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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子的文章 / 父子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澡堂里的父子

文/郭阳芳

这个故事是听来的。讲故事的是我的先生。他说这是一个很温馨的故事,现在说来仍很感动,且发人深省,说给我听,我一定也会和他一样。

故事是关于一对父子洗完澡,穿衣对话的小片段,是他昨天去学校澡堂子里洗澡时看到的。因为是冬日,又是星期一,一大早8点刚过,所以澡堂子里洗澡的就他、一个中年人外加一位老爷子。他进去时,中年人还在水龙头下,老爷子已经躺在搓澡的床上了。学校的澡堂一直对外营业,因为票价比其他浴池便宜些,所以周围的居民也乐意前来。

他说一开始并没注意他们,只一味享受着这片刻的偷闲时光。他看到搓澡工在给老爷子搓澡,中年人隔一会儿便跑过去配合着帮老爷子翻一下身。这些都没什么,他看着很正常,真正让他感动的是,洗澡结束后。

中年人怎么说也有50来岁了。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帮老爷子用浴巾揩干了身上的水,然后又一件一件地慢慢给老爷子递衣服,帮他抬下胳膊或腿的。背心、秋衣、棉衣,每穿一件,他都会让老爷子休息一下,一点儿都不急。穿衣的整个过程,中年人一直围在老爷子身边,还说:“爸,你看你穿着的衣服有没有臃着的,我给你拽拽?”

先生说,中年人的这句话,不知怎的,一下子打动了他。忽地,他很感动,甚至有些鼻塞。如若父亲在,他会不会这样?他能陪他洗澡,能帮他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也会问一句:“爸,你看你穿着的衣服有没有臃着的,我给你拽拽?”

他说,那一瞬间他很想上去和他们说句话,可又怕破坏了他们那一刻温馨的氛围。于是,他开始故意放慢了自己的穿衣速度。这时,中年人和老爷子都已经穿齐整了,可能是怕外面冷,他们坐在靠门边的床上说是凉一会儿。从侧面看,他们几乎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还有他们的声音,后鼻音几乎分不清彼此。

“爸,你还记得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他听见中年人问老爷子。话音有些试探的意思。

老爷子看了看中年人,没回答。

中年人瞅了瞅老爷子又说:“是不是×月×日?”说完,他又接着自己的话问了一句:“是不是?”

“这是你哥的生日,你以为我不知道?”一来二去,他看到一脸褶皱的老爷子,眼睛里闪满狡黠的目光:“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老爷子倒反问起了中年人。

“哈哈哈哈”,中年人大声笑着,一脸得意地说:“我怎么能忘了我父亲的生日?阳历是×月×日,阴历是×月×日,怎么样?”

老爷子不等中年人说完,自己亦像小孩子一样,嘿嘿乐了……

先生说,他从澡堂子里出来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父子一眼。故事讲到这儿,我亦很感动,我知道,先生是想他父亲了,我也开始想我父亲了。

父子

文/张万杉

“不要你管”,我丢下这句话,抓起外套摔门而去。任凭身后的父亲说什么我没听进一句,也没停下离开家的脚步。

十月的冷风呼啸着,伴随着阵阵寒意不住的往我领口、袖口里钻,冻得我不住的打寒战。但能怎么样?不能回家、不能妥协的念头让我裹紧衣服继续前行。

一个人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脑海中还在回放着刚才和父亲激烈争吵的情景。父亲根本就不理解我,总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总是不容质疑的口吻,让我越想越生气。走着走着,感觉脸上有点凉丝丝的,抬头一看,原来是下雪了,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打落在脸上,不一会儿,天地间就一片白茫茫的,满目凄然。

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一家面馆前,心想吃碗面暖暖身子也好,于是径直走了进去。推开门,眼前是油腻的地面和颜色发黑的的桌凳,面馆里除了面孔黝黑的老板在打着哈欠外,就空无一人了,估计饭馆的面也好吃不到哪里去。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我找了个靠近柜台放电暖器的位置坐下,按菜单上写的要了一碗优质肉丁面。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才见老板端上来。面并不像在别的饭馆一样端上来就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肉丁也少得可怜,并且碗上还有个豁口。但有个好处就是明码标价,比以前吃的便宜。我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扒拉着吃起面来。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一股冷气带着风雪钻进屋子。进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人穿着一样洗得发白的有点破烂的军大衣,脚上的鞋子也看不出什么颜色了。年长的五十多岁的样子,双目紧闭,双手紧握着年轻人的手,看上去应该是眼睛有毛病。年轻人小心翼翼把老人扶到靠墙的桌子前,倒了杯热水递到老人手里说:“爹,你坐好,先喝水暖暖身子,一会咱吃肉丁面。”然后朝着柜台喊道:“老板,来两碗肉丁面”。一边说一边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柜台前,凑到老板耳边说:“哥,能不能麻烦你把其中的一碗换成白水面。”老板用不屑的眼光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朝后厨走去。

面端上来了,年轻人把有肉的那碗端到老人跟前,说:“爹,早上从咱家来市医院看病走得急,你也没吃上口热饭,面好了,你快吃吧。”老人并没有急着吃,而是把面推了推,说:“老二,爹老了,牙口不好,你把肉都挑到你碗里去吧。”年轻人没作声,只是在老人那碗面里搅动了两下,然后说:“爹,我把你碗里的肉差不多都夹过来了,你快吃吧。”说完,端起自己面前的白水面呼呼吃起来。不一会儿,两人都吃完了,老人抹了一把嘴说,“这面真香,这家面馆也厚道,碗里竟然还有这么多肉。”年轻人附和道:“你要喜欢吃,下个月再来检查时,我们还在这里吃。”说完,搀起老人推门走了出去。

父子俩相互搀扶很快便消失在风雪中,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的眼睛湿润了。刚才对父亲的怨恨、不满,在这对父子相互关爱的映照下忽然间冰释了。普天之下,不论是富有还是贫穷,有哪位父亲不疼爱儿子,又有哪个儿子不尊重父亲呢?我仅仅是因为自己想买手机的愿望被驳回,就与父亲大吵一顿,并摔门而去……想到这里,一丝愧疚涌上心头,我赶紧吃完面,付完钱,朝家的方向走去。

父亲的爱里有片海

文/陈振林

我从海边回到“金海岸”小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好多媒体发布消息,大后天将会有台风登陆。大半游玩的人纷纷返回市区,准备马上离开。“金海岸”小屋是个前后左右上下六面都用厚铁皮包成的小屋,小屋离海边最近,到海边游玩的人们常在这儿歇会儿脚。说它最近,其实走到海边也要一个多小时的。

天,总是阴沉着脸,像要随时发怒似的。“大家快收拾东西到市中心,躲进坚固的宾馆里去吧。”小老板不停地大声叫着。人们各顾各收拾着  东西,少有人说话。我收拾停当,看见两个人,大概是父子二人,父亲有40岁的样子,儿子不过十来岁。父子俩一动不动,孩子无力地倚在大人身边。他们一点也不惊慌,仿佛明天就要到来的台风与他们毫无关系。“父子俩吧。”我走过去,搭了搭腔,那父亲模样的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收拾收拾,我们一起走吧。”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一个人。父亲对我笑了笑,“您说,明天真的有台风?”父亲盯着我问。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又问:“您说,明天真的会有台风?”“是的呀,前天的广播、电视和报纸都在说,你不知道?”我说。父亲不再作声了,脸上失望的阴云更浓了。“你不想返回去?”我问。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怎么能回呀?”他的眼角有几滴清泪溢出。“怎么了?”“孩子最喜欢海,孩子要看海呀。”他拭去了眼角的泪。生怕我看见似的。“这有什么问题,以后还可以来的。”我安慰说。

“您不知道,”父亲对我说,“这孩子今年16岁了,看上去只有10岁吧,他就是10岁那年检查出来得了白血病的。6年了,我和他妈妈四处借钱为他化疗,维持孩子的生命。我和他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日不会很长了。孩子说,爸,我想去看看大海。我卖掉了家里的最后一点东西,凑了点路费,坐火车来到这座城市,刚到了这,眼看就能看到海,满足孩子的心愿了,怎么能马上离开呢……”“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返回去再说吧。”我劝道。“不,我一定要让孩子去看看海。”父亲坚定地说。接游客的汽车来了,游人们争着上了汽车。我劝说父子俩离开。父亲口里连声说着“谢谢”,却紧紧搂着儿子,一动不动。我不得不走,到了市区,我问起司机,司机说这就是最后一班车了。我后悔起来,想起父亲脸上的神情,在宾馆的房间里坐卧不安,唯有祈祷明天的风暴迟些来吧。

第二天,风暴如期而至,我心里惦念着那父子俩,我查询到了“金海岸”小屋的电话号码,接通了电话,“金海岸”的小老板还记得我。我问起那父子,小老板说:“听那父亲说,风暴来的时候,父子俩去了海边,那瘦瘦的孩子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躺在父亲的怀里,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我拿着电话,怔怔地站着。窗外,云淡天高,暴风雨洗礼之后的天空竟是如此地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