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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春的文章 / 年春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又是一年春来早

文/王霞

今年春早,不等过年就立春了。

在北方,立春叫打春。母亲十分重视这个节气,早早就把日历上的那一页折了起来。到了那天,不管几点打春,都不许我们在床上。说若是被春打在床上,会腰痛一年呢。小时候很听话,听到母亲一说,赶紧起来。有时候极早,母亲也把我们拉起来,往我们嘴里塞片萝卜。那萝卜是母亲早就精心挑选好的,大而周正,水分要足。提前从菜窖里拿出来,洗净去皮,切成圆片,再花刀成小小的扇形。吃到嘴里,冰冰凉,微辛中略带甜意,这叫“啃春头”。

大一点后知道,立春不占床其实意味着催人勤劳。春天到了,万物生发,即将农耕。人们早早起来开始忙碌,以更好的状态进入新的劳作。打春,也不是打我们,而是指鞭打春牛,使其策蹄奋进。当然,那牛是农家宝贝,是舍不得真打的。母亲说:山东老家立春时,村里会塑泥牛。先是妇女孩子围着绕三圈,说是绕过春牛,百病不生。然后,请村里最有威望的老者来鞭打三下,这叫开春。最后是强壮的青壮年们出场,奋力扬鞭,直把个泥牛鞭成碎片。众人再把这些泥片泥粉撒到各自的田地里,叫宜春。

每每母亲说起这些,眼睛都是亮亮的。

我关心的是剪春胜和吃春饼。

这一天,母亲会带着我和姐姐们,还有邻家的女孩子剪窗花,就叫“剪春胜”。母亲手巧,剪一只大公鸡昂首翘尾,再剪一只春燕长翼剪尾,那燕子的嘴上还衔着一枝梅花。母亲边剪便指导我们,还念叨着:剪只春鸡催早起,剪只春燕衔春来。我负责把这些贴在门窗上,红红的窗花看上去格外喜兴。后来上了学,美术老师教我们剪纸,有了刻刀,可刻出的剪纸还是比不上母亲用剪刀剪得漂亮。

中华民族历史悠久,习俗礼仪众多,涉及到衣食住行每一个方面,特别是饮食。每一个节令都离不开美食。立春的美食是春饼。

母亲早就揉好了面,饧着。然后炒好一盘盘的蔬菜,有土豆丝、豆芽、韭黄。这一天父亲还会从街上买回酱肉,切着薄薄的片。母亲还炸好一碗鸡蛋酱,又把大葱的嫩葱白切成细细的丝。

揉面、揪剂子,两个摞在一起,擀面杖飞快地滚动。很快,春饼出锅了,薄薄的,还能再一分为二,变成更薄的两张。饼上抹上些酱,再把各种菜品摊在饼上,卷起来就可以吃了。

小时只知道春饼美味,却不知这里蕴含着人们厚重的期盼。

吃春饼的习俗起源于晋朝,兴于唐朝。杜甫有诗句“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春饼和菜放在一个大盘子里,这就叫“春盘”。这一盘之上,满满的春意,是喜迎春季、祈盼丰收的念想。

其实,这更应该是由于新春开始了农田劳作。对于下田之人,这样的饭食既便于送或带,也营养全面,能保证一天劳动所需。这最早的方便食品,较之现在的洋快餐,一点也不逊色,这实在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所在。

如今,科技发达,社会昌明,劳动以及生活的条件都远超当年。但是,人们那份对生活的热望,却永远都不会过时。惟愿窗花依旧红似火,春饼依旧心中香。

最是一年春好处

文/张沫末

旧历的三月,风筝飞满天的日子,春暖花开,踏青寻芳的日子,月上柳梢,诗意萌发的日子。

古人云,吹面不寒杨柳风,这不寒之风应该是在桑干河之南,抑或白河之南,最近的温柔也应该在千里或几百里之内。我久居的坝上小镇的风,一进农历的三月偶尔也是不寒的。但这种乍暖的温存恰如中老年的恩爱,轻轻牵手即可温软释怀,喜悦的情愫还在胸腔中徘徊,那馨暖的风便急急地越墙而去了。墙那面春光无限,于是跃跃欲试,于是百般筹谋,于是在草率和意外中与这塞外的三月三的风毫无征兆地相遇于老掌沟的山坳中。

老掌沟静卧于坝缘群山环绕的囚禁与疼爱的迷离中。迂回的坡梁之上有参差不齐的矮松和刺玫正在不约而同地换上春装、半坡的碎石和沙棘耐不住春心萌动,急于抽出一朵朵拇指大小的鹅黄小花插在发梢或耳鬓。从古长城跌落的春风躲过那年那月关口的厮杀和挤压,在黑、白两条河流里反复漂洗了身子,一头扎进老掌沟的怀中。那黝黑直楞的山势便一下子酥软了,倾倒在三月三的风里,倾倒在一个冬天的寂寞中。顶端的积雪开始剥落层层叠叠的冬装,最后在无奈与犹豫中将羞涩的温柔扭捏成山谷里的一汪清纯。

而此刻,山脚下游人正盛。新的旧的庙宇,新的旧的牵挂和期待都在风和日丽的三月三里倾巢出动。静止了一年的山石又被大大小小的脚印挪移了位置,变换了体积。土地彻底复苏,三三两两的村庄在山坳里凸显出明朗的屋脊,远远望去,农家院落中有星星点点的粉白正在偷偷攀上邻家的墙头。

青草的气息在松林和山坳间周旋。恍似满目雾霾之后点亮在窗前的一片绿叶,也好似某次散学晚归时分,母亲站在村口呼唤着我的乳名赶紧回家吃饭的那声悠长与绵软的亲切,饭未入口,香味已在胃里打转生根……其实闹市与山坳各有各的情调,各有各的美好。闹市圈养世俗人生,而那山坳却适合放牧心灵,在几何交错的农田里邂逅春风和绿树,又于下山后细细品尝一桌纯天然又不失丰盛的农家餐,我忽然觉得久居在山坳里的人是多的幸福。

最爱的还是那坡郁郁葱葱的矮松,生长在令人嫉羡的东山坡上,沐着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愈发显得神采飞扬。这个时候如果有三五知己相伴更好,于松林之中,放飞一番诗意的风筝。或者什么都不做,静躺在流水淙淙的松林下,闭上眼睛幻想,有一位清风的仙子正托起凡尘世俗里的肉体,登上高高低低辛苦坚守千百年的古长城。随意拆阅那曾在边塞狼烟中翻滚过的乡愁;在“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的期待与寥落中将尘世里的负累与纠结挂在那一弯玄月之上,温软与清灰在春意渐浓的山坳里相遇相知;跨上轻骑踏月的骏马去追回逝去的烽火与江山。

多么好啊,此刻,我的江山我做主。

这一片山坳,最是一年春好处。

这一片山坳,是红尘中遗落的松散与神往,也是流放于三月三清风明月里的快乐与最爱!

桃红又见一年春

文/陈树庆

居住的楼下,有段绿化带,不知什么时候,绿化带的灌木丛里,长出一棵纤细的桃苗,在夹缝里艰难地生长着,渐渐地高出了那些矮小的灌木。小区的园林工倒不嫌弃这棵野桃树,等生长一段时间就会仔细地修剪一番。几年后,桃花在枝头上悄然绽放,成了我家阳台外一道美丽的风景。

对于桃花是很亲切的,不仅是生活在喧嚣的都市中,对陶渊明《桃花源记》中安宁自然的理想生活的向往;而是曾经生活在桃园中的那段生活让我记忆犹新。改革初期,村里决定将闲置的百余亩丘陵地改造成果园,统一整理后承包给村民种植果树。当时,父亲和母亲一合计,就承包了十亩果园种植桃树。从此,我幸福快乐的童年是桃花铺成的,看着新栽下的果苗渐渐长大,恨不得它们马上开花结果。

一场春风过后,经受了一个冬天的寒冷和寂寥的桃枝渐渐溢出了湿气,枝条滋润起来,干枯的表皮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嫩了,绿绿地夹杂一些暗红。不经意间,枝条上这里那里鼓起一个个小苞芽,带着满腔的期望伴着和煦的春日来到人间,一瓣桃红便惊艳了整个春天。这一片桃园就成了桃花的世界,粉红的、深红的,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显得鲜艳娇美。放眼望去,一树树桃花开得正艳,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花光灼灼,明丽鲜妍;那份丰满和张扬挤满了枝头,让绿叶无处可生。站立树旁,花艳乱人眼,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花瓣儿全都展开了,一丝丝红色的花蕊顶着嫩黄色的尖尖,调皮地探出头;有的还是花骨朵儿,看起来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这美让人怦然心动,定会吟出“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桃花盛开时节,我常常一个人躺在桃树下,淡红的花瓣随着春风的舞姿缓缓的飘下,落在我的脸上,盖住我的双眼,轻轻的,柔柔的,痒痒的,那时刻,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桃花四溢的香气弥漫在春天里,让寻着花香飞来的蜜蜂失了方寸,只顾着嗡嗡地叫,振翅地飞,闻闻这朵,嗅嗅那朵,浑不知在哪儿落脚了。一阵微风拂来,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朵朵桃花就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扑打着翅膀,翩翩起舞,置身于别有景致的风吹“雨”打,叫人目不暇给,心旷神怡,神迷意醉。特别是在月色朦胧的春夜,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使人顿时忘却了心头的烦恼。这样的景致,怎能不让人赞叹不已?

当桃花渐消叶渐绿,蜂蝶不再来。花谢处现一小指头肚大小的绿桃来,一身的绒毛毛,顶着即将脱落的残花剩蕊余香,在春天的阳光下探出好奇的头,张望着蓝天白云,沐浴着和煦的风。进入五月,桃子渐渐地红了,桃园里便荡出欢乐的笑声。每当春天到来,父母就整天泡在桃园中,用勤劳的双手给桃树剪枝、除草、施肥,一棵一棵细心培植,像伺候儿女般呵护着它们,直到这些桃树结出满枝的果实,父母那平日里苦涩的脸庞才荡漾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儿时,桃园是我的梦,是我的乐园。我则躺在大桃树下面,悠闲的读闲书。在夏天里吃桃子,吃完一枚桃子,总喜欢拿着一把小铲子,将桃核埋到一颗桃树下,待到来年春天和煦的春风中就会看到有一棵小桃树长出来,恣意享受生命的绽放美好。

昔日桃园的所在,如今已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那个留着我的童年和少年整个记忆的地方,从此再也没有了。桃花已远,桃香渐散,那心中的桃园亦不复存在了,故园的桃花只能永远开在我的记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