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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黄金的文章 / 黄金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黄金满地

文/张念龙

自然界最慷慨的要数春天的榆钱和秋天的黄叶。春天,榆钱飘飞如雨,伸手就是一捧钱串;秋天,黄叶萧萧而下,一过就是一袭金衣。春秋代序,遥相呼应,季节幻化成各种姿态,直通内心深处的柔情,让人留连,难以忘怀,从头上到足下,从满天黄金雨到黄金铺满地。

我特别喜欢这个词,倒不是因为落叶如同黄金一般,带给你什么样的财富,而是黄叶纷飞的浪漫,铺满大地的壮阔,带给你一种视觉上的震撼,没有萧索,没有肃杀,只有热烈和张扬。

前几年正是十字绣流行的时候,许多人家的墙上都挂着或大幅或小幅的十字绣。姐姐问我喜欢什么,她要给我们绣一幅。我就选择了黄金满地这幅图。妻子问怎么选这幅,我回答说,“因为这幅画亮堂。”

那是以科学透视法截取的一段场景:一条宽敞笔直的马路,两侧齐整整地种着我叫不上名来的树。有人说这种树叫银杏。

银杏,一个美丽而浪漫的名字,好像一个温婉多情的女子,长袖摇摇,衣袂飘飘,步履轻盈地穿梭于时空的罅隙,却不曾想,秋天来了,她却以另外一种姿态呈现出来,黄叶接天连地,大气磅礴。

因为这幅画,我更加喜欢秋天。让我更加强烈地感受了秋高气爽,感受了云淡风轻,也更加深刻地感受了时光的静美——秋日的午后,光阴摇曳成片片的黄叶,飘飘洒洒,轻舞飞扬。宽阔的马路上,落叶不扫,平铺成厚厚的叶毯,阳光照在上面,融融的、暖暖的、懒懒的、散散的。天空如洗,空气清新,枝叶疏朗,心情开朗,匆匆来去的行人笑声爽朗。阳光与黄叶深情地对视,秋天是如此澄明,潭水一般纯净而清澈,好像刚刚睡醒了的婴儿的双眸,闪着光,透亮透亮的。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个老师超级喜欢旅游,讲课不时穿插她的旅途见闻。她给我们建议,让我们有时间去南疆看看。她说,“每到秋天,胡杨树叶子变黄,壮美极了。这留给我无限遐想的空间。”

也许是一片沙漠上,或是一片戈壁上,抑或一条小河旁,一汪湖水旁,胡杨树密密生长。待到秋天,那里黄沙漫天,黄叶满天,天是黄的,地是黄的,天地玄黄,这是何等的苍茫壮阔!

只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去过,但是心里永存着这样的场景。正是这样的心理期待,让我在每个郁结的秋天都积极,都充满阳光。让我相信,秋天,并不都是萧条和落寞,还有张扬和向上的力量。

其实,我们所向往的并不是财富意义上的黄金满地,也不是空间意义上的苍茫壮阔,我们向往的是那份阳光般灿烂的心情,那份给予我们视觉上的震撼与开阔的画面,让我们满怀欢喜积极昂扬。

一幅浓缩的景致挂在房间的墙上,也挂在心灵的墙上。

秋天,黄金铺满大地,张扬的生命色彩也铺满心灵的大地。

埋在春天里的黄金

文/苏铁雁

黄金应该死在秋天。因为只有那时,塘前的金桂才会燃烧般地绽放。那种绽放,犹如一驾天神的金辇,隆隆地碾过身心,会让人于瞬间热血贲张,自惭形秽。伫立树下,香风徐来,秋虫和声,鸟雀鸣唱,有金桂自头上飘零。呆看那一地积淀与厚重,恍然间,就如置身于一场皇室的仪仗。怅想:这,该是为送黄金的。

想啊,当初,园子里新建的池塘,没经过消毒杀菌。一池自来水在一年里由清变浊,而后长出嫩绿的水绵,再由浊变清。在最初放养池塘的九条鱼儿中,唯一能经受住如此极度缺氧的生死考验活下来的,只有黄金。

池水清凉。用手撩动,仿佛仍见黄金应声而来。黄金的语言在眼中,黄金的手势在鳍上。黄金的目光淡定而又敏锐,似乎可以从水下跃出水面;它能分辨得出什么是食物,什么是落叶。它似乎能捕捉出人的表情,鸟的叵测,猫的狡黠;它的果断与敏捷也是超群的,这是它能一次又一次躲过天敌,免遭劫难的资本。是沧桑锻造了黄金的聪慧。

黄金的听觉异常灵敏,但凡听见我的脚步声,都会迅速游来,将头拱出水面,先是打个招呼,而后很大块的样子咧嘴笑着;而后又溺入水中,望向堤岸,转着圈游动,像是等待我的爱宠;只要将手伸向水中,它就会一往情深地“啵”来一口,哦,那是怎样的感觉!

我的黄金!有着宽阔的头和嘴,粗犷的龙鳞,强壮的体魄,惊人的智慧,有着将领之风,随从者众和诸多特质魅力的黄金,如今,它突然死了。

黄金是条锦鲤。发现它时,它已悄无声息地沉到了一丛水草里。它望着我,侧躺着,嘴还有气无力地噏动着,弥留之际,它像是要诉说什么。这个如怨似恨的镜头,让我惊悚让我心痛!

痛定思痛。莫非是因为我又盲目添养了其他的鱼?联想到地球因人的贪欲而臃肿溃疡,过度养殖给人类带来的毁灭性的灾难,小小一个鱼池何尝不是其缩影?人们为何总是不能未雨绸缪?为何总要等到亡羊才知补牢?猜想黄金是应该有过求助的,在它生命尚存的最后一秒,它是在呼吁和抗议吗?生命对于生命的忽略与漠视,是用一声叹息就能补救的吗?

黄金其实是死在春天的。那正是桂花树一扫往日的老气横秋,呈现生机的时候,而黄金却在这时凋谢了。一条弱小的生命就这样静静地走向轮回。

我用想象的秋日为它送行。有桂花做毯,有桂花飘零,阳光香香的,而我,却无力让世间的贪欲和冷漠停止。

在桂花树下刨了坑,用枯叶铺就了墓地。黄金就躺在那里,躺在了树下。那天的风很好,细碎的阳光从枝叶间筛漏下来,像雨,像黄金的鳞片,像池塘里的活水,像几缕失落于池里的淡蓝的惆怅……黄金来过,黄金辉耀过的园子永远因它而温暖。

遍地黄金

文/钱续坤

如果几丛姹紫嫣红的迎春花朵可以蔓延成一道旖旎的风景,那么我视野中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无疑是这明媚的春光里最能吸引眼球的贵重黄金。不信请看,那热烈的亮黄,那浓郁的金灿,由缜密的花瓣到精致的蕊心,由村庄的边缘到大地的深处,一浪紧接一浪,一波紧接一波,铺天盖地地迎面扑来,既让你躲闪不及,又让你满怀欣喜。我俨然重新回到了懵懂的童年,用双手抚着那高贵的身躯,用鼻子嗅着那沁脾的清香,用衣服兜着那采蜜的蝴蝶——拥有如此丰腴的财富,小小的我岂有不满足的地方?

“知足常乐!欲壑难填!”脚踩着这片一望无垠的肥沃土地,我不能不发出这种既对立又统一的感慨来。是呀,财富的占有是人的本性使然,拥有这遍地黄金,我有说不出的惬意和舒坦,甚至有许多次,我干脆就和衣躺在地垄田埂上,听蜜蜂与油菜的窃窃私语,听油菜与油菜的喁喁情话。然而季节的步履匆匆,花开的时间有限,长期拥有的愿望不可能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因此只好端起那使用了多年的相机,将这一幅幅富丽堂皇的胜景摄入镜头,权当幸福的纪念或者温馨的回忆。

不事稼穑的我,永远都无法成为这遍地黄金的主人;但是我的父亲母亲可以,他们在秋天里播种,在冬天里施肥,在春天里期盼,在夏天里收获,沧桑的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尤其是在蜂飞蝶舞的日子里,他们徜徉在金黄的海洋里,恣意地挥霍着阵阵花香,既让自己手足无措,又让观者心灵撼动。遗憾的是,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黄金,也不知道如何进行审美,因而无法用准确的言语来描绘油菜灿烂如金的美艳,倒是一些关于油菜的民间谚语随口拈来:“浅种油菜苗苗旺,深点南瓜爱死人”、“油菜听得锄头响,一边锄来一边长”。其实这种质朴也是美,是一种极美,是我的至爱双亲对大自然最真挚的歌唱和最直接的表白。在这种歌唱和表白中,我仔细地进行过比较,发现油菜花的黄,比父亲的脸色要轻浅许多;发现暗红色的土地,比母亲皲裂的手要明亮一些。到这时,我才突然顿悟:这遍地黄金,都是父亲额头的汗水浇灌而成的,都是母亲粗糙的皱纹孕育而生的!

对于“遍地黄金”这个丰富的想像,父亲给予了我充分的肯定,认为它大气磅礴,高贵典雅;母亲虽然不懂比喻和夸张这两种修辞手法,但是从她颔首微笑的神情,我觉得她对儿子横溢的才华也十分满意。这不禁使我有些飘飘然了,经常带着纸笔,跑到那漫无涯际的花海里,涂鸦几首朦胧的诗歌,或者站在丘岗之上,高声朗诵海子那首脍炙人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有些时候,我还将一些具有黄金特质的作物拿来进行比较,例如水稻,例如麦子,例如向日葵。这些都是田野中醒目的美,是父老乡亲心血和汗水的结晶,是我诗歌和散文中的主要意象,所以对于缤纷多彩的生活,我认为不能只是一味地陶醉,更应该真诚地感恩。

此刻,我就跪拜在广袤的大地之上,叩首,再叩首。氤氲的地气尚未散尽,阳光灿烂如太古之初,我的双脚仿佛生出了根来,一股温暖的醉人的力量,快速地从土壤深处传递上来,穿透了我的脉络筋骨,顺着奔突的血液四处延伸,最后弥漫到我的脸颊,我知道自己也摇曳成了一朵金黄的油菜花,并且在那欣喜若狂地惊叫:大家看呀,大地一旦披上了绿装,就茂盛了起来,葱郁了起来,显得生机一片;绿装一旦戴上了金帛,就丰盈了起来,荣华了起来,呈现富贵一片!

一团团金黄在我的眼前一圈圈荡开,形成一个个金色的光环。这金色的光环遍布大地,照耀头顶,如久违的亲人,如定格的画框,让我的心头顿生一种喜悦,一种激情,一种怀念。能感受这种极美,体验这种欣喜,升华这种情感,我是何等的幸福,又是何等的快慰呀!——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我要让春天一直踮着脚尖,久久瞩望这金黄遍地,尽情展示这遍地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