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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扶着的文章 / 扶着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外婆的拐棍

文/天涯若比邻a

外婆去世好多年了,每当想起她,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她老人家拄着拐棍的样子。

外婆的拐棍极其普通,是我们那里野生的荆条木做成的。这种被人们用来烧柴的灌木,只要一端有扶手,砍来便可做拐棍。荆条木韧性极好,去掉皮,光滑无节,是做拐棍的最好木质。在我的记忆中,外婆是很少用拐棍的。她,处处显得干净利落,头发永远是一丝不乱地挽向脑后,绾成发髻,用簪子插在中间。外婆是小脚女人,虽然穿着过时的偏襟褂子,大肥裤子,却显得不臃肿,这是因为外婆总是在裤脚处打上绷带,在家里出出进进的,迈动两只小脚,像竞走运动员似的。

外婆的家是我的童年乐园,在那里,我像小鱼融入大海,恣意地游弋着。直到我要上学了,才不情愿地离开外婆家。其实,我家离外婆的村庄并不远,只是隔着一条深沟。记得那时,我常常坐在沟的这一边,看着外婆的房屋,看到外婆忙碌的身影,幻想有一条长长的大桥,横跨眼前的深沟,一直通到外婆的门前,那该多好啊!

想念外婆时,我常常去邻居家打电话,和外婆说一会话。那时,每个村庄都有一部手摇的有线电话机,外婆村庄的电话正好就在外婆家。每逢星期日,我是一定要去外婆家的。临行之时,必须和外婆通话,这是她要求的。

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着从坡顶伸向沟底,再由对面的山脊上像树藤儿盘旋着绕到外婆的村庄。幼时的我,身体总是很孱弱的,所以外婆不放心我独自走这段路,总是早早的站在门前。这时的外婆是拄着拐棍的,身子前倾,双手扶着拐棍,注视着对面,一动不动的要站几个钟头。每当看到外婆眺望着我时,我小小的心里便感到踏实,仿佛脚步也瓷实了,崎岖的山路也没那么难走了。

要走过沟底那条幽长的峡谷,抬头看不到外婆的身影了,只能看到一线蓝天。四周静得让人脚底发虚。好大的一片绿莹莹的湖水,临水的石壁上,有一处天然生成的,好像刻在上面的怪兽。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涌出那些大人吓唬小孩的故事来,禁不住地将脑子里那些恐怖景象,与面前的“怪兽”重叠着,这样越发的让我头发竖了起来,仿佛那“怪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每逢这时,我总是一边一边地念叨着:外婆在上面,外婆在看着我呢。而后一步一步地捱过了那段路。

是不是外婆早已知道我要经历这一场恐惧呢?所以她总是一动不动地站上几个钟头,给我安慰,给我欢欣。直到我来到外婆的面前,外婆才微笑着,一手扶着我的肩头,一手扶着拐棍,慢慢地走回家,我特享受外婆扶着我肩头的那种感觉,那是外婆对我表示亲昵的唯一方式。

外婆的一生遭受了许多凄苦。从山西到河南,最后又回到山西,她是喝着黄莲水把四个儿女拉扯大的。长大以后,我才知道母亲、姨妈、两个舅舅是同母异父的。我念念不忘的外婆家,是她的第四个家。也许是苦难经历的多了,我不记得有什么事能让外婆蹙一下眉头。她的刚强、坚韧,在我们这些后辈们的身上都有所体现,这是外婆留给我们的财富哦!

记得我常陪外婆为逝者送葬,这个时候的外婆也是一手扶着我的肩头,一手拄着拐棍,未到坟头,外婆早已是长串的泪水往下淌了,好像平时蕴积了太多的泪水,此时打开了闸门。记得一次,一个刚丧偶的妇女在坟头哭得肝肠寸断的。别人都去劝慰,外婆没去劝,只是扶着我的肩头,喃喃地说着,让她哭吧,人家坟头哭自己。听了外婆的话,我懵懂地有些明白,外婆那长串的眼泪是流给自己的。

外婆去世好多年了,我经历了许多艰难,然而不管人生道路怎样的坎坷,我始终是步履稳健地走着。那是因为,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那是外婆的眼睛。她,双手扶着拐棍,身子前倾,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她把温暖传递给了我,也把刚强、坚韧传递给了我。

前天,和我同在一个城市的小舅要回家修缮房屋,我特意和他一起回去,看看朝思暮想的外婆家。记忆中的三间土房,早已不存在了,门前的那棵高高的枣树,还有那几棵杏树、桃树、石榴树也是荡然无存了,让人温馨的那树叶遮蔽的小院,已被宽敞的水泥大院所替代了。虽然小舅家的新房高大气派,焕然一新,然而在我的心里总感到有些荒芜空寂的。我信步走着,放眼望去,看到一条深沟,沟对面的山坡上依旧是那条羊肠小道,我就是无数次地走着那条崎岖的小道来看外婆的。我低下头,看到我站的地方,正是外婆生前为我站过无数次的地方,外婆双手扶着拐棍,身子前倾的一幕,依然是那么清晰。渐渐地,我的眼底漫上了潮湿,在湿雾中,我看到外婆拄着拐棍向我走来……

贤妻

文/杨仕英

要吃晚饭了,岚岚下楼去买面条,走时将方河的两只手绑在两侧的床栏杆上,方河乖乖地躺着。

护士进来了,笑着说:“方河,又将你捆起来了?”

他憨厚地笑了。一会儿,岚岚端着两碗面,笑盈盈地走进病房。解开了带子,给夫松了绑。

我问她:“为什么要捆他的手?”方河抢着说:“狠心的女人。”

岚岚说:“不能让他抓头上的伤口。”

方河看上去40多岁,大块头,躺在床上,占满了整张床。他大脸盘,白皮肤。一场车祸让他住进了医院,一住就是40多天。方河做了开颅手术,原本很端正的脸,失去应有的帅气。

岚岚娇小玲珑,说话时,一口纯正的武穴话,莺莺燕语,特别温柔。丹凤眼,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很迷人。

吃完晚饭,岚岚倒盆水给夫擦身。方河似孩子,岚岚用水洗夫的脚,用手掰开脚趾,一个个地按摩。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问:“平时在家,你对夫是不是照顾得很过细?”

她侧过头,笑着说:“还可以。”

早晨,病人都醒得早。早餐后,方河要做雾化。岚岚站在床边,拿着白色雾化器,罩着夫的嘴。张开嘴啊,用力呼吸啊!呼、吸,呼、吸……妻一遍遍地念着。难懂的武穴话此时听起来,是那样柔和,像是哄孩子的呢喃细语。

午睡时间到了,方河的鼾声响起来,他沉沉地入睡了。待他醒时,已是下午4:00,岚岚扶着他上了厕所。

方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试着站起来,站不稳,想上床,岚岚赶紧扶着他坐在床上,将他的双脚抬在床上,让他平躺着休息。

“手放下,别抓啊,手上有细菌,对伤口不好。”妻轻声说。

夫憨笑着看妻,抬着的手放下了。吃完晚饭,岚岚搀着夫在病房走廊来回走着。大块头的夫,被娇小的妻搀扶着。妻右手扶着夫的腰,左手拉着夫绕着她脖子的手。夫走得还是不稳,人向妻子倾去。远远看去,就像父女一样。

我说:“方河左脚好像没劲。”

岚岚马上按摩方河的左脚,从大腿到小腿,双手慢慢地捶着。

“老婆好吧?”我问方河。方河说:“好!”

我又问:“好在哪里?”

他说:“脚没劲,就按摩脚。”

岚岚笑眯眯地说:“他最会说话。”“再出去走一趟。”岚岚说。方河说:“不想走。”

妻说:“按摩了,再走试试。”

走完路回到房间,方河坐在椅子上。岚岚端来一盆水,给夫擦身。她解开夫的上衣,用毛巾为他擦洗着。过了一会儿,将夫的双脚放在盆里,搓洗着。夫打着哈欠睡下了,岚岚为他头上的伤口消毒,擦拭着碘伏。

在岚岚的精心照料下,方河一天比一天强,居然下到13楼,又从13楼走到14楼。回到病房里,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岚岚在卫生间洗澡,我给了根香蕉方河吃,转个背,没见他手上的香蕉皮。

我问他:“香蕉皮呢?”“丢了!”他说。

“抛到垃圾桶去了?”我问。嗯。他看着我说。“好能干啊!”我说。

岚岚从卫生间出来,看着夫问:“你抓伤口没?”

“没有。”方河像孩子怕做错事挨批评似的看着妻说。

散步是夫妻最开心的时刻。散步回来,他们走进病房,方河戴着白布旅行帽,笑容满面。妻穿着绿裤,短袖白上衣,两人精神焕发。

夫妻本是同林鸟,在病房里,这句话的含义让人有着切身的体会。亲戚来了看一眼就走,兄弟姐妹也只能照顾几天,唯独妻子走不了,天天守着丈夫。

岚岚已经连续3天一个人照顾丈夫,从早到晚,吃、喝、拉、撒,像母亲照顾自己的儿子一样。这个娇小的女人累了,躺在床上,不想动。

方河慢慢地摇着把手,床渐渐升高,高于一个枕头,岚岚睡着了。方河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妻子,憨憨的样子让人难以忘怀,心疼、关怀、歉意,似乎都有。

踏春即景

文/张君燕

阳春三月,天气晴朗,温暖的空气中流淌着一丝香甜的气息。举目望去,山明水秀,风清气爽,脚下的青草与蓝天上的白云交相辉映,树上的嫩叶和枝头的小鸟相映成趣,吐纳之间皆是清新,俯仰之余皆为美好。如此天气,如果不外出踏青,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于是,择一周末,呼朋唤友前去踏青。听说洛阳的牡丹开得正艳,便直奔而去。牡丹真不愧为百花之王,一朵朵或含苞待放,如美人含羞带涩;或花开半朵,似美人朱唇轻启;或倾情盛开,宛若美人玉手,盈盈可握。红的娇艳,粉的可爱,白的无暇,朵朵都大抵相似,但却各有不同,如同一个个形态各异,娇艳动人的少女迎风而立。那绝美的姿态让人不由得心生遐想并陶醉其中。

赏花的大多是些年轻人,有的两两相伴,可能是热恋中的情侣。有的三五成群,呼朋引伴。还有些人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默默欣赏。在众多赏花者中,有一名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缓慢地走在前行的队伍中。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那位老人,时不时地指着一朵花靠近老人的耳朵说着什么。偶尔,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些食品和水递给老人。走上几步,他便扶着老人在石凳上坐下,休息片刻。他望向老人的目光是那么温柔,那么富含耐心,任谁见到可能都会为之动容。我的双腿便不由自主地朝他走了过去。

在他身旁的长凳上坐下后,我跟他搭起了话:“这位是您的母亲吧?”“是”男子简短地回答,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孩子般的羞涩。我的心里一动,由衷地说:“您真是个孝子,带着自己的母亲出来玩。”他听了我的话,笑了:“母亲这辈子不容易,为我们操劳了大半辈子。年轻时没时间出去走走,现在老了,想走却又走不动了。我趁着现在天气好,就想多陪她出来转转。”说着,他转过头冲老人笑了笑,老太太也正一脸幸福地看着他笑,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知足和骄傲。

老人那柔和的眼神一下子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我的眼前浮现出了父母的形象。他们又何尝不是为自己的子女操劳了一生呢?时光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他们的青春岁月,岁月无情地在他们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不知何时,白发爬上了他们的双鬓,他们的腿脚也变得不再利索。但他们也有一颗向往自然山水,向往自由的心呀!

我突然想起早上出门跟父母告别时,他们的眼睛里分明透出了深深的向往和期待。可当时正兴奋的我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或者我注意到了,但潜意识中却担心年迈的他们会跟不上我青春的步伐,拖累我欢快的脚步。一瞬间,我为自己的想法赧颜了。

望着中年男子搀扶母亲远去的背影,我感觉自己的心渐渐地濡湿了。趁着父母还健在,我们真该放下手头的一切,多带他们出来旅行。相比于父母为我们的付出,我们做的这些又是多么微不足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