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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妹子的文章 / 妹子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发生了爱情

文/王琼华

这是我参加一个婚礼时听到的故事。

讲故事的是新郎。站在新郎一侧的是美丽的新娘,她一脸幸福。当然,新郎也是用一种幸福的口吻在讲述——

春节前,南方遭遇一场冰雪天灾,至于严重程度,地球人都知道。

那天,我的私家车被堵在冰冻的京珠高速公路湘南路段上。由于事先没做准备,我无奈弃车,从高速隔离网上爬了出去。

三十里雪路,我终于敲开一幢土砖房的门。

屋子的主人是一位老伯。听我说明敲门原因,很快,他把一碗荷包蛋面条,端到我的手里。

我说:“老伯真有魔法,煮面这么快。”

他说:“本来是给一位妹子煮的。人家听说你刚从高速路下来,一天都没吃东西,便让我把面条端来给你吃。对了,这位妹子也是从高速路爬到我这屋子里的。”

老伯说话时,一位妹子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妹子告诉我,她比我早半小时离开高速公路,跟我一样,也是从广东回内地老家过年。

我让老伯找来一只碗,把一半面条分给这位妹子。

妹子说:“谢谢你。”

“这不是倒过来谢吗?”我边说边要把荷包蛋夹到妹子的碗里。她摇摇头,说:“我从小不喜欢吃鸡蛋。”

老伯说:“这怪不得我不热情呐,家里能吃的东西,还有能穿的东西,包括两麻袋木炭,这两天,都被我送上高速公路去了。”

遇到这样一位老伯,我和这位妹子不约而同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吃面条时,妹子说:“真没想到,南方也有这种天气。听老伯说,他快七十岁了,第一次看到这种冰冻。我连衣服也没带上一件厚的,本来想躲在车上取暖,很快就烧完了汽油。”

我说:“在车上,我连吃的东西都找不到。要不是老伯开门收留,真不知道怎么熬过冰冻的夜晚呢。”

接下来,有一件事,让老伯有些为难。

老伯家里仅有两间卧室,老伯睡的那间屋子,只有一张床,躺着半身瘫痪的老伴。老伯当然不会让妹子去陪老伴睡。另一间房,倒是有两张床。老伯说:“你俩不熟,就是熟人,恐怕也不好睡在一个房间。让哪个人通宵坐着,又没木炭取暖,恐怕好难熬。你们要是亲兄妹,那就好了。”

老伯的话,是说给妹子听的。

话音未落,妹子大大方方说:“我跟这位大哥睡一个房间吧,反正两张床,各有各的地盘。”

听了这话,我非常感动,还是几分打趣几分认真地说:“就请老伯当妹子的监护人吧。睡觉时,我们把房门打开。”

老伯点点头:“那样也好,我会进来查铺的。反正我把这妹子当成自己的闺女来待。”

但是,我一直没看到他出现在门口。也许天冷,他早早躺在被窝里。或者他把这妹子当闺女相待,也把我当儿子来待吧。

在这个无照明的雪夜里,我和妹子睡不着,我说:“好冷。你冷吧?”

她说:“这一床被子太薄,会冻死我哦。”

“两床被子都给你,一起盖上,肯定暖和多了,冻坏两个人,还不如保你一个人,毕竟你是一个妹子。”说完,我便抱着被子起了床。

当我把棉被盖在她的床上时,她平静地说:“要不,我们睡一张床吧。”

我问:“行吗?”

“如果能让两个人都不冻坏的话,那不是更好吗?”

“我是男的。”

“这一点分辨能力,我还是有的。我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女的。当然,你要先答应一个条件,可以同在一张床,共盖两床被子睡觉,必须背靠背睡,你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个晚上,只能保持这种姿势。这种姿势,你应该熟悉吧,在母亲肚子里,就是这种姿态。”

“我明白。我能以这种姿势,在母亲怀里,乖乖待上十个月,今天,在这样睡一个晚上,也该没事。”

“你这人真会说话。你没脱衣吧。衣服只能脱掉外套哦。特别重要一条,上床后,不许跟我说任何话。”

“好,我答应你。我向你提出的条件,也跟你的一样。”

妹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小心翼翼摸上床,跟她背靠背躺着。我没有再说一句话,连咳也没咳半声。

不过,我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不转身,不转身……”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我一睁眼,看到她刚把眼睛睁开。或者说,她醒来一睁眼,看到我刚刚睁开眼睛。

刹那间,我们共同发现,我们正面对面睡着。不过,每个人都用手抱着自己的胸口。即便这样,当时,我真的好尴尬。

她说:“对不起,我违规了。”

“应该是我违规了。”

“昨晚,我反复叮嘱过自己,千万不能转过身去。”

“我也是一样。”

于是,我们在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中,聊了起来。

故事讲到这里,打住了。掌声响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当然是美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场婚礼。

我们还在新郎过来敬酒时,听到一个插曲。

当他把妹子带回老家时,母亲特意煮了一碗荷包蛋,准备给妹子。他忙跟母亲解释,人家从小不吃荷包蛋。

让他瞠目结舌的是,妹子一口气把四个荷包蛋吃完了。

妹子几分顽皮地告诉他,自己从小最喜欢吃荷包蛋。至于那天在老伯家里,不吃荷包蛋,因为她早知道,老伯家里只剩下一个鸡蛋。

他知道,自己不仅有缘遇到一位妹子,还是有缘遇到一位好妹子。

这天的婚礼,好多人都喝醉了。

回到家里,我翻看那些日子里的旧报纸,真切感受到大雪冰冻时,京珠高速湘南路段曾经发生了多少关于爱的故事,当然包括爱情故事。

相信所有参加过婚礼的人,都会记住新郎说过的一句话:“在这千载难遇的冰冻世界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发生了爱情。”

神推销

文/茨园

有天我独自在家时,忽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且还一脸笑意的,十分熟络张口就说:“哥,你好呀!”我诧异地问了声“你是……”也就知道了她是个推销牙刷的。

眼看人家都服务上门了,我直接打开门,赔笑说:“请进请进。”不过,姑娘探头探脑往屋里看了看,可能是见我家老婆没在,警惕性居然比我还高地说:“哥,咱还是隔着门随便说说吧。”于是,隔着有防盗网的门,我听起了她的推销:“哥,您看这一款……”

若换平时,我真没这闲心。之所以当时有心情听她推销,是因为那几天我天天宅在家里,挺闷的。却不想,姑娘连比划带说“忽悠”着,我却没了听她再说下去的兴趣。我心烦,但出于礼貌,笑着,嘴上客套说:“妹子,你是不是再到别家问问有人买没呀?”谁知,姑娘却并没在意我的直白,而是顺手从包里掏出个电动牙刷,冲我晃着说:“哥,你再看这一款,只要接通电源,把它插进嘴里,完全不用您动手,好方便嘞!”“多……多少钱呀?”我很市俗地问道。许是见有门儿,姑娘说了一个所谓的优惠价,我却嫌贵,所以就摇头。

姑娘直接把这个放回包里,并顺手另外拿出个笑着在我眼前晃着说:“哥,您还是买这个吧。嗯,这个不但便宜,还不用电呢!”看着它普通得一如我家洗漱间放的那种,“嗯,你说说,这个咋好啊?”我奇怪地问道。“很简单的呀哥,刷牙时,您只需要拿着它用手把它轻轻插进嘴里,然后不停地摇头就可以把您的牙齿轻松搞定的呀!”姑娘一脸真诚,我却呆住了,且半晌才回过神儿:“妹子,这个和我平时用的好像没啥区别嘛!再说了,平时我晃手就行的,干吗为了刷个牙摇头啊?”

姑娘也是一愣,忽然,格格嘎嘎就笑了:“哥,好歹您买一把嘛!妹子都在这儿跟你说半天了呀!您想呀,多不容易啊!”

苦妹

文/张国庆

这世上有献媚取巧的人,有苦熬苦做的人,而胞妹属于后一类,因而称为苦妹。

我们家本是城镇户口,父亲是转业军人。今天看来,城镇户口不算什么,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被多少人羡慕得眼红,嫉恨得要死。“文革”初起,母亲和我们兄妹,就被造反派动员“回乡闹革命”了——城镇户口被注销,我们变成农民。后来,妹子连个高中都没上,初中毕业时还不到十四岁,却比我还早一年,就去生产队劳动了。

妹子既然不会献媚取巧,那就只有苦熬苦做。在生产队的“广阔天地”里,妹子不惜力气,练就一把农活好手。队里那些劳动妇女中,她岁数最小,然而她工分最高,并因此闻名,传为佳话。耪地、掰棒子一应农活儿,她总是手脚麻利最先做到地头,然后从地头往回接替别人……

1978年,我考上大学,而妹子和母亲仍在面朝黄土背朝天。我上学期间,父亲突发重病,这无疑加重了母亲和妹子的负担。我放假回家,听母亲叙说起妹子去城里拉煤的事:天色很晚了,妹子还没回来。母亲去接她,在县城高高的公路土坡另一面,母亲看到了正在坡下歇息的妹子。妹子再有力气,可她如何能独自拉着载重一千多斤的煤车,爬上那高高的陡坡呢?听到这里,我竟失声痛哭了——这本该是我做的呀!

后来母亲重新转为城镇户口。那时的政策是只能转一个,这样,妹子失望甚至绝望了。我想象得出,那些日子,她默默无言、神情黯然,心里该是什么滋味。那时候,没有商品粮户口,就意味着不能进城当工人,就不能找个身份相当的对象……她吃了许多苦,然而,妹子只能逆来顺受。

那是1981年,妹子终于转为城镇户口,不久被招工进城,成为一家地毯厂的正式工人。用世俗眼光来看,她该找一个城里对象了;然而按当时人们的道德水准,退掉已经订下的农村对象,又是“大逆不道”的。所以,妹子就没有反悔。

曾经几年的经济危机中,妹子厂里的产品卖不出去。这样,工人就发不出工资。一个集日,妹子领着她五岁的儿子到县城赶集,来到我们的住处。妹子还提了用一方围巾包着的鸡蛋,说一会儿拿到集上卖了……我不禁泪水夺眶而出:“不卖了!”于是留下鸡蛋,让妻子付给她钱……

那些鸡蛋,起码是应该给我那五岁的外甥吃的,可妹子竟没让他吃,而想换钱以贴补家用。妹子“业余”做些童装,接儿子时拿到幼儿园门口去卖,多时无人问津,有时则被那些刀子似的嘴狠狠杀价,这样即使卖出去,一套童装或自赔了手工,或只能赚上几毛钱……

外商毕竟难舍中国偌大的市场,数年后又继续合资经营,妹子又能继续上班了。业余时间,妹子不惜力气,搞起地毯加工,没日没夜苦干。每天上下班,都用自行车带了成品或原料,有时重达一百多斤,而且不易掌握平衡。那小山一样的体积和重量,连我都有些胆怯,可妹子不怕。

有时我外出开会,踩着宾馆那豪华精美的地毯,落脚都是轻轻的,心弦都是颤颤的……

2007年,妹子被查出乳腺癌,一系列的放疗、化疗之后,妹子一度落光了头发。不要说妹子了,就连我都曾经替她绝望。那时有人估计,妹子最多能活五年;所幸的是,妹子的病况没有复发。如今,妹子已经退休,生活也不像原来那样苦了,含饴弄孙的同时,面色也比以前红润起来……

仿佛苍天有眼,让妹子苦尽甘来。

我的苦不死、累不死的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