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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拐棍的文章 / 拐棍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母亲,欠您一根拐棍

文/庄吉春

看看今年的母亲节已经到了,该给母亲买点什么礼物却让我颇费思量。

母亲是一生勤俭惯了的人,为母亲买衣服,母亲都会原封不动地放进包袱里,平常还穿她那身样式陈旧但洗得很干净的衣服;这几年给母亲买的电水壶、热宝,母亲怕浪费电字,至今还放在包装盒里,还用她那老式的水壶在灶坑里烧水,在炕头上暖身。想来想去,还是给母亲买一根拐棍吧,母亲现在用的那根着实有些简单、有些寒酸。

由于在城里工作,一年难得几次能回到乡下看看母亲,如今年过八旬的母亲和患有残疾的二哥生活在一起,每天还要做饭、打理家务,一世的操劳,如今佝偻的身躯走路基本依靠了拐棍,那就给母亲买一根功能比较全面,样式也看着新潮一点的拐棍吧,于是母亲节那天我开始了给母亲买拐棍的行动。

在现代商业功能精细化的商场,我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有卖拐棍的地方,看看天气阴得能捋出一把水来,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出租车,猛然心里有了主意,出租车司机大多神通广大,一定能帮我买到给母亲的拐棍,于是摆手拦住一辆出租车,许给他双倍的价钱,让他帮我买到拐棍。司机听说是给老人买拐棍,非常卖力地拉着我转了好几个地方,可是就是没有买到我想要的拐棍,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给他的同行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也只是失望地对我摇着头苦笑了一下,收下单倍的价钱,把我送到发往乡下的客车集散地后,走了。

天气也和我的心情一样,一阵稀里哗啦的大雨,把我撵上返乡的客车,望着空空的双手,我的心里除了对母亲的那份愧疚以外,还有平日里疏于对母亲关切的自责。

车在雨中驶近故乡,让我想起十岁时那年的情景。那年别的同学书包里都有一本很金贵的《新华字典》,那天看着母亲高兴,我怯怯地对母亲提起也想要一本能帮我解决不认识的字的字典。家里由于父亲体弱多病,家里家外都要靠母亲一个人操持,大哥虽然已经在城里找到了工作,但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十多元,几个月才能给家里捎回十元八块的,但家里二哥、我及四弟都在上学,平时用的作业本,都是要写完铅笔字再写钢笔字,写完钢笔字后还要写毛笔字,最后才能舍得扔掉,一本一元八角钱的《新华字典》对于我家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奢侈的梦。没想到母亲一口应承了下来。那天母亲挎着家里所有的鸡蛋、鸭蛋,步行到十多里以外的镇子里去给我买字典。

在我家和镇子之间有一条很大的河流,据说可以流到松花江去,母亲去的时候,天气还很晴朗,等母亲趟过刚到膝盖的河水来到镇子里卖完鸡蛋,天气却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母亲在供销社里买到了那本宝贝字典后,天已经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母亲和售货员说了半天的好话,售货员才给母亲找了一块一米见方的塑料布,母亲把字典包得严严实实,揣在怀里往家赶,中午还有一家人的嘴等着她。等到母亲赶到河边的时候,河水已经涨起来了,浑浊的河水裹着树枝树叶急速地流着,母亲把鞋脱了下来,把裤子挽到大腿根处开始过河,去的时候刚到膝盖的河水,此时已经淹没了母亲的腰,瘦小的母亲被急速的浪打倒,手中的鞋子也被大水冲走了一只,最后靠着在河里捡的一只木棒到了对岸。那天中午,当母亲把被河水泡湿了一角的字典放到我的手上,看着母亲身上湿得没有一块干爽的地方,看着母亲肿起来的脚,我的心里有着一股热辣辣的东西在流淌。

如今,母亲的子女都大了,也都做了父亲、母亲,可是母亲却老了,腰也弯了下去,走路也都要靠着拐棍。母亲现在用的拐棍是山里随处都能找到的一根带弯的树枝,母亲每天拄着它完成着一天的忙碌,普通得我现在也回忆不起它的样子,仔细想想,我们也从来没有留意过这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头。

其实,城里一定有着卖拐棍的地方,知识我平日里太不留意。买拐棍的途径也很多,只是我平日里很少想到母亲的需要,如果我有母亲当年为我买字典时的十分之一在意,今天也不会有空着手回家见母亲时的遗憾。

母亲,这个母亲节欠您一根拐棍,细想起来,我们欠母亲们的又何止只是一根拐棍,还有平时该有的那份关注和牵挂。

2013年5月24日于敖东独音馆

外婆的拐棍

文/天涯若比邻a

外婆去世好多年了,每当想起她,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她老人家拄着拐棍的样子。

外婆的拐棍极其普通,是我们那里野生的荆条木做成的。这种被人们用来烧柴的灌木,只要一端有扶手,砍来便可做拐棍。荆条木韧性极好,去掉皮,光滑无节,是做拐棍的最好木质。在我的记忆中,外婆是很少用拐棍的。她,处处显得干净利落,头发永远是一丝不乱地挽向脑后,绾成发髻,用簪子插在中间。外婆是小脚女人,虽然穿着过时的偏襟褂子,大肥裤子,却显得不臃肿,这是因为外婆总是在裤脚处打上绷带,在家里出出进进的,迈动两只小脚,像竞走运动员似的。

外婆的家是我的童年乐园,在那里,我像小鱼融入大海,恣意地游弋着。直到我要上学了,才不情愿地离开外婆家。其实,我家离外婆的村庄并不远,只是隔着一条深沟。记得那时,我常常坐在沟的这一边,看着外婆的房屋,看到外婆忙碌的身影,幻想有一条长长的大桥,横跨眼前的深沟,一直通到外婆的门前,那该多好啊!

想念外婆时,我常常去邻居家打电话,和外婆说一会话。那时,每个村庄都有一部手摇的有线电话机,外婆村庄的电话正好就在外婆家。每逢星期日,我是一定要去外婆家的。临行之时,必须和外婆通话,这是她要求的。

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着从坡顶伸向沟底,再由对面的山脊上像树藤儿盘旋着绕到外婆的村庄。幼时的我,身体总是很孱弱的,所以外婆不放心我独自走这段路,总是早早的站在门前。这时的外婆是拄着拐棍的,身子前倾,双手扶着拐棍,注视着对面,一动不动的要站几个钟头。每当看到外婆眺望着我时,我小小的心里便感到踏实,仿佛脚步也瓷实了,崎岖的山路也没那么难走了。

要走过沟底那条幽长的峡谷,抬头看不到外婆的身影了,只能看到一线蓝天。四周静得让人脚底发虚。好大的一片绿莹莹的湖水,临水的石壁上,有一处天然生成的,好像刻在上面的怪兽。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涌出那些大人吓唬小孩的故事来,禁不住地将脑子里那些恐怖景象,与面前的“怪兽”重叠着,这样越发的让我头发竖了起来,仿佛那“怪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每逢这时,我总是一边一边地念叨着:外婆在上面,外婆在看着我呢。而后一步一步地捱过了那段路。

是不是外婆早已知道我要经历这一场恐惧呢?所以她总是一动不动地站上几个钟头,给我安慰,给我欢欣。直到我来到外婆的面前,外婆才微笑着,一手扶着我的肩头,一手扶着拐棍,慢慢地走回家,我特享受外婆扶着我肩头的那种感觉,那是外婆对我表示亲昵的唯一方式。

外婆的一生遭受了许多凄苦。从山西到河南,最后又回到山西,她是喝着黄莲水把四个儿女拉扯大的。长大以后,我才知道母亲、姨妈、两个舅舅是同母异父的。我念念不忘的外婆家,是她的第四个家。也许是苦难经历的多了,我不记得有什么事能让外婆蹙一下眉头。她的刚强、坚韧,在我们这些后辈们的身上都有所体现,这是外婆留给我们的财富哦!

记得我常陪外婆为逝者送葬,这个时候的外婆也是一手扶着我的肩头,一手拄着拐棍,未到坟头,外婆早已是长串的泪水往下淌了,好像平时蕴积了太多的泪水,此时打开了闸门。记得一次,一个刚丧偶的妇女在坟头哭得肝肠寸断的。别人都去劝慰,外婆没去劝,只是扶着我的肩头,喃喃地说着,让她哭吧,人家坟头哭自己。听了外婆的话,我懵懂地有些明白,外婆那长串的眼泪是流给自己的。

外婆去世好多年了,我经历了许多艰难,然而不管人生道路怎样的坎坷,我始终是步履稳健地走着。那是因为,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那是外婆的眼睛。她,双手扶着拐棍,身子前倾,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她把温暖传递给了我,也把刚强、坚韧传递给了我。

前天,和我同在一个城市的小舅要回家修缮房屋,我特意和他一起回去,看看朝思暮想的外婆家。记忆中的三间土房,早已不存在了,门前的那棵高高的枣树,还有那几棵杏树、桃树、石榴树也是荡然无存了,让人温馨的那树叶遮蔽的小院,已被宽敞的水泥大院所替代了。虽然小舅家的新房高大气派,焕然一新,然而在我的心里总感到有些荒芜空寂的。我信步走着,放眼望去,看到一条深沟,沟对面的山坡上依旧是那条羊肠小道,我就是无数次地走着那条崎岖的小道来看外婆的。我低下头,看到我站的地方,正是外婆生前为我站过无数次的地方,外婆双手扶着拐棍,身子前倾的一幕,依然是那么清晰。渐渐地,我的眼底漫上了潮湿,在湿雾中,我看到外婆拄着拐棍向我走来……

雪上的拐棍

文/程彧

去愚园看雪了,了哥请客!了哥其实叫吴丹,微信名叫了人,所以大家都叫他了哥!

1月23日,周六,上午10点,赖在床上爬重庆晚报副刊作者群聊“重晚副刊群英荟”的微信楼梯,大雪如约到达重庆的消息占据大半江山,兴奋之中从千级阶梯上沙里淘金,过滤出这条发自了哥的邀请。

赶紧起床洗漱出门。果然早已飞雪万点,期盼太久的雪终于来到重庆城区,像在发泄,像要证明,一阵紧一阵。满城都是往城外流动的车,在迎面飞奔的雪花冲击中,一辆挤着一辆去心中的目的地。

尽管站在家里的阳台就可以跟缤纷的雪花亲密了,仍是经不住了哥的召唤,开车出门往渝北玉峰山,沐浴愚园的大雪。

上铁山坪,穿过新坪村镇,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走了4个多小时,才到达隐藏在景区深处的愚园度假村。从外面看,路边粗糙的人高浅棕围墙,如波浪起伏,直到大门口。如果不进门去,从外偷觑,只见茂密山林,有飞檐露顶,如世外仙居,不知人间烟火。

大门进去,迎宾大楼气势十足挡住去路,像守护山林的粗壮汉子,叫来人交出易燃物品。胆怯着从左边的支路转过去,仅够一车通行的路上,已被压断的树枝和竹子,裹一身厚雪交叉护住,小心钻过这些考验技术的物什,前面豁然开朗。

三面环山的四方院子,玉树琼枝,到处雪厚如毯,两栋古色古香的楼宇,披雪相向,洁白迎客。

这就是传说中的愚园。了哥数次在群里说起的休闲养生去处,他的众多产业之一。

所有的雪都一样,不一样的只是看雪的人,看雪的心情。愚园的雪,跟那些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比起来,少了些铺张,少了些激烈,落在地上也积得厚,看不出地面的泥。林间冒出那些蕨菜,像一只只聆听天语的猫耳,默然无声。迷蒙眼睛的紧密飞雪,低调地奢华,落在头上肩上脚上,散漫着浸湿。

山顶的网球场,四周的丝网被雪凝固,留出很小的孔眼可以察看。那些排列齐整的小孔,像冰雪从天洒落的无数眼睛,纯净地打量人世,了无心机。从网球场下来的盘山小路,枯枝败叶,裹了雪的外套,冰肌玉骨,坚强不腐。路的空处,雪没脚踝,哈一口气上去,唇印模糊,只那一只鞋压上,轮廓清晰。远近人声稀罕,路被两边的松树柏树椴树掩在深处。肯定有鸟的,林里的鸟不知隐踪何处。杂花几朵,在高树低丛的最密处,穿上雪的衣裳,静默着开。

球场背面的5层高楼是企业内培中心。如果前面看到的雪是微距,5楼的走廊看出去,就是超广角视野。雪片争相露脸,一刻不停从面前欢乐着落下地面,地上只有雪的白。近处竹林,松柏,犹可在雪的缝隙分辨得清,越往远处只有满目苍茫,山岭树木,连接成巍峨气势,风凛冽地从脸上划过,眼睛看到的,除了愚园大门口一池泉水清澈,只有雪了,或者天空,或者雪。

晚上在凌香楼了哥3楼的书房,品竹叶青,抽天子烟。了哥是称得上书法家的,他的书法作品自成风格,功力深厚。还是一位专注格律诗的诗人,张口就来,文笔规整,且不落俗,稍加修润即成精品。书房中式的装修,古典华美,书桌上文房四宝齐全,随时可以挥毫落墨。

书房的落地大窗外面,就是几处泉眼汇聚出来的小湖。夜色降临屋外,雪势愈发密集,在温暖的书房里看去,那些雪就紧贴窗户,争相打过招呼,飘扬地融进水里,荡漾着化为清凉。

一起聊天的有着名编剧阿熊,还有刚从非洲回来述职的两个高管。阿熊说,了哥是有很多故事的人,果然,了哥聊起很多故事。从少小顽皮,初中读书,到创业立业,以至后来的帮人助事,兴之所浓,说得轻松诙谐,听得波澜曲折。说得最多的是“人靠人抬人”,他的管理之道是3句话6个字,“人,得人,得人心”。多少人穷其终生探索的课题,被他悟到极简,不断取得最大效果。

得人心,靠的是与人心。一室品茶抽烟的两个高管都是了哥初中最好的同学,工作不顺心投奔过来,了哥以他们所长,安排作了集团所属企业的副职或者助理。知人善任,情义无价,皆大欢喜。

夜深天寒,人去茶暖,雪落无声。想起下午从山上看雪下来,走在了哥夫妻后面,雪大阶滑,了哥挽住夫人手臂,温情地说:我走的时候你站住,你是我的拐棍;你走的时候我站住,我就是你的拐棍。都不会摔跤。

了哥貌不出众,光头,大肚,衣着朴素,不喜修饰,处事低调,与人善良,却把一众企业做到国内外,三教九流皆结交真心朋友。互作拐棍说或可注释。

愚园的愚,大智若愚的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