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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情的文章 / 人情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人情顺风车

文/陈亮

春节回老家过年,说什么也得给家人办好丰盛的年货。

一大早,老妈就督促我和妻子起床:“赶紧起来吧,没看都8点了,待会迟了集上人多拥挤……”“不是还早吗?这办年货有啥迟早?”我对老妈说,“今天我赶天黑前给咱办好就是了。”“这腊月天集上人多,买东西不方便,可不比平时,你还是赶早不赶晚的好。”母亲对我解释说。

听母亲这么一嚷,我睡意全无,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刚刚洗漱完毕,老妈就烧好了两大碗鸡蛋醪糟。我和妻子刚端过饭碗,邻居的发小二胖就过来对我说:“阿亮,你今天去城里置办年货吗?”“当然去呀,我这吃完饭就走呀!”我对二胖说。

“你如果去的话,那就别坐班车了,我今天专门开车去置办年货呀。”二胖边点燃我递给他的香烟边说,“班车拥挤,你就坐我们的顺风车吧。”听二胖这么一说,我和妻子都不约而同地回答:“那行,谢谢啦。”“那就这样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发车去。”

看看车上,光二胖家就有4个人了,再加上我们夫妇俩,总共6个人。我就对二胖说:“我俩坐上这不是超载了?”“超啥载呀,没这么严重。”想想二胖说的也是,再说坐顺风车总比挤班车轻松,不仅不用出车费而且没有班车那么拥挤。何乐而不为?

一路上,我和二胖他们都无比开心,此刻的心情正如车上播放的音乐一样无比惬意。不知不觉间,车子就过了市区收费站。刚刚过站,就被路边几个交警拦住了,他们一一查验了二胖的驾照和行驶证后,正欲放行,另一个又点了下车上的人数,说了句“超载”,就没收了二胖的证件。

这下原本高分贝播放的音乐也在瞬间如我们刚才还火热的心情一样戛然而止,不待我们反应过来,一个大盖帽就说:“你们超载一人,扣三分,罚款200元。”见要罚款,还要扣分,二胖就向交警好言解释,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想想今天的罚款都怪拉了我们夫妻俩才引起的超员,要是人家自己人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我就赶紧掏出钱来……

见此情景,二胖死活也不肯要我交钱,最终还是自己掏钱给了执法交警。交警开过罚单之后,嘱咐我们不能再继续乘坐这么多人,我赶紧主动下车另行搭车。

原本坐下顺风车图个方便,没想到竟然出现这样的插曲。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茶薄人情厚

文/李英群

茶薄人情厚,这则茶谚,潮人语熟能详。这茶薄也应该是饮工夫茶的潮人所创造。中国是个饮茶大国,茶是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日常饮料。岂不闻“一日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其所以说此茶谚应是潮人所创,因为外地人饮茶,对于茶水成色,都用浓淡来表述。这里却用厚薄来形容。薄,传统文人用来形容人情。他们读书或作文,总是面对纸张,他们又都是多情人,借物寄兴,就有了“人情如纸张张薄”的感叹。

工夫茶作为一种饮料,它不是用来解渴的,种田做工归来,喉干难耐,一定喝大碗白开水,甚至井水,江水。工夫茶是闲暇寄情、调剂生活的佳品。潮人饮茶,其出发点和落足点都在一个情字上,因此,从古文人以厚薄形容人情那里借用。

茶薄人情厚,此中有真味。

本来,待人以薄茶而得出情厚的结论,有点反常规。盛情宴客,要满汉全席或十二菜桌才是,总不能来二碟咸菜,一碗萝卜汤请客,说是菜少客情高吧?但茶薄人情厚却一直被潮人认同,什么依据呢?

有位喜欢潮州俗谚的朋友,在其编写的书中作这样的解释:“意思是茶水虽淡薄,情意却浓厚。”这样解释,说了与没说差不多。作者也许对此有感,于是编了一则故事。说旧时潮汕有位富家子弟,视茶如命,四处求购名茶,弄得倾家荡产,最后只剩下泡茶的本领和一只积满茶垢的冲罐,四处流浪。一天来到一闲间,见到几个老者在冲茶,便上前致礼问好。大家见有陌生人到来,连忙让座,泡茶相待,他十分感动。可泡的茶叶低档且泡了好长时间茶水淡薄,主人道声不好意思,他却以礼相言:“不要紧,不要紧,茶薄人情厚。”

主人分明觉得茶薄了,不好意思,不够厚敬。虽然客人说了一句“不要紧,茶薄人情厚”但总觉得没说到这茶谚的真正的根本的意念上去。

“茶薄人情厚”是一句客观评述,不是出自主客双方之口,这应该是常识。哪有主人用薄茶待客而说自己情厚?客人也不会说这茶真薄你对我情真厚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话真经典。对于只从书本上或别人口中得来的知识,你没自己亲身的生活体验,没在现场,对书本知识是很难理解浸透的,往往还会有偏颇。

我小时候在乡下,最喜欢到我叔祖父的闲间去当义务茶童,听长辈们谈天说地。我的任务是煽炉煮水。

闲间设在巷头那一间,乡下人不可能家中总备有茶米,来了客人,祖叔父就叫我去村头小店买一泡茶来,很一般的水仙牌福建茶。这泡茶从厚冲到薄,足有二三十遍的冲泡,冲至几乎无茶色,但闲谈仍在继续着。

夏天傍晚,茶座就移到外埕来。我们小家族住一座四点舍,围墙内的晒谷埕有个篮球场大小,在这里冲茶,天上有星星,我很喜欢。每每是客人都走了,我才被祖母催回去睡觉。常常有这种情景:祖叔父与一位村里的秀才,两人对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我倒在灰埕上睡了。祖母来把我唤回屋去,见叔祖父与秀才仍在对坐,茶已经薄得无色了。祖母就说:“泡茶冲到薄过书厘纸还唔甘歇,二人情叙过好。”

那时是小孩,不可能把他俩的品茶情景与茶薄人情厚联系起来。

让我对茶薄人情厚真正理解,是开始于一个朋友说的故事。洪大姐是个热心人,民间月老,由她介绍而促成的婚姻在府城就有好几对,现在都有孙子了。洪大姐先装作无意,把男女双方先后约到自己家,冲茶聊天。她说从双方的目神就明白他们之间的第一眼是否略有好感,若互不冷淡,大姐就在中间找个借口抽身离开。过了一阵归来,见两人还在冲茶,那茶已冲得很薄了,大姐明白:无情人不会把茶冲到这么薄还不甘离座,这一对有希望,落来有戏了!

我在府城生活几十年,朋友、同事、熟人来喝茶聊天的不少,最常相聚的是比我年轻的老头阿钟弟。不是有事登门来去,而是无事互相走走。一泡大红袍,冲了半天,喝足了,茶薄了,各自躺在沙发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茶凉了,不散不走!大有“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的味道。这让我明白潮人喝工夫茶,骨子里是为情而聚。茶能冲到最淡还不走,皆因情浓之故,茶越薄时,正是彼此之情极厚之时。

我开这个“工夫茶话”的小专栏,至今整整四年了。文章的内容是越来越浅了,味道是愈来愈薄了。几次与编辑说该收摊了,她却总告诉我仍有人喜欢我的薄茶。呵,这是一种厚爱,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