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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汉水的文章 / 汉水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白河水色

文/何双

1988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月明星稀,巴山清澈,月光下的汉水柔软地蔓延在山谷间,将沉默的村庄流动成一首朴素的曲子。我就这么出生了,像摸爬在汉水里的鱼,母亲就是躺在村庄脚下的那条河。

当我还未学会忧伤的时候,我就跟着河滩上的山羊学唱歌,爬在田野里找虫子唧唧对话。母亲要赶在日落前,播种足够供养整个家庭的希望。汉水清清,蜿蜒在山里。汉水涛涛,唱着歌谣。汉水奔腾,驾着白云。汉水滔滔,走沙滚石。在汉水的注视下,村庄被整理成一派柔和的风景。也有江河泛滥,也有毁坏田园,村子习惯了柔软,从不对汉水发脾气。

一条汉江,把大巴山劈开两半,一半是坚硬,另一半还是坚硬。我逐渐开始厌倦了被拴在村庄的生活,有多少心事随风入水,被裹挟着滚滚东流去。二十一年来,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汉江,对于远方,心存幻景。村庄世世代代都躺在秦巴腹地,不知外面世界,只有一江汉水流了这么多年,把所有人的心事,丢在岸上,风蚀成破船和坟茔。

终于在2009年的一个清晨,我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告别了陪伴我长大成人的汉江,迈向了我日夜向往的城市。我决定去外面看看了,据说大巴山的外面是城市,汉水的外面也是城市。是的,我终于见到了平原、楼房和车水马龙的街道。我以为从此摆脱了一条河流的封锁!然而,四年后我才明白,我身上流淌着的正是这条河流的骨血。她时常流经我的梦境里,在我记忆的深处,漫舞成水色。

“清清的汉江东流过,拐弯的地方叫白河。”我将发生在汉江河畔的故事讲给大学的舍友听。没有见过大山的人,不知山上的虫鸣走兽;没有见过大水的人,无法想象河流的温度。多少次,他们沉醉其中,终于是禁不住诱惑了,决定去看看白河水色。

十个人一拍即合,翻山越岭,只为一睹汉水芳容。他们说没有见过这么多水,每一条沟都是一条河;他们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山,每一座山上又盘踞着炊烟和农田。夜黑的时候,月光照耀着静静的河流,水色迷人。太阳升起来,雾气就长在汉江上面,宛如仙境。一条河流如玉带,扎住了大巴山的腰身,让村庄变得苗条,风姿绰约。

离开村庄以后,我陆续经见了很多事物。脚下的距离,逐渐延伸到比汉江还远的远方。我在沈从文笔下的沱江泛舟,我在普陀寺外的海边戏水,有水的地方,似乎总有说不尽的迷人水色,赏不尽的山色空蒙。然而这些山水却没有我的故事,我离故乡越远,越是挂念我那躲在大巴山深处的一江清流。

现在的我,还时常回忆过去。漂流在外的人,总是靠回忆来弥补失散的时光。这些年,白河已经大变样了,听说京城的人民,都要饮汉江之水,白河水色恐怕就再也藏不住了。

白河在哪里?秦之头,楚之尾。白河不大,村庄很小,掉在地上如纽扣,被汉水穿孔而过,于是就有了魅力安康,水色白河。倘若有人路过陕南,一定听过一句民谣:紫阳腰,汉阴脚,安康女子爱做作,要看水色下白河。

汉水悠悠

文/张得乐

长期生活在旱塬的人们,总有一些对江水的向往,对江滩漫步的憧憬,我尤其如此。

一次偶然的机会,终于跨越了秦山,亲近了江水。

汽车在西汉高速的隧道与桥梁间穿行,桥头接着洞口,高山伴着溪流。沿途的风景在不经意间演绎着变迁,从关中道到崇山峻岭到小江南的丘陵矮山,从麦苗青青到油菜欲熟,从砍柴下坡到稻田插秧,天空亮丽,气息爽心,水流弯弯,杨柳新新,好一幅美丽的画卷,好一个梦里水乡。我默默地想,这水的终点便是汉江了吧,路的终点便是汉中了吧。西汉公路,似乎可以穿越时空隧道,由北方到了南方,由现代到了汉代,这里到处洋溢着汉文化的元素,汉江汉水,汉族汉人,汉中汉台。

为了较早地看见汉江,捧到汉水,我们从南郑北行,横览江岸。江面不是很宽,江水没有满溢,正是春风荡漾,正是风景宜人。我们沿着江滨南堤,驱车向东,从仿古式的汉江二桥来到彩虹般的三号桥,先在桥上纵观水流,再去北岸横看波浪。在汉江岸边的沿江观光渡口,我们步行观江,汉水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亮光,宛如一群明眸善睐的窈窕淑女踏着舞步悄然东去。养眼的水让我亦有浪漫滋味入心入肺,似乎真有“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漫步汉江之滨,古老的故事一幕幕涌上心来,汉江是汉朝的发祥地,“大汉民族”、“汉文化”、“汉学”、“汉语”这些名称,都是因有了汉朝才定型的,刘邦登上皇帝宝座,便以其发迹之地来命名这个新建立的王朝……

一江春水东流,刘邦拜将,诸葛军帐,李白叹望,张骞故乡,历史告诉现在,过去不再回来,唯有江水依然悠悠。

汉中的汉江水,没有黄河壶口那样的咆哮,没有泾渭水色那样清浊分明,也没有武汉长江那样两岸喧闹,更没有广东珠江那样一望无际,但是,汉江就是汉江,清澈却不见底,流动却不做声,轻盈却不惊艳,内秀却不招摇。

沿江观光地带,游人稀少,三三两两来此休闲的市民,零星地点缀在宽阔的水与岸之间,丝毫没有簇拥之感,就像堤坝上随风轻拂的柳叶一般怡然自乐,享受天水一色的意境。偶尔眺望对岸的“汉江一号”,不时欣赏江水的川流不息,说些开心话,摆摆龙门阵,听山野闲事,望江水悠长。

据载,汉江矿产资源较丰富,主要有:铅、锌、铜、锑、镍、石油、天然气等,如今的汉江仍是中国大陆的一条未被污染的河流,她清洁的水流可以让人直接饮用,她躲在陕西、四川、河南、湖北这些人口密集省份的夹缝里,维系着中国内陆仅存的“田园”,作为中国重要的粮油基地、茶叶产地和水源地而存在。

美哉!汉江水。

建村手记

文/网络

从西秦岭南麓的同谷小城出发,翻越白云缭绕的鸡峰山,经化垭、谭镡河、镡坝三个乡镇,一直走到尽头就到了坛,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庄,那就是处江湖之远森林之深的建村,一个处处都渗透着树木和花草幽香的地方。

建村是西汉水流经时遗落的一枚贝壳,它镶嵌在甘陕两省交界处的群山绿水间,璀璨夺目。到了那里,就离陕西略阳的西淮坝不远了。

在建村,向下走15里羊肠小道,就到了陕西略阳的西淮坝。向上,一条沿河小路通向了同谷县城,通向了更远的远方。

居住在建村上游,小时候我经常看到来往经过的建村人,有意无意都会听到有关建村的一些传奇。曾经,祖先为避免战乱从四川大槐树向北迁移,进入甘肃后发现了这一片空阔地带,便停下前进的步履,在这里落脚修建了村落,故曰:建村。

也有人说旧时西汉水很大,当地所产山货、木料,都通过西汉水运出去,那些水手,在经过艰辛久远的远途跋涉,经过一道又一道弯,身心均已疲惫不堪,视线里猛然出现了这镶嵌在崇山峻岭之间的村庄,连日的沉郁便顿时舒畅,遂大声喊叫“见村”。久而久之,“见村”就成为了建村。

长大后我到乡政府工作,被派驻建村,便与建村有了更多亲密接触,但建村的名称由来,我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弄清楚。

每当夜阑人静,西汉水上荡漾的木筏,常常轻轻划过我的梦乡,一盏昏黄灯火的光亮自远而来。

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去建村了。一次次从镡河出发,沿西汉水顺江而下,经镡坝,过黑沟、中沟,出木峪关,行走在这茂盛森林的天然氧吧,听小路下西汉水汩汩流淌的声音,一路走去,丛林里各种鸟叫声嘤嘤成韵,经久不绝,偶尔还会看见一些动物的足迹,譬如野猪、獾、熊等路过留下的痕迹。

但到底是哪些动物,我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建村人说路边的痕迹,一般是獾留下的,而山羊和麝会在森林和多草场的地方活动,野猪和熊一般会在大山深处的树林里,在缺少食物的季节到庄稼地吃粮食,或在村庄附近出现。

野猪和熊是比较危险的动物。所以到建村去,只有到了苍石坝,看见住在那里的两户人家,一路悬着的心才能落下来,松一口气。再过去就是成片的庄稼地,可以不时看见干活的人。看见了人,整个世界都顿时充满了温情。

世代居住在建村的人,摸三十里远的山路到镡坝,或到西淮坝赶集,我没有发现建村人结队而行,但我从镡河出发,到建村,在森林之中随西汉水走势蜿蜒而去的小路上,我常常会偷偷地攥紧拳头。

夜里到建村去,坐在颠簸的三轮车上,月色下那些山峦与白天大不一样,起起伏伏,像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动物,或站,或卧,或行走,或东瞅瞅西看看,像静思,像沉醉,躺在那阵阵清风里铺天盖地而来的花香里。

小路两边的树枝、荆棘和灯笼花的枝条,在迎面的微风中荡来荡去,路下面的西汉水在汩汩流淌,一路欢快而去。

农用三轮车颠簸不停,突突地宣泄着对路的不满,撞得屁股一阵疼似一阵,早已不敢坐实。在颠簸中我抱紧了手中的农业资料……像这样下队的情景,一年中不会很多,但也不少。

到了苍石坝,看见灯光,就看见了希望。已离目的地不远了,那阵阵犬吠,会不会惊醒梦中的人?让这个被群山与森林包围的小村庄,多年后温馨我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