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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坝上的文章 / 坝上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河坝上的夏夜

文/郭宗忠

春风绿了汶河两岸,只是刹那间的事。

在一阵阵春雨里,以及抽水机昼夜不停的灌溉中,麦苗疯长了一般,突然就盖住了垄沟,绿油油的麦野在大地上一望无际。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说得就是这样的景象了。

树叶蓬松了整片树林,春风也渐渐止息了,放风筝的孩子也收起了风筝。

转眼就进入了夏天。长裤长褂被大人们叠了起来,孩子们穿上了短裤,又开始到汶河里摸鱼捞虾。

阳光是那样强烈,黄鹂鸟已经孵化出第一窝,新生的麻雀整日在房檐上叽叽喳喳,等着妈妈捉回了蚂蚱还是带回了清香的麦粒,它们永远张着大大的嘴巴,永远如饥似渴。

我们看着一窝窝麻雀飞离了房檐下或者废弃的烟筒中的鸟巢,它们一群群集结在柳树上叫个不停,是数也数不清的。

布谷鸟边飞边叫时,栗子行里有了树荫,孩子们割完猪草,就会到栗子行的树上攀上攀下,树干被磨得光滑。之后,在树下玩各种游戏。

栗子花长长的,有一种特殊的芳香,花儿快要凋谢的时候就有老人来到树下,我们帮着老人捡拾落下来的栗子花,老人们开始用栗子花编织蚊香。这种蚊香到夏天点上,既驱逐了蚊子苍蝇,大人们又可以用来点燃旱烟。

一个夏天的夏夜里,村庄里到处弥漫了这种栗子花慢慢燃烧的味道,清香而温润。而场院和河坝上,就是这蚊香飘散得最长久的地方。

河坝隔开了村庄和汶河。这是一条长龙一样的堤坝,是清朝年间泰安知县毛蜀云下令修建的。当年,这里每年河水泛滥,毛官亲自考察,修建了这条从我们村上林业到村下河水拐弯处的河坝,的确为老百姓带来了福祉。多少年过去,在我们小时候,这条河坝还是足有七八米高,下面足有六七米宽,而坝上有一两米宽的小路。河坝两边长满了刺槐树、大杨树、柳树、枣树等树木,还生长着白蜡树、棉槐、女贞子、枸杞子、紫花地丁、婆婆丁等丛树杂草。

河坝上树荫密布,是通往田地的捷径,也是我们这些孩子打草后休息的地方。

待场院里开始收回了第一车麦子,河坝上就开始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去处。成年人在田野里收割麦子,老年人和孩子们则在场院里看场,有树荫的河坝成了看场的制高点。一家人聚在这里吃饭,老人在这儿聊天,孩子们在河坝上嬉闹,而大杨树上的斑鸠在咕咕咕咕地叫着。

等收完麦子,打完场,种完了玉米高粱大豆花生,蝉声雨水一样铺天盖地时,暑热的夏天抑制不住地来了。人们终于可以停下手中的农活歇一歇了。

那时,别说空调了,谁家都没有风扇,连蒲扇也很难是一人一把。家家户户在天井里吃过晚饭,仿佛是千百年来的习惯,乡亲们不约而同地到河坝上避暑。

春阳大爷、东阳大爷来了。他们铺上一截席子,或者拿一个结实的光滑的槐木小板凳,点上栗子花的蚊香,俩大爷开始把烟袋窝子伸进烟袋里,装满了旱烟,用大拇指压实,就在蚊香上点起烟来。那火光在夜里明明灭灭,旱烟掺杂着蚊香的味道,熏跑了蚊子,河坝上凉风习习,靠在大爷身边,大爷给扇着蒲扇,惬意极了,别有一番情趣。

庆恭、庆林、庆江等老爷爷来了。他们差不多围坐在一起,开始讲三国、水浒,以及三侠五义,那些豪杰壮士披挂出征,让胡乱跑的孩子们也慢慢静下来,沉浸在那些故事里。

镶着金牙的单身汉大虎叔来了。嘻嘻哈哈和大家闹上一阵子后,拽出了腰带后面掖着的竹笛。我总是很多年后回忆起那些音韵里的故事,那笛声幽咽凄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爱的悲情往事。

孩子们捉迷藏,玩累了,更多的时候是看星星,躺在席子上,看漫天的星光灿烂,一颗一颗清晰可见,闪烁着各种瑰丽的光彩,又重重叠叠深邃无边,浩瀚、神秘,银河,北斗七星,三星……那些星阵不像是星阵,在大人们的讲述里,更像是另一个神仙的世界,让我们无限神往。特别是一颗颗流星倏然而过,留不下一点痕迹,又让我们幼小的心怅然若失。

如今,夏夜里呵护我的大爷们,以及声情并茂讲故事的老爷爷都已经长眠地下有一二十年之久了吧。

单身汉大虎叔前几年到处打工,挣钱供养着上大学的一个侄女。每次回家带上一瓶花生油,带上一罐子咸菜,把打工省下的每一分钱,寄给在外地上大学的侄女,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刚刚六十多岁的开朗、乐观的大虎叔,前年也已经突然暴病身亡。送葬的路上,他的侄女嚎啕大哭,人世间还去哪里找到这么好的大爷呢!满街筒子的人忍不住都抹着泪水。

现在,麦子收割用上了收割机,场院也已经没有什么用场了,都种上了庄稼和树;河坝被挖土后盖上了房子。

只有,只有那些夏夜的故事,那些夏夜的笛声和星光,如今倒像一幅清明上河图,停在那时光的高处,时时拂拭着我心灵中被现实蒙上的尘土。

故乡在坝上草原

文/东山

我的故乡在那亘古不变的坝上草原,上世纪70年代,我出生在那里的小山村。虽久居都市,故乡却温暖着我的回忆,纵远隔千山万水,但仍眷恋着坝上草原的人和事。

故乡难忘。难忘的是一幅幅静谧祥和的故乡景,站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羊群像移动的棉花向你游来,偶尔几匹骏马飞驰而过,扬起尘土。湛蓝天空上大团大团的云朵在明媚的阳光下流动,投射出忽明忽暗交替的影子,让你不知道是地上羊群在动,还是天空的云朵在动……晨曦,万家的炊烟在雾霭中袅袅升起,吮吸一口清晨微凉但沁人心脾的空气,令人陶醉。午后像蓝宝石一样澄澈天空下,农人们吆喝牲畜呐喊声,乡亲们见面的嬉笑声,拖拉机的机器声,汇成一曲激昂奋进的劳动交响乐。黄昏绚烂的火烧云,催促农人赶回村里的前奏,夜晚和乡亲们坐在月光皎洁的农家院落,品茶纳凉,听蛙鸣、虫叫,以及时断时续的犬吠。

故乡难忘。难忘那一群群憨厚朴实的家乡人,最难以忘却的是邻里情。谁家娶媳妇、嫁闺女,村里的人都当成自家的事,切葱剥蒜,拉水端盘,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烟火弥漫,热闹非凡。当时我在村里上小学,下课铃一响,直奔办事人家,也顾不上看新人俊丑,端碗就吃,抹嘴就走,嘴上的油抹到手上,又将手在头上一蹭,像在自家一样随意,也没见过那家吝啬撵孩子,故乡的人就是这样的一家富有就是全村富有。

工作后,很少回家但每次回去,临街大人小孩都在喊“套柱回来啦”。如小住几日,很难和至亲吃上几顿饭,今天东家叫吃山药鱼,明天西家叫吃山药糍粑。每次离家返城,乡亲们你送胡麻油,他送新莜面,说是纯正的特产。末了,到公路上候车,二、三十个乡亲送行,客车一到,呼啦啦围上来,乡亲们挥手告别,而我的眼泪奔涌而出。是啊,乡亲们除了纯正的情,还有那质朴的心。

故乡难忘。难忘那些趣味无穷的家乡事,其中颇耐人寻味的是冬天下雪套野兔,坝上草原冬天来的特别早,早晨醒来,大地被厚厚的大雪裹了个严严实实,而我心里像喝了蜂蜜一样的甜,因为这样的天我们就可以套野兔,首先在家用细铁丝加工五、六十个套子,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踩着厚厚的积雪,说着、笑着、向村外的树林里走去,在树林里看到有野兔的爪印,我们小心翼翼把兔套撑好并固定在树上,因为野兔爱走回头路,直到把兔套全部撑完,天色也暗下来了,虽然我们手都冻僵了,想到明天早上肥美的野兔,心里乐滋滋的,睡觉还做了炖野味的美梦。

人到中年,对故乡便会生出无限的眷恋。辽阔的草原,游弋的白云,清新的空气以及那浪漫的儿时记忆,就像过电影一样历历在目,久久萦绕。让一个天涯断肠的游子,在古道西风中,透过朦胧的泪眼,寻找回家的路。

秋行坝上

文/侯一华

金九银十摄影季。九月下旬的一个清晨,一支由张家港六名摄友组成的采风小团队满怀着摄影人的憧憬,踏上了去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乌兰布统乡(坝上)的行程。朝发夕至,住于张家港摄影界有过联系的坝上红山军马场场部小集镇金哈达酒店。老板梁爱民,山西人,其父亲18岁时就走西口拼打到此地。老梁今年55岁,操一口东北话,长相酷似潘长江。此酒店对面就是网上名气不小的“坝上老张”酒店号称“影友之家”。粉红色外墙的四层楼在这条街上颇为显眼。老梁说,老张很会利用网络媒体自我宣传,并积极与摄影圈打交道,自己既开饭店又学摄影,前几年参加某一全国农民摄影大赛居然得了二等奖,从此名声大震。现在小街上开饭店的基本上都是集老板司机和摄影者于一身,老梁师傅即如此,我们一到达酒店,他就兴奋地拿出笔记本电脑,急着让我们欣赏他昨天早晨在敖包吐拍到的难得一遇蔚蔚壮观的连绵丘陵草原矮脚雾“大片”。

翌日晨4点我们乘越野车出发,带煮鸡蛋,蒙古果子,袋装榨菜和酸奶当途中早餐。天空漆黑一团,近百辆打着大灯的车队,在蜿蜒曲折的土道上行进,酷似一条长龙在夜色下游动。一进入丘陵山脉地带,时而要冲过深浅不知的溪流,时而又要绕过陡峭的山崖,简直就如坐在波涛汹涌的江上小舟,头要不时地防止撞到车顶。我一颗心紧揪着,因为梁师傅酒店不久前遇到的三个自驾游者就在这条路翻车,一死两伤。梁师傅到底路熟技高,还超车绕路边草地赶路,较早顺利到达目的地。但老天爷好像要故意考验我们这些“正宗”摄影人的诚意似的,骄阳老是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偷窥着连续两个清晨扑空的摄影者的耐心。无奈,又只能用长焦远吊一些“小品”。下午,在北沟拍欧式风光区偶遇一对张家港杨舍夫妇,年近半百,头发花白,自带小瓶装简易液化气炉,带米,自烧饭,自开简装商务车有时吃住车上,一路游览从天津而来,带卡片机在坝上边拍边玩。还带着自家的小狗,自由自在。听这对夫妇说还要去黑龙江漠河看北极光呢!我只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去欧洲巧遇外国老夫妇自驾房车周游各大名胜时感到很是稀奇,哪知新奇故事如今会被我们在这遥隔家乡数千里的着名摄影圣地内蒙坝上亲眼目睹!我由衷地钦佩这对饶有情趣的杨舍夫妇!

摄影靠光影,无光不摄影。9天行程已过半,仍未遇最佳天气。一天去花腰子山拍大场景,又遇天阴雾气太重未开机,即改去北沟近距离拍树木花草。哪知正拍得起劲,一阵疾风暴雨,倾盆大雨裹着满树金黄色白桦树叶如新娘婚纱顶上彩花飘洒从天而降,霎时能见度不过十米!庆幸新武装的冲锋衣用在当口上了,新置的相机防雨罩也大显身手。我与另两位队友暴风雨中岿然不动,雨隙抢拍的彩树娇艳欲滴!而其他队友只好逃之夭夭了。

27日原是老时间4点出发,在3点梦中时,房门作响,每天凌晨2点看天况的老梁看准今晨必“有戏”!我们一行3:30急奔将军泡子(泡子蒙语“湖”之意,着名的乌兰布统之战清朝康熙皇帝平定葛尔丹叛乱即在此,留有将军泡子、熙水泉等历史遗迹),不料湖面上渐起大雾又恐不能拍摄,随即临时果断决定马上换去敖包吐南山。静候良久,千呼万唤美若国画的连绵山峦“平流雾海”盛景终于映入眼帘。当时我第一眼见到这美景时脑海一下就联想到了北京人民大会堂“江山如此多娇”的壮丽画卷!我抢按快门时激动兴奋得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下午,又再接再厉连续作战赶往将军泡子在落日前拍骏马奔腾。此日收获颇丰,晚上老梁像终于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自掏腰包宴请我们两路摄友,也算作庆功。

坝上9日采风在紧张艰辛而又激动兴奋、有时甚至是亢奋的时光中倏然度过。首次去这业内人士认为必到的摄影天堂,果然名不虚传:走过那色彩斑斓的坝上之秋,满眼尽是五彩缤纷,山上路旁的落叶乔木随着秋意渐渐染上金灿灿夕阳般的暖色调,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摄影人真可谓满是惊喜,整个身心都快融化到这美艳的色彩之中去了!真的,漫山遍野甚至就连湖中的倒影都是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红与橘。学生时代熟读的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诗句,年过半百的我此时此地才算真正体味感悟到了其诗中意境。坝上之秋,完美定格在我的相片上,也永远镌刻在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