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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观音的文章 / 观音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观音豆腐

文/筱静

下班回家,看到婆婆正在清洗鲜嫩碧绿的“观音叶子”,说是准备做“观音豆腐”。

观音豆腐又叫草豆腐,它的原料来自于我们家乡大别山区特有的一种野生木本植物的茎叶,俗称“观音草”,是一种绿叶灌木,春天发芽长叶,到了夏天枝繁叶茂,正是采摘制作的好时节。

它的制作也比大豆豆腐的制作简单,将山间采来新鲜的嫩叶洗净,倒入装有清水的瓷盆里,用双手反复揉搓,直到盆中的水变成深绿色的糊状液体,再用干净纱布将叶渣过滤掉。最后再抓一把适量的草木灰,用水调和均匀,反复过滤杂质后,倒入叶汁中不停地搅拌,等到叶汁渐渐变稠凝固,再将锅盖盖住盆口,约摸十几分钟后,新鲜的观音豆腐就出炉了,其色泽幽深墨绿似翡翠,口感细嫩滑口、清香甘醇像果冻。

婆婆告诉我,制作观音豆腐并不复杂,其中最关键的一道“工序”是加入草木灰,没有它就像做豆腐没有石膏一样,不能凝固,而草木灰的多少也有讲究,放多了不好吃,放少了不能凝固,全凭个人的感觉与经验来处理。

观音豆腐的吃法很多,可凉拌、烹炒或烧汤,这都取决于个人的口味。我最喜欢糖拌观音豆腐,将刚做成的观音豆腐沿纵横方向打成一块块正方体,再切成小丁,加入红糖或白糖拌之。盛在碗中,那般的青绿,看着就觉凉意漫溢,舀一块送入嘴里,顿时一股清香缠绕舌尖,那份清凉滑腻的味道简直妙不可言。

关于“观音豆腐”,还有一个颇为神奇的传说。传说在古时经常发生饥荒,民不聊生,人们时常挨饿,被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知道后,便亲自教人们采摘一种野树叶,做成豆腐充饥,挨过了饥荒,观音豆腐因此而得名。

传说终归是传说,但观音豆腐确实是大自然给予人们的馈赠。婆婆说,过去在乡下生活艰苦,没有现在这么多名目繁多的瓜果饮品,大人们就去山中采来观音叶子做豆腐消渴解馋,而现在人们生活好了,便很少有人做观音豆腐了,偶尔食之,也多半是为了换换口味,尝尝新鲜罢了。可是婆婆总是忘不了那味道,每年夏初时节,她总会亲自回乡下采回新鲜的观音叶子,做成豆腐给我们解渴消暑。我们有时候也劝她,年纪大了,别那么劳神费力了,现在想吃什么,去街上买现成的,应有尽有。每当此时,婆婆总会感叹,这来自山野里的东西才是最美味解渴的,最天然的绿色食品啊!

炎炎夏日,细细品一碗婆婆亲手做的“观音豆腐”,一切暑热喧嚣皆抛之脑后,剩下的,只有袅袅醇香中那一脉清幽幽的母爱温情。

观音泪

文/陈长吟

观音是美与善的化身。中国自古以来所有的女性造型,当数观音的艺术刻划是最成功的。她美得端庄,美得饱满,美到极致,受万人敬仰。

我喜欢收集观音形象制品。从材质上来讲,有金银的,紫铜的,玉石的,木头的;从形态上来讲,有飞升的,站立的,趺坐的,躺卧的;从雕工上来讲,有细致的,粗犷的,繁复的,简约的。

有时在生活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绪躁乱,但是望着案头低眉颔首闭目,双手合十的观音佛像,她似乎正传递着一种“静”的力量,于是,杂念和欲望就会渐渐消退,心灵舒适宁静起来。

哲学的专业学科宽泛博大,美学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分类。在美学研究中,当今许多青年学者对“宗教美”、“生态美”感兴趣。我觉得佛教系统在美的追求上,对人类历史发展是有贡献的。

有一次在终南山中的净业寺,与住持本如法师聊天,他说佛教是文明的先进的,比如最早的男女厕所分类,就来自于寺院。再比如现在人们使用净水器,其实很早以前佛教就想到了,和尚们云游时随身就带着过滤装置。还有中国绘画的进步,受到佛教的造型及色彩运用的影响很大。看看敦煌的莫高窟吧,那是一种伟大的辉煌的艺术创造。

本如法师的观点我赞同。

这观音形象的塑造,便是佛教美学的代表之一。

对于观音的造型,似乎已经有了通用的标准。在我敬藏的收集品中,能看出她们的面部表情大体一致。

前不久听到一个故事,有位画家专门绘制观音菩萨像,但市场效应一直很一般。某次,他正绘画时,突然一滴墨不小心洒在了菩萨的脸上,于是他将错就错,索性又加了几滴墨,并为这幅画取名为“菩萨泪”,后来被一位外国富商看见了,便高价买去收藏,于是这位画家也跟着声名鹊起。

这当然是无心为之,是艺术家的再创造。不过我想,观音菩萨作为一种大慈悲,看到当今世界上洪水泛滥,地震不断;儿童被拐卖,妇女受欺害;环境正污染,战争在升级……她如果有表情,能不流泪吗?

观音假若是真人,恐怕早就泪流满面了。

但是我们一直不让她流泪,需要她在任何时候,或悲或喜,都保持一个平静的姿态。

这是佛教美学的定位。

有时候,望着室内我敬藏的几十尊观音像,心想,啥时节,我们身边的环境才能这样美,这样静啊。

但我知道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于是我只好给自己营造一个小环境,既置放观音,也置放心灵。

喝茶

文/周天红

一整个下午,父亲都坐在那张老篁竹椅子上喝茶。

父亲半眯着眼睛,把真个身子都放进老篁竹椅子里。父亲每动一下,老篁竹椅子就叽嘎着响几声。父亲在老篁竹椅子里躺舒服了,就支起身来,端起旁边的茶壶,对着茶壶嘴巴猛扎巴一大口茶,然后再把嘴唇扎巴着动了两下。父亲喝上三两口茶,又把身子放进老篁竹椅子里,再眯着眼,半睡半醒地躺着,那可真是神仙日子啊。

父亲上午不喝茶。父亲喜欢大清晨起来,屋里屋外,坡上坡下,田边地里地忙活着。忙了大半天,累了,吃过午饭,喝上一个下午的茶,舒缓一下身子骨,或是计划着明天的活儿以及整个季节的栽种与收成。

那茶壶是紫砂材质,口大肚圆,整个就一拳头那么大。茶壶是有些来历的。那年,父亲沿着门前的磨刀溪放着竹排上永宁河再出长江口,顺着长江口下川东时,在川东的一个小县城里买的。父亲买了那茶壶,茶壶就再没离开过父亲。出门走亲戚时带着,上坡干农活时带着,就是去后山李二爷那里买猪儿时也带着。壶不离人,人不离壶。

父亲更多的时候是在那把老篁竹椅子上与茶壶对话。老篁竹椅子就摆放在院子里的晒坝边。晒坝边是一棵大黄葛树,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那黄葛树,像一把大伞照着一座老屋的时光。黄葛树下是一条青石板古道,上通洞子场,下走观音沱,每天人来人往的,可不少哟。父亲不管人多人少,他就在那棵黄葛树下喝自己的茶。

父亲喝茶,那是很有些讲究的。父亲不喝“明前茶”,就是清明前采摘的茶叶。父亲说,那家伙,茶叶太嫩了,泡不上过三两开水,就没味儿没劲儿了,不安逸。父亲就爱喝用较老点的茶叶泡的茶。那茶呢,要采自黄葛坡上自己家里种的。黄葛坡可是个产茶的好地方哟,山高地肥,成天云雾绕绕的,像仙境一般。黄葛坡的茶叶,全是纯天然的,有时随手摘两张生茶叶放在嘴里嚼嚼,回着甜味儿呢。

春暖花开时节,父亲把茶叶采了,连夜连晚制作成手功茶,一大挑一大挑地挑到观音沱,该卖的卖了,该送人的送了,每年总要留上一大口袋茶叶,自己喝。父亲对喝茶很有些研究。泡茶的水呢,不能烧到冒着泡地开,刚开锅就行了。父亲把泡茶的开水放在一个保温瓶里,把茶叶放进茶壶,先倒上一小点,能把茶叶发湿就行。父亲先把茶叶发湿一会儿,再把水倒干净,打开保温瓶冲得茶叶团团转,赶紧盖上茶壶。等过上个三五分钟,茶就泡好了就能喝了。

其实,父亲更喜欢上观音沱王二娘的茶馆里喝茶。

观音沱是一个老场镇子。从那些场镇子上的青石板来看,不少于百年老镇。观音沱位于两条小溪沟的交汇处。两条小溪交汇成了一条河,早年,那可是个水陆码头,热闹着呢。山里人往外运猪卖牛、卖竹片卖山货,尤其是卖村子里的主要特产茶叶,都得从观音沱走。出了观音沱,才能顺水顺风地到达县城以及更远的地方。观音沱聚集了不少的人气。观音沱也聚集了不少的茶馆和茶客。

观音沱农历三六九逢场。每到逢场天,父亲就早早起来,走上过十里的山路,去观音沱王二娘的茶馆喝茶。

王二娘的茶馆可是观音沱的一张牌子。正对着水陆码头的大石台阶上,风水好,视线开阔,人客来往兴旺。关键是王二娘的脾气好,人进人出,成天都是一张笑脸。有钱喝茶,无钱的或没带钱的,找口茶水喝,王二娘是二话不说,提起茶壶就给你倒上个一碗两碗,让你喝泡了解渴了才走。

父亲走进王二娘的茶馆,要上些茶叶和一壶开水,拿出自己的紫砂茶壶,泡上。父亲爱找茶馆角落的一张小方桌坐下,一个人喝着自己的茶,放着耳朵听其他的茶客山南海北长城内外大河上下地神吹鬼吹着那些见过的和没见过的故事和传说。父亲听着听着,听到高兴处,拿起紫砂茶壶对着嘴儿就猛扎巴一口,安逸,来劲儿啊。茶馆里成天上演着生活的百态,谈生意谈买卖的,谈婚姻谈说媒的,谈张家长李家短的,还有小两口闹矛盾找人说和的,来来往往杂七杂八的人,多得很。进了茶馆,喝上一杯茶,说说家常事儿,山里人的日子就轻松就放心就过得踏实了,那些闹心的烦心的过不去的日子一转眼都能过去了。

多年以后,每次想起父亲喝茶的场景,我都心生感叹。我不知道,父亲喝的是茶呢,还是在细细品味自己的人生与得失?