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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山上的文章 / 山上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大雾山上油桐花

文/汪习清

暮春四月,谷雨刚至,接到两位友人邀请,说是去大雾山看油桐花。欣喜之余,打起行装,一同前往。

大雾山,地处罗田县凤山镇北丰河北端,海拔944.2米,是载入罗田县志的着名山峰之一。早就知道大雾山盛产油桐,是罗田县独一无二的油桐之乡,可从来没听说油桐开花能引人观赏。

摩托一路轰鸣,水泥路蜿蜒曲折。一会儿,爬高山,得见林木葱郁,峰回路转;一会儿,入峡谷,感觉清幽静谧,深径逶迤。转眼之间,到达大雾山山脚下。此时,蓦地放眼山峦,我惊呆了——山山岭岭,塝塝洼洼,一帘帘,一卷卷,像波涛汹涌的白色海浪,似飞花溅玉的银色瀑布。啊,白茫茫,银闪闪,满眼银装素裹,这就是油桐花的色彩!一望无垠,铺天盖地,让人触目惊心,这就是大雾山的油桐花!

一路前行,油桐花一路烂漫。我只顾欣赏眼前的花容,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两位友人,既是同往欣赏油桐花,总不能撇下赏花的“主谋”啊。于是,停下摩托,向来路望去。原来他们还在山脚下,正举着相机,不亦乐乎拍着这漫山遍野的油桐花。我明白了,他们是在抓拍油桐花的远景画面。我禁不住对着山下大喊起来:上来哟,斑斓美景在山上啰!山下也大声回应:我在抓拍珠穆朗玛峰的“雪景”呢!真的,听了他们这么一比喻,我仿佛站立在茫茫的雪山之中,回身四顾,油桐花,白如霜,洁似玉,那一拨拨的雪浪,在游动,在翻滚,蓦然间,将我连同这大山一同淹没!

穿梭在绿叶葱郁的油桐林间,踏进繁花锦簇的油桐花海,时而看山泉流韵,时而听鸟语欢歌,轻抚含苞花蕾,欲开又忍,更有怒放花枝,张扬放纵。偶尔一丝清风掠过,摇落的花朵似鹅毛飞舞,若雪花飘零,刹那间,白花绿叶,遍撒山林。俯身细看,油桐花的谢花与众不同,她不是花瓣,而是整朵整朵的花掉落地上。拾起残花数朵,仔细观察,每朵五片瓣,花蕊金黄。令人惊奇的是,花瓣内端火红,外侧雪白,一朵花竟由两种色彩构成,真个艳丽无比。

大雾山上油桐花啊,幽香缕缕,粉妆玉砌,观之,让人心旷神怡,如梦如醉。此时此刻,我又忽然想起,大雾山山清水秀,五千亩油桐花独领风骚,是一处绝美的旅游观光极地啊!《罗田县志》载:“该山天将阴霾欲雨,大雾浑然而起,因名大雾山”。还说大雾山南面有一处百丈岩石悬崖,浑浑然直贯山顶,岩石间隙有一浅井,每临夏日,太阳当空,突起飞泉,从悬岩上呈水泡状流下,开始时,日光辉映,水呈紫萦色彩,后渐渐变成银白色大水泡,顿时形成一数十丈宽的大瀑布,从岩头奔泻而下,与此同时,整个高山为大雾笼罩,稍缓,必有大雨倾注。我想,这么一个绝顶奇观之地,如今,又配以烂漫绚丽的油桐花,游人岂止美哉乐哉?

时逢细雨蒙蒙,凉风习习,我们意犹未尽,也不得不跨上摩托,离开大雾山,告别油桐花。一路上,耳畔萦绕着清代文士萧光咏《登大雾山绝顶》的诗句:“耳熟灵峰几十年,今春靸履纵奇观;环吴山点千螺少,堑楚江横一带宽;红花浅深辉下界,绿萝远近接仙坛;老僧更话惊人处,时有龙雷绕殿前。”大雾山上油桐花啊,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记忆。

乌饭子

文/杨秀芳

先生从山里回来,采了一大束果实累累的乌饭子。我有些小惊喜,这种小野果简直是我童年的美味佳肴。

老家水磨岗向阳,山上乔木稀疏,半人高的灌木乌饭子树比比皆是。每到冬天,特别是落过几场霜,藏在荒草间的乌饭子仿佛被黑色的油彩浸过,晶亮闪光。

有霜的清晨,山上黄土表层被霜冻拱起来。我和伙伴们各拎着竹篓,故意踩在冻土上嗄吱嗄吱做响。一路嬉闹着爬到山坡上,只见熟透的乌饭子这儿一丛那儿一堆。我们专找粒大饱满的,一把撸下来,手心握住几十粒果子,顺势塞进嘴里。轻轻咀嚼,糯滑即化,甘之如饴的汁水溢满口腔。我们竞赛似的坐着吃,走着吃,或直接把嘴巴凑到枝叶间咬食。我们就像刚出圈的牛羊,在山林里贪婪地享食美味。直到肚子再也撑不下,嘴巴内外连牙齿嘴唇全部染黑才善罢甘休,把采来的乌饭子装到竹篓里。

说来神奇,每年秋冬交接之时,我和几个伙伴就会染上咳嗽病,而且咳三四周都不见好转。但连续吃上两三天乌饭子,这咳嗽就像被抽走似的消失。我们足以确信乌饭子不仅是免费好零食,还是治病良药。我奶奶也证实乌饭子可以治另外一种病,甚至救了她一命。

奶奶年轻时得了一场怪病,发作时身上奇寒。那时她家徒四壁,又饿又冷只有死路一条。她用最后气力爬到后山水磨岗,准备在山上晒着太阳死去。而在她躺下的草丛里,一丛果实饱满的乌饭子就在眼前晃动。她想还是把果子吃了吧,那样死了才不当饿死鬼。吃饱后,她沉沉睡去。醒来时夕阳正要西下,她感觉身上没那么冷,肌肉似乎有劲了许多。那个冬天,她几乎把水磨岗的乌饭子采个遍,她的病也渐渐痊愈。

当赤脚医生的妈妈有一本中草药药典。小时候,我时常拿来当小人书随意翻看。一次无意中发现乌饭子的图片及药性药理,便完全证实它有安神,健肾,明目,止咳等药用价值。

入冬时节,爷爷也会陪我上山采乌饭子。他携我不断拨开茅草丛,寻找长得矮矮的一窝窝乌饭子,发现时他也像孩童般欢欣雀跃。然后用浓重的四川话从乌饭子说开去,回忆他苦难的童年。我听得津津有味,也一边把乌饭子塞到嘴里吃得欢。爷爷喜欢喝高度白酒,他把采回洗净晾干的乌饭子泡入白酒中。过个把月,便邀约左邻右舍老人一块品酒。我好奇,偷抿了一口乌饭子酒,口腔火烧火燎极为难受,对爷爷喜爱喝酒甚为不解。

前些天回老家,专门提个竹篓上水磨岗采乌饭子。也许如今山上没人砍柴劳作,各种灌木荒草疯长,乌饭子反倒显得少。我在荆棘丛生的山坡上攀爬折腾老半天,也就采到半篓子乌饭子。回家路上遇见几个小孩,让他们抓了吃,他们居然摇头摆手拒绝,其中一个小男孩告诫我:“阿姨,不能随便乱吃野果,会中毒的!花点钱到店铺买好吃的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一直朝我捂着嘴笑,我知道她笑我吃了乌饭子,嘴巴变黑不讲卫生了。

时代不同,留给每个人的怀旧念想也大相径庭。诚如这乌饭子,它植入我记忆的东西太深刻,此生便难以消弥。

靠山

文/焦目祥

常有人问我来自哪里,我总是自豪地答曰:石台山里。皖南腹地多山,大的小的,高的矮的,有名的无名的,无数座山就构成了皖南山区,这些山养育并守护着散落在其脚边的村庄及其朴素而憨厚的庄户。

我打小就喜欢往山上跑,屋背后就是山,是那种低矮的小山,婉约如母亲的胸怀,沟壑如爷爷慈爱的面额。靠山吃山,山上四季都有吃的东西,尤其是秋天的各种野果,那万梓小果红得发紫,酸酸的很好吃。山窝或稍平处,大人开荒成沙地,种上时令蔬菜和瓜果,收获最多的是山芋、花生。这些都是我念念不忘的美味。

大一些,我就成为松树林的常客。一根扁担串起一副枷栏背在身后,手拿一根扒子,简易地把一根竹子削去枝桠,细的那端留两短叉,用它在松树林里扒松毛。秋风扫落叶,同样吹落一地的松针,像在山上铺了一层深黄色的毛毯,家乡人称之为松毛,这东西烧锅时引火最好,一点就着,火苗呼呼上蹿。一会儿,就能扒两大堆。放牛时,我总是把牛牵到山上,因我熟悉山的每一寸肌肤,任牛漫山吃嫩草,我就漫山捋白花苗。白花苗晒干,用它炒饭,松软中带着清香,我一次能吃两大碗。在那饥饿的年代,我对山的依赖,可见一斑。

再大一些,我懂得感恩和反思了。人们只是一味地向山索取,而山无语,默默地付出。可是,有谁给山修整过呢?有谁给那杂木丛维护过呢?严寒酷暑,风吹雨打,山上裸露的风化石经年累月粉化成灰,怎么经得住雨洗风吹?山还是那样,一如既往,任劳任怨地养育着她的花草、杂木,开花、结果……

前阵子回到家乡,我坚持要去多年未见的屋后山上转转。山还是那座山,曾经婉约如母亲的胸怀。可正如我再也扑不进母亲的怀抱一样,屋后的山,我再也走不进你的深处了。可你的那份从容淡定,沉稳厚重,睿智大气,让我明白了你就是一位先哲:坐看风云起,笑迎晚霞归。

屋后的山啊,您给予了我太多太多:生活的情趣、为人的态度、处世的哲学……您就是我的靠山,永远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