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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辫子的文章 / 辫子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美丽的麻花辫

文/艾小愚

三十年前的一天,一条窄窄的楼道沐浴在初夏嫩嫩的晨晖里,一个黄毛丫头,端坐在一只方凳上,散乱的发丝随微风的轻拂飞舞。

一双粗糙的大手,轻轻的自上而下地梳理,女孩惬意地微闭着眼……倏地,一面镜子横支在眼前,光影晃动,女孩睁开眼,稍扭头,一条黑黑亮亮的大麻花辫在镜里变成一张盈盈的笑脸。“爸爸,这么快就梳好了,真好看哪!”

三十年后的今天,我经常会忆起曾经有过的温馨,怀念扎着麻花辫时的青春和年少。

那时,我和姐姐都有一头长长的秀发,姐姐的温柔娟秀更是让她那条麻花辫成为我们那个小地方一道美丽的风景,经常人已走出很远,还有老阿姨在背后连称我妈妈会生,说这丫头不但模样长的俊,大辫子也美的很哩。

但我的妈妈却不这样认为。她因为天天加班和家务活重,一直吵着要我们剪个小子头,省事。爸爸极力反对,认为女娃家家的就应该有一头麻花辫。此后,早上梳头的活爸爸就包揽了。

姐姐心灵手巧,一学就会,没多久就自己给自己编辫子了。我生性怠惰,贪玩,很想像个假小子一样留短发,舒服舒服。可拗不过爸爸,便由着他梳。起先爸爸手重,经常弄得我吱哇乱叫,泪水涟涟。但不长的时间,爸爸就练出了一手的绝活。他梳的辫子又紧又平,只要不洗澡,可以维持三天不用梳理。脾气暴躁的爸爸梳辫子的时候最为随和。一边问着我的学习功课,聊着天,一边琢磨分三股编还是四股编,变着法儿让辫子美点。

尽管爸爸愿意为我梳辫,但我还是不耐烦又粗又多的头发,一上高中,我就借口学习紧张,先“剪”后奏,理了个学生头,挨了爸爸一顿臭骂。姐姐的头发早已长过腰,像瀑布一样垂着,清理起来很是繁琐,但姐姐没我胆大。爸爸像看宝一样,留意着她的长发,姐姐一直到毕业前都老老实实地天天拖着她的美丽的麻花辫。上班后,因为单位要求人人必须留短发,姐姐才剪掉麻花辫。起先爸爸坚决不答应,听说曾经有女工因长发卷进飞速旋转的机泵里差点伤到性命,这才松了口。

长长的辫子齐刷刷地一刀剪下,乌黑油亮的发丝被一条红丝绸扎着,放进屉里。无数次有收头发辫子的乡下货郎来我们那个小地方吆喝,左邻右舍时不时有人在卖头发,父亲却从不拿出来问价。记不清最后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那条扎着丝带的麻花辫还是卖了,而且卖了六十元的高价。在那个年代,六十块钱相当于父亲半个月的工资,对于一个仅靠一人工资过生活的六口之家,六十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呀缠住我心田叫我日夜地想念”。如今走在街上,偶尔还能看见有擦肩而过的女子坠着密软的长发辫成的麻花辫,但独独只编一根辫子的却少之又少,辫稍扎着的也不再只是红头绳、橡皮筋了,许多样式的发卡、发簪、束发绳,被用尽心思地编织在了发丝上,与其说点缀的是麻花辫,不如说是生活的美好和青春一起飞舞点缀着精致美丽的麻花辫。每次看到她们,我就仿佛听见从前山东会战探亲刚进家门时父亲对我的问候,“丫头,你长的好丑喔,扎辫子看上去还好看些。”

掐辫子

文/杜书文

掐辫子是家乡一道古老风俗。小时每次回老家,总会看见村姑、村妇、奶奶、婶婶们来串门时,一个个腋窝间夹着一把用塑料裹着的湿麦秆。她们一边热情地和客人打着招呼,一边用灵巧的手指飞速地掐着辫子。既像是一种悠闲的手工劳作,又像是一种民间艺术创造。那一根根洁白的麦秆,通过她们灵巧的双手,很快变成了一条条平整洁白纹路细密的长辫子。这种劳作似乎并非刻意而为,倒像是一种劳动间歇时的休息,说笑中随意完成的。所以无论是田间地头、槐荫树下、娱乐场合、村院之中都能看到掐辫子的身影。

在我的老家东西塬一带,从我记事时起,掐辫子就颇为流行。我的家族中无论大人小孩,几乎人人都会掐。每年麦收时节,家人就除了收割麦子而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选麦秆。将粗细适中的麦秆预先挑选出来,轻轻打掉籽粒,放置通风干燥处,忙罢后,拿出麦秆去掉根部,只留茎节,除去叶梢,按照粗细分拣开来,粗的掐宽辫子,细的掐细辫子。掐之前用清水浸泡数小时并经熏白,使其变软变白。记得那时,我家掐得最好最快的是二嫂子。她不仅人很聪明,手指灵巧麻利,还很有艺术细胞。她掐的辫子细致紧密、柔软匀称,编织的草帽、花篮、花型在村子里独一无二。在她的带动和影响下,我的几个堂姐堂妹也成了掐辫子的巧手。那时凡是我家的草帽、花篮拿到镇子上去卖,围观的人多,品评的人多,当然买的人更多了。一车草帽一哄而抢就卖完了。并且常有不少帽贩子上门订货。

掐辫子是关中农村一种传统家庭手工艺,在明清时代就已风行起来。清道光年间,举人朱光斗《竹枝词》曰:“不织丝棉不绣花,草莛包里有生涯,金绦万挂龙麟细,都出寻常百姓家。”反映了草辫编制的繁盛和技艺的精湛。农民用它换取所需生活用品,并远销外地。由于它具备艺术发展潜力,所以逐渐向民间工艺品过渡。图案绚丽多彩,形式美观新颖多样,备受消费者青睐。

最近回到阔别五十余年的老家。探望了老前辈、老兄弟、老姐妹。心灵手巧的二嫂子虽然还健在,也已是九十高龄步履蹒跚、两眼昏花的人了。仅剩的几个堂姊妹,也已年逾古稀。但说起掐辫子,大家似乎都来了劲儿,情绪显得异常激动,大家七嘴八舌,勾起了许多沧桑的往事和美好的回忆。那时,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村里的大槐树下,有说有笑。一边掐着辫子,一边说着家长里短。一些男人也总爱在妇女堆里凑热闹,说些打情骂俏的酸话,常被妇女们按倒在地,不是筛糠就是拧耳朵。那时农村很穷,晚上女人们为了节省灯油,往往都爱聚在我家。因为我奶奶人缘好,爱热闹,所以大家都喜欢来。那时,一盘辫子大约就是10圏左右,一圏大约2尺长。虽然掐一盘不值几个钱,但也能解决家里的油盐酱醋,所以乡亲们一直乐此不疲……

大辫子

文/陶燕

真不知我的辫子让多少人羡慕过,不管熟识的,不熟识的。特别是遇到那些头发稀有的女士,羡慕的眼神像要挖走一半的样子。常常我心不忍,于是喋喋不休地向其倾诉辫子粗又长的种种不利:难洗头,难梳理,头屑多,辫子容易把衣服弄脏。大热天洗过头,如瀑的长发披在身后,有人打趣说像原始森林人在行走,我只觉得像披了件厚厚的毛背心,水汗难分。还有呢,俗话说,“头发长,见识短”,“头发粗,脾气犟”。诸如此类,直至把对方拧着的眉头拉开、熨平。

说的都是事实,因为头发多,我没烫过,没染过,更没享受过什么油离子,阳离子护理,就连上美发店洗回把头,洗发师也开玩笑似的说要收我双倍的价钱——说我一个顶俩。得!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好了。因为头发多且长,夹坏了许多好看的发卡,又有许多好看的发卡锁在抽屉里摆看。因为头发多就重,卷在头上足有两斤多重,很难梳成各式发髻,难盘成时髦发型。于是,一根老实巴交的辫子从早到晚,从春到冬,不依不饶温驯地跟随身后。

而这一切因为我喜欢大辫子而变得微不足道。每天我把它打开,又把它梳理好。打开它盛如瀑的月光,梳理它呈亮晶晶的朝霞。于是,一天的心情也舒缓。

我也忍痛割爱过,那是宝宝快要出生的时候,为了心爱的宝宝,我剪去了一头长发,尽管有些舍不得。现在孩子快七岁了,我的辫子又齐腰长了。简单而又朴实的生活年复一年,就像我的辫子,难以割舍。粗长的辫子常常引人注目。接孩子放学的时候,常有一两个老太太,拉着我的辫子抚摸着,一张菊花脸,两鬓染霜白。“啧啧,我年轻的时候哇,也有这么粗这么长的辫子”“哎,现在这样的辫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啦!”。我微微一笑,看她们发亮的眼睛印出昔日的韶华,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游名山凭栏眺望时,一小女孩不去看云山雾海,却摸着我的辫梢,“阿姨,你的辫子真好看!”“是么?你喜欢?”“我要是有这么长的辫子就好了。”她憧憬的眼光让我忍不住摸摸她的羊角辫,“只要你喜欢,你长大就会有的。”此时的名山大川在她的眼里抵不上一根大辫子。

这些原因都让我更珍爱我的大辫子。虽然很难护理,但我自知她适合我,我适合她。

周围不乏清爽的短发,飘逸的长发,时髦的金发,还有各式各样的发型。独有一个我,梳一根粗长的大辫子,袭一身蓝花粗布,干干净净、简简单单,款款行走在城市的繁华风景中,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