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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废品的文章 / 废品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纯朴的心

文/段路晨

乔迁新居,买电器留下不少大纸箱,商家说包装至少要保留一个月以防万一,眼看纸箱越积越多,我想找个收废品的师傅卖掉。

平时见过骑着三轮车、打着标牌在路上穿梭的收购废品师傅,可当我需要时却接连几周也碰不到,只好向单位扫院子的保洁阿姨打问废品师傅的电话号码。

保洁阿姨每天见我都会停下手上的工作提起这件事。她说来单位收废品的师傅有好几个,但她要找最好最可靠的那个师傅介绍给我,因为没有他的电话,所以只能等人来。阿姨手握扫把说着,透出无比认真的神情。

周末在家午休,突然听得楼下传来扩音喇叭的吆喝声,便赶忙换鞋跑下楼,追着那辆自行车跑了将近一站路。师傅穿着部队发的短袖衬衣,肩膀被磨得泛黄,他将自行车掉头,跟着我往回走。我感慨道:“现在您这行还真不容易找。”他操着河南口音回答:“是啊,平时少,不好找,过年多一点。”我们聊着走了半站路,直到问及现在收购硬纸板多少钱一斤,他才愣了一下说:“不知道啊。”我疑惑地望着他,他指了指车座上的磨刀石和善地说:“我是磨刀的啊!”

隔了几天,单位保洁阿姨将电话号码写在白纸上给我,并说已经和这位毛师傅说好了,他平时很忙,收废品只对公,家庭的量少一般不去。阿姨说尽管放心,与这个人打过交道,人老实本分。我连续拨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接通,晚上,毛师傅回了过来,扯着嗓子说他下午一直在回收站没有听到,隔几天顺道过来。

一厚摞纸箱堆在新房里落了不少灰尘,新买的家电早已安全运行了一个多月,可毛师傅还是没有时间过来。有天下班路过小区外的超市,远远看到穿橘红色背心的环卫女工正蹲在地上整理纸箱,我上前询问是否能帮忙把家里的纸箱收走。环卫女工约莫50岁,花白短发、黝黑皮肤,她迟疑了片刻,说得进去问问家里那口子。女工带我走进超市库房,让男人去我家一趟,他正用力将纸箱踩扁,码成摞整整齐齐地堆成一人多高。男人拿起一杆秤一路跟我到家。

他将纸箱分别踩扁,几分钟过后,纸板按大小堆放捆起,将秤杆翘得很高。“一共三元。”他说。

没想到如此占地方的纸箱居然只卖了三元,他从口袋里掏钱,发现没有,便有些尴尬地说钱都在老婆那里,自己平时身上不带钱,并问能否明天专程送来。我说不用了,而他不依:“我们这行就得讲诚信,不能少你一分一毛。”他说会将这三元钱交给超市存包处的服务员,交待她到时给我,让我明天以后随时去取。我笑笑,送他出门,转身继续收拾家里,却听见电话响了,是毛师傅。我说废纸已经卖掉了,他说:“真不好意思!没帮上你的忙,最近实在太忙了。”

一个多月后,我去超市买东西,存包时突然想起那三元钱的约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随口问服务员有没有一个清洁工在这儿放了三块钱,服务员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三张崭新的钞票递到我手中……

此后,我常常在暮色中寻找那两个熟悉的橘红色背影,多么希望能够再次碰到他俩。可惜的是,我再没见过这两口子。那干净的三元钱被我夹在笔记本里,偶尔翻到,便会想起那一串关于卖废纸的往事,想起那几位纯朴的人,还有那一颗颗善良的心。

一次又一次,我将纸盒收集起来自己拿下楼,特意放在垃圾堆外侧好拿的地方。

没有废品只有旧货

文/刘学正

那年中考落榜后,我极度消沉,闷坐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父亲从外面推来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走到屋里说:“从明天起,跟我去收废……收旧货吧,你往东,我往西。”我嗯了一声,心想父亲还是有些顾虑,没有说出他常扯起嗓子喊的“收废品”。

我蹬着三轮车,一路往东,经过了两三处居民小区,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去。在一个小区门口,我思量再三,终于硬着头皮骑了过去,看门的老大爷探出头来:“小伙子,你是要帮朋友搬东西?”我没敢抬头,红着脸说:“我,我想进去收旧货。”老大爷从小屋里走出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也没有言语,走回小屋打开了防盗门。我感激地朝他笑笑,开始在小区的道路上盲目穿行。

盛夏的太阳像燃烧的火炉,烤得我浑身难受,才一会儿就已经汗流浃背了。我顺着小区道路一圈圈转悠,酝酿于胸的“收废品”三个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就这么逛了半晌,一无所获,我只好又无奈地原路返回。这时,看门的老大爷已经换班了,正推起车子准备走,他见我空着车厢回来,咧开嘴笑了:“孩子,你得喊!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是干嘛的呀?”说完,他撂下车子,从小屋里拿出一个扩音器,拍了拍我肩膀说:“走,咱爷俩儿一块儿去,我负责喊,你负责收!”

苍老却雄浑的声音在小区响起,大家一看是相熟的老大爷拿着扩音器吆喝,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问这问那。老大爷皱起眉头摆摆手,并不答话,只说:“谁家有旧货就拿来,做买卖要紧,等有功夫了咱们再闲聊!”大伙儿闻言便散开了,一会儿又三三两两地回来,手里多了些旧报纸空纸箱等物。我拿出杆秤称重,掏出父亲写的价目表,老大爷招呼大家分类摆放,帮我一笔一笔算账。

待到夕阳西下,车厢已经摞得满满当当了,我边绑绳子,边向老大爷道谢。他笑道:“没啥好谢的,我这个人闲不住,要不然也不会快七十了,还帮小区义务看大门。明天你如果再来,我还帮你吆喝,我家就在这个小区里。”我疑惑地问他:“那您骑车是准备去哪?”“我本来打算去菜市场逛一圈,帮搞环卫的老哥们儿打扫打扫。”老大爷又说:“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一看就是在勤工俭学,好样的!咱俩一起加油,别看我年龄大了,可我不服老,这世上呀,没有废品只有旧货,物尽其用才是硬道理!”

我不忍心说,自己只是一名中考落榜生,且由于家境困难再无复读的可能,但我知道今后的路应该如何走了。没有废品只有旧货,更何况我才初尝人生的滋味,前面的路还长,物尽其用才是硬道理嘛!

教师母亲捡废品

文/佟雨航

晚上下班时,在小区门口碰到正在遛狗的刘阿姨,她拉住我的胳膊,神神秘秘地说:“佟子,你知道吗,你母亲在街上捡废品卖呢……”

怎么可能?母亲,捡废品!打死我都不信。母亲退休前是镇中心小学的特级教师,退休后每月领着两千多元的退休金,虽不是很多,但足以使她和父亲的晚年生活丰富多姿了。一句话,母亲不差钱。

我步履匆匆地回到家,向母亲一问究竟。母亲坦然地说,刘阿姨说的是真的,我每天都在捡废品。我一下子懵了。“妈,你的退休金还不够花吗?不够花向儿子要啊,干嘛要到街上给我丢人现眼呢?”我有些急不择言了。母亲一下子怒了说:“捡废品又不偷不抢,怎么就给你丢人现眼了?我倒认为,捡废品既低碳又利于环保,避免了资源浪费,还额外地起到健身作用,是一举多得的光荣事呢……”

总之,那天我没能说服母亲,只好听之任之。每天,母亲戴上一副手套,提着一只大蛇皮袋,上街去捡废品。母亲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在人流耸动的街上、休闲广场和公园等公共场所里遛达,专捡路人扔弃的矿泉水瓶、易拉罐和各类废纸箱、旧报纸等。等废品把蛇皮袋塞满了,母亲便提到废品收购点去卖掉,换回一些皱巴巴的一角、五角、一元、五元的零票子。晚上,母亲坐在灯下,戴着老花镜,一角一元地把零票子叠整齐,放进一只小铁匣里保管。

教师节那天,家里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两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姑娘。她们和母亲亲切地聊天,为母亲揉着肩,帮母亲擦玻璃、拖地板……原来她们两个是母亲用捡废品的钱资助的两个贫困学生。母亲说,明年她争取多捡废品,再多资助两个。母亲的脸上漾着从未有过的开心的笑容。

原来,母亲是在用最卑微的行动做着最高尚的助学事业,我为我当初的浅薄而羞愧,更为能有这样一个捡废品的母亲而感到骄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