑微的无畏与勇气。

心中有片美丽的云

文/韩志亮

记起那云，心就阳光灿烂起来。

第一次仰望那云，是在一个初秋的九月，湛蓝而高远的天幕之上，那云，犹如一位名家精心描画的一笔。她不是那种汹涌翻滚的沉云，也不是那种堪为薄纱的浮云。她不遮天蔽日，也不零零杂杂，就这样缀在一块巨大的蓝色的幕布之上，构成一幅冷冷的彩色画面。微风里，那云，闲静如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让一颗积年的冰湖般沉静的心，顿生波澜。

多美的云呀！素雅若春梅绽雪，高洁似秋菊披霜，即如一袭异香从窗前悄然飘过，只一嗅，就足能使人情不能自已了。于是，浑沌的日子开始清明透亮起来；于是，沉凝的时光有了许多升腾的快感。原来，生命中一些意想不到的缘，也是这般的刻骨铭心。

在这个世界上，真爱比金子都珍贵，爱与被爱都是一件幸运的事啊。

早晨，张开双眼，看天，像寻找春天的第一只燕子一样，我寻找那云。阔阔的寂静里，云是一幅画，嫩黄的阳光斜过去，云便以霞的形式向我。这刻的云，犹如一位风流袅娜的女子，似宝钗般行为豁达，随风从时；如黛玉之孤高自许，目无下尘。将言而未动，待止而欲行，一队即将南归的大雁箭一般逝过，鸣声阵阵复阵阵，如千里情语，一梦遥遥。

夜深人静时，一人独坐，听女歌手幽婉的倾诉从远处缓缓而来，又缓缓而去；舒缓的萨克斯乐曲飞扬起来，滤过心空，又滑向远方。忽然好想牵一只风筝，默默地，放尽所有心的丝线，以手握云的手，以情融云的情。或者，就走进古人优美的诗句里去，听一声两声雨打芭蕉，理会那云轻轻叩击窗扉的意境，即是一帘相隔，也会让人泪眼婆娑了。

我曾艳羡那冬天的雪，我曾欲为雪之静洁而以生命作抵；我曾渴盼那夏日的雨，我曾认为纷杂的尘怨都会在雨中涤净。然而如今，我却感到真正应为自己半生的愚钝而悔笑了。云呀，甩发成雪，挥袖为雨，雷与雨不过是云自弃的一些亦俗亦尘的纸屑罢了。一个人在荒漠的野外独行，大太阳的曝晒肆无忌惮。这刻忆起有云相伴，就有天河的水声遥遥泻来，就有一片荫凉，如一只温柔的女性的手，拂尽所有心的炙烤……

秋天于我，已无了悲凉与失意。顿悟中，才知秋日乃是一些收获与播种的故事，喜悦与希望并存，过去与未来缔连。噢，一片云，真的能够升华一个人的全部世界。

忽然记起元人张元浩的曲子来：“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这就是云的妙处了。心中有云，云去云来，那美，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了。

是的，心中那片美丽的云……

一卷在手

夜阑人静时分，随意翻看几册闲书，无拘无束，心境有如行云流水般畅快。卸下了白天的劳碌奔忙，骤然间体验到静的可贵，细细体味，别有一番情趣。

人们闲暇之时，最为适宜的活动应该便是读书，自古而然。70 岁时的郑板桥曾写过这样一副书联：“ 霜熟稻粱肥，几村农唱；灯红楼阁迥，一片书声。”上联写丰收后农村的欢乐景象，下联写楼宅深夜书声琅琅，这不正是人们理想中的幸福生活吗？

弄些书报来读，现在看来很是平常，但在30 年前的农村却是难乎其难。记得当年，我把煤油倒在墨水瓶里，瓶盖钻个小孔，再把铁皮卷成细筒，插入小孔，一条细细的棉条浸润煤油，穿进细筒，点燃露在细筒外面的棉条，豆大的灯光就照亮了孤独的夜晚。灯光映衬下的知识，也从课本传入我的脑海，照亮我的心田……

然而不敢想象，如今文化产品如此丰富，仿佛一夜而来，极尽豪华与奢侈。书山、歌海、网络、大片、数码、广告、影剧，视觉冲击，声响震撼，狂歌劲舞，排山倒海。于是，我们没了那么多的时间，失去了专注、涵养、感性、神往，当然便也彻底失去了阅读耐心聆听的能力。在图书室，在娱乐厅，我曾万般感慨之中抚摸落满尘土却不曾翻阅的书籍，我曾擦拭刻录着大师音乐经典极品等待读取的光碟，自己开始无尽的忆念，回顾久远年代夜的幽深和寂静，回顾乡村一尘不染的月光，回顾庄稼蔬菜本真的翠绿气息……

一直在城市的喧嚣中忙碌着，敏感的神经总是处于紧张的状态中，难得有可以轻松的时间。前些日子便到乡下亲戚小住，领略了溪泉松风妙韵，洗涤了耳之嘈杂心之浮躁，有了气定神闲恬静淡泊的心境。书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一本好书在手，一杯香茗在侧，这是爱书好茶之人的习惯。

晚上下起雨来，我斜依床架，手里拿着那本《唐宋诗词》，任细雨叩响窗扉，任轻风在室外缠绵，伴着深山窗外的雨声，悠然自得地随意翻看，读到心爱处便一字一句地吟诵，仿佛遁入远古洪荒的世界，品尝蜗居城市从未得到的自然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