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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今又的文章 / 今又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年年七夕,今又七夕

文/李小米

我和妻子,都是农历七月出生的。这一生的相逢,似乎是命中注定。七月里,天河里水声荡漾,有一个浪漫的日子,七夕节。

这人间大地,需要节日来装点,节日让山川温柔。七夕,当然是一个节日。这个节日,很古典。古典的东西,都带着历史深处的深邃与美。七夕的故事发生在天上,却降落在大地让人铭记与遥望。

当我还没遇到爱情时,七夕那天,总喜欢仰望天空,希望真的能够看见喜鹊排着队飞过云霄,飞到我想象中的天河上面。常常是,听见了云层里的隐隐雷鸣,或者雷声牵着闪电,却没看见喜鹊列队上青云。

人到中年,发觉爱情其实是世上很俗的事儿,却也有浸润于心的点点滴滴。我住的大楼里有一对年过八旬的老夫妻,从10年前开始,每年七夕,只要不下雨,他们都要到楼顶花园,泡上清香的茶,吃着点心,相互偎依着望天上星光,让一起经历的往事在七夕夜里源源而来。那些往事哪怕再艰难,一旦经过了时光的浸泡,苦味都淡了,留下的是微微一点甜。

还有我的友人王小宝,他是一个乡下瓜农,人品如土一样憨厚。这些年的七夕夜里,他都要喊上几个人,带上自家的老婆,去他地里吃西瓜、菜瓜、甜瓜,然后,就在地边搁了凉床,在星空下睡一夜,清晨的露水,把眉毛也打湿了。王小宝说,这样露宿,能让两个人的感情保鲜。

在光阴的河边,一些日子结了霜,一些日子像草一样枯了。今年,我与妻子结婚21年了,彼此都被日复一日的粗糙生活磨砺着,眼袋浮出,感觉看人时的眼神也浑浊了许多,而她的光滑肌肤从绸缎变成了棉布。有天半夜醒来,她抱住我说:“我怎么对你没了从前那种感觉?”我迷迷糊糊望着她,以为她在梦呓。我打了一个呵欠,歪过头去,沉沉地睡了。

在我的鼾声里,她一直睁着眼到天明。那天清晨醒来,才发现她一直没睡。出门时,妻子小声喊:“你还没刷牙呢?”这是我的生活里,唯一一个记挂我有没有刷牙的女人。我突然想转身回去,拥抱一下这个需要一点“浪漫”滋润的小女人。

几个男人在外面喝酒,喝得有些深了,大家不约而同聊起一个话题:房子宽了,心却远了;钱包厚了,关系却薄了;食物丰富了,感情却寡淡了。如果一个男人在外面历经了风霜雪雨,尽管挣来了房子车子,存款上百万上千万,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那又有啥意思?

有一天,我想做一个闲人,于是溜到大街上打量行色匆匆的路人,发现他们都风风火火地赶路,要不就埋头看手机,我听到打电话的人,几乎都在说钱的事儿。观察了好多人,居然没一个抬头望一望雨后湛蓝的天空。我一瞬间明白了,是我们生活得心事太重,欲望太重,灵魂总跟不上身体跌跌撞撞的脚步,难怪有人说,多数人死于贪婪,死于自己的恐慌。

回到家,我忍不住给妻子一个很熊样的拥抱。那天,我告诉她:“我要像从前一样爱你……”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没感到一丝肉麻矫情。但妻子听了,心里就不是味了:“难道这些年,你就一直忽悠我,勉强着自己?”她扑到我胸前,要问个究竟。我瘪着嘴说:“这些年,我的确心里长出了老茧,身体变迟钝了,心也跟着麻木了。”

妻子最终宽容了我,她说,诚实就好,诚实就是一个好男人。

中年岁月里,中年男人得用自己的肩膀和胸膛当一个女人的岸。所以,今年七夕,我要和老婆去王小宝的地里吃瓜,然后在星空下睡一晚,也许能够听到遥遥天河里传来的水声。

岁岁中秋,今又中秋

文/商子雍

中秋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近我们的。忽然发现已经临近中秋,不是因了骤然凉起来的风,也不是缘于逐渐圆起来的月。你在某一个早晨或某一天傍晚从心中轻轻发出的那一声“今又中秋”的慨叹,十有八九是由于和超市中、商店里满坑满谷的月饼不期而遇。

在传统的中国民俗文化中,中秋的要义是团圆。苏东坡的中秋词“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之所以能成为千古绝唱,就是因为他通过对和弟弟子由离别之苦的描写所抒发的对和亲人团圆的渴盼,最能打动所有中国人的心。也因此,有着象征意义的圆圆的月饼,作为一种道具,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中国人团圆之夜餐桌上的显赫存在。

金风送爽,月光如水。在圆圆的月亮映照之下,和家人一起分食圆圆的月饼,不敢妄议如今年轻人的感受,但敢说的是在如我一般年龄的中国人心里,以上场景是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团圆的日子、甜蜜的生活,是历朝历代中国老百姓心中的渴盼(尽管他们常常无法达到此种境界),中秋之夜的咀嚼月饼其实是在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此时的月饼也绝非仅仅只是一种吃品,它同时更是一种打着深深中国印记的文化符号。

时光荏苒,随着岁月的更迭,中国人的生活形态在许多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月饼的与时俱进——并且是在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先来说物质层面的变化。我小时候,怕是连想都没想过诸如鲍鱼、鱼翅、燕窝、人参这么一些过去王侯之家才能享用的美食,竟然能成为寻常月饼的馅料。“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看来这不是坏事。但需要强调的是,称以鲍鱼、鱼翅、燕窝、人参为馅料的月饼为寻常,只是指它在许多商店里都能买到;至于这一类月饼的价格,却是绝不寻常的,也因此,它和真正的“寻常百姓家”,就还有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

月饼在精神层面的变化,就更是让人禁不住地要感慨、要叹息。说起来是几年前的旧事了,偶尔和一位认识的小老板相遇,顺口而出的一句“最近忙什么”的格式化寒暄,却引出他多少有几分无奈的回答:“忙什么?忙着送月饼呗,还得送价钱高的!”也是,一个买卖人,管着你的工商税务,有来往的生意客户,像中秋这么重要的节令,你敢忘了人家吗?一年又一年,月饼的质量可能是在不断提高,可价格也在飞速看涨,甚至连不能吃、只能看,当然也可以收藏的银月饼、金月饼也曾经堂而皇之地闪亮登场,看来月饼远离吃品、远离过去的文化内涵而异化为一种时令礼品,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所幸的是,此种中秋怪象近几年已经消失了不少,但愿它不要卷土重来!

四川诗人流沙河先生有联曰:“更新你饮拉罐水;守旧我喝盖碗茶。”对月饼,在下亦如此,即更看重旧时月饼传统的文化内涵。又到中秋,该去买月饼了,要买那种油小、糖少、制作认真、价钱便宜的,好在中秋之夜与家人团圆时共享;我想,对月饼持这种态度的中国老百姓,怕是会数以亿计吧!

杜鹃今又开

文/章中林

一场春雨,黄杜鹃又开了,寂寞的小院立即披上了生气。它亭亭玉立着,一群小姑娘一样在春风里摇摆着。一簇簇黄花,金灿灿的,像一面面旗帜,又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难怪白居易有诗赞曰:闲折两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我久久地站在花前,端详着,欣赏着。

这棵杜鹃在小院已经六年了,每当看到它开花,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憨厚的老人。母亲长期被脚癣折磨着,怎么也不能根治。有人说,黄杜鹃治足癣好。黄杜鹃哪里有呢?有人指点,十多里外的老虎山上有,只是挖的人多,不一定能找到。只要有效果,再难找也要找。因为担心自己不认识,我就挑了个杜鹃开花的日子跑去了。

到老虎山,才发现这是一个石头山。山上虽然长着栗树、枫树和柞树,但更多的地方裸露着,长着些荆棘和小灌木。我把周围的几座山都跑了一圈,直到傍晚还一无所获。这时,天哗哗哗地下起雨来,突如其来的雨让人措手不及,我赶紧跑到庙里避雨。一位避雨的老人关心地问:“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天黑了,怎么还在山上转悠?”我就把母亲的病给他说了一下。“真是孝子。”他笑说,“要不,我来想想办法。”望着憨厚朴质的他,我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一会儿,雨停了,天也黑了。我跟着他去了他的家。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抓过镐头,戴上头灯,就带我出了门。走过一道拦河坝,涉过一条小溪,我们跑上老虎山对面的一座山。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湖对面偶尔有车辆跑过,才闪出一丝亮光。

“这山上有吗?我白天里来过。”我喘着气,有些想放弃。“这个你放心,我说有,那就一定有。我在这片有块山林,昨天还看到几棵呢。”他显得很自信,猫着腰在杂草和灌木丛中仔细地寻找着,辨认着。我呢,不敢被他落下太多,打着电筒,紧紧地跟着他。没有一会儿,我的衣服湿透了,手也被划破了几道小口子。“找不到就不要找了,你晚上还有事吧。”“那怎么行?答应了的事——”多好的一个人啊,心头一道热流滚过。

那天在暗夜里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我都有些倦怠了。突然,他喊了一嗓子:“找到了,找到了。”那声音里惊喜中带着欢畅,小溪流一样流进我的心里。我抖擞起精神,拽着栗树,弯过荆棘丛,才看到那藏在它背后的黄杜鹃——筷子粗细,两根枝子,上面挑着三五个花苞。他立即绕着杜鹃一镐接一镐地刨起来。也许是担心镐头伤根吧,他的镐头落得离杜鹃还有四五公分的模样。因为是石头,挖起来很是费力,一镐下去,石头翻起来,开不到多少的地方。我说,我来。他说,地方太小不好站人。你一个老师,也干不了这力气活。十多分钟,才终于把杜鹃块状花根刨了出来。他把根连着土一起放进了塑料袋,直起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说:“总算没有白跑。”“谢谢,真的谢谢您。要是我一个人,就是明天再来找,也不一定找得到啊。”

第二天,我把这来之不易的黄杜鹃栽在了院子里。也许是不愿意辜负我吧,当年它就开了花:花儿杏黄透亮,绢绸般光彩照人,闪耀着迷人的光彩,引得乡亲纷纷前来观赏……

第二年,它开花多了起来。母亲的脚用它的鲜花擦过之后,渐渐地好了。乡亲们说是我有孝心,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花根本就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帮我采挖的啊。

此后,每到杜鹃开花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那个可亲可敬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