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头上的文章 / 头上的散文

河在峰头上流过

文/贾平凹

秦岭历来是隐者的去处，现在仍有上千人在其中修行。我去拜访了一位，他已经在山洞里住了五年。

对我的到来，他既不拒绝也不热情，无视着，犹如我是草丛里走过的小兽，或是风吹过来的一缕云彩。

他坐在洞口一动不动，眼看着远方，远方是错落无序的群峰。我说：“师父是看落日吗？”

他说：“不，我在看河。”

我说：“河在沟底呀，你在峰头上看？”他说：“河就在峰头上流过。”

他的话让我大为吃惊，我回城后就画了一幅画。我每每写一部长篇小说，为了给自己鼓劲，就要在书房里挂上为新小说写的书画条幅。这次我画的是《过山河图》，水流不再在群山众沟间千回百转，而是无数的山头上有了一条汹涌的河。

还是在秦岭，我曾经去看望一位老人。这位老人是我一个熟人的亲戚，熟人给我多次介绍，这位老人是他们那条峪里六七个村寨中最有威望的，几十年来无论哪个村寨有红白事，他都被请去做执事。即便如今年事已高，腿脚不便，但谁家和邻居闹了矛盾，哪家兄弟们分家，还是用滑竿抬了他去主持。

我见到了老人，问他为何如此德高望重，他说：“我只是说些公道话而已。”

再问他怎样才能把话说得公道，他说：“没有私心、偏见，你即便错了，也错不到哪儿去。”

我认了这位老人为我的老师。

春的衣瓣

文/董宁

我猛一睁眼，没打招呼春就闯进来。春的衣瓣四处散，好美哟！

春风转了个弯，像一阵细碎的轻蹄，角角落落都滚成绿的海。春草远远近近铺开去，打着滚儿往前冲，没遮掩地见谁都把心思说出来，柳絮也沉不住气四处跑。一枝枝柳条看在眼里，得意地在水边荡秋千。喜暖的燕子赶过来，在空中飞上飞下，四处打探春天的秘密和讯息。

忽一天细细密密的春雨落下来，楼群间，湿润润的远村近落里，一条条澄碧的小河上，杏花雨像珠串，打湿了青春一样的日子。

春雨溜达一会儿转身就走了，阳光从山头上照下来。交错的枝条在浅唱，一丛丛青叶油亮亮的，村村埋在绿树丛中。春云纤纤，天空澄明一片，天地间染成一张干净的宣纸，只待一支感性的妙笔来勾绘。生活的画廊里，春一眨眼，便会酿成一坛美酒。

春的涟漪里，一层层青翠像碧玉，漫过坡坡岭岭；一湾湾绿水似少女，着一身青春的新衣；一片片花海如云锦，醉在春的怀里。春花中樱花算是惹人的花，小花朵甜甜蜜蜜挤在枝头上。紫丁香说来最宜人，那香艳的紫，一瓣一瓣开在春的软榻里，像是刚从画家的颜料盘上飞下来。桃花、海棠花、金雀花，还有灼灼的红芍药，都开出春天的热烈来。含笑花倒是温婉了些，临风莞尔，苞润如玉，香幽若兰，把春天欲说还休的心思一点点讲出来。春的花池里，一棵杏，一棵李，粉粉白白的一树花，泄露了季节的秘密和讯息。红红绿绿的春的园子里，东一拨，西一拨，处处绽放着人世间的美。

春的灯盏更亮了，到季节深处去抓一把春色吧。枝杈间，几只红嘴的鸟雀飞来飞去，鸟鸣嘤嘤，令人欣喜。花丛中，蜜蜂像一球球绒絮，逆着阳光和风斜飞，没谁能夺走它们的梦。小院里，一群白鸡前爪腾空，后爪扑地，像一群快乐的孩子，三步两步就跑出院门。春塘中，小鱼儿一会儿钻进，一会儿钻出，看看到底是谁在岸边吹柳笛儿。原野上，小蝌蚪在温暖的水里游动，小溪流“哗哗”地唱起来。田间地头上，土芹、蕨菜、野蒜、鸡儿肠，丛丛簇簇，生机无限。一根根茅草高耸着，木瓜张开了红唇，竹笋也一个个露出头来。更可贵的，犁铧在翻卷，农民开始耕田了。

春一招手，春的衣瓣便亮起来。春的园子点燃了希望，日子又开始远航了。

写上名字

文/占君武

入夏后，阳光十分强烈，单位的老杨总喜欢戴一顶帽子来上班。一些同事爱借他的帽子戴，有的同事借后随手还他，有的同事忘记还他，这样一来就丢了好几顶帽子。

这天，老杨又新买了一顶帽子，找到单位的书法家小刘。老杨对小刘说：“书法家，帮我在帽子上写上名字。”小刘提笔、蘸墨，在帽子上写上“老杨”两字。老杨拿着帽子说：“这回帽子有标志，总不会丢吧！”

过一会儿，老杨去上厕所，把帽子丢在桌子上。这时小刘过来，拿起帽子，在上添加一个字，随后戴在自己头上。

老杨回来后，发现帽子不见了，四处寻找，看见帽子戴在小刘的头上。

老杨一边去拿小刘头上的帽子一边说：“小刘，你怎么把我的帽子拿去了？”

“老杨，你看帽子上的字。”小刘双手护住帽子说。

老杨瞪着眼睛，看到上面写着：“老杨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