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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山岗的文章 / 山岗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七月芒花漫山岗

文/缪春

老家寿宁的山野,一年四季风光各异,景色独到。最妙的是进入盛夏,山野披上了深深浅浅的各种绿色外衣,挥不去的是其间的主角——漫山遍野随处生长开放的芒草和芒花。

芒草,有着极为朴素的外形,花白而无香,十分寻常,却有一番别样的姿态和风情。在晨阳里、夕光下,看到逆光下的芒花被镀上一层金光时,你的心里一定会有什么被它们给触动到的。也许是一段往事,也许是一缕记忆,也许是一首歌曲,也许是一种感觉,也许只是难以言表的某种意境。摇曳的芒花,总会唤醒心中隐藏的某些忧愁和寂寞、回忆和温暖、苍茫和寥远。

寿宁山野里最常见的芒草类植物,当属五节芒、白茅和芦苇,都是野外最常见的禾本科植物。五节芒在寿宁的方言里,人们常叫“园芒”,似是“寒芒”在方言里的变音,很多时候也把它和白茅一起简称为“竿”。农业生产还主要依靠牛力的时候,芒种前后赶牛犁地,总要上山砍来鲜嫩的五节芒草叶,作为耕牛的食料。印象里,小时候村里的耕牛都是由专人喂养,需要耕地犁田时租用。谁家租用耕牛,就由谁家自行准备“嫩竿”,“老牛吃嫩竿”那是常有的事。五节芒初开花时是在端午左右,“五节芒”的名称也正来源于此。初开的花穗是紫红色的,漫山遍野一眼望去,也为山野增添数分柔美的韵味。进入七月,花穗转白、绒毛绽开,又是另一番情景和意境。五节芒与芦苇的植株都很高大,枝秆可达2至4米,而白茅则一般在1米以下。三者中,白茅比较容易识别,大多数人未仔细识别五节芒和芦苇,常常统称它们为“芦苇”。五节芒与芦苇相比,植株稍显低矮,枝秆也较细一些,叶片不如芦苇那么宽大,花穗也没有芦苇那么蓬松多毛。五节芒和白茅喜旱,多生长于山野撂荒之地,有无水源均能旺盛生长,而芦苇更喜水,常生长在近水之地的湖泊、池塘边上。稍加留意,它们之间还是很容易分别出来的。其实单从它们名称的发音来看,似乎也能感觉到它们喜旱和喜水的特性:“五节芒”、“白茅”开口呼的发音感觉更刚毅有力些,而“芦苇”闭口呼的发音就显得委婉阴柔许多。

童年的记忆里,似乎对白茅更偏爱一些,主要是因为白茅的根可以食用和入药,而且白茅的嫩芽也是很好的一种天然美味。白茅根,又叫茹根,有种清香的甘甜味,具有利尿、止血和抗菌作用。儿时常常约上一群小伙伴上山挖白茅根。挖出来的白茅根在清水里洗净泥土,就可以直接食用,晒干后用于泡茶也很好喝。春季里,在山野里采撷白茅的嫩芽也是一种美好的经历。白茅的嫩芽极似细笋,有专门的名字叫做“谷荻”,是茅草处于花苞时期的花穗,拔下来就像一根粗大的钢针。剥去外皮,取出里面新孕育的花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柔软甜糯,有股鲜草的独特清香。印象中,五节芒最大的用处是用采集其开花后的枝秆制作“芒帚”和“芒掸”。用五节芒制做的扫帚因为花穗枝杈的密集,比竹枝编制的扫帚更容易扫除灰尘,用芒帚扫过的地板也总是特别干净整洁,而芒草编成的掸子使用起来也比鸡毛掸子更为环保、卫生。

至于芦苇,和五节芒、白茅相比,更富有诗意和文化韵味。《诗经》中的《蒹葭(jiānjiā)》是三百篇中的抒情名篇。蒹,是没有长穗的芦苇,葭,是初生的芦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的内容极为单纯,句式也十分简练写意,虽然是写古今中外男女恋爱的永恒题材,却有一种独树一帜的意境美,含蓄而朦胧。后世的曹丕,从《蒹葭》中化出了“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诗句,邓丽君那首脍炙人口的《在水一方》,更一脉相承了《蒹葭》的神韵。

五节芒、白茅和芦苇,作为常见的芒草,是如此地平凡和普通。芒草一般都具有细密的纤维,用于制造纸张是上好的原材料。寻常的芒草以它们庞大的根系造就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不凡。它们地面上的植株即使被刈割、烧毁殆尽,来年还是能重新发芽,茂盛生长。不拘生存环境,又有庞大的根系,不仅让它们的生命连绵不绝,更使它们成了固化水土的优良植被。——坚守平凡,自能不凡。

深爱身边的这片田野。面对七月漫山的芒草,低头举步,又多了一份力量和勇气。

大洲竹影潇湘韵

文/夏建国

从朋友那儿听说:遗爱湖十二景中,有一处鲜为人知的好处所,大路尚未通,只能从西湖一路旁一小径插进去,弯弯曲曲,不知不觉便入佳境。

于是,我就在周末顶着烈日去寻芳。走到西湖一路,来回寻觅,直晃到太阳偏西,汗流浃背,从几条小道碰壁而归之后,方从东湖尚景生态酒店和市环保局之间,穿过一条长长的水泥小道,忽觉四周豁然开朗,见一提示牌上写着“大洲竹影”四个字,心中顿喜。

红日逐渐西坠,苍黄的斜晖星星点点地缀在湖、桥、花、树之间。眼前,一座长长的石拱桥从湖面上斜跨而过,小路紧连桥面,向前蜿蜒蛇行。意杨、垂柳黄绿的柔枝轻拂着湖面,好似一群长裙曳地、长发飘飘的女子立于水边,顾盼生辉,令人心摇神驰。

湖畔路曲曲折折,环顾四周,到处是竹林,一片一片,在桥侧,在径旁,或苍绿成丛,或青碧成阴。杨、柳、槐、榆稀稀疏疏、错落有致,如影随形,间或杂以几株怒放的美人蕉,火红的花瓣衬在绿竹下,孤独而美丽。空寂之中,心中掠过一阵惊喜。

地势愈来愈高低不平,竹林愈来愈密,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小山岗下。我揽着满怀清风,漫步于山岗之间。这大洲岛实是由三、四个小山岗和两个潭组成、楔入遗爱湖中的一个半岛,湖岛相错,如一“川”字。看看前方,岗峦起伏,竹影层层叠叠,形成一片片苍绿欲滴的竹屏。

攀上一个山岗,只见几棵高大的梧桐枝繁叶茂。绿荫之下,矗立着一座幽静的院落,名唤“紫竹苑”,与侧面的小亭“孤鸿影”无语相伴。苑内三座楼阁,古韵古香,回廊相接,浑然一体。门前有竹,门后是树,四周院墙隐匿在深碧的竹影树荫中,鸣蝉此时竟也寂寂无声。远望,落日斜照紫竹苑,万缕晚霞散湖中。“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遥想坡仙如此旷达,难免郁闷窘迫,何况我等凡庸之辈。登斯楼也,则各种烦忧,早该自释了!

忽听得哗哗潺流之声,音韵不绝。一抬头,一石拱桥静立于竹树葱茏之中。桥下波光潋滟,桥头赫然题写“潇湘渡”三字。桥这边,湖水蔚聚成潭;那一边,遗爱湖烟雨朦胧。潇湘渡桥势颇陡,倚着桥栏杆,先向上攀行十余步,又下行十余步,刚出渡口,又见一座精致的小石拱桥斜跨于碧水柔波之上,唤作“潇湘桥”。桥两侧,苍翠的毛竹,碧绿的樟树,繁茂的梧桐,精美的女贞,笔挺的广玉兰,俏丽的紫薇,枝叶交通,花叶缠绵。两座弯弯曲曲的回廊,斜倚山岗竹壁,盘桓碧潭之上。

默默穿行岛中,聆听自己的足音,悠然与竹影、深林、湖波、桥廊相伴,早觉远离尘世,如居曹雪芹笔下不染纤尘的潇湘馆中,处繁华而不惊,居喧嚣而不扰,处落寞而不觉寒凉,遇缤纷不迷茫。几种意蕴,几种境界,倘都能像星月相拱那样,一起照亮无限高远、深邃难测的夜空,那该多好!

我停下脚步,斜倚潇湘桥头,静等下一个行游者,一起沐浴清风,共赏“大洲竹影潇湘韵”。

童年的山稔子

文/张国良

桃金娘,又名山稔、岗稔。是生长在山岗上的一种野果。

山稔树,树高1到2米,四季常绿;山稔花,暮春后开放,花色或白或粉,粉白相间,美而不妖,甚是美丽好看。农历七月初秋,是山稔果成熟的时节。其果实先是青绿,而后转赤黄,等其变成紫黑色,果子就熟透了。

成熟的果子有指头般大小,像一颗颗黑珍珠般挂在山稔树上,其味香甜可口。关于果子成熟,家乡有一句顺口溜:七月半,山稔熟一半;八月中秋,山稔乌溜溜;九月九,山稔甜过酒。

小时候,每到山稔成熟时节,我们同村的小伙伴们就会三五成群结队到山岗去采摘。那时候,一说摘山稔,小伙伴们都很兴奋,甚至被想象中香甜可口的山稔果诱惑得睡不好觉。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提着篮子或拿着塑料袋,踩着露珠,迎着清凉的秋风边说边笑地向山岗进发。每次去都会满载而归,摘回的山稔能够吃上一两天。等把附近山岗上的山稔摘完了,就去几里远的山岗上摘。翻山越岭,一点也不觉得疲累。山稔成熟的那两三个月,我们可是大饱口福、不亦乐乎。

然而,在我们品尝甜蜜的时候,有时也会遭遇疼痛——那就是不幸遇上黄蜂。因为山稔多的地方,往往黄蜂也特别多。有一种在地上结窝的叫“地龙蜂”的黄蜂特别毒,如果不幸被它蜇了,马上就红肿起来,还特别疼。有一次,我们一群小伙伴中就有一个同伴不幸踩中了一窝“地龙蜂”,躲避不及,头和脸被黄蜂蜇得又红又肿。回家后,他家人找来四五岁的小男孩的“童子尿”,和上一些黄泥,弄成稀泥巴,像面膜一样涂抹在红肿处,以此来消肿。

虽然采摘山稔随时有被黄蜂蜇的危险,但我们仍然乐此不疲。对于山稔的记忆,便是这一种甜蜜的疼痛,甚至良久以后,这种味道还一直伴随着我们这些山娃们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