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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溪头的文章 / 溪头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春到溪头野菜香

文/任静

城里的季节变换并不明显,当文人墨客还沉浸在唐诗宋词中的春韵时,北国春天已经迈着姗姗的步态来到了田野上。

春雨,仿佛一把种子撒进泥土里,不几天,便会有鹅黄嫩绿的草芽儿,破土而出。我似乎已经闻到野菜的清香飘荡在河岸边,山坡上。瞧,这儿一簇,那儿一丛,活泼泼,鲜嫩嫩,水灵灵。艾蒿、苦菜、荠菜和一些叫不上名的野草,在春天的阳光下蓬勃地生长起来,绿油油的春意,伸展着,蔓延着,一夜之间便占领了整个山村,连老屋墙头的石头缝里,也摇曳着绿色的希望。

又是一年春风绿,岁月悠悠野菜香。沉睡在时光深处那些挖野菜的情景,恍然循着这习习春风苏醒了,鲜活地舒展着枝叶,悠远的野菜香味,被春风轻轻一挑,瞬间勾起了一缕缕隐含在舌尖上的乡愁。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到溪头荠菜花”。在野菜家族中,荠菜一直备受青睐。有民谚曰:“吃了荠菜,百蔬不鲜。”我们家乡将荠菜叫荠荠菜。清明前后,正是青黄不接时,我们这些半大孩子不再吃闲饭了,放学后,自觉挽着篮子拿个小铲,踩着松软的泥土去挖野菜。在一片碧绿得耀人眼的野菜中,荠荠菜极好辨认,其枝头顶着一朵朵小白花,花色清幽素雅,仿佛楚楚动人的女子在风中舞蹈。杨柳风拂过,田头地畔一丛丛绿油油的荠荠菜摇曳多姿,似乎在伸手召唤着我们,我和小伙伴高兴得如获至宝,不一会儿就能挖满一篮子。我们将野菜篮子放在地头,扯开嗓子唱信天游,快乐的歌声,感染得牧归的牛羊也不时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可是由于大自然无私的馈赠,让我们滋润饱满地品味了生活的无限乐趣。

母亲通常会把荠荠菜拿到井边淘洗干净,再投进开水锅里焯熟,沥干水分,加上盐、醋、姜粉,撒少许味精,最后还不忘滴几滴小磨香油。一股清香迅速溢满了房间,那样无与伦比的清香,让人垂涎欲滴。凉拌荠荠菜,清香爽口,真是百吃不厌。

春天吃野菜,可不能缺了野小蒜这道美味。每年春天,母亲都要亲自上山挖回一筐野小蒜,洗净,切碎,与鲜红辣椒一道在热油里爆炒炝锅,加盐,淋几滴香油,即成。只见小蒜叶青翠欲滴,小蒜瓣洁白如雪,点缀以红艳艳的辣椒丝,只那明艳的色彩,就能把人馋死。晚饭吃的就是野小蒜,辛、辣、鲜的味道,一齐沁入五脏六腑,一股子田野的芬芳,让人数日齿颊余香。

小蒜不仅可口美味,还有治疗肿痈的功效。有一次午睡,不小心被屋檐上跌落的蝎子蜇了手背,钻心的疼,手背肿胀如发面团。母亲见状,迅速将几瓣小蒜捣成糊状,为我贴在手背上,果真一会儿就不肿不疼了。野生小蒜别名茆蒜、夏蒜,又称薤。李时珍在写《本草纲目》薤条目时,为了说明薤的药用,引用了杜甫的一首诗歌:“隐者柴门内,畦蔬绕舍秋。盈筐承露薤,不待致书求。束比青刍色,圆齐玉箸头。衰年关鬲冷,味暖并无忧。”大意是友人送来了带着秋天露水的野小蒜,吃了这种蔬菜就能有病无忧。母亲没有读过《本草纲目》,不懂得药理药性,这方子是一辈辈传下来的。

那些充饥果腹的野菜,曾经默默滋养过我的童年,甚至我的生命中似乎也融入了野菜的气息。而那生计艰难的岁月,皆因有心灵手巧的母亲勤劳肯干,精心打理,方才过得滋味深长。细细回味,岁月深处每一道野菜的清香味中,无不包含了母亲的辛劳和汗滴。

如今,吟读“春到溪头芥菜花”,尤其怀念与野菜相伴的童年岁月,怀念母亲做的荠菜饺子馅的味道。真想回到儿时和母亲一起在向阳山坡上挖小蒜的时光,温暖的阳光,照在脊背上,岁月那般安静、温馨、美好。

春在溪头荠菜花

文/王正莲

前几天我和同事去一家农家饭馆吃饭,老板热情地介绍他饭馆的特色菜——地米菜糊糊,老板说他们那儿春天来得早,这道菜的主材料地米菜是从乡野里采摘而来的,味道非常正宗。我一阵惊喜,没料到久违了的地米菜糊糊居然在这里与我重逢。

小时候家里物质非常匮乏,每到春天母亲便带着我去挖地米菜,地米菜生长在原野上、田埂边、沟渠畔,在春天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野外挖出的地米菜叶片呈盘形舒展开来,碧如翠玉,肥硕丰腴,可以放数日。“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这是南宋辛弃疾的《鹧鸪天》,词中所述的荠菜就是家乡的地米菜。

那时地米菜是我们家充饥的食物,母亲将地米菜清洗干净,锅内放上少许大米,然后放入适量食盐、大蒜、生姜、清水,母亲再将地米菜放入锅内,文火煮熟,出锅时洒上些许葱花,一道香喷喷的地米菜糊糊就大功告成了。全家人手捧一碗温热的地米菜糊糊,饥饿在不觉中消散。地米菜伴随我度过了艰辛的童年,后来日子转好了,家乡人依然没能忘却地米菜糊糊,这道菜一直流传下来。

自从在农家饭馆吃了地米菜糊糊,我便想自己在家做这道菜,也算是重拾儿时的记忆吧!前几日拉着老公去挖地米菜,老公告诉我地米菜是个好东西,《诗经》里有“其甘如荠”的呤咏,地米菜营养丰富,它的维生素C含量比西红柿还高,能止血、降血压、健胃消食。老公拿着剪刀、铲子,睁大眼睛在可能有地米菜的地方四处搜寻,可惜只是在小区花坛边残留的一点野地上发现星星点点长着的几棵地米菜,老公把它们挖出来,失望地说:“还不够炒一盘呢!”望着钢筋水泥的丛林,我感叹自从到省城安了家,我离家乡就渐行渐远了,心里不禁伤感起来。老公拉着我的手说:“别难过,我们现在就去超市买地米菜,现在地米菜可以在大棚种植,一年四季都能吃得到。”我们买回一盒洗净包装好的地米菜,我做了一锅地米菜糊糊,咀嚼着大棚里种植出来的的野菜,怎么也吃不出原生态乡村野菜的味道,我最爱的还是乡下母亲亲手挖出的地米菜,它入口滑溜,味道鲜美清香,于是我更怀念那段跟在母亲身后挖地米菜的童年时光了。

春在溪头荠菜花

文/吴建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时候,最早不畏严寒、破土而出的野菜当属荠菜了。古人陆游有诗为证:“残雪初消荠满园,糁羹珍美胜羔汤”。而辛稼轩更是把荠菜花当成了春天的真正使者,留下了“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的名句。

民谚说:“吃了荠菜,百蔬不鲜。”荠菜的鲜美,非一般菜蔬所能比拟。然而,童年的我,却对这来自乡野之菜不屑一顾,天真地认为它瘦不拉几的,有什么可吃的?所以,第一次看到母亲挖了满满一篮子荠菜回家,我有些好奇:“娘,你挖这么多野菜干什么啊?喂猪的吧。”母亲笑笑说:“喂什么猪!喂人。”“喂人?这个能吃吗?”我满腹狐疑。“怎么不能?可鲜着啦。中午给你们做荠菜炒鸡蛋。”吃午饭时,母亲端上来一盘荠菜炒鸡蛋。我专拣鸡蛋吃,把荠菜撇在一边。母亲搛了一筷荠菜放在我碗中,说:“尝尝看,可香了!”望着这鲜嫩翠绿的菜,我有点动心了,挑了一点放在嘴中,嗬,还真有点香气。嚼一嚼,一缕清香自舌尖上蔓延开来,顷刻满口生津。我不禁叫道:“真香!”我不再挑鸡蛋了,而是大啖荠菜。食后三日荠菜的清香仍留芳齿颊间,不绝如缕。

从此,每到早春,我便跟从母亲去河边地头挖荠菜。熬过了一冬,荠菜迫不及待地返青,叶片碧绿。母亲能用荠菜做出各种珍馐:荠菜炒肉丝、荠菜豆腐羹、荠菜春卷,荠菜馄饨等等。荠菜豆腐羹是母亲用荠菜做得最拿手的一道佳肴。她把豆腐放进油锅里煸,加盐,边煸边用铲子将豆腐压碎。之后将切得极细的野荠菜,放进滚烫的豆腐里炒,最后勾芡。一道色青白、味纯香的荠菜豆腐羹,便做成了。还未及端上桌,就香气扑鼻,入口更是绵软甘香,清新鲜美。

荠菜入馔历史悠久,《诗经》中就有“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之咏叹。《尔雅》也称“荠味甘,人取其叶作菹及羹亦佳”。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留下了“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等诗句。北宋大文学家苏轼赞美荠菜“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明代戏剧家高濂品尝荠菜之后,更是夸张形容“若知此物,海陆八珍皆可厌也”。“阳春三月三,荠菜当灵丹”,荠菜不仅富含丰富的蛋白质、胡萝卜素、维生素C及人体所需的各种氨基酸和矿物质,还有归肝、脾、肾经,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等效用。三国时期,神医华佗在三月初三这天,给一些患者只开一味药,名曰“荠菜煮鸡蛋”,一听就让人涎水涟涟,未等入口,病情就好了大半。

很久没有去过乡野了,故乡并不遥远,远去的是我的童年。然而在不时穿越的风里,荠菜的靓影依稀。多么想在一个闲适的春日,拎一只小竹篮,陪同年老的母亲,融进春绿里,听春风与荠菜低语,让自己不再年轻的心重回童年,重新品味浓浓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