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石榴的文章 / 石榴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石榴花开

文/张永生

五六月份,正是石榴花开的时候。火红的石榴花,挂在石榴树的枝头,闪烁于葱蓊的翠绿之中,一朵朵红萼流光溢彩,像极了一团团燃烧着的火苗。那一份鲜艳夺目,那一份生机勃发,格外叫人精神振奋。看着那满树朴素而热烈,火红而不张扬的花朵,一丝微暖的夏意已在心头点点荡漾。

石榴,没有玫瑰的娇艳欲滴,没有牡丹的华贵雍容,没有茉莉的芳香四溢,但它的热情似火更为贴近初夏的自然。五月的石榴,清新而不柔媚,蕴含着生命的热情与活力。

立夏一过,石榴花也开始由点点的红变成一朵朵可爱的小金钟,红绿相间且粗重厚实,而花头的部分却轻盈如绸,脉络细润光滑,娇媚的红花衬着叶片俏小的绿树,演绎出一道别致的风景。

石榴多籽,在老一辈中国人眼里,多子是福,所以石榴一直是吉祥之果。而石榴花则是富贵的象征,据说它们能给主人带来幸福美满、红红火火的气象。在我的记忆中,老家的村头曾有一棵很大的石榴树。每到石榴花开的季节,人们就围拢在石榴树下坐着聊天。那时,附近有一些村庄,老人们喜欢在清晨或者傍晚,带着各自的新鲜事,相聚于石榴树下。每每从他们身边经过,看到他们那种平静祥和的气氛,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亲切之感。这种亲切是简单的也是幸福的,它让我体会到了日子如流水般的从容。有时候,也会有几个青年在石榴树下下棋,生活的各种滋味在他们的对弈中显得是那样地平静,如一颗棋跳来跳去。我猜想,石榴花大概就是在这种平静中才开出滋味来的吧?

石榴花没有香气,也并不足够艳丽,然而从古自今,无数文人骚客吟诗作词,沉醉于这一片灿烂之中。白居易有诗云:“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苏东坡也曾在诗中写道:“石榴半吐红巾蹙。”杜牧则这样盛赞:“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在众多吟咏石榴花的诗句中,我独爱元代马祖常的这首《折枝石榴》:“乘槎使者海西来,移得珊瑚汉苑栽。只待绿荫芳树合,蕊珠如火一时开。”短短28个字,不仅道出了石榴的起源,更赞美了其存本求真、适时而发的品格。

“石榴花发街欲焚,蟠枝屈朵皆崩云。”盛开的石榴花,在这个绝妙的初夏里,为我们酝酿着一个成熟而丰盈的梦……

家栽石榴树

文/孔祥秋

我老家那地方,村里人家的院子里,大都种些树木,枣树、桃树、榆树、槐树等等,繁杂不一。东家西邻更是各不相同,但有一种树却大都栽种,那就是石榴。这,似乎是一种老风俗。

石榴树必定种在正屋门偏左一点的地方,倚了门映了窗,但似乎这不是一种偶然。依了老式法,左为东,东为上。那应该是乡亲们用这种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礼仪,表达对石榴树的一种敬重和尊崇。石榴,家树。在我们那地方,什么树都可以这里那里地胡乱栽种,而石榴决没有一棵种在村外野地里的。至于说什么地方有大片大片的石榴树林,我是不曾去观看过的,那与我心中的石榴树似乎不是一回事,己没有了乡情的味道。我最爱的,还是老院子里的那一株,缠了家人的情愫,浸了亲人的气息。

花开了,如火,将老旧的院子照亮了。隔了几十年的光阴回头看去,依然是那样喜庆,情意一点也不会凉薄。一树花开,一院红火,让农家素淡的日子陡然就激情飞扬了。石榴花,乡村里最热烈的花朵,火辣,艳冠群芳,但因为有淳厚的花萼的托举,却毫无风骚的闲言碎语,成为百姓口口相爱身红影正的花朵,成为家园最美丽的守望。这就是石榴花,在麦子渐熟的日子里盛开来,亲近着我的心。花开好日子,果然是。这时节,远天远地一片麦黄,正是挥镰收获的夏季,那繁忙的景象正是农家红火的时光。石榴熟的时候,又近中秋,又是秋香扑鼻的时节。满坡的好五谷,那不恰恰又是庄稼人的好期待么?

一花开夏收,一果熟秋忙。石榴树,果然是农家人的幸福树。

家有石榴树,是故乡风俗里的吉祥。可不管是多大的院落,少有两棵或更多的。乡亲们就是这样朴实可爱,求福而不贪福。一棵,足以。

至简,才是大福!

石榴,根生。大的树下旁生出的枝条,压埋在土中,就可以长成一棵小树。头一年用红布条系了,第二年就可以移栽了去,在新的宅院里开花结果。那些种有大石榴树的人家,总愿意多压几棵小树。每逢小树被移走,他们是那样的高兴,那该是和左邻右舍分享祝愿传递福祉的的快乐吧?石榴熟透的时候,果皮多都裂开来,那籽粒丰盈的样子,还具有一个让人们喜不拢嘴的好喻意,那就是多子多孙。这种传统的祝愿,该是院栽石榴的更美好的本意吧?

其实,不管是分赠浆果,还是移栽小树,更是对这种美好寓意的深度表达。

家栽石榴树,我的小村,果然人丁兴旺,成为那一带人口最多的村庄。

花开祝愿,果结吉祥。一院一树红花开,我的乡村。石榴花是不会老的,哪怕是心中珍藏的童年的一朵,经年再经年,依然会鲜火如初,好像是旭日的光芒,照耀故园。老屋可以坍塌,老墙可以倾倒,那扎根乡土的石榴却还是年年红、岁岁甜。每至春节,也必与人同贺。贴一福,辞岁;挂一灯,迎春;响一串鞭,欢呼。不管是霜一树,还是雪满枝,那种乡情的初愿还是那样根深蒂固。等你老到满头白发的时候,哪怕是蹒跚着回到老家的院落,再次面对石榴花,你又会心血激荡起来;面对着石榴果,你又会情怀满满了。

据说,石榴树龄可达百年,这恰恰与人齐寿。一棵树的荣枯,一辈人的生死,这是多大的奇缘啊?又说,石榴要达十多年的树龄,花果才渐盛,而这般的孩子,也是渐悟混沌,小识春秋了吧?一棵树,一辈人。你在,我就在,真是千古的造化。家栽石榴,已通人性,解得透家人的心意了。生死都随了人,还有啥不懂的呢?

奶奶说:石榴树,敲家里的窗子,开家里的门。现在我终于懂了这话。是的,不管你走多远,走多久,石榴树都是为你守家的那个亲人。

老屋门前石榴树

文/王定初

老屋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石榴树,另一棵也是石榴树。

石榴树是30年前我和父亲一起栽下的,我参军的那年挂了果,树上稀疏地结了几个石榴,又红又大,把细嫩的枝子都压弯了。临走时,母亲摘了几个叫我带在路上吃,叮嘱我在外面要老老实实做人做事,莫想家。我记住父母的话离开了家乡,一晃就快30年了。

从那以后,每到秋天父亲给我写信时,总要提及家中的那两棵石榴树。我总是一边念着父亲的来信,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想着家乡石榴树下父母摘石榴的情景和想念儿子的心情。父亲的来信中,总要询问我在部队的情况,鼓励我要多学知识,掌握一些本领,莫误了青春年华。他从不向我提半点家中的困难,多少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实那几年农村的生活是非常艰苦的,而那时父母已是七十岁的人了,支撑他们的唯一信念就是我能干出成绩,为他们争光。后来我顺利考上了军校,实现了人生的转折。现在想起来,我身上背负着父母多么殷切的期望啊!

如今老父已作古,而门前的石榴树却长得老高,近年更显繁茂之势,结的石榴也很多很大。前两年我将老屋翻新重建,老屋原来的土坯房要拆,把地基抬高一些,为了取材方便就用原来的土砖填基。拆屋前的几天,大哥打电话说有人愿用两千元钱将这两棵石榴树买走。我不同意,心想这是我和父亲一同栽下的,我不能将对父亲的念想卖给别人。拆屋的那天我因工作忙没有回家,后来听大哥说,母亲站在屋前的石榴树下喃喃地说:“他伯啊,你先前做的屋要拆了,细儿子要给我做楼房住,你要是在世的话,也能享享福,现在家里只剩下你栽的那两棵石榴树了。”母亲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房子建成后,由于树吸收了陈砖的泥土养分,两三年内又焕发出勃勃生机。金秋十月时,老母亲总要姐姐打电话将我唤回摘石榴。每当我将酸甜的石榴送给朋友时,总会问好吃吗,甜吗,他们总会报以肯定的回答,这时我的心里也美滋滋的,有种说不出的快乐。

今年国庆前夕,母亲九十大寿,我们回家为她做寿,家中亲戚欢聚一堂,伴着两树火红的石榴,大家在树下你一个我一个捧着硕大的石榴,说着知心的话语,祝福老母福寿绵长,其乐融融,热闹的情景为母亲的寿辰增加了热烈的气氛。我心想,父亲,您放心吧,我们让母亲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第二天临走时,母亲在石榴树下看着我们离开,她老人家已经站不起来,只能靠坐着轮椅,面带微笑地向我们微微抬起手,点点头。我知道我们很快就会消失在她的视野中,留给她的又是永无休止的牵挂,但当我回望老屋门前的石榴树时,我分明感受到石榴树下有爱、思念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