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之人的文章 / 之人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清心茶铺

文/莲草

若是没有茶,也敢叫茶铺?

一垄一垄的青绿,郁郁葱葱;一大片一大片的茶园,辽阔无边。这样大气,满地生机,张眼一望,茶叶铺满地,茗香漫弥天。

坡前是茶树,坡顶是茶树,坡后也是茶树。树是一排排,一畦畦,整整齐齐,漫山遍野,仿佛一片绿的海洋。走进去,齐胸深,一汪碧绿立马涌到胸前,人也全然绿了。我想,绿了的是心情,好了的是心境。

有茶缘之人说得好:茶之为物,最宜精行俭德之人。一饮、再饮、三饮得道。于常人,不论富贵贫贱,茶为平常之物,早晨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茶可饮,更可以清心。世间无茶,何以清心?

绿而静,静而淡,一下子拥有了素朴的心境。哪管俗世,什么名利,风霜雨雪,世事无痕,一切皆为虚无,一切都已远去。

想起茶的前缘,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若有所悟,心也安然,澄澈而纯净。

茶的最早记录,相传是有一天神农采集奇花野草时尝到一种草叶,气味清香,舌底生津,精神百倍。

茶的发现,还有更为一种传奇的说法,说当年达摩祖师丢眼皮的地方居然长出一棵小树,每次想打瞌睡时,就摘这棵小树上的叶子咀嚼,一提神,就不想睡了。

后来,世人认定这棵小树,就是茶树。

茶树别看不起眼,可生长几百年,返老还童,青绿依旧,新芽常吐,常采常新,源源不断,香飘万家,喜煞农人。

茶,是嫩芽,是香叶,以前只是慕诗客、爱僧家,现今已进入寻常百姓家,于健康有益,能清心明目,洗尽古今人不倦,面对尘世春暖花开。

茶饭,茶饭,清茶淡饭,平常日子。静看流年,岁月静好,任时光在草叶上跳舞和欢唱。

其实,人们对茶、米一贯很看重。人高寿,也是和这两样都有关联。比如:八十岁称“米寿”,活到一百零八岁称“茶寿”。难怪,当年季羡林向冯友兰祝贺九十寿辰时,送了这样一副寿联:何止于米,相期于茶。

茶的礼仪向来已久,像米、酒一样,而且更甚。在婚姻中,有“从一”的意义,列为必不可少的首礼,有“茶礼”、“茶金”之说,有“交杯茶”、“和合茶”之仪。

清茶淡饭养生,碧水青山留老。人是铁,饭是钢,哪能离得开米?人嘛,过的是生活,品味的是日子,也就离不开茶了。有道是:茶中日月长,一茶一世界。

有茶,便有道。做人,须有品。

我记得,周作人说得随意:“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话来说,可以称作为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完全现实中享受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

我一路走在茶道上,一路默默无语。我忽有所悟:种茶如树人。

茶是洁物,是雅物,能免俗。江湖一碗汤,人生一杯茶。茶道有道,“致清导和”,贵在随意随心。尘世多俗,茶亦难免落入染缸,究其实,罪不在茶,在人,在心。

回望茶铺,我说我还会来的,我一定会来的!

我自是不能像陶渊明一样归隐田园,但也总想有朝一日,自己能买得起一座青山的话,那就以山作茶园,山前山后都种上茶树,春茶吐芽之时,行行新绿里,欣喜采摘忙。静下来,听山歌对唱,戴月采茶归。和农人一样,白日里,山上砍柴,竹林下煎茶。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品茗吟诗作画,岂不快哉!

看得见的,清贫的是生活;看不见的,清心的就是茶了。

想当年,郑板桥也是这么说道:一间茅屋,数竿新枝,微透着绿色。在这种时候,独坐其中,泡一盏雨前茶,取一方端砚石,铺一张宣州纸,画几笔折枝花。真是人间乐事啊。偶尔朋友来访,对坐喝茶,风吹动竹子,风声竹声一片……

松林

文/向求纬

暑天里,住在歇凤山上,满坡满岭的松林,如一扇巨大的半斜的屏风,呈现在窗前。我又可以天天近距离地欣赏松林,审视松林了。我又可以天天走进松林,去寻觅去体味松风松涛松韵松骨了。

我说的是“又”。真的,松林与我有缘,我还真“把玩”过松林呢。

年轻时在大巴山生活的时候,天天和松林打交道,着着实实“把玩”了一把松林。作为民办教师,上午上完课,绑腿草鞋套在腿上脚上,弯刀和冷洋芋吊在腰间,就爬上高坡钻进松林。

那时也不大识树,见了树棒棒攀住就砍,砍下后一根根扔进沟里,再扔到河边打成捆,用一根泡桐树当浮柴,从水里随波“放”到下游河边,再拆开打成小捆扛回家。松林砍来的柴大多是松树,这树烧起来肯起火苗,但就是不熬火,灰坑火煮饭煮猪食要的是硬扎柴,经熬的,一烘就过的松木不在首选之列。不过松树多啊,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垒在灰坑里滋滋地燃烧,煮着玉米糊糊,熬着青葱岁月。所以那时候对松树只是“把玩”,谁有闲心去琢磨、去欣赏、去品味那松是什么松,那林是什么林?

所以我说松是属于男性的,更是属于老男人的。你看哈,人们形容阳刚是立如松,形容伟岸是泰山松,形容长寿是不老松,因为松只有假以时日才见其真谛,经年历月才见其气质,顶风冒雪才见其精神,受尽磨难才见其坚韧。松组在一起成为松林,这对于我来说是难忘的甚至有点神奇的“魔掌”。命运之手将我的青春掷进松林,化作一捆烧柴,一丝火苗,一缕炊烟,消磨殆尽,了无痕迹。待数十年后面对松林,走进松林,才发觉另有一番感慨,别有一番情致。

我与松林这不是有缘么?松枝常绿,松林常有,而生命的年轮一旦融进去便悄然消溶。人的青春在与松林为伴之中染绿了,绿久了,绿深了,绿浓了后来又绿淡了,青春也就长大了,成熟了,成了阳刚,成了苍劲,成了伟岸,成了不老,成了永恒。

我现在是在用一种“熬成婆”的第二轮青春期的眼光审视眼前的松林,走进眼前的松林。那松风是一种叙述的风,那松涛是一种说话的涛,那松针是一种魔幻的针,那松果是一种多味的果,林前那人林中那人已是一个笃定之人,稳定之人,坚定之人,淡定之人。松林可以在大巴山,可以在歇凤山,但这松林始终是伴我之林,教我之林,励我之林,警我之林,乐我之林,寿我之林。

啊,属于我的……松林!

深爱这片土地

文/陈子千

屈原的爱国,并非是指对于国之领袖的愚忠,他之所以深爱着这个国家,这一片土地,是因为他所向往的美政,所渴求的清正与光明,在他眼中,是能够实现的。

他的一生往返流连于楚、秦、齐,而独钟爱的便是楚。作为一名落魄的贵族,他侍读在楚怀王身侧,鼎盛之时做过左徒,衰败之时流荡在乡野。年轻时的他佩以香草:“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秉德无私,参天地兮。”我就是生于皇天后土之间那意志坚定的橘树,南方就是我此生厚爱的地方。然而年老的他依旧佩以香草:“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弃了这独爱的楚国能如何?弃了这整个世界又如何?他披头散发,眸中无悲无喜,凭空望着这汨罗江,纵身而去。

我依稀看见了几抹至红的血晕散开来。屈原死了,他是为了在这凄苦浓黑的夜里亮下那一束皓皓之白。让那消散了的楚国,那还笑得妩媚的郑袖,那力主连横的张仪看到自己的忠与真,还有那矢志不渝的坚持。屈原失败了,他一个人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奉行着圣贤的举动,他认为圣君善谏,于是他说:“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他毫不留情的忠,却被楚怀王所怀疑。他奉行圣贤的真,却被小人所孤立。连近身之人都避讳不及。但是,他高贵的性子中深藏着一份笃定,他笃定可以用自己的个性与理想改变这个污浊、肮脏的世界。

所以,屈原注定是一个孤独的人。他的孤独早在他被贬到汉北荒蛮之地就已验证了。然而屈原最可贵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个至刚之人,也是一个至柔之人。当我看他冷眼旁观着小人的得意,看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作风,又看到他怀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与那个朝代相悖的正义,口中又不断慌忙喃喃着的楚啊……才明白他的可贵。他怀揣着冷酷与柔情彳亍在这世间,他用自身的骨血支撑着埋葬在冷冽寒风中的那一苗希望,即使他的精神与灵魂终究被埋葬,纯净的人也终究陷入污黑的淤泥中,不为那样的世界所容。屈原是偏激的,然而他也是最具真性情的人。他不愿失去自己的正义,也太过珍惜他所钟爱的楚国,那缠着花香、漫着芳草的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