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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写的文章 / 书写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写春联

文/徐成龙

学校有个传统,每年春节前都会配合当地文联组织爱好书法的同学去市民广场义务为市民写春联。有一年,我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因为我在省里组织的书法大奖赛中获得了一等奖。

这一年,我刚好读高三,血气方刚,凭着自己省里获奖的资本,沾沾自喜,自命不凡,认为写春联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在话下。

这是双休日的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没有什么风,前来市民广场休闲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喜笑颜开,有叫卖的,有耍猴变戏法的,热闹非凡。市民广场布置一新挂满了红红火火的灯笼,很喜庆,煞是好看。自然而然,写春联的现场也被市民挤得水泄不通。

我踌躇满志地来到了写春联现场,一看桌子排了一长溜,义务写春联的人有十几个。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铺开红纸,旁若无人地摆开架势,泼墨挥毫,一幅雄健浑厚的春联一气呵成。市民看着我书写的对联拍手叫好,纷纷争着要我书写的对联。

看着自己写就的对联被争抢一空,我飘飘然,心里得意极了,灿烂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正当我忘乎所以地书写对联的时候,空气里传来一股酸腐气。我抬头一瞧,一位老人挤了进来,破衣烂衫,头发蓬乱。市民捂着鼻子,纷纷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似乎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一块阳春白雪之地,岂能受到玷污?热闹的场景顿时寡淡下来。我眉头一皱,脸色风起云涌,冷冷地瞧了老人一眼。

老人毫不在意,站在我的面前,很投入地欣赏,眼神变得明亮。他不是点头,就是摇头,还不适事宜地咕哝一句。老人声音很轻,我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我厌烦地瞥了一眼,轻蔑地说,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吧!不要影响我的书写。老人似乎被迷住了,没有反应,摸着下巴,一动不动地凝视,没有离开的意思。

组织者闻风而来,来到老人面前,挥着手极不耐烦地说,去去去,跟你没相干,干你的活去吧!

老人一惊,回头一看,眼神似闪电,一份愠怒,缄默不语。

老人一站就是半小时,纹丝不动,全神贯注,丝毫不在乎人家的冷言冷语,让我感到诧异。

我换了语气,纳闷地问,大爷,你懂书法?

老人瞅了瞅,掠过一丝笑意,似乎变了人,精神矍铄,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愿跟老人纠缠,也不搭理,继续书写自己的对联。伴随着我的笔划,老人一会儿“嗯”,一会儿“唉”。我停下笔,仔细打量自己的作品,果然发现老人一声“唉”中,笔划弱了力道,少了精妙。

我心里一颤,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眼前这位平庸而委琐的老人非同一般。

前辈,向你请教。我变得谦逊,递过笔,说,来一下。

老人嘴巴一咧,疙疙瘩瘩的皱纹舒展起来。老人也不推让,挺挺身子,拿起笔,岔开双腿,深吸一口气,自如挥洒。

市民甚是好奇,纷纷聚拢过来,顾不得难闻的气味,把老人围得严严实实,叫好声此起彼伏。老人搁下笔,向大家拱手行礼,说,献丑了。一听,显然是外地口音。

我目瞪口呆,仿佛魂儿被勾走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老人书写的对联。

这幅对联铁笔银钩,形同刀剑枪戈,姿似龙腾虎跃,浑然天成,气势恢宏,不同凡响。这样一位看起来卑微的老人,竟有这样高的书法造诣,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自愧莫如。

我要,我要。大家嚷嚷着,争着要老人书写的对联。

我一扫自己目空一切的得意,敬佩地说,师傅在上,请您指点,宽恕学生的不恭。

言重了,言重了。老人笑容可掬地说,继续努力,你必成大器。

我侍候一边,忙着研磨铺纸。老人目光如炬,挥洒自如,一幅幅对联出现在我的眼前。

夕阳西下,天边燃起了红霞,映红了市民广场,也映红了老人的身影。

老人放下笔,伸伸手,弯弯腰,看一眼欢天喜地的人们,乐呵呵地跨上破旧不堪的三轮车,一声吆喝,收废铜烂铁咯,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人们齐刷刷地站着,恭敬的目光定格在华灯齐放的远方。

生活的隐喻

文/刘国欣

我在寻找一种隐喻地言说生活的方式,借以表达我的生活,也是表达大多数人的生活。字与字之间,句子与句子之间,甚至逗号与句号之间,都如同身体一样,在喘息着向外敞开,在做有意义或者无意义的起伏。沉默是一种焦虑,当你感觉到的时候,最遥远的海上的那种不安的声响已经开始在你的内心里微微响开来。

我问我自己:你可以安然的和你独自相处吗?我们有时候恐惧于和自己相处,恐惧于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因为恐惧于那个饥饿的呐喊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难取悦的,是自己,所以我们才去努力取悦别人,毕竟获得别人的认可比获得自己的认可容易一些。

整个冬天和春天,我都是沉默的,字词如同子弹上膛,都在胸间。我的沉默来自这些子弹,它们打碎我的内核,而我的果看起来完整如初。

有一天,在路上行走的时候,是春天的路上,微风吹起,是那种不冷的风,突然之间,我觉得浑身无力,只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憩。人生里肯定有很多这样的时候,这种强烈的挫败感、无力感、自耻感会经常袭击你。还有什么能比自己自惩让自己孤单绝望更暴力的事件吗?一个自己,彻彻底底的,远离人群,自我放逐,还有比这孤寂不堪的事情吗?

不反抗就是帮助。不再反抗自己,也拒绝遗忘,一切都在接纳里僵持着。人被抛在叙述之外,一切的你我,都是回旋封闭的。喃喃自语里隐显了被摧毁的一切,沉重的乌云还没有抱成团形成气势,就自己被吹散,一首诗最好的部分,在于那断裂的没有写出的悬崖边。

日与夜变动不居,彼此记录对方的时间,伤痕为底,可见与不可见,都在那儿,每个人都在不断的回到自己身边,在黑夜,在暖暖的漆黑里,每个人都读出自己,读出那些沉默着喘息的创伤和标记,伤口却甜蜜的结起了伤疤,拒绝唤起清晰的疼痛和缠绵的撕裂。

我囚守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不再去管顾内心的呼喊,仿佛那种呼唤已经被彻底放逐,客死异乡,在遥远的海边的岩石上,在滚滚远去的海水里。如果所呆过的空间也有思想,房子也有感情,也许我不会被这种永久的丧失感追赶。我是一个干瘪的果,或者一个壳,无法返回某刻某个建筑,无法重建我的因,重建我的前身。

一切的书写都是呐喊和控诉,都是赎罪和祈求,只要有书写,就反映了现在的不满足,字词都重返过去而不奔向未来,记忆反映了现实的质量和体积,反映了现实的餍足。我利用我的内疚感,对自己和生活的内疚感,万树桃花月满天的春,也无法将我拯救,我利用我的疼,蘸血写我的罪,无能满足自己的罪。

远避人群和交流。如果懂得社交就是懂得宽恕,懂得原谅,懂得远方,那么,我就是没有前身的一颗果子,我在春天逢见了别人的花开。

在这样的下午和夜晚,很难入睡,到处都是强烈的光和味道,任何梦都比不上这种现实让人自愧。午夜没有影子,就如水流没有影子一样。

书写是一种替代性满足,这是把过去的爱或者幻象之爱转向现实的一种徒劳的努力,但是在字词之间活着的人,无能远离这种精神鸦片。我不要再隐喻,我必须说出我的痛苦,我的每个字词都是为了减轻个人的孤寂,减轻那种由命运和疾病所制造的分离感。——我的核被剥除,我只是一个干扁的果。

爱在本质上是无限对有限所持的一种态度。无意翻看到的一句话,照亮了夜空。一种急不可耐的渴望和焦灼,长久的痛,在这句话里得到缓慢的理性的解除,也或者假象的解除,于是,书下这些句子,变成现下的一种理想性满足。书写也是克服分离,如同肉体的结合一样,尽管这是那么的可怜不堪,但我还是要说出。在一种被抛弃的命运里,唯有书写,才可以做到拒绝接受这种审判。

我用书写上诉,我的渴求是能见的沙漠,一如我的来处,我处于一种自相矛盾的焦虑里,毕竟接受已死的事物,比翻腾着等待相遇更容易些。

生活是一种隐喻活动。我所想向你说出的,是向我自己说出。

于文字中独坐如莲

文/赵艳红

这是一个渐渐让人失去行走本能的世界,行走能让人有意外的收获。炎炎灼日,踏歌而至,一池绽开的莲让我们走进一片与世隔绝的清凉,心灵得到少有的安宁。莲开,动人心魄,观者如云,岂知绚丽芳华的背后,有着怎样长久的寂寞等待?

世事嘈杂,字如酒精,酒精是一种特别能催化情绪的物质,人在写字的时候,往往会使伤感的心情更加伤感,越写下去越容易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人生如莲,中年将至,一个悟字明白了世事沧桑与无奈,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学会笑看世事繁华,淡定人生心态,随遇而安,理顺着来自人世间的丝丝缕缕点点滴滴的真实,字如人生,人生如莲。很多事还来不及把握、来不及斟酌,甚至不存在思考,就匆匆地复制在自己书写的延伸线上,诚惶诚恐地挥洒着稍纵即逝的心情。

独坐如莲,书写心情。我以我沉重的内心、以我潇洒的冷静,凝视着屏幕中的一个个小方块字,究竟在写些什么?在摇曳的唏嘘里,可以一遍遍问自己,我说,书写自己,书写心情,也书写人间是是非非。

莲开如故,而我们依旧是那群来来往往的看客,行色匆匆,阅人看风景。莲开,悄然无声,安静而不失优雅,这是被岁月磨砺过而拥有的那份隽永的沉香。力求如莲,在生命的时光里保持静默的姿态,避开无谓的纷争,品味书写的快乐。

忽然想起了那句歌词:“让生命化作那朵莲花,功名利禄全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