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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里的文章 / 书里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家书里的历史与情怀

文/仵埂

家书,是亲人之间抒发情感,了解彼此近况的信物。家书同时具有私人性和隐秘性特征,除非有人在写家书时,内心就存着将其公之于世的想法,借家书以达其另外目的,除此而外,家书无疑是一个人情怀的最为诚挚的流露。

阅读左权将军抗战期间的家书,历历可见八路军之英勇,日寇之残酷,民众之艰辛,将军之情怀。情真意切中,既有为国捐躯之慷慨悲歌,又有儿女眷眷的深情,左权将军报效国家的大义,艰苦卓绝下的坚韧和乐观,无不令人动容。

抗战爆发,红军在朱德、彭德怀等将领的率领下,开赴太行山区,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左权将军任副总参谋长。在太行山上,极为艰苦卓绝的战争环境里,打击日寇,成为抗日的两大战场之一。因为日寇要经常扫荡,我军要反扫荡,为了妻子刘志兰和女儿左太北的安全考虑,左权将军将妻女转移到了延安。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之间在日寇封锁线阻隔的情况下,让去延安和从延安来太行山区的同志带信,左权将军前后写给妻子刘志兰书信十一封。从这些带着亲人的体温的信件里,人们看到了一个抗日将领的风骨和令人难以忘怀的崇高情怀。这些家书,可以让我们看到一个时代的真切状况,看到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个将领的情怀和向往,更为真切地令我们看到了他们的处境和忧思,家书作为一个私人物件,它的真挚性使后人真切地领悟到写信人的伟大人格,看到了在抗战烽烟里挺起的一个民族的脊梁。

左权在给妻子的家书中,叙述了他所亲历的日寇的兽行:“敌人的残酷如故,新的花样就是放毒……因为毒伤老百姓很死了一些人,伤的更多。女县长刘湘屏中毒非常厉害,全身发烂,皮肤掉了三分之二……其痛苦之极也可想而知。”毒气本来是世界公约中禁绝的武器,但是日寇无所不用其极,用来摧毁我抗日之决心和勇气。在战争环境下,日寇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孩子妇女亦不放过。左权在信中写到:“在敌人此次清剿中妇女儿童被害者特多”,“大章同志的孩子寄养在群众家中,亦不幸遭万恶的鬼子连同奶奶一齐枪杀了。听说孩子被鬼子打了一枪后,痛苦了好几个钟头才死,真是可怜。”日寇在太行山区的扫荡中,实行了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左权给妻子叙说前线的境况:“敌人的政策是企图变我根据地为一片焦土,见人便杀,见屋便烧,见粮食便毁,见牲畜便打,虽僻野山沟都遭受了损失,其状极惨。”在这样的境况下,一个人正常的个人生活便成为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遥想,左权身处抗日疆场,也向往着孩儿绕膝的天伦之乐,“时刻想着如果有你及太北和我在一块,能够听到太北叫爸爸妈妈的亲恳声音,能够牵着她走走,抱着她玩玩,闹着她笑,打着她哭,真是太快乐了”。这一切只能是想象,而且这个想象对于一个伟大的抗日将领左权来说,是再也无法实现了,他于1942年5月25日日寇的一次扫荡中壮烈牺牲,长眠地下。看着左权将军书信,看着一个时代的缩影,看着他叮嘱妻子:“不要忘记教育小太北学会喊爸爸,慢慢地给她懂得她的爸爸在遥远的华北与敌寇战斗着。”忍不住眼眶发热。是的,他们当年所祈求的正是我们今天所历经的最为平常的日子。

正因为中华民族有这一批洒血疆场的志士仁人,有这样一批脊梁,我们才有不一样的日月和天地。在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的时候,我谨以这样的文字告慰这些在抗日战争中为了中华民族而捐躯的先贤的英灵。

夏天是一部杂书

文/周太舸

夏天是一部杂书。每年,只要太阳一开足马力,这部杂书便被印制出来,供人们翻阅、品读。

书里有风情画。女人们爱秀一把美,那好,夏天给机会。女人们就紧紧抓住机会,该显露的地方绝不遮掩,尽量展示出聚雪凝脂般的肌肤和婀娜曼妙的曲线。工地上,男人们挥汗如雨,衣衫湿透能拧出水来。有的男人干脆脱掉衣衫,赤裸着上身,让一疙瘩一疙瘩的肌肉在路人的眼里炫美。

书里有音乐。风声、雨声、雷声、蝉唱、鸟鸣、蛙鼓、虫弹等等,构成了气势恢宏的交响乐章。夏天的风模仿力极强,虎啸、龙吟、狼嚎,仿啥像啥,特别粗犷劲厉。夏天的雨一登场,或噼噼啪啪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或踢踢踏踏似千军万马驰骋疆场,或哗啦哗啦像天河决堤倾泻人间。夏天的雷嗓门儿最大,轰隆隆,轰隆隆,嘭,啪,在天地间炸响,撼人心魄。蝉是夏天的主打歌手,天天唱,一曲又一曲地唱,似乎声嘶力竭了还在唱。鸟儿们则把春天的喜悦带进夏天,在蓝天下、树枝间甚至人们的窗台上,尽情地啁啾着春天的序曲。夏天的夜场,青蛙和虫子是主角,鼓一阵,弹几曲,此起彼伏,萦绕在人们的梦乡,一直到雄鸡唱晓。

书里有经文。荷花是能看的经文。碧绿滚圆的荷叶丛中,荷花亭亭玉立,那清新、雅致、高洁的气质点亮着人们的眼球,让人品味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诗情,更让人咀嚼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志趣。观赏荷花的人中不一定有信徒,但荷花这无字经文给人以人生禅悟肯定是有的。蝉声是能听的经文。蝉一生要经历几次蜕变,且生命短暂,它不知疲倦地吟诵,大概是要最大限度地利用生命时光吧。蝉身有羽翼,却很少飞翔,在喧嚣的夏天隐于枝叶,大概是懂得“大隐隐于市”吧。有人在纷繁的尘世里不能宁静,听蝉声为聒噪之音,正如不能理解袅袅梵音一样。殊不知,如果听蝉为禅,“何处惹尘埃”?蝉亦禅,不仅仅因为谐音。

书里有小说。先前还碧空万里,阳光灿烂;不一会儿便乌云翻滚,狂风大作;紧接着电闪雷鸣,骤雨如注;要不了多久,彩虹高挂天边,世界宁静如初。你看,小说的情节曲折而生动。

书里有散文。夏天满眼的绿,绿得葱茏,绿得蓬勃。早晨,风儿和畅,清爽宜人。人们或晨游,或晨练,或劳作,心中好不惬意。黄昏,轻风拂面,红霞满天。公园里,大道上,小河边,人们三三两两,轻声细语里或开心的笑声中,无不传递着馥郁的亲情、友情、爱情。那意境,啧啧,好美!

书里有诗歌。夏夜的天空,繁星闪烁,抬眼一望,分明是杜甫、李白、苏轼、陆游等等。夏天的泉水不像春、秋、冬季那样枯,欢快地在山间流淌,流淌成了灵动的诗,因为穿越乱石的诗里,有平平仄仄平。

书里有杂文。夏天有蚊蝇、毒蛇,也有病菌、霉变。面对这些,大可不必奇怪,更不必惊慌。这是大自然在用辛辣的杂文,警示人们采取有效的措施,防咬、防病、防腐,让清风荡涤心灵,让阳光照射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夏天还真是一部杂书,只要用心翻阅、品读,定会感到耐人寻味。

夹在书里的时光

文/素衣舒舒

一直以来,看书或整理书柜时,总会不经意地把身边一些不舍得扔掉的小东西随手夹在书页里。花瓣、叶子、邮票、照片、火车票、信笺、电影票、明信片、写了字的纸片……就像博友蔷薇村庄所言:“腊梅枯谢了,仍是舍不得扔掉,有的夹书页里,有的放案前,只为心安。”时间长了,慢慢地就忘了放在哪儿了,待到想要看看时,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清少纳言在《枕草子》里写道:“青红色或淡紫色的布条儿皱巴巴地夹在旧书里。怀念的人儿写的旧书信,却偶尔在淅淅沥沥下着雨心情郁结时找着。枯萎的葵叶。去夏用过的扇子。”

我的旧时小物件,却在某年某天,无意中翻看一本书时,又意外的与之重逢。再见,惊艳。就像打开了时光的缺口,一些早已走远的往事,又汩汩地流淌出来。

一枚花瓣,安安静静地躺在泛黄的书页里,是飞来凤花。年少时在故乡,老屋院子外种了一大片飞来凤花,大簇大簇地开着,花瓣单薄狭长,花型酷似萱草花,颜色明黄,香气四溢。每年花开,我总会摘上一大把带去学校,分给小伙伴,别在衣襟,插在发辫。走起路来,薄长的花瓣在风里扑闪,又香又美。

这花,不知何时被我夹在了书里,而这本书,又不知何故被我带到了异乡。夹在书里的花,已没了明艳的色,馥郁的香,只剩下薄如蝉翼的花瓣。透过花瓣,能清晰地看到书上的字。

而今,故乡的老屋没了,那丛飞来凤花也早已不在了。惟有这枚二十多年前的花瓣,静静地躺在泛黄的书页里。

夹在《且听风吟》里的照片,是08年暑假回故乡的同学聚会照。08年5月的那场地震,故乡遭受了重创。幸,我的亲人,我的同学和老师都还安好,但,同学中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学生不在了。那日,在东湖山聚会,说起两个多月前的地震,大家神情黯然,气氛格外凝重。时光荏苒,七年了,倘若再见,人到中年的我们虽已眼角有了细纹或是鬓角染霜,但相聚一定是开心而快乐的。

那张德格印经院门票和理塘长青春科尔寺桑珠大师送的明信片,让我想起了2010年暑假在甘孜州藏区行走的日子。那一年8月,我与莲花、肖肖和sarah四个四川女子,加上后来遇见的宋继东、李占鑫,还有法国大叔jessic,一行七人风尘仆仆,走过康定、炉霍、色达、亚青、甘孜、马尼干戈、德格、白玉、新龙、理塘,追逐过新路海的雪山冰川,翻越过317国道最险最高之地,海拔5050M的雀儿山垭口,几乎整个甘孜州藏区,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被我当做书签,夹在一本诗词里的雪山风景明信片,是尼泊尔导游Kumar送我的。四年前的暑假,我和肖肖、雨桐从成都坐火车出发去了西藏。一路上,我们三人背着塞满东西的60升大背包,与人拼车、搭车,行走在美丽的雪域高原。住过东措国际青旅着名的206“疯人院”,住过简陋的帐篷旅馆,也住过温暖的藏民家,从拉萨到纳木错,到日喀则,到珠峰大本营,倾洒一路欢笑,最后到了尼泊尔。

曾经同行的旅人如今各自天涯,不知何时,才能再去一次甘孜藏区,再去一次尼泊尔啊!

花瓣、照片、门票、明信片,这些承载着往昔的旧物,如一个古典婉约的女子,令人为之着迷。又如窖藏的老酒,在光阴的酝酿发酵中,愈发的醇香、珍贵,携着那些美好的记忆,一直安安静静地在书页里等待着,等待着与我在时光的深处再遇。

如此美妙地遇见,其实,就是与曾经的自己,与一段记忆深处的时光遇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