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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悬崖的文章 / 悬崖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殊途背影

文/蔚成风

如果把青春比作一场长跑的话,那么我们都是这场比赛上的一员。其实未必是场赛跑,也无所谓谁快谁慢,世界是个同心圆,我们终会回到原点。大家或奔跑或走走停停说说笑笑,都是追逐别人模糊不清的背影罢了。

习惯了每天吃饭睡觉早上起来走在同一条路上,从最开始看到熟人时的热切追逐到后来冷漠的遥望。我以孤独的姿态将脚步放慢,看着无数人掠过我而去,他们有的背着书包,有的穿着宽大劣质的校服,有的西装革履行色匆匆,他们大声地朗诵着英语课文或者低头用手机处理公务。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观望,看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逐渐被熹微的日光朦胧得不见。

当然也会有人停下来拉着我继续奔跑,冲我微笑着说大家今后就要一起度过三年的时光啊,以后的风风雨雨大家都要一起闯啊。于是我勉强露出个公式化的微笑,抬起两条早已麻木的腿继续走那一条前人已经蹋烂了的路,日复一日的过往。

长跑是一个此消彼长的活,当你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始时,那么你也将会以气喘吁吁的样子倒在离终点只差一步的距离。

我自然有热血上头的时候,那时的我站在路的中央,周围车灯来往闪烁,骑着单车的少年们叫嚣着冲向没有红灯的前方。我疑心他们怎么会跑得这么快,每一个人似乎都有前进的方向,唯独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于是我也呐喊着奔跑,相信自己那些遥远的背影我一定追的上。我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追去,却止步于太阳落山的隅谷,面前是悬崖万丈,只取决于你跳或者不跳。

可我还是挠着头原路返回,一边安慰自己明天这条老街上肯定有不一样的风景,还是会有人拍着我肩头说一起走吧,于是继续开始追逐太阳。

人真的是一种非常会安慰自己的物种,随便找个理由便可以勉强妥协,喜笑颜开地伪装成另一幅模样。

可是昼夜始终交替流转,天上的云和路边人流一波波地消失不见。太阳还是那个太阳,那条老街还是那条老街,那双跑得褪了色的帆布鞋还是那双帆布鞋,只是身边一起同行的人越来越少,他们一个个跳下悬崖,杀伐断绝仿佛一场独舞。这座城市的围墙将一切除了灰色的东西拒之千里,像是一个挟风带雷的牢笼,我一遍遍在水泥地上印下我彷徨的脚印。

悬崖下面是什么呢?那些披着背影的人又在寻找什么呢?是野草疯长的丛林么?是枯骨遍野了无人烟的荒漠么?还是比这个更大更繁华的牢笼?我们都能看见同一个太阳可却找不到同一个晚上。我想不明白,可我还是用尽全力去想,却想到迷惘。

于是我决定开始走,拿着放大镜去观察那一个个背影上汗水的纹路和水泥地上拉长的影子。我终于撞上一个背影,我注意到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从未离去。

我差点一下子叫出他的名字来,发出的声音却在喉结与肌肉的碰撞中哽咽下去,霎时间大脑空白。

我问,你为什不跑?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说,我累了,他们的背影太过遥远。

我问,我能追的上他们么?

他说,也许能,也许不能,但你要试试。

我问,悬崖下有什么?

他说,可能是另一个世界,也可能什么都没有,但你一定要跳。

我问,那将使我不朽吗?

他说,不朽的只有青春。

于是他继续走他的路,我继续站我的街。

我想想着那些对我笑若灿花的背影下一刻回头或者永不回头,看着他们纵身悬崖的背影,仿佛一朵朵白蔷薇的花瓣散落开来。遥远的只能让我望洋兴叹,终究在下一个春暖花开的老街上老去,给下一个追逐光明,舍身悬崖的少年们指明一条我早已踏破却不敢在涉足的路。我再撒下荆棘的种子,安然地垂垂老矣。

我再低头的一瞬间时,猛地发现我的影子不见了。

悬崖上的树

文/若荷

家里有人喜欢盆景和根雕,便对一些形状各异的树多了些关注。北方许多地方多山,我的家乡更是处于沂蒙山区的腹地,在我的印象里,这里的山一向是巍峨壮观的,虽然没有南方的山飘洒俊逸,但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奇特的景观;树木也不及南方的葱茏茂盛,然而北方山上的树,却大都是千姿百态的。这些树,皆因自然环境的影响而生长得与众不同。

北方少雨,干旱使树生长缓慢,在风沙热浪的捶打下,树型随着时光的雕琢渐渐扭曲、弯折,它们似乎用形态的变化证明着大自然的作用。每当我们向山上走去,在山路或树林里漫步,都会发现一些枝干变异的树,有的如游龙向上攀生,有的因山口的走势怪异生长。看到它们,仿佛在暴风雨的夜晚听见枝叶怒吼,看见大作的狂风在树枝间穿行。

世间万物,从来没有什么亘古不变,在树的身上,也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迁。青州仰天山上多槐树和松树,槐树生长在山下,除了年轮的增长,一年年并无二致;松树则从崖间长出,再艰难地向上生发,它们不知在岁月里经过了多少次的风雨吹打,最终以乌龙绞柱之势定格在峭壁山崖。越是往高处行走,越能发现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是山里的风塑造了它们。特殊的地理环境,产生旋转的风势,树的枝干也因此被强劲的风扭来撕去,渐渐形同一条绳索,在纵行嵴起的裂纹下,绕出一道道黝黑的筋骨。

齐山是我国唯一一家以齐文化为主题的自然观光风景区。今年秋初去游玩,发现在高若千万丈的悬崖上,斜逸生长着一株野榆树,枝干仅有手腕粗,却宛若一棵经年的老树,根须从裸露的岩间伸展而下,又终向悬崖的深处扎去,扎进那片瘠薄的土壤。而在美丽的树冠之上,丫杈交错,就像敦煌洞窟里的飞天壁画,展示出它优美的姿容。

我站在这棵树下细细地打量,那长长的树根如果能够连接起来,长度肯定会无尽无穷。它用看似干枯的根须吸吮泥土中湿润的养分,用细微的枝叶接受自然的温暖的光照,它用这种顽强的姿势生存,从容而坦然地面对桑田变迁。它幼小,却已显露出生命的坚硬与柔韧。若是在肥沃的土地上生长,它或许会生长成一棵参天的大树,世界上便多了一棵更高、更大、更有生命力的树在天地之间屹立,让每一个春天都能看到绿芽的萌出,让每一个秋日都能听得见落叶的飞舞。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地不公,造物主把一粒不幸的种子撒落在了这座寸水难留的悬崖上。本来就活得艰辛的这株树,脚下又恰好被开辟成供人观光游赏的风景区,居高临下地撑起一条凌空而起的游龙。身旁的土石被挖掘、平铺、拓宽,修建成能够容纳两人并行的步游道,从此之后,这条路婀娜多姿地环绕在山腰上,而那株野榆树,则成为这条观光路上必看的风景。

从此后,绝美的视野伴随着悚心的惊险;从此后,游者从此山穿行到彼山,穿行出一种登高望远的体验。无论是形态各异的树木,还是五颜六色的花束,从这里远望,都可以欣赏到不同的景色,欣赏到更多的奇山异峰。唯这棵树不同。它除了经受风雨的敲打和磨砺,还有游人扶着它的枝干侧身而过的滋扰。在目光抚摸过风景之后,面对这样一株娇弱的、斜逸于路边的树,游人那双好奇的手自然也不会放过。游人的每一次指间的晃动,对于这株柔弱的树来说都是一种考验、一种威胁。只要你握住它的枝干稍一用力,就会将它连根拔出——我原以为是这样的。

站在树的一侧去看,那摇动的叶片、纤细的枝干、裸露的根须,对人类来说莫不是诱惑。因此我曾为这棵树担心,担心它在一夜之间枯萎,叶片不再葱翠,山风成为它生命的挽歌。然而,我的担心还是多余了。它早已和那一片连绵的山崖融为了一体。

看去幼小的它,将根深深地扎在悬崖上的土壤里,扎在逼仄的岩缝里,哪怕是很小的缝隙,它也要努力,不悲伤,不放弃。当我慢慢靠近它,轻轻晃动它的树干时,这才发现它的根系竟那么发达,一般的气力是撼动不了它的,更难以撼动它生存下来的意志。它就像护卫在那面悬崖上的勇士,紧紧拥抱着裸露的石壁,尽管有三分之一的根系被无情地斩断,与主枝剥离,连同泥土一起被拓成了窄窄的路基。

看来,当初挖掘这条栈道时,那些吆喝着号子开山铺路的人们,就知道它能安然无恙地适之,所以才只取了它的部分必须伐掉的根须,把这棵树以及一半的根留下,使得它在以后的日子里依然成活。可是我知道,它最终也长不成一棵参天大树了,但凡高大旺盛的树木必然生长在肥沃的土地上,方能葱郁垂阴,氤氲成雾。而眼前的这株树,它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生长得更嶙峋也更苍劲。它会蓄起更多粗壮的根,而不是纤细而娇嫩的枝和叶。

塔山,是费县天蒙景区的一座山。在这座山上,我曾见过一些被垒进石阶里的树,这些树碗口粗的主干被砌进依山而建的石阶里。站在低矮的地方往上看,它们仿佛一队行进中的士兵,层层石阶跳动出节奏明快的音符。大概这也是建设者的好意,让这些顽强的树得以继续安身,免于砍伐。不可否认,树是山的精魂,留下了树,就等于为这片山林留下了绿荫,留下了山的青春与活力。没有树,何来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那天,我在石阶上行走,正惋惜身边的树木被石阶挤迫,突然看到几处被树的根部挤歪了的石阶,石块很不情愿地为生长着的树木让路。在看去弱小的树木上,我看到了生命的坚忍与不屈。无论现实有多么残酷,它都要生存,要生长,它以滴水穿石般不懈的努力,战胜了坚硬无比重压在身上的石头。它用被巨石挤压着的身躯,抗争着世间人为的暴虐,抗争着突如其来的命运的转折,就像我们平凡而卑微的人生,演绎出生命中的另一种风景,获得新的希望和寄托。

在根雕艺术的展厅里,经常看到一种“根抱石”。所谓“根抱石”,就是树根在生长的过程中,将一块或大或小的石块嵌住,经过数百、数千年的生长、畸变,数百数千年的盘根错节,树的根系逐渐壮大,石块最终被紧紧地嵌进树根,形成根石一体的那种奇特的造型。

在盆栽中,这种“根抱石”价格不菲;在根雕艺术中,深受根雕爱好者的青睐。这些“根抱石”经过根雕艺术家的精心构思、打磨、雕刻,最终被雕琢成一张精致美观的茶桌。除了根中的石块,其他龙、凤、荷叶、荷花等等同时雕出。

这张硕大气派的茶桌,在世上肯定是独一无二的。乐于收藏的人用它来装饰茶室、会客厅,放在书墨飘香的书房里也不失为画龙点睛之作。他们用目光去赏阅,用心灵去触摸,就连中间那块难以分离的石头,都会受到他们双手的呵护、温情的抚慰。随着时光的流逝、岁月的沉淀,茶桌的颜色由浅黄而变为深褐色,颜色更加温润,木质更加细腻,既敦厚凝重,又秀逸自然,平添了一股穿透时光的风雅之姿。

在我们当地云蒙景区的山麓里,还有一种石上柏,这种石上柏不是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记载的那种梭罗草(石上柏的俗称),而是生长在石头上的真正的松柏。它们的根一半探向石缝、一半蔓过石块扎进泥土。而它们的身体,却是剑一般横贯在悬崖上。在植物的王国里,造型奇特的崖柏就是如此形成的。越是经受了大自然的磨练,它们的枝条越是虬屈,姿态越是自然,枝干苍劲古朴。望着这样的一棵树,你会感觉出它的独特的风骨——任脚下斧削四壁,任头顶怪石奇峰,任狂风暴雨无情地肆虐,都不因此而有所撼动、有所退缩,这是一种怎样勇而不惧的执着?

给自己一个悬崖

文/紫方

有个人捡到一只小鸟,就将这只小鸟带回家里,给他的孩子玩耍,孩子将小鸟与小鸡一块饲养。慢慢的,小鸟长大了,人们才发现,这只小鸟原来是一只鹰。虽然这只鹰和鸡群相处得很好,但总有人家里丢鸡,人们就怀疑是这只鹰吃了鸡,强烈要求主人将这只鹰处死。这家主人舍不得,但迫于大家的压力,他决定放生这只鹰。但是,不管主人将它放到什么地方,它总能回到村里来。有一个人说他有办法,将鹰带到了一个悬崖边上。他将鹰向深渊里扔去,那只鹰一开始,就像是一块石头掉下悬崖,直直地向下坠a落,眼看就要到崖底了,鹰突然展开了翅膀,竟然奇迹般地飞了起来,而且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再也没有回来。

鹰本来是有翅膀的。能飞很高很远,但是,在一群鸡的世界里,它已经被同化了。没有经过锻炼,又贪恋温暖舒适的鸡窝,渐渐地,也就失去了翱翔蓝天的勇气和信心。要是没有人将它扔下悬崖,它永远不可能飞上蓝天,寻找属于自己的世界。

有些时候,我们确实需要紧逼的力量。使自己获得重生,让生命之树开出更加绚烂的花。

人总是对现有的东西不忍放弃,对舒适平稳的生活恋恋不舍。但是,一个人要想让自己的人生有所突破,就必须明白,在关键的时刻,应该把自己带到人生的悬崖边上,在看似深渊的边缘,才有可能获得另一片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