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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家中的文章 / 家中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如落叶般静美

文/雪梦

2015年10月8日20时40分,婆婆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她疼爱的以及疼爱她的亲人,是胆囊癌夺去了婆婆85岁的生命。我想,人生最大的痛莫过于失去至亲。公公刚刚走了两年,孩子们尚未从痛苦中完全解脱,婆婆又追随而去,这种生离死别,切肤掏心之痛,或许唯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完全体会吧!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刚得知婆婆癌症的事实时,真如晴天霹雳,万万未想到如此开朗乐观的婆婆会得这种病,更让我们无法接受的是婆婆自得病至去世才三个月。仅仅三个月啊,真像一场噩梦!

我由衷佩服婆婆料理事情的周全,病重期间,婆婆忍着身体的剧痛,依然不忘把家中事一一安排妥当,并一次次提醒我们:“我若真有个不好,你们不要怪医生、护士,他们都尽心尽力了”,每次医生、护士来病房巡诊换药,婆婆总是真诚地跟他们说些“受累”“费心”的感谢话。我每次去医院送饭,婆婆总是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不要嫌烦,谁让咱是一家人呢,这些日子又给你添事、添乱了”。握着婆婆枯瘦的双手,望着婆婆游移的眼神,以及被病魔消磨得颤抖的躯体,我哽咽着泪如雨下,一种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作为儿媳,我做得太欠缺,偶尔不开心时跟婆婆说话很冲,犟嘴顶撞,婆婆却从未跟我计较,始终待我像女儿一样。我想,婆婆的为人处事态度,婆婆的善解人意,婆婆的涵养豁达值得我用一生的时间去学习。

天底下最真的爱是母爱,是不掺杂质的爱;天底下最难以割舍的情是亲情,是渗透彼此血液的情。婆婆弥留之际,我亲眼目睹了婆婆对孩子那不舍的眼神。那天我送饭刚踏进病房,就看到婆婆正抬起干瘪无力的双手,摩挲着我丈夫的面颊,噙着泪花,气若游丝,断断续续从牙缝挤出了四个字:“你……又……瘦了”。只见丈夫握住婆婆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颊紧紧贴着婆婆的脸颊,泣不成声。母子就这样久久相依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我想,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看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们追逐的目光,承受他们不舍的、不放心的,满眼的目送。我们渐渐明白,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我们如生命。处理完婆婆的后事回到家中,环顾四周,触景生情。望着婆婆睡过的床铺,盖过的被褥。望着婆婆坐过的沙发,用过的手机、杯子。望着婆婆吃过的一摞一摞的药,以及墙上婆婆的相片……总之,家中的点点滴滴,无一不散发着婆婆特有的温暖气息。回来那晚,丈夫一夜未眠,躺在床上一遍遍翻看着手机上储存的婆婆的照片,枕头湿了一片,又一片。

婆婆自年轻就是爱美的女子,80多岁了仍是一位气质优雅的老人,平时只要出门都要照镜子打扮梳洗一番。葬礼上,孩子们专门请了美容师为母亲清洗、消毒、打扮。婆婆表情安详,头戴红色礼帽,颈间一袭花色丝巾,身穿蓝青色羊绒大衣,脚蹬一双红色鞋底画有莲花(外甥女作画)的布鞋。婆婆静静地躺在榻上,高贵而典雅,如倦了的美人入眠,如深秋的落叶静美。婆婆离开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据许多人讲,赶在自己生日这天逝去的人,会幻化为仙或佛。我向来不听信迷信,但我这次却愿意相信,我也确信,婆婆在另一个世界会涅磐重生,成佛成仙,与公公一起享受天堂之乐!

婆婆,一路走好!

院中那棵老枣树

文/刘绍堂

我老家院中有棵老枣树。这枣树可真老,有一百多年的树龄,究竟是哪代老人所种谁也说不清。老枣树已有两个主枝干枯,并有深深的洞,树皮厚厚老态龙钟。它就像一位善良的年迈老人,一生力气即将耗尽仍不忘长者之责,年年麦子吐穗时绽新芽,芒种时节枣花开,秋分到来枣儿熟,为小院送来缕缕清香,吸引了蜜蜂、蝴蝶院中舞,给家中带来蓬勃生气。

老枣树是支援抗战打小鬼子的功臣。 三年严重自然灾害时,它结的枣儿又帮全家渡难关,真是为家中排忧解难的好朋友!

1942年10月的一个深夜,冀鲁边教导六旅的一个班敲开了我家门。班长告知战士们已经一天没吃喝了,接着拿出一块银元请母亲给战士们做顿饭。这可难坏了全家人,那年严寒早来,玉米全被冻死,家中无粮全靠糠菜度日,锅中只有三个糠菜团子,拿什么给战士们做饭呢?正当家人急得团团转时,姥姥打开板柜取出一小布袋枣撒在炕上,让八路军战士吃。大红枣儿香又甜,招待亲人八路军,战士们吃得津津有味,连声道谢。他们吃饱后,连夜偷袭了离我家只有二百多米的鬼子据点,打死了两个汉奸和一个鬼子,这成了我家战场拥军的一个难忘记忆。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严重自然灾害导致“口粮紧缺瓜菜代”。用这大红枣儿加谷糠放在石碾上一轧,百姓称其为枣糠。俗语称,人饥枣糠甜如蜜。用它做的窝窝头,好吃、充饥,当时可算营养丰富的好食品。

我离开家乡己半个世纪,每逢回家都会给老枣树浇水、施肥。每年秋天枣儿收下,家中的亲人都寄来或来我处时捎来一些。甜甜的枣儿,让我享受着亲情的关爱,让全家饱尝乐陵金丝小枣的口福,勾起我美好甜蜜的回忆,不由地给孩子们有声有色地讲着老枣树的故事。

百年老枣树,老树吐新芽,年年结硕果。人生如树,启迪我不忘老而有为,尽力为社会为他人做奉献,实现人生晚年的真正价值。

家中的石磨

文/史雪坤

我家有一个石磨,听母亲说,在村里没有电的那些年月里,几乎全村人都来我们家用它磨面。那个时候石磨那特别忙,每天都在不停地转。

而在我的记忆中,它平时都一直闲置着,就是时光的脚步已踏入年关的时候,它才派上用场。

父亲找来几个壮实的汉子,把那个几百斤重的石磨从院落的一角移放到院落的中间。此刻起,村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来我家磨豆子做过年用的豆腐了。

记得那年大年三十的下午,已经没人再来磨豆子了,父亲便找来几个人把石磨拆完后放到院落不碍事的地方。正拿着扫帚打扫院中人们磨豆子留下的狼藉时,村西的李奶奶带着豆子匆匆赶来了,她见当院中的石磨没有了,正想开口问时,父亲倒先开言了:“你来得太晚了,要过年了,石磨放在当院中碍事,已经把它拆掉了。”李奶奶听后很失望,愣怔了片刻,转身要走时,在屋内忙碌的母亲走了出来,她看到李奶奶不解地问:“大婶子,往年您来做豆腐是不落后的,早早地都做了,咋今年来得这么迟啊?”李奶奶一听问话,哀叹道:“哎!别提了,这段时间,老头子病倒了,把我忙坏了,我这无儿无女的里里外外全靠我一个人,又没个帮手。这不老头子刚好些了,牙口又不好,吵闹着非要吃豆腐,实在没办法,我就来了。”李奶奶说着说着,还把泪盈出来了。母亲知道李奶奶的情况,李奶奶一生无儿无女,老两口相依为命。

李奶奶的男人,我应该称李爷爷吧!在他年轻的时候有回赶马车出差,也不知怎么弄的跟迎面走来的一辆马车相遇后马惊了,马车翻进了路沟里。马车摔散了,马摔死了,人没摔死却伤到了李爷爷的要害。后来,李爷爷跟李奶奶结婚后,就不能生育。人们都劝李奶奶跟李爷爷离了吧,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李奶奶就是不同意,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认命吧!”李奶奶没跟李爷爷离婚,他们两个就这样相亲相爱相依为命。邻居们无不称赞他们老俩,几十年来从未吵过架拌过嘴。李奶奶还是个心慈良善的人,谁家有了困难还主动出手相帮。

如今李奶奶来做豆腐了,石磨又拆掉了,母亲真是为难。当她瞅着李奶奶凌乱银发下那张被岁月割痕的老榆树皮般的脸时,母亲的心便一阵酸楚。忙转身吩咐打扫庭院的父亲,把石磨重新安放在院落中。父亲听到母亲的吩咐,便有些不悦,瞪着眼说:“你当是棉花团啊!那么重的东西,刚找人拆放完,又要安置,这岂不是折腾人吗?”母亲说:“啥也别说了,赶紧弄吧!你们要是弄得吃力我给你们搭把手。”父亲听完母亲的话扑哧一下笑了:“就你?就你跟个大蚂蚱似的,还帮把手?”母亲有些急了:“放屁还不添点儿风?别废话了,赶紧的吧!”

按照母亲的吩咐,父亲找来几个人又把石磨重新安放在院落中。

为了早一些磨完李奶奶的豆子,让他们吃上豆腐,我们一家人齐上阵,有推磨的,有往磨眼里添加豆子的,还有在石磨下用盆子接豆浆的……忙到天擦黑时,我们一家人总算结束了这场前所未有的“帮扶”工作,天虽寒冷,可我们个个却挥汗如雨。

送走李奶奶后,有迎春的烟花在高空绽放了,五彩缤纷的,鲜花一样艳丽。

后来,再后来岁月里,村里人再也不用石磨自己做豆腐了,要是想吃的时候,到豆腐坊用豆子换或用钱买就是了。

我家那个石磨就一直闲置下来了,它在我家那院落的墙根处睡汉一样久久不肯醒来。

那年的腊月,我想把院子拾掇一下,铺上一层花砖,家里人提醒我:“石磨不用了,瞅它那碍事的样子,丢掉或卖掉算了。”

我没应允,到现在一直保留着它,平时也从不惊扰它,让它静静地去睡,因为在那些过往的岁月里,它已经忙累了,是到该歇歇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