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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汫洲的文章 / 汫洲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汫洲青蟹

饶平沿海的汫洲,渔业生产发达,这里盛产着多种远近闻名的海产品,最出名的就是汫洲大蚝了。孰不知,汫洲的青蟹也是老早就出了名的,只是因青蟹几乎全世界都有适合它生长的海域,而且都是一个样,不像其它特产那样受到人的关注而已,但汫洲独特的自然环境产出的青蟹却别具一番风味。

汫洲近海,栖息着的蟹类就不下数十种,光叫得出名称捕捞食用的就有十多种,如青珍、红蟹、蟛蜞、蛴等等,青蟹算得是整个庞大的螃蟹家族中的佼佼者。

青蟹,也称黄甲蟹,属原生纪爬行物种,是地球上现存最古老的生物之一,喜马拉雅山上的海洋生物化石就有它的印迹,虽经亿万年的进化,但至今尚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故有活化石之称。青蟹,栖息于近岸的浅海中,平时随潮流进出于泥滩涂和港叉里,白天多穴居,喜停留在滩涂水洼及岩石缝等处,夜间四处寻食,蚝田里,红树林中,水洼草坪都有它活跃的身影。青蟹的眼睛长得特别,可谓眼观四面,触角灵敏,脚爪灵活,故夜间活动自如。每年春夏之交是青蟹的繁衍期,夏秋季节活动最为频繁。夏天退潮,滩面温度高,青蟹多潜伏在浅水泥底以避暑热,偶见成群的青蟹在干热时用脚爪支撑起躯体离开滩面乘凉。冬季活动就较少了,天冷时一般都在低潮潜水掘洞过冬,洞穴的大小深浅根据个体大小及潮位的高低而定,一般都在几十公分至一米左右。

青蟹为爬行动物,虽极限于左右行动,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螃蟹横行”,但速度却很快,要追抓它也很不容易,而且它还是游泳好手,除前面一双带钳用来抓食和抵御的大脚外,后面那双伸展自如的扇形脚掌便是游泳的方向舵和推进器了。而青蟹虽为水栖动物,但它的耐干性却很强,离水后只要腮腔里有少量水分,腮腺湿润,就可存活数天乃至十数天。

青蟹属杂食性类,食物多以软体动物和小甲壳物为主,也常以滩涂蠕虫及小杂鱼虾、贝类为食,现人工放养的青蟹也食豆饼、花生等植藻类。青蟹也有同类互相残杀的习性和捕食刚脱壳的软蟹。汫洲有一句俗语“囊底蟹咬自己”就是出自青蟹的这一习性。

青蟹一年四季都有产出,但每年的农历八、九月为最佳食用期,此时的青蟹体大、肉饱膏润、味美,特别是“赤蟹”(青蟹中的母蟹,也叫膏蟹)更是珍品,过去有“一只赤蟹胜只鸡”之说,可见其使用价值之高。宋代著名诗人苏东坡和韩魏公曾有过“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螯斫雪劝加餐”、“酒味已醇新过熟,蟹黄先实不须霜”的赞美食蟹的诗句。《红楼梦》第三十八回中记述了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的三首螃蟹咏,可以说是食蟹的绝唱,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

青蟹的营养价值很高,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微量元素,对人体有很好的滋补作用,具有壮腰补肾、消积健脾、通经活络、养心安神之功效,一般人群均可使用。特别适宜跌打损伤、筋阻骨折、淤血肿痛的人使用,尤其对于孕产妇女更是善品,但对平素脾胃虚寒或皮风疾者则要忌食慎用了。平时也注意不要与冷饮和茶水同饮,以防腹泻损脾。青蟹是汫洲主要的海产品之一。围海前,汫洲四面环海,周边近百平方公里的浅海水域和几万亩海滩涂、蚝田是青蟹等海生物的繁衍栖息地,而汫洲人对青蟹的捕捞方法也多种多样,除少数用吊粽或结网的方式捕捞外,多是用手工直接抓获,如追迹寻隐、掏洞潜摸,并根据时节、潮流,蟹的生活习性和活动规律而进行抓捕,产量多得惊人。那时是集体化,因青蟹也可作为鱼产量上缴,一斤青蟹的收购价是一毛钱左右,而农贸市场的交易价不外也是二毛来钱。毫不夸张地说,水产站的收购场上,那捆成一串串的,堆成蟹塔;那装成一筐筐的堆成蟹山。筐里的蟹还在互咬爬闹,而那捆住脚爪编成串的,却发出“嗤嗤”的最原生态的哀歌,几十步开外都听得见,似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孩提时,我这“旱鸭子”也常背笚下海,不过,人家抓得“翻笚湫”,我却总抓不够自己吃,更谈不上上市了,偶然抓几只上市也是为了搞一毛半毛零用钱而已。

汫洲因靠海,房屋多依水边而建。涨潮时,海水涌进巷道,没入水沟,有些鱼蟹也随潮水进入排水沟。退潮时,偶有寻食的猪被潜伏在水沟里的青蟹咬着猪嘴,痛得“嗷嗷”直叫,而蟹却舍下大脚溜之大吉,蟹脚就钳在猪嘴上。舍了脚的蟹一般十几天就长出新脚来,这是青蟹的独门本领。时有老小顽童者,喜恶作剧,抓蟹让猪食,再现上述一幕。此为实事,虽为笑谈,引证汫洲蟹多,人们不把它当回事,就连平时赶海时,那些太小的或刚脱壳变硬的蟹人们都不抓。

“食蟹咀蟹话”,拿着这张“旧船票”就得重复昨天的故事。昔年汫洲有一姑娘行嫁山内,一日,家翁庆寿,桌上摆着一盘祝寿佳品“十红”炊青蟹,姑娘夹了较小一只,依娘家食蟹习惯,只吃蟹肉,脚爪蟹壳不屑沾唇就扔弃,受到家婆呵斥,遂顶了两句,即激怒全家。姑娘逃回娘家,婆家追随问罪,恰父亲和弟弟在家门口沟里捕蟹。得悉原委,父亲安排女儿于内歇息后即出门应对,见亲家姆带气前来,便将一篓小青蟹倾倒于门口任其乱爬,亲家姆顿脚措手觉得可惜,可亲家却若无其事地说“大蟹挑来食,小的让它超生吧”,亲家姆见状,原打算问罪的话倒被咽进肚里。可见汫洲青蟹之多!

由于蟹多,汫洲人吃蟹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一般都是整锅蒸煮或加佐料瓜类做汤。说到食蟹,还是“潮州人识食”,能吃出很多花样,如今的青蟹,已成为餐桌上的佳肴,许多炒、蒸、煮等烹饪做法倒是城市里传来的。时至今日,价格不菲的青蟹就连产地产蟹的人也舍不得吃了。

故乡的蚝

文/麦贤杰

说起故乡汫洲,总是绕不开故乡的蚝。

做奴仔时,我家离海咫尺,大祠堂面前一片汪洋大海,港路前内停靠着渔船和打蚝用的“三路底”小船,当大海退潮时,汫洲面前几万亩蚝田才能露干,从刈仔底至三屿,一坵坵的石头上长着汫洲人称为“珠蚝”的近江牡蛎。

五、六十年代,整个汫洲就是一个蚝村,家家户户家里都摆放着蚝筐,蚝篮,门口堆放着蚝壳,散发出一阵阵腥臭味。

我的父亲一辈子以“打蚝”为生。他和汫洲的多数父老乡亲一样,靠海吃海,以养殖蚝业为主业。

夏天,当端午节过后,蚝苗附着在蚝石上,长出红芒红芒的幼贝,蚝民们必须在退潮之前扛着木桨,带上蚝搭勾,蚝挑板等工具,乘上“三路底”,划过港路前,过了大沟后,来到各自的蚝埕上,对蚝埕修复整理,他们用蚝搭勾把沉没在泥里和歪倒在地面的石头扶正,并按海流方向摆放,尽最大面积迎着海流,把过密的蚝苗除掉,然后用蚝挑板向“蚝箱”培土,使一坵坵的“蚝箱”像陆地上的“番薯箱”一样,这些沟沟加大了海流的流速,以保证贝类有充足的浮游生物饵料。而三屿至五屿放养的西皇大蚝花(褶牡蛎)蚝埕,只有大潮时才能露干,生长周期也较长,离汫洲海路也远,只有冬季收获时一并整理。

我读小学和初中时,常常在寒暑假期间,或者读书时的星期六、日,背着一个“笚仔”,跟着父亲到蚝坵里“讨手溪”,在蚝坵里抓“小青蝊”,捉“章鱼”,父亲“拦港仔”,退潮时用“椐板”赶鱼虾,我在后面捡“椐尾”,父亲“闸网萡”,退潮收网时,我在浅脚网尾摸鱼虾,那时海里浅滩鱼虾多,一个“流水”,多时可徒手抓到五、六斤小鱼小蟹小贝类,少时也能抓到几只蟹,几条章鱼,几尾黄墙,几尾娘哀等浅脚鱼类。

秋冬,蚝开始长肥,到了可收成的季节,蚝民们在退潮之前又扛着木桨,带上蚝筐、蚝篮、蚝凿、蚝槌等工具,结伙登上“三路底”出海了,狭窄的汫洲港路前,百几十条小船竞发,熙熙攘攘的嘈杂声,“桨枮”和“桨柄”磨擦发出的吱吱声,响成一片。到了各自的蚝埕后,蚝民们头戴竹笠,脚踩污泥,弯着腰板,左手用蚝凿对准附着在石头的蚝壳背部,右手拿蚝槌轻轻敲打,打出来的蚝头放进蚝篮中,很快蚝篮就装满了,倒进了蚝筐,蚝筐装满了,倒进了船仓,一个大流水,高产的可以拍到三、四百斤蚝头。涨潮了,一船船装满蚝头的“三路底”驶进港路前,家里人来到船上帮忙,把一担担的蚝头挑到开蚝的工地,有的也直接挑到家里。滩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好一派丰收景象。

七十年代初,汫洲面前的大海被围垦了,几万亩蚝埕的蚝石被搬走填堤了,万亩蚝埕变农田,世代以蚝为业的乡亲不得不转产转业。也许蚝的情结太深,村民们又把养蚝的目标盯到离家乡更远更深的海域,他们在凤屿周边抛石头,凤屿周边地处韩江出海口,当年投放的蚝石第二年就被韩江出海口的污泥覆盖了,而且由于水太深了,终年只有几次大流水可以露干,水面上很难看清下面海底己抛石头,界限不明确,刀过水无痕,今年汫洲蚝民们投蚝石了,明年海山蚝民们又在这里投蚝石,收成时常常发生纠纷,那时我已当了饶平县水产局局长,为了调解蚝民们的矛盾,做了很多的工作,并引导蚝民们发展新的养蚝方式,改传统滩上石头养蚝为水泥柱挂养,养殖蚝种也以大蚝为主,附在蚝壳上的蚝仔生长很快,一、二年时间就长成10公分左右的大蚝花。

沧海桑田,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建成后的澄饶联围,浅滩都己改建成农田,但过去的深沟、港路(即航道,滩架)成了一片片荒废水面,三百门和高沙水闸每年正常排涝和纳潮,围内水质常年保持一定盐度。为了更好开发利用这些大水面,已经当上了饶平县分管农业副县长的我,带领汫平居委会书记等人到福建、浙江参观学习,回来后就在三百门水关内,用竹子捆绑成20多平方的筏式竹排,试养吊蚝,也许汫洲真的是一个蚝的花果山,想不到年头引进的太平洋牡蛎,年尾就长成人见人爱的大蚝花,我高兴地装上了二大筐蚝头,送往省水产局展示。汫洲筏式吊养太平洋成功,还引来了当年美国斯坦福大学终身教授、著名生物学家牛满江先生的光临指导,省委书记谢非在当年的县委书记曾宪松的陪同下也下排察看吊养的大蚝,一时间汫洲吊蚝迅猛发展,整个围内密密麻麻地放置了排筏,不单引来了不少省内经营蚝生意的客户,也引来了无数达官贵人,成就了饶平养殖牡蛎的美名。

八、九十年代,随着澄饶联围的过度开发,大量的水浮莲肆生在沟渠水面,过度密集的筏式吊养,大量鱼塘的排放污水,使围内水质重度污染,汫洲蚝民不得不把排筏搬到海上,并转向收购东南沿海一带的蚝头,利用汫洲传统的开蚝技术,加工销售蚝肉,现在的汫洲,每天加工开蚝三、四百吨,出产蚝肉近百吨,产品除销售潮汕地区,也远销全国,出口欧美等地。涌现了一批水产品龙头加工企业。汫洲成为了粤东最大的大蚝的集散地。

我的母亲一辈子以“开蚝”为生。她和汫洲的大婶大姆一样,勤劳朴素,夏天到大北山、望海岭一带挑柴草,冬天就是开蚝,每天除了煮三顿饭外,就坐在小板凳上,用蚝锥撬开牡蛎上壳,再切断闭壳肌,取出蚝肉,放进装有清水的蚝缽中,那时汫洲的蚝大多是小蚝,也叫珠蚝,出售时以缽为单位,分为深脚钵和浅脚钵,蚝民们为了卖个好价钱,缽面上会叠着较为大、肥、白的蚝。一冬蚝季结束,母亲的手指都被蚝水泡得变白变肿,但为了生计,也别无他法。开蚝虽然是简单的技艺,但也必须有个熟练的过程,母亲的纯熟技艺传给我的五个姐妹,她们的一生,也离不开开蚝为生。

汫洲的人养活了蚝,蚝也养活了汫洲人。世世代代以蚝为生的汫洲人,无论环境怎样变化,他们都变着法子把蚝养活,而蚝也为汫洲带来了聚宝盆,为汫洲带来了美誉,使汫洲成为了滨海名镇,自从中央电视台播出《沿海行》和《舌尖上的中国》,把汫洲的大蚝和蚝烙小吃介绍出来后,肥美的汫洲大蚝火了起来,刚刚举办的汫洲大蚝美食节,元旦这一天,就吸引了五万多的游客观光。

故乡的蚝,我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