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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粮食的文章 / 粮食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善德有福

文/曹梦昕

公爹年过八旬,早先在乡粮所上班,退休后在院子里种些菜、种几棵玉米,让儿孙尝个鲜。近年因腿脚不方便,婆婆又小脑萎缩,我们就把他们接到城里。

公爹说话语气缓慢、少言寡语。前段时间血压上升被送进医院,我正逢假期,白天在病房待得时间就多一些。

公爹上午输五袋液,有时他会打起鼾,有时就说一些陈年旧事。

他从小过继给少儿没女的四爷爷,家里穷没机会上学,主要是帮着干农活,喂猪侍狗,挑水攒粪,担水时年龄小,就把扁担钩折起来,摇摇晃晃挑回家。后来四爷爷的一位朋友,叫公爹去供销社帮忙做饭,那个年代人们讲究的是填饱肚子,对味美色鲜没要求。当时公社粮站属于供销部门管,在同一个大院里,闲暇时公爹会帮着粮站的人,用大铁筛子筛一些土粒多的囤底的粮食。每天在伙房忙完,他就蹲在地上,左手扶着筛沿,右手轻轻来回拢动,挑拣草屑、碎瓦片、小砖头沫,捻碎土坷垃,他干得仔细、挑得认真,虽不是分内事,却不辞辛苦地忙碌。后来粮所从供销社分出去,单立一个部门,新任所长相中了公爹这个人,就把他带走了。

告别厨房师傅的角色,公爹投入到收粮、护粮的工作中,并主动学习文化,后来能够读书看报了。公爹认头干活,也带头干活,上心琢磨观察,练就了一套本领——用手抓出一把粮食,看一看、摩挲几下就能判断出等级优劣,与机器考量无差别;当年交公粮的农户不相信,非得再用机器定级,结果与公爹目测的一样,那些打算投机取巧以次充好的农户,不敢再鱼目混珠。公爹年年被评为先进,有一年还代表全县粮食系统,去市里参加“五一”劳动节表彰大会,奖了一辆“金鹿”牌自行车,那个年代全村没几辆自行车,全家人很高兴。

公爹把养父母打发入土,又担当起赡养亲生母亲的责任;婆婆的三个兄弟互相推诿,公爹又把岳母接到家中。东屋住着生身母亲,西屋住着老岳母,两位老人话不投机了还要闹点小别扭、堵点小气,像孩子一般。那时细粮是好东西,每次家里要做两种饭食,老人吃细米白面,大伙儿吃窝头咸菜。后来岳母去世也是公爹东拼西凑了三百元钱帮忙送的葬,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三百块人民币,就是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呀!

公爹一辈子善待人,当初刚刚嫁到夫家,见公爹一脸严肃又沉默寡言,内心便怕了几分,但慢慢就体会到他对儿女的疼爱,他心里什么都有,就是不善表达。过年过节,我们妯娌几个在厨房忙活时,忘记提前倒水,渴了才想起来,公爹已经为我们凉温备好;周末我们回家,他早早割下韭菜,择好、洗净,等我们包水饺蒸包子;春节我们这里主要是吃白菜猪肉大葱的水饺,剁葱的活都是公爹干,因为葱会把人辣得泪流满面……

七夕中午,公爹去厕所突发心脏病,没能抢救过来,永远地离开了,送葬那天原本晴好,走到半路电闪雷鸣飘起雨,苍天也为失去一个好人而哭泣,常言道:有福的人到老了跌个跤就死了。我们的父亲没有受罪,虽然把悲伤留给了子女,愿他老人家一路走好!

列子的远见

文/赵元波

列子本名列御寇,是战国时期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

列子一生安贫乐道,不求名利,因为生活贫困,常常吃不饱饭,脸上时有饥色。有人就对郑国的宰相子阳说起了这件事:“列御寇是一位有道的人,居住在你治理的国家却是如此贫困,世人恐怕就此会认为您不喜欢贤达的士人吧?”子阳为了博得一个好士的美名,立即派人给列子送了十车粮食,列子坚辞不受,打发来人把十车粮食依旧拉了回去。

回到屋子里,列子的妻子埋怨列子说:“我听说有道的人,妻子孩子都能快乐地生活,可你看看咱家,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这倒也罢了,明明宰相看得起你,给你送来十车粮食,你倒好,拒不接受,咱家的人难道是命里注定要忍饥挨饿吗?”

列子笑着对她解释说:“这粮食咱不能要。你想想看,子阳并不了解我,他是听了别人的话才给我送粮食。今后,他也可以听别人的话加罪于我呀。”妻子一听这话有理,于是不再埋怨列子。

一年后,郑国发生变乱,子阳被杀,其党众多被株连致死,御寇得以安然无恙。

扬场

文/丁明烨

歌谣曰:张大叔,李大爷,拿着木锨真利索,先扬一个龙搅水,再扬一个猪打窝,风大麦粒刮不走,无风麦糠照样落,一场扬了两千斤,手捧麦粒笑呵呵。

没干过农活的人,不会体会到劳动的辛苦,更难以明白,生产劳动也是一门艺术。

庄稼人最知道颗粒粮食的来之不易,也格外珍惜粮食。他们知道,即便普普通通的小麦,就要经过耕犁、播种、浇水、除草、洒药、收麦几个阶段,仅麦收又要经历收割、运输、晒场、碾压、打垛、扬场、入仓等等过程,看起来不起眼的扬场也考验着一个庄稼人的手艺。

轧完了场,就要见到新粮食了,这是乡亲们心情最亢奋的时候,按他们的说法,粮食算是吃到嘴里了,收成的好坏,一年辛劳回报多少,扬完场就全知道了。因此,这个时候也是很神秘的时刻,老人们一般忌讳小孩子说这一场能打多少斤,大人们之间也都不问该收多少,只是喜滋滋的操起木锨,抡圆了膀臂,潇洒的一下一下地把粮食扬向天空。扬场是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不大不小的轻风能吹走麦糠,留下麦粒,最适合扬场。老把式不需要一丝儿风力,一个个流畅的抛物线,浑圆的麦粒就与轻飘的秕糠分开了,不一会儿,金灿灿的的麦堆便展现在面前。

我是跟着父亲学会扬场的。父亲是位中学教师,读过不少书,可干起农活来,耕犁耙耩样样在行。他告诉我,农耕生产中,蕴藏着许多道理,值得每个读书人细心体会。他说,依靠物体的惯性,即便在没有风力的情况下,也能将沉重的麦粒与轻浮的麦糠分开,关键是技巧的训练。作为新手的我,往往把握不好力度,一掀抛不开,麦粒麦糠一起落到麦堆上,一掀撒的远,又把麦粒掺到麦糠中,只好再一遍遍重来。

扬场没有学好,只有在风力十足的情况下,才能勉强把麦粒麦糠分开。但扬场让我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不随风力漂浮的东西,才是有分量的,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