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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关山的文章 / 关山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关山度若飞

文/朱靥佼

今年春节,妈妈带我回老家探亲,回程路过重庆时,有幸坐了一次长江索道。

那天是正月初三,山城晴空万里,碧洗如镜。当地叔叔动员我们去坐坐长江索道,体会在运动中鸟瞰山城是什么感觉。

我们步行到达新华路的索道入口处。天啦,排队的游客真多,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手拿小红旗的导游阿姨在安慰大家:游客朋友们,甭急!咱们要坐的缆车,是万里长江上唯一的缆车,由于坐的人特别多,因而这缆车车厢也就特别大,一次可容纳七十来人,几分钟就是一趟,不用多长时间,就会轮到咱们了。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就如愿地登上了缆车。一声铃响,缆车疾速而平稳地向长江南岸驶去。顿时,我们穿行在山城的高楼大厦之侧,飞渡在浩瀚大江的波涛之上,漫游在春日艳阳的万道霞光之中。

车厢四周的玻璃特别明净,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人们欢呼着,谈论着,随后就有导游的声音清晰入耳:“啥叫江山?这重庆山城就是江山。重庆依山筑城,临江而立。两江环绕,一车横绝;楼在城中,城在山中;山在水中,水在桥中;山中有城,城中有山;下边是江,上边是山;天上是云,脚下是水;远处是桥,近处是车;前呼后拥,奔腾不息。因此,咱们重庆是真正意义上的山水之城,江山之城,立体之城,大美之城啊……”

我发现,先前高大挺拔的楼房,现在变得矮小了,有的甚至就缩到我们的脚下,我们从它的头顶一飞而过。过去那些只能远视、无法近观的窗户,现在已送到了我的眼前。沿江公路上奔跑的各色汽车,甭说都小了几个型号,公交车此时变成了小面包车。江上的轮船不知为何都停靠在沿江两侧?哦,原来下游一艘巨轮正逆水驶来,莫非那两侧的游船已提前给这庞然大物让出通路来。缆车右前侧的阳光,此时已躲过云层的遮挡,直射我的脸庞,有些刺眼,但不碍事,我依然感到正面的南山越来越近了,终于缆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该下车了,但脚下的山城景色似乎还未看够。

此时有人问导游:晚上还可以继续参观吗?在空中看夜景,那一定是另一番景象。导游的回答是肯定的。可惜我们已买下当晚返京的机票,晚上来看夜景怕是不可能了。但能在想象之中勾画出凌空观看那万家灯火中的山城夜色,该是何样的风姿了。

真的该离站了。

告别了,美丽的重庆山城;再见吧,难忘的长江索道!人生何尝不是如此,起点并非终点,而终点又正是下一个起点。那么,人生最好是永远前行在奋斗的征途中,永无止点!

明月洗心,关山下酒

文/叶舟

作为小说家的陈璞,在他汗漫滔滔的文字中,依然保有着一个顽固而强大的“故乡”。他在那里谛听,他在那里成长与奔跑,他在那里搜集和整理,他在那里天马行空,游刃有余,他在那里劈空结撰,演绎着自己的想象、才情和记忆。这个故乡未必就是他的胞衣之地,也不必是他的祖籍和姓氏的缘起。陈璞动用了小说家的全部特权,将这个时间深处中的“故乡”供在了佛龛之上,顶礼膜拜,日拱一卒,功不唐捐,终于形成了自己的一个小说王国,一块文学的版图。在这一点上,陈璞胜任了他的使命。

而在小说之外,作为公务员的陈璞,却像一只诚实的钟表似的,桎梏在黄河岸边的这个省会城市里,尽心职业,偶尔望天,怀想起远方以远的那一片广袤的天际。某种角度上讲,城市是一个蛮荒且冰冷的存在,它剔除了记忆,扫荡了诗意,消弭了可以预见的深度与广度,让一切都变得平了起来。也恰是在这样的现实语境下,陈璞的心中仍留有嶙峋无比的“故乡”遗迹,仍然没有被剥夺得一干二净。于是,便有了这一本皇皇70余万言的长篇叙事文本。

然而,这样的“故乡”依旧是可疑的。可疑之处在于一些人以修改历史和记忆的方式,硬要说某一段贫穷、封闭、蒙昧的岁月,远比今天要强千倍万倍。可疑之处还在于,一些人在今天立足未稳,于是一头扑向了过去,找见脐带,并且过度的诗化与滥情。可疑之处更在于,他们中的一小部分如今饱食终日,志满意得,非要给成长的履历中涂抹上沉重的苦涩,以衬托今天的威仪。——无疑,这是一种制式乡愁。这样的乡愁类文字依然充斥在大刊小报上,求取着一种寡薄的掌声。

陈璞也曾经这样干过,照例不能幸免。他在漫长的学徒期内,也发表过诸多的散文、小说和诗歌,对“故乡”这一母题的持续抒写,一再挖掘,或许让他渐渐看见了纸面上的陷阱和危险,让他对这种叙述的打滑起了一定程度的警觉。我猜,也许正是在这个关口上,陈璞决定革故鼎新,重新作文,抛弃以往的那一种口吻和熟技,找见一种更高的标准与海拔,找见一种难度。

我想,这应该是长篇小说《关山明月》的初衷之一吧。

这部小说里,可以依稀看见《白鹿原》的影子。

在对待题材这一点上,陈璞似乎颇为骄矜。他在创作谈中这样夫子自道,说他们这个大家族曾经殷实富足,良田万顷,人丁兴旺,有数不清的长工和仆从。他奶奶虽身处僻壤,却常年绫罗绸缎,穿金戴银,一年里能吃几回熊掌,野蜂蜜是拿缸子来喝的。他的爷爷自然也不落下风,有古代侠客之风,脾气暴躁,专爱打抱不平,好替人说和事项。总之,这是一个危险的开头,因为作为读者,我们知道这样的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家境败落、中道崩殂、各奔东西等等的人生转折,随时会像命运的巨石那样滚落而下,出现新的歧路与风景。这些都应该是题中应有之意吧。否则,它就不会是一本家族式的演义,更不可能是一幕宏大叙事,而只能沦为一册苍白的家谱,让后世的子孙们去抚摸,去唏嘘。

陈璞的聪明之处,在于找见了一枚钉子,将这些般般往事都牢靠地挂了上去,让所有的故事与细节有了根据地,有了细密的纹理和走向,有了清晰的脉络,也有了层峦叠嶂的深度与广度。这是一个小说家的权力,其中也不乏他的野心和狡黠。

陈璞找见的这枚钉子,便是陇右一带、关山脚下的和家堡子。

在陇右以至于西北以远的广大地域,一座堡子的存在,具有特殊的象征意味。

因为偏远与贫瘠,星散于旷原之上的堡子,其实就是一片片人为的绿洲,一座座救命图存的客栈,一个个可以期冀的集市与活命之所。一座堡子,事实上就是一户百年家族,一个小世界,一座孤悬天外的大观园,一座充斥了野史和爱恨的舞台。

好了,这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待开锣唱戏。但陈璞犹不满足,他还在这座堡子里埋下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这件宝物是一根主轴,自此缠绕起了主仆反目、兄妹相残、父子相欺的人生大戏。在陈璞舌灿莲花、滔滔不绝的讲述中,一则波澜无定的传奇拉开了帷幕。

打住吧,我不能再剧透了。

明月洗心,关山下酒。让我们大家肃静下来,扪心倾听。

且看陈璞怎么说!

何处觅关山

文/冉学鸿

旧诗词歌赋里,关山常做关隘山岭理解,朱希济《谒金门》写“秋已暮,重叠关山歧路。嘶马摇鞭何处去?晓禽霜满树。”此类词句先入人心,再听到关山的地名,便容易使人萌生豪情,以为是个险要的去处。我这里所提的关山,只不过是渭北普通的一个镇点罢了。我生长在这里几十年,哪里见到过一山一隘,也从未曾思考过这个地名的由来,脑海里渗透的都是生活的痕迹与记忆,在心里只有乡土与亲切。蕴意尚且不知,至于名字所阐发的诗情,只能交于有心人去琢磨了。

要说关山名称的发端,大概要与荆山相关联。荆山横亘于阎良富平之间,说是山,其实就是一道塬。黄土阡陌,沟壑纵横,绵延十里有余,对于西部黄土来讲,这样的地貌并不稀罕,只是搁在一马平川的渭北平原之上,一下子就长出山的气势了。早年没有高楼喧嚣,触目处村庄散落如棋,高低起伏可一望无余,山水风物当是自然中的绝对主角。古时先贤登临,凭风而立,想必能远眺渭水奔流,远缀在一片沃野之中。有这风景足已神畅,加之风脉说辞,荆山因此不同寻常起来。但我倒是常觉得荆山对望骊山,论秀逸讲典故都不及对方,说出去多少让人气短。荆山以前苍凉,树少草长,唯独刘邦将父亲埋身于此,算是历史最有力的一声余响,激起斯地生人的一丝雄气。

历史的演进常常跳脱凡人思维。试想当年始皇帝何其煌煌,奉法家之言,收缴兵器,焚书禁言,谋求万世基业。实则死后不过三五年,三世子婴便把玉玺交给了刘邦。二世葬始皇于骊山,选址精心,工程浩大,却也只是将一段历史定格在骊山脚下。刘邦将父亲葬于骊山对望的荆山之上,想必不是草率为之。虽说《史记》里有“分一杯羹”之说,似乎讲刘邦寡情,其实刘邦称帝后就把父亲接到未央宫养老。得知老汉思乡情切,刘邦筑新丰以迎太公,老汉自此以斗鸡、蹴鞠为欢。历史的玄机总是不为后人所识,但透过事实可以肯定的是,山水相依,荆山不是孤独的存在。

关山固守荆山余脉,要说特殊,大概区划置于富蒲临渭交界,所以占据地利,交通纵横,先前视为门户要塞,筑有城墙守防。历朝历代,也出文人大贤,遗泽后世;民国前后,亦有强人过境走动,留下不少颇有几分草莽味道的故事。当然,这些都是从老人们的嘴里得来的,口口相传下来未必全是真实面目了,而那时候所听也是图一时新鲜,并没把这当回事。到后来,讲故事的这些老人也都离世。

我曾在闲暇时去寻访脑海里的旧关山影像,似乎只剩下一截子土城墙,掩于一户人家的后院之外。记忆的苍白与历史的缺失足以使人恍惚与不安,尽管这恐慌不至于影响到我的当下,但内心仍是希望能多了解这个生地的过去,如同期望她的未来一样。这或许也是凡人最普通的情感期许,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怀念逝去的亲人没有两样。情感这东西割不断,历史的记忆也是割不断的。

关山这几年的变化大,我常担心遗失的东西会越来越多。前几日回家,看到街道上有标注好的故旧遗址牌子,还有正建的护城河与保护起来的城墙残垣,仿佛有了些古旧的模样,虽说不知同原来有几分相似,但仍使人心里安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