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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座的文章 / 这座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时光这座香炉

文/程应峰

有些事物不能遇见,一遇见,势必心生欢喜,于人于物,这是造化之功,更是前缘。

时光这东西很奇特,它一边损毁,一边打磨;一边淹没,一边雕琢。把持着巨大能量的时光之手,绝不会在一时一刻爆发。它总是缓缓地、细细地、慢慢地让事物发生变化。让一些事物满目苍痍,又让一些事物陈香泛起。让你一不经意,就领悟到了它的曼妙和真谛。它是那样不着痕迹,耐人寻味,以永不懈怠的性情流泻,沉淀,让一些事物变得醇厚温润,也让一些事物变得凉薄萧瑟。它不问爱憎,不问悲喜,不事停驻,不与人言,却可以让一个人蓦然回首之时,记起某个铭心刻骨的时刻。

神圣的庙宇,总安置在曲径蜿蜒,青石苔迹,松风明月,野草丛生的去处,暗合着人类对时光进程的膜拜之情。有庙宇的地方必有香炉,香炉虽陋,却不失肃穆,香炉固简,却不乏庄严。香炉所在之处,总有钟声缭绕,烟霭迷蒙。有道是:“烟火连绵存圣迹,茂林深处胜蓬莱”,那一分幽处胜景、仙风古韵,自是不宣而存、不言而喻了。

香炉起源于何时,尚无定论。但在时光进程中,香炉的制作手法尤显纷繁。可以说,不同时期各具特色的香炉,毫无悬念地烙印着时光的更替,世事的变迁。

几年前,我偶遇一香炉,它口粗底细,三只裸胎的腿,底部无釉,器底有几个点状的铁斑痕,在一层厚厚的油污下,青花发色淡雅,兰花描述厚重,修竹秀气精妙,釉下的青花还有铁锈斑。那一刻,我看到它,就感到这是上天安排好的、让我心生钟情的东西,我没有不买下它的理由。

焚香是一种心境,而这香炉于我而言,更因为它是一种精致的青花瓷工艺。它搁置在我的视线之内,能激发的,是我今生今世的灵性;能唤起的,是我内心的柔软和温情。就这样,一座香炉,一座从岁月隧道跑出来的香炉,让一炷心香,就那么袅袅娜娜地燃在了我的心上。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望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初日映照,紫烟氤氲,瀑布高挂,飞流汹涌,既是盛唐气象的写照,又展示了时人对香炉的偏爱之情。可以说,李白心中如果没有紫烟萦绕的香炉,又怎能造就如此气势恢弘、气象万千的诗篇。真性情才有好文字,好心情才有好风景,一如时光这座由上苍精心设计的香炉,尘世间的一切,在它的观照里,都毋庸置疑地,是一次次最好不过的呈现。

不是一座城的距离

文/yakamoon

从18到24,最好的时光在这座城,第一次远行,第一份工作,第一个爱人……给了我太多感触的城,我觉得它更像是一座孤岛,牢牢锁住了你,你不会相信某天是这样难说再见。很多次半夜从梦中惊醒,我不知身在何处,泪流满面,是这样长的黑夜,我以为我回到了小城,还可以找寻那熟悉,同时这陌生给了我自由。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渐行渐远,花了太多的时间回忆,终明白当下最真。

我记得插着耳塞坐在阳台上看着飞机起飞降落发呆的时候。

很多时候……

终于,你来了,终于,我要走了。

不是爱风尘

文/流离

(一)

米夏说,这座城市,只是听到名字还未了解的时候,她就决定爱了。

米夏喜欢红酒。灯光下透明的妖冶,暗夜里颓败的血色。一如这座城市,灯红酒绿里是不安分的光怪陆离,幽寂黑色下却有即将腐臭的荼靡。

尽管这样,这座城市,米夏是爱的。

爱它的什么呢?是黏稠的像鳗鱼饭一样的空气,还是拥挤而幽长的地下铁?米夏说不上来,可是,单单听到这个城市的名字,还未了解的时候,她就爱了。

米夏说"爱上一座城其实很容易,因为一个人,应了一句话,就那么容易地恋上一个以往从未触及过的,天涯。"

说这话的时候,米夏手里拿着一杯Carruades de Lafite.纤细素白的手指夹着透明杯子随意摇晃,于是那些艳丽的汁液在透明的杯壁上无意识地动荡、滑落。然后,她才让它们滑向舌尖、漫至口腔,侵入喉底。那时候的她,披着微卷的发,斜斜地倚在吧台一脚,姿势风情而随意。恰如吧台花瓶里那朵玫瑰。

我想我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迷恋米夏的,或者确切一些说,我迷恋那个时候的米夏。

(二)

米夏说……好像,米夏什么也没说。

我在一个酒吧里遇见米夏。第一眼,我就认定这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女子。我看上的女子。就是她,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却又带着一股子凌然不可侵犯之势。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她就已经轻而易举地赶走了好几只苍蝇,连一向要自视甚高的杨都灰溜溜地败下阵来。所以我很识趣地不过去搭讪。我是个花花公子固然不错,可我并不是傻子,我清楚不是所有美女都有必要去碰。这世上有太多花只适合赏而不适合摘。比如眼前这位,绝对满身都是毒刺儿。我身边那么多前仆后继,实在没必要自讨没趣。

"第五杯!"杨打了个漂亮的响指,脸上挂着欠揍的表情冲那边吹了个口哨,扭头冲我使眼色。

"这妞儿够个性!兄弟,你不过去招呼一下?"

"看上了你自己干嘛不去。"不打算理他。我低头喝酒,想着压下心里的躁动。我很清楚杨指的是谁,就像杨一眼就能知道我在看她一样。十年狐朋并非白做,说的难听点儿就是只要翘一翘尾巴,我们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

"我这不是不合适嘛,我可是一脚踏进神圣婚姻殿堂的人,怎么着也该为俺未婚妻守身如玉不是?"

"屁!昨天是鬼和那个什么莉打得火热?!"我呸了一口,对于杨这种做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的行为表示鄙视。

"哎,我这不是把机会让给你嘛,尊老,尊老懂不!"杨接扯着嗓子瞎掰扯。

……

"喂!你不会也怕搞不定吧?!"杨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眼睛眯的像只狐狸。

"也?"我挑眉,心里的躁动变成某种坚定。

在我印象中,好像还真没有我搞不定的女人。

"好吧,小弟承认自己学艺不精,不能让敌人俯首称臣,还请大哥出马。"杨讨巧卖乖地说着溜须拍马的话,却还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他老早就盼着我有朝一日栽在某个女人手里,得亏今天遇上这么一个难缠的,这小子是铁了心要看好戏。

没心思听杨的唠叨,我侧头看那朵带刺儿的花,六杯,还不醉么?不自觉地,看她的视线就从审度变成棋逢对手的兴奋。

米夏似乎意识到什么,举杯的动作顿了顿,转头,视线恰巧对上我的。

互不避让。然后,她微微挑眉,冲我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比预料中的顺利。我干脆起身,直接到她旁边,要了同她一样的酒。

(三)

米夏说,爱信不信,我就叫风尘,风尘的风,风尘的尘。

照着她的样子,我一连喝了五杯。这之间,我们没说一句话。

喝完第六杯,我就跟她搭讪。我是这样想的。

可是,没等我开口,米夏就先笑了,边笑,边拍我的肩,"不错!做我男人好了。或者,我做你女人".

噗……咳咳……

我,我这是被调戏了?这女人还能更奇葩点么!艰难地咽下呛在嗓子里的酒,我想了想,觉得混迹情场这么多年,不该比一个女人还扭捏。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输入不输阵。

于是,我很淡定很勇敢地握住了她的手,说了一句"那我做你男人好了".

于是,我很勇敢很淡定地输了人。

可这怪谁呢?都怪那晚的灯太红,酒太绿,环境太奢靡,以至于,我忘了自己。

米夏告诉我,她叫风尘。"爱信不信,我就叫风尘,风尘的风,风尘的尘".我忘不了她说话时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她说,"我就是一个风尘女子,风里生尘里长的,爱的就是男人的钱或者色。你衬衣是阿曼尼吧,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

"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我微微皱眉,她的话让虽然多少让我感到不适,但并不厌恶。米夏给我的感觉,很,奇特。我发现自己对她产生了比之前更大的兴趣。

米夏意味不明地看我一眼,然后咯咯地笑,"没见过这么水性杨花的拜金女?还是没见过拜金拜的这样理直气壮的女的?不过是互相利用游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敢说你接近我的目的就单纯了么?"

"也许。"我含含糊糊地应下,心忽然就烦躁起来。我的目确实不单纯,但隐隐地我总感觉自己对她和对其他女子不同。不过正如米夏所说,花花世界,大家互相乐意找一个游戏玩伴,两个人都开心,又有何不可?

我和米夏走出酒吧的时候外面的风很大,她走起路来已经摇摇晃晃。

"你醉了。"

"你才醉了呢,"米夏推开我自顾自地嘟囔,"今天的风太大了,我这是被风吹的。"

"嗯,想不到你不仅漂亮还具备幽默气质。"尽管知道她半醉,我还是不失时机地赞美。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别人夸她漂亮,至于她会不会骂你耍流氓关键要看你会不会夸,比如我刚才这句话,貌似重点在夸米夏幽默实则赞其美貌,这就是说话的艺术。艺术的结果本该是美人嫣然一笑,可我显然低估了这位美人的理解能力,这位米夏小姐听了我的赞扬后毫不客气地点头,然后很大义凌然地给我讲开了冷笑话。

(四)

米夏说,你见过美人鱼吗?

杨曾经说,人都有个毛病,就是容易犯贱,越是不在乎你的人越是容易让你在乎。

虽然在我心里杨一直都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但我很赞同他的这个观点。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为什么会穷追不舍地对米夏?米夏又拜金又高傲还动不动就发疯卖傻,跟她在一起三天,除了一个凌乱的吻我什么便宜都没占到,我干嘛要喜欢她?

可是,我就是喜欢了,不仅喜欢,似乎还不可自拔。

白天,我看着她自顾自地蒙在被子里睡觉;大半夜的,我陪她在江边喝酒还大喊大叫。我觉得我完全丧失了作为一个花花公子的本能。她那么风尘的一个女人,我不但没跟她上床,连吻她我都很被动。

我跟米夏抱怨这些的时候,她一直一直笑,最后捧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说她笑得肚子疼。然后,我看着她一颗一颗从容地解开衬衫扣子,再然后,我的脑子很不争气地变成一片空白。

"你不是想要?"米夏看着我,嘴角勾起的弧度艳丽而妖冶。可她的声音那么淡,那么平静,平静到就好像,笃定了什么。

而我,当我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笃定。我竟然还有理智不扑上去。

"别说你爱上我了。"米夏边灵敏地穿衣服,边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相信她一定知道了什么。于是,我咬了咬牙,猛地上前吻住了她勾起的唇角。

意料之中的甜蜜,却也有着预料之外的冷。原本该是很长的一个吻,可是当看到她眼底的冷淡和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时,我再也继续不下去。

"如果我说爱上了呢?"我学着她的样子笑,偏偏不如她所愿回答爱或不爱。因为我知道,不管爱或不爱,一旦说出来我就输了。

我以为我这样问风尘必定会表态,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她重新蒙了被子,一整个下午都没动过。

我以为她也许会跟之前一样保持这个状态到明天早上。可是,五点的时候,她又兴冲冲地起床,从柜子里划拉出几瓶酒,径直拉我到了江边。

"你见过美人鱼吗?"酒喝到一半,人还没醉,她就这么不搭调地问。

我不想理她,如果告诉她我没见过显得我太不场面。虽然我相信她也没见过,但经验告诉我,当一个人问你见没见过什么的时候,她往往下一句会告诉你她见过,所以我照样喝自己的酒,等着她接下来的胡诌八扯。

我万万没想到她的回答是"噗通"一声跳进水里。

初夏的天,只一伸手就知道江水刺骨的寒,更何况是起了风的傍晚。眼看着她一点点安静地快速下沉,我整个人都变得空白,空洞洞的,有风从身体里呼啸而过。那一刻,我失去了所有意识,我只是惶恐地感觉到她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很久,我才喊出她的名字,"风尘……"

"终于肯叫我名字了。"我忘记她是怎么浮出的水面然后动作敏捷地爬上岸来,我只记得她说这句话时明明冻得直哆嗦却倔强地勾着嘴角露出灿烂的笑靥。那一刻,莫名其妙地,我真的就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美人鱼的故事。悲伤的美人鱼。

"你个疯子!"我彻底被她激怒,吼着把自己的外套丢到她身上,"你她妈的到底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米夏是自顾自地笑,"我以为你会下来救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纤细的手指捏紧肩上的外套,骨节明晰。"好冷。"她说。

我动了动嘴唇,想告诉她我其实是被她吓懵了。可没等我说话,她就毫不在意地抱住了我。然后,是她冰冷的吻,末了,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一个轻灵的声音在耳边问"这次,你看到美人鱼了吧?"

(五)

米夏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忘了那天自己是怎样跟米夏结合在了一起,我只记得她不只是唇,整个身体都泛着凉意。无论我抱得多紧都暖不过来的凉意。我疯狂地动作,我以为这样能有一丝热烈的感觉,能让我知道她存在着。可是,她一声不吭,嘴唇咬出了血。我知道,她疼。可是,她不想说。

"风尘,你叫什么?"事后,我这样问她,一遍一遍,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验证什么。

她笑,闭着眼睛,我看不到里面的情绪,"你不是都叫我风尘了吗?"她声音清浅,寂静的夜里竟有了丝落寞的味道。

很久,我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她问我"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很纯净很纯净的姑娘,住在有山有水的小村子里,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见过除了阿公之外的男子。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当她第一眼看到那个人时,她会那么坚定地毫不犹豫地爱上。"

"什么样的人?"我插嘴,明明知道只是一个故事算不得真,却偏偏较起了劲。

她一愣,然后闭着眼睛边说边想,"一个大城市来的男人。有很好看的脸,不管衣服还是说话都跟那个女子不一样。"

"后来,那个女子就爱上了他。那个男人也是。不,确切点儿说,是那个女子以为他是。于是,她不顾阿公的反对,跟他到了他的城市。那是一个很大,很繁华的地方。后来她才知道,他是一个大公司的经理,他周围有各色女子,艳丽妖娆或者才华横溢。她很自卑。可是,他不嫌弃。他给她买了很多时髦的首饰和漂亮的衣服,他说,她打扮起来其实比那些女人都美丽,更何况,她很聪明。"

"她叫什么?"风尘讲故事停歇的间隙,我忍不住问。

"米夏。"风尘说,"她叫米夏。山村里来的米夏。可是,仅仅三个月,她就学会了怎样打扮起来更时尚,怎样在宴会上跟他的那些朋友交际,九十天,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村姑变成了一个圆滑的都市女子。他的很多朋友都夸她聪明。"

"她确实很聪明。"我诚恳地感叹。一个白纸一样的女子,要在大城市的社会圈子里立足,我知道有多么不易。

风尘却笑着摇头,"不,她不是聪明。是努力。她想融入那个人的圈子。"

我一愣,心里震惊,不由自主地就羡慕起那个男人"能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地这样爱,他真幸福。"

呵呵,风尘冷笑,"不,他很痛苦。他最初爱上米夏,是因为觉得她跟其他女的不一样。他觉得她单纯,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城市,想跟她一辈子。可是,后来他发现,到了城市后,米夏跟他见过的那些女人无异。一样的拜金,一样的逢迎,一样的妖气。"

"然后呢?"

"然后,她发现他不爱她了。在他彻底厌恶她之前离开了他,水性杨花地混迹风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拜金女。"

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风尘的声音一直是平缓而浅淡的,最后,她却噗地一声笑了,"如果我说我是米夏,你信不信?"

"我信。"脱口而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讲故事时脸上的恍恍惚惚的神情吧。

她再次笑出声,捧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你真单纯。"

"单纯到,我有点儿要爱上你了。"笑完之后,她正色说,很认真的样子,认真到让我差点儿以为是真的。

(六)

米夏……

混迹灯红酒绿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说我单纯。

而这个说我单纯的奇怪女人,却在说要爱上我的第二天就再也不见了。

没有纸条没有留言没有告别,除了被子上浅淡的香气和酒杯里残存的些许红色液体,我找不到任何她存在过的痕迹。

我重新回到原来的圈子里。灯红酒绿,女朋友的更新依然维持着高频率。

我从来不承认自己爱过风尘。不,我的的确确从来没爱过。我相信我已经忘记了那个明明叫米夏,却偏偏让别人叫她风尘的女子。

直到有一天,我梦到一条悲伤的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